阿瑞洛斯:!!! 救,救命啊啊啊QAQ! …… 怕真把“威风凛凛”的小首领逗哭了,关键这要真哭了现在也没法用附身的这具尸体干点什么,唐修齐卡在阿瑞洛斯彻底炸毛前放开了他,将手里折好的东西抛进他的怀里。 本想继续龇牙的“银发小狗”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瞬间愣了—— 那是一朵层层绽开的花,纸折的花。 红眸呆呆地对上温和的目光,脑子一团浆糊:“这是……” “rose,”似乎要透过那双红瞳看进对方的灵魂,唐修齐轻轻地念,“洛斯,玫瑰花。” 而玫瑰,也叫赤蔷薇。 …… …… * 虫族没有玫瑰,所以阿瑞洛斯其实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在十万年前的某个盛夏,他知道了,那是一种极为炽热的花。 那天处理手头事物时,唐修齐突然抬头问他,阿尔,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跑? 他还没想明白,先生明明已经打完了大半个虫族,而且也没有遇上威胁,为什么要说“逃跑”?于是疑惑对上唐修齐含笑的目光。 黑发雄虫没解释,只是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继续问他,要不要?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反应过来时已经和唐修齐偷偷跑出了宫殿。 这座宫殿据说是某个遗迹,唐修齐见它位置不错空间也够大,修缮一番后就作为总据点,等听到殿内一堆下属来找老大汇报工作,却发现老大直接跑了时的痛苦哀嚎,阿瑞洛斯瞬间明白为什么是“逃跑”。 他们逃离了所有注视,把世界都抛在身后,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赏,直到发现一处鲜有足迹的山谷,谷里长满了各色野花。 方至盛夏,那天却十分凉爽,各色的花开得热烈极了,喧嚣、蓬勃,肆意绽放着这一季短暂的生命。 风吹动黑色的发,被那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阿瑞洛斯只感觉自己要随着阳光一起流淌。 喉咙发干,心脏跳得厉害,他却依旧不太理解那是什么感受。 前不久唐修齐的二次觉醒来临,雄虫的二次觉醒需要雌虫引导进行,阿瑞洛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他是唐修齐的伴生雌虫,是先生手里战无不胜的刀,理应满足先生的一切需求。 阿瑞洛斯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 …… * 二次觉醒前,唐修齐终于从尤尔特林的族医口中问清了雄虫二次觉醒的真正流程,无语的同时也找了个房间把自己关起来。 即便变成雄虫,他也没有遗忘自己人类的身份,要他随便找只雌虫以生理结合的方式度过二次觉醒,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所以唐修齐决定自己DIY一下就算了。 以他理性的思维分析,所谓“二次觉醒的生理引导”,无非是雄虫身体各器官急剧成熟造成的能量剧烈转化,及时宣泄出来就好,然而,他还是小瞧了物种的本能。 生物在自然分化中,会剔除无用的器官,保留有用的习性,每一种习性的存在,必然有其不可取代的道理—— 所以说,敬畏自然,敬畏本能。 当那股足以将理智烧毁的潮热袭来,唐修齐简直想骂人,这玩意怎么比某种春天的药还猛,他所有准备都显得那么可笑。 果然,他就不该对虫族的节操有太多期待。 烧的迷迷糊糊时终于出现了幻觉,碎光斑驳里,他看见如银河般流淌的发,还有一抹耀目的红,尚无力思考对方怎么来了这里,就已经搂住了那截劲瘦的腰,世界颠倒,唇软且烫。 细微吮咬的声音拥挤在房间各个角落,温热又炽热的曲在湖面不停激荡。 然而并非全然失去了理智,唐修齐咬着牙找回一丝清明,额头抵着身下雌虫的额头,喘息着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阿尔。 银发雌虫的表情很茫然,迷迷糊糊的,像完全无力思考,因为那份伴生关系,唐修齐内心的各种无奈纠结都会传递过来,但他并不理解。 虫族在生育一事上向来奔放随意,所以他并不觉得和自己的伴生雄虫做这种事有什么不对,但能感觉到,唐修齐很慎重,很认真,于是他也艰难地调动思绪,开始思考那些是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让其他雌虫引导先生的二次觉醒? 为什么在发现先生没有找他渡过二次觉醒是那么失落? 甚至在感应到先生的痛苦时,违抗命令直接冲了进来。 为什么呢…… 许是他沉默的太久,紧搂着他的唐修齐竟然真的压住了觉醒带来的混沌,一点一点从上方抽离,一滴咸涩热汗滴落唇上,那一瞬,他心中倏然涌起莫大的恐慌,像是如果真的就停在这里,他们之间将会有什么永远也跨不过去了。 “算了……你先出——” 阿瑞洛斯搂住唐修齐的脖子,骤然翻身跪在对方腰侧用力亲了下去! 他不知道什么叫“吻”,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压缩他们之间的距离,心脏持续剧烈跳动,恨不得跳出胸膛融进对方怀里,一汪透明温热的水在眼眶里打转,晃晃悠悠沾湿眼尾睫毛,然后碎成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下。 “先生……”他模糊不清地哭着,亲着,“别走……别走……” 他不知道,他想不明白,他太笨了,但身体的本能却先于迟钝的思绪早早给了答案,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爱欲从来都是缠绵的,没有“爱”的支撑,便没有如此渴求难耐的“欲念”。 现在只能把脸埋进滚烫的颈窝,嗅着那股清冽的味道,细细哭叫。 先生,别走,你明明总是在教我各种东西,现在我又不懂了,你教我好不好? 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地学,只要你别走。 胸膛贴着胸膛,此起彼伏的心跳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样的节奏,某些积攒到极点的热潮开始变做一种更加难耐的痒,湿的,热的,涨的,浑身都在烧,他搂着混沌世界里唯一清楚的存在,膝盖不停磨蹭着,用尽全力表达自己的亲昵,终于,一声无奈叹息随着后颈的指尖一起滴落。 “哭什么呢……” 随后高温便将世界笼罩,汗水和黏腻流淌过指缝,灵魂飞上高空,他恍惚变成了一颗树,匍匐着伸展枝桠,被风吹的不停摇晃,炽热的阳光炙烤着树干上的夏虫,让它不堪滚烫地发出嘶哑吟叫。 睁开潮湿的眼,白天已经变做黑夜,月光明亮,万物柔和,恍惚间在唐修齐身上洒落一层皎洁朦胧的光,星星不眨眼,那双黑眸却比宇宙还要深邃蛊惑。 阿瑞洛斯有点想说什么,什么堆积在胸口,一阵一阵发烫,然而最后也只能套用曾经贫瘠的形容。 “哈……先,先生……很漂亮……呃……像……像星星……” 没有韵脚也不成格律的诗,惹出一阵沙哑低笑。 “那我,谢谢夸奖?” 脸颊一阵滚烫,他抬起手臂挡住脸,忽然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 …… 二次觉醒后,阿瑞洛斯能感觉到他和唐修齐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他但凡再说出“我是您的武器”之类的话,唐修齐总会“温和”一笑,然后就让他再看看“星星有多漂亮”。 次数多了,阿瑞洛斯也模模糊糊明白,先生是真的不喜欢他把自己就当成一件冲锋陷阵的“武器”。 那他能是什么呢? 他自蛋中混沌时期,就坚定要不顾一切保护好自己的伴生雄虫,这就是他全部的意义。 会觉得做一件“武器”很好,是因为武器对主人足够忠诚,也与主人足够密不可分。 不是这个,那他还能是什么呢? 他很认真地在思考。 …… 眼前的花,还在热烈的开着,唐修齐忽然说,其实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有种花叫“玫瑰”,也叫“赤蔷薇”,可惜这里好像没有。 阿瑞洛斯问,您很喜欢那种花吗? 唐修齐只是看着他,笑着碰了碰他的眼尾,说,就是觉得,那种花的颜色和你的眼睛很像,很好看。 “而且,红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 心头蓦然一跳,可说这话的人仿佛真的只是单纯介绍了一句花语,随手扰乱他的心绪,又转身走开了,好似并没有其他意思。 阿瑞洛斯怔怔地想,什么是……爱? 他并不懂,他连吻都是唐修齐教的,一切青涩欲念都来源于对方,可忽然地,这一次他非常想要自己解开这道难题。 思考着思考着,没发觉唐修齐已经走远了,等抬头发现那道身影不见了,红眸倏然一凛,迅速循着那道熟悉气息朝漫山遍野的花海里奔去。 “先生你在——啊!” 一根精神触角忽然从及腰的草木里窜出,将他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清冽的吻和草木的香一起涌入唇齿间,思绪迷离地,忽然很想每天从清晨到日暮都这样待在一起,让全世界统统走掉。 回去之后,又面对成堆成堆的文件资料,只是偶然一瞥,发现案前多了一朵纸折的小花。 阿瑞洛斯瞬间就想到了唐修齐才提过的名字,玫瑰,赤蔷薇。 他小心翼翼地拿过那朵花,抬头对上温柔的黑眸,不知怎么语气忽然有点艰涩:“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虫族节日很多,他不太记得全,某些特殊的日子,雄虫雌虫会交换礼物…… “不是哦,”唐修齐含笑看着他,“只是因为我很喜欢我们阿尔啊~” 所以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才能对你好。 一瞬间,那些模糊酸涩的情绪统统有了来处,像长风过境,万物生春。 好像,这就是“爱”。 而示爱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因为我爱你,所以恨不得每天在你耳边重复一百遍“我爱你”。 一些纠结的逻辑终于得到答案,忠诚与爱并不相悖,“臣服”与“征服”亦是相生相偎。 …… 好比此刻,藤蔓沙洞里昏暗无光,阿瑞洛斯却仍能看清唐修齐脸上每一寸轮廓,每一寸都是分明的眷恋。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该想起一切了,只是有意识地逃避“想起”这件事,因为多难得啊,他此刻尚没有经过那些分离,尚没有经过轮回,心中只有明明白白、热烈又简单的爱。 因为多不舍啊,想起之后……十万年前的这个“阿尔”,就要不见啦~ 十万年前的阿尔,那份渴求与占有,从来就不亚于十万年后的阿瑞洛斯。 但他终究还是他,不管哪个时期的他,都是那么,那么地喜欢啊…… 明朗一笑,他轻轻吻上温热的唇。 “先生,十万年后再见。” 那时,我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你。
第112章 将杀棋局 熹微林光漏进藤蔓沙洞, 拉长一双交叠的身影,红眸倏然睁开,那些不谙世事的纯粹隐去, 进而浮现更为深沉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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