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眼神一狠,纪年是她的逆鳞,她不允许任何人评价纪年的行为。 “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跟我说话?” 林言诧异:“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教出的儿子进局子了还挺骄傲,不会随了你俩吧?你俩也干过杀人犯法的事?” 瞳孔骤然一缩,纪母下意识冷笑:“无知小儿。” 不愿和林言交锋,纪母看向纪妄,从始至终,今天来这里她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护住纪年,二是带走纪妄。 纪妄顶级alpha的能力足以给纪家带来无穷的利益。 从五岁那年开始,她就力图将纪妄打造成纪年身边的一柄利刃,帮助他铲除一切威胁。 只可惜纪年对纪妄实在厌恶,一点也不愿意接受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纪妄对纪年也感官淡淡,或者说,纪妄对纪家的所有人都没有感情。 纪母实在没有办法,担心他翅膀硬了以后脱离纪家,于是默认纪年对他实施霸凌,欺辱他,威胁他,让纪妄一辈子也爬不起来。 万万没想到,如此周密的计划却被这个林言撕开一条口子,直接将纪氏推下泥潭,陷入两难境地。 等带走了纪妄…… 这个林言,她也绝不会放过。 纪母眼神阴狠。 纪妄没错过她眼中这一瞬间的情绪,他眸色愈发沉冷,轻轻捏了捏林言的指尖,望向纪父。 纪父年过四十,保养得当,比起盛气凌人的纪母,他更像个无奈的老好人,始终一副头疼的表情跟在纪母身后,安抚她:“阿媛,你不要这么颐指气使,小妄和小年都是我们的孩子。” “你闭嘴!”纪母道。 纪父叹口气,如若一个好父亲,悄悄朝纪妄耸肩,语重心长的说:“小妄,你妈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跟我们回去吧,爸爸跟你道歉,好吗?” 纪妄神情很淡,漫不经心的,继续看他们演戏。 纪父纪母在外人面前如何表演,他已经看的厌烦了。 林言也笑出了声,“你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真好。难怪是一家人,果然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啊!” 感觉两个成语没有气势,林言捣捣纪妄,纪妄看他一眼,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顺他的意,平静的替他补齐:“同流合污,臭味相同。” “……这么说不太好吧,”林言学着纪父的模样,叹口气,无奈的耸起肩,“其实我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啦,哥,你知道的。” 纪妄静静看他表演,点下头,嗓音含着轻柔的笑:“嗯,我知道。” 纪母的脸色难看至极,纪父也直起身,探究的打量起这个曾经从不多说一句话的儿子。 他眯起眼睛,看向林言。 很确定,这样不好的改变,是这个beta少年带给纪妄的。 这个beta,当真是个灾星。 污了纪年的名声,也改变了纪妄。 如果有机会,纪父一定要抓住他,好好折磨泄愤。 男人眼底的恶意掩饰的很好,林言挑眉,一击必中:“叔叔,你这么看我干吗?也想杀了我?” 眼皮一跳,纪父顿时收拾好情绪,对一旁投来狐疑视线的警察们苦笑:“这小孩……说话真是没头没脑。” 林言还没开口,见不得林言被说的陈阿婆先冷嗤一声。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这种衣冠禽兽我看多了。我们言言可不是胡说八道的人,警察,我建议你们好好查查这一家,儿子都敢聚众扰乱公共治安了,这俩爹妈也不是什么好货!” “你这个疯婆子胡说什么!”纪母厉喝。 她自认为高贵的、良好的上等人教养,在陈阿婆说出这番话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气急败坏的径直往警察局内部走,不耐烦道:“我儿子在哪?我要见我儿子!” 纪父快步跟上,脸色也不好看:“警官,你们警察局什么人都能进来吗?” “当然不是,”被问的小姑娘笑眼弯弯,礼貌的说:“狗也能进来的。” 纪父眉心一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在他阴沉易怒的视线下,余光里有一道人影忽然起了身。 新衣服由警局提供,纪妄穿着简单的常服,一身浓墨般的黑,因为失血过多而不得不微微弯下肩背,走到咨询台前,垂眸问道。 “警官,如果有一个十年前的案子,我想翻案,需要准备什么?”
第32章 校园文里的假少爷(32) 这一刻,不论是步履急促、踩着高跟鞋去找纪年的纪母,还是笑容慈和、友善的纪父,尽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纪妄。 那双眼里闪烁着震惊、惊恐以及难以置信。 纪母的面色变得僵硬,抓着手提包的手一片惨白。 咨询台前的询问仍在继续。 记录员:“十年前的案子,需要确定一下有没有过诉讼期限①。” “十年前发生在京郊,高架桥上一辆大货车酒驾致两人当场死亡,司机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咨询员:“七年有期徒刑?那诉讼期限是十年之内,法院判决生效的具体时间是哪年哪月哪天?” “嗡”的一声,耳鸣作响。 纪母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阵阵发黑。 在她即将表现出异样时,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她瞬间像找到了主心骨,瞳孔紧颤的看了过去。 “阿、阿朗,纪妄他……” “闭嘴!” 纪父温和的笑容彻底消失,眼底布满阴鸷,沿着警署明亮刺目的光线,看着那个穿着一身黑、像个索命亡魂一样归来的少年,声音轻的仅有他和纪母两个人能听见。 “……我们是安全的。” 在他阴沉戒备的目光中,咨询台前的alpha似有所觉,稍稍掀起眼皮,望了过来。那是一双不同于纪家人的眼睛,狭长、锐利,冷淡又漠然。 从小小孩童成长到一米八出头的青年,青涩瘦削的骨骼随之延展生长,纪妄就站在光线下,即便受了伤,血还在流,看他们的眼神也无任何温情的痕迹。 “十年前,2000年11月15号。”他道。 纪父如释重负,唇角矜持的露出一抹细微的笑。 咨询员也愣了愣,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这个,小同学,诉讼时效已经过了……” 纪父尚在掩饰,纪母却已经笑出了声,和颜悦色道:“小妄,你在帮谁问?是你以前的同学吗?难道那两个死者是他的父母?” 她轻轻掩了掩涂着鲜红口红的唇瓣,意味不明的说:“……家破人亡啊,那真是太可怜了。” 没有人搭理她。 所有人好像都把她当作空气。 林言看着纪父纪母,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有关剧情、纪妄的身世尽数在他脑中环绕,他隐隐窥到了真相一角,抬起头,压抑着看着纪妄。 纪妄微俯着身,侧脸线条干净分明,光线顺着他漆黑的发丝滑下,隐没入下颌与领口的交界处。 咨询员很热心,正在系统上帮他查有关十年前那起案子,“查到了,罪犯名叫胡维城,已经刑满释放……等等!” 纪父眼皮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仔细听着咨询员的声音。 纪母已经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正要发脾气去看纪年,却发现纪父的面色忽然变得凝重,她顿了顿,没有开口,心里却不安起来。 “你确定你要询问的是十年前京郊大货车酒驾致两人死亡的案件吗?”咨询员认真的审视着纪妄。 纪妄点头,“是。” “你是他们什么人?” 这一次,纪妄沉默许久,才很轻的说:“家人。” 咨询员一愣,神情缓和,安慰的对他笑了下:“那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就在一个多月前,此案已经被提请重申了。” 一个多月前。 他们初来云城,决定定居的时间节点。 林言握紧拳头,死死咬着牙,转头——远处的纪父纪母脸色煞白,互相支撑着,保持着完美微笑,排除他们渗出汗水、不住颤抖地指尖,他们似乎还是往日那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上等人。 …… 纪年最终也没能被保释,云城不是法外之地,陈国文几个纹身大汉堵在警察局门口,再加上他们在这一片的名声和地位,此案不可能按纪父纪母的心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纪家的律师在于警局交涉过后,苦笑着对神色仓皇地纪母摇摇头,“警局不放人,要按流程走。” 按流程,纪年有故意伤害、非法拘禁、聚众闹事、扰乱公共治安等多项犯罪嫌疑,陈阿婆等人在一旁添油加醋,严肃怀疑纪年是境外敌对势力的间谍,不然为什么要拍云城老城区的地势和环境。 记录的警察一听登时冒了火:“什么?还偷拍城市信息?” “对啊,鬼鬼祟祟的,带那么一大帮子人……警官,我都说了要严查他们一家,你看他们两个脸色白的,指不定就是在心虚呢!” “就他们这种资本家,心都是脏的,手里估计也脏的要命——”陈阿婆的话被一声尖锐的怒喝打断。 “有完没完!” 纪母崩溃了,陈阿婆的话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肩膀颤栗,唇齿发寒,尖声喊道:“有完没完!纪妄,这些年我们纪家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我们明知道你不是我们的亲儿子,照样不辞劳苦地养了你十八年!十八年的养恩,你就是条白眼狼!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眼睛充血,死死盯着面色淡然的纪妄,愈发失去理智:“你鸠占鹊巢那么多年,享受本该属于小年的一切,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你究竟有什么不知足的!你就是个小偷、小偷!” 有警察看不下去了,蹙眉想过来组织纪律。 还没动作,不远处正在抽烟的陈国文忽然灭了烟,瞥他一眼,小警察顿时闭嘴,咧唇笑起来,无声道:“老大。” 陈国文没看他,空出场所,为纪妄和林言撑台,让他们好好清算这些年的烂账。 “十年前,你们可以让我走的,”纪妄平静道,声音却如惊雷炸响,传入纪父纪母的耳朵,纪母刷的白了脸,抖着唇,听纪妄继续说:“但你们没有。” “你们策划了京郊车祸案,让他们横死在路上。” 只是因为他是顶级alpha。 是纪父纪母‘优秀基因’的体现。 那个小小的,满怀欣喜的孩童,坐在并不温馨的儿童房内,翘首以盼的扒着窗,等待会在电话里啜泣着、温柔的喊他妄崽的父母。 最终等来的,却是车毁人亡的消息。 他抬起眸,眸色如浸了墨的乌云,望着眼前这对心狠手辣的男女,漠然道:“现在我能做的,就是送你们下去见他们。” ……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混乱。 纪母失态的在警察局里大喊大闹,崩溃的花了妆,上一秒尖叫着要让纪妄去死,下一秒便哽咽着求纪妄跟自己回去,慌乱到了极致,她甚至开始打感情牌,不停地说小时候的纪妄有多可爱,有多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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