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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应双颊染上一抹粉红。 卫应看着祈尧那一副乖巧大狗的样子，口中的话又被咽下去了。 片刻后，祈尧抱着腿软的卫应去书房看账本。 其实祈尧想让卫应放松放松的，但有了工部这事儿之后，卫应对账册更加上心了。 祈尧看着被卫应捧在手中的账册，心想，为什么被阿应捧着的不是他，他居然比不上一本账册吗？ 祈尧本来让卫应掌家是为了给他安全感，告诉卫应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他手上，但现在嘛。 祈尧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还有跟账册吃醋的一天。 于是闲下来的祈尧就在一边盯着卫应。 最后卫应实在有些受不了了，问他：“你最近没事吗？我看你都不上朝了。” 祈尧理直气壮地点头：“对啊，我为了保护六皇子受伤了嘛，我跟皇上说了，我要养伤。” “那……好吧。” 于是祈尧又开始盯着卫应的侧脸，心道自己夫人真好看，想亲，还想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过阿应身体应该吃不消，以后再说吧。 卫应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饭的时候，暗夜突然现身，带来一个消息。 “我们在宫中安插的影卫抄录了一份官员调动的圣旨。” 暗夜呈上一个信封。 卫应把密信拆开，里面写着工部相关的官员调动。 祈尧从他背后探头过来，“嗯？我也看看。” 祈尧就着从背后抱住卫应的姿势，念出信上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都什么废话，这也抄下来干嘛？” 暗夜默默把头低下，不说话。 祈尧跳过那些废话继续念，“原工部侍郎吕子穆升为工部尚书，任命进士郭云山为工部侍郎……这个吕侍郎，是个什么情况？” 暗夜回道：“这位吕大人贪的不多，而且这事儿被翻出来之后他马上就补上了贪掉的银钱，再加上工部确实除了他没人能接尚书的位置了。” “哦？这倒是有意思，贪的不多，而且很快补上了空缺。”卫应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 他看起来并不是爱财之人，那卷进工部贪墨一事估计也是被迫的了。 “暗夜，你让影卫查查这位吕大人相关的事，我感觉工部还有些事，似乎还没有被人发现。” 暗夜刚要领命退下，卫应却突然叫住他，“最近暗卫营的人练得怎么样？” 暗夜回忆了一下，如实回答：“有几个好苗子，日后好好训练，必是一大杀器。” 卫应挑了挑眉，“哦？都是杀手？” “是。”暗夜也有些觉得面上无光，“这批暗卫和影卫的候选人里没有特别出色的。” 祈尧上前拍了拍暗夜的肩，“你会想一下影卫那几个人，有没有存在感特别低的，可以重点关注一下。” 暗夜恍然大悟，自己竟是忘了影卫很重要的一点是把自己融入人群中，让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 暗夜谢过祈尧后，向卫应承诺会多关注一下影卫的选拔。 “好了，别想他们了，吃饭吃饭。”祈尧揽着卫应往书房外走去。 卫应却忍不住为未来担心，“祈尧，后面的日子会越来越难，影卫也好，暗卫也好，都很重要。” 祈尧明白卫应的担心，但他也希望卫应能够开心快乐。 “阿应，其实你可以尝试把暗卫营放心交给暗夜，他毕竟是从小被将军府养大的，暗卫营那一套他也熟，毕竟他就是从暗卫营出来的。” “而且你看现在，事情不是在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吗？别担心了，乖。” …… 工部官员调动的圣旨很快就发了下来。 一时间朝中许多官员都在讨论这件事。 而作为当事人的原工部侍郎，现工部尚书吕子穆却独自一人对着工部残存的账册一点点核对。 曾经他还只是个侍郎的时候有些事接触不到，现在他成了尚书终于可以翻看这些东西。 但是越看越心惊，上一任工部尚书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啊，简直是个无底洞，怪不得国库越发空虚。 信任的工部侍郎郭云山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 吕子穆让郭云山帮他一起看账册，郭云山看得火气直冒。 郭云山忽然在账册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吕子穆”。 “大人，您以前清楚这些事吗？”郭云山低头掩饰住自己的神情。 “当然清楚，甚至我也参与过。” “为什么？”郭云山不解，“您不是也不喜欢……” “不喜欢，但这样对我，对很多人都好。”吕子穆看他还是不明白，心道到底还是个刚入官场的年轻人。 于是他耐心解释道：“人有弱点是很正常的事，一个人总得有点把柄才能让其他人安心。 其实那笔钱我从来没用过，一直都好好放着，但有我贪墨过这件事在，那些人就不会打我家人的主意。” 郭云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好像明白了，但还是……” “年轻人，有自己的底线是好事，但是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官场，是会吃人的。” 吕子穆很欣赏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希望他以后可以好好干。 有郭云山在一旁帮忙，二人很快就把工部往年的账册理了出来。 虽然往年的账册只幸存了几本，但还是能从中窥见一些过往的工部有多少脏污。 吕子穆把残存的往年账册理出来之后把最后的银钱汇总报给了皇帝，还把这次查抄的银钱也报给了皇帝。 皇帝看到账册的时候十分生气，这几年这些人竟然贪了这么多银钱，瞧瞧，瞧瞧，这几个大人的家产加起来都快抵得上国库了。 不过查抄完这几家，皇帝看着国库一下子充盈起来还是很开心的。 趁着皇帝看到国库充盈的开心劲儿还没过，吕子穆还跟皇帝说了一下叶城的事。 不过说起叶城，皇帝也心虚得很，他一开始以为是叶城城主昧下了修建水坝的银钱，结果谁知最后是被工部的人贪的。 而且今年叶城雨季的事他在京城也有所耳闻，河水决堤，冲毁了不少叶城的房屋。 还好叶城城主反应快，让百姓及早撤离，这才没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不然以后朝廷的面子还往哪搁。 不过提起叶城，确实需要工部派人去实地看一下，不管是新挖出来的河道，还是他们想在城中修建的水渠，皇帝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甚至还叫来户部尚书，让他给叶城的赈灾粮和赈灾银多拨一些。 听召而来的户部尚书来的时候心情其实有些忐忑，最近皇帝严查工部贪墨一事，他们户部其实也不干净。 听到皇帝叫他来只是让他看看给叶城拨多少钱合适的时候他其实松了一口气，不是问罪户部就好。 不过户部尚书听到这件事是吕子穆提出来的时候脸都绿了。 原因无他，工部那么多人，除了被刺客灭口的上一任工部尚书李嘉誉，其他几个工部的官员，严重的几个诛九族，家产充公，轻的也是罚俸三年，唯独这个吕子穆。 偏偏只有他一个人，不但没罚，甚至还升了官。 这让户部尚书十分不爽，但他在皇帝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最近风头紧，还是别碰皇上的逆鳞了，皇上说什么，他应着就是了。 不过叶城确实因为上一任工部尚书受了不少无妄之灾，皇帝也有意安抚叶城城主，让他给叶城多拨一些银子。 刚抄了一批贪官的家产，国库如今今非昔比，皇帝拨赈灾银的时候也格外大方。 确定了给叶城的拨款数额之后，皇帝心情很好地让他们二人退下了。 离开御书房的二位大人没有了皇帝压着，装都懒得装了。 户部尚书冷笑一声，“还是吕大人有本事，整个工部，就您一个人升官了。” 吕子穆也不客气，“孔大人说笑了，您还是先担心一下您自己吧。别钱还没花多少，人先没了。” 户部尚书面色难看，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确实，如果命都保不住，那么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他其实对杀死上一任工部尚书的人有所猜测，但是他不愿承认，因为他自己的命，也在那个人手里。
第三十四章 庇护 皇帝送走两位尚书后长叹一口气：“六皇子叶城一行，查出朝中蛀虫，去给六皇子挑些好东西送过去。” 皇帝身侧的大太监尖着嗓子应下，“那李尚书之死，陛下要如何处置？” 皇帝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这个儿子，真是太让他失望了，“他知错了吗？” “二皇子吵着要见您呢。” 这才晾了二皇子几天，皇帝就心软了。 到底是从小宠到这么大的嫡皇子，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哪怕六皇子的生母柔妃再得宠，六皇子在皇帝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辖制柔妃的工具而已。 皇帝让小太监去准备马车，他去二皇子府看看自己这个儿子。 …… 皇帝一进大门就听到二皇子在吼叫，要见自己。 过来这一路上，府中的侍女和仆从一个个都不敢发出声音，竭尽全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被二皇子注意到。 皇帝站在屋外长叹一口气，“你可知错了？” “父皇？”二皇子没想到皇帝真的过来看自己了，“父皇，儿臣知错了！” 但是刚才皇帝看到的那一幕却让二皇子的认错没什么说服力。 “那你说说，你都错在哪里了？” “儿臣不该对李尚书动杀心，不该手足相残，不该收那些大臣的孝敬。” 二皇子认错的态度看起来还不错，至少知道自己都错在哪里了。 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 他需要挽回自己在朝臣心中的形象。 未来的皇帝绝对不能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皇帝。 “看来你这段时间有在好好反省，也意识到了自己错在了哪，那你就要去弥补你这次造成的损失。” 二皇子垂首，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请父皇教儿臣，接下来该怎么做？” 皇帝瞥了他一眼，眼神晦暗，这个儿子，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犯蠢的时候又让人实在是气的火大。 “朕会帮你，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二皇子没明白皇帝的意思。 抬头刚要开口问，却见皇帝已经转身离开了。 不过很快二皇子就知道皇帝所说的帮他是什么意思了。 次日，皇帝在早朝的时候宣布了前任工部尚书被刺杀一事的处理结果。 “二皇子府上的侍卫杀害朝廷命官，二皇子亦有失察之过，现责五十大板，闭门思过一个月。” 皇帝把二皇子背后指示手下杀人扭曲成了手下杀人而二皇子只是失察，这两个罪名之间的差距可差了不是一丁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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