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的异性王屈指可数,或者说除了随高祖起家的几位,再也没有出现过异性王。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臣功绩不至于此,另一方面也是历代皇帝在有意避免。 高祖死后,还留下了几位异姓王,这些人差点将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所以这异性王他不会去当。 秦赋现在已经是文武兼任的功勋之臣,在现在的朝中没有可以与之制衡的其他权臣。 更何况西北一行后,在西北,或许认识他的人比认识皇帝的人还多。 如果他再被封上一个异姓亲王,之后的发展,好像除了夺位也不太有其他的可能了。 皇帝应该比他更谨慎才是,毕竟先皇会疑心所有与他争权的人,但微生承乾好像又走了另外一个极端。 秦赋由于任务者的身份,自然不会背叛微生承乾。 但结党营私的官员从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为了权利。秦赋掌握了那么多权力,那些人自然会汇聚在他身边,很麻烦。 如果他去世,这些人继续编织权力网,这对掌权者来说,太危险了。 微生承乾对他那么放心,看来他的攻略线完成的不错。就是不知道君臣之情或者友情的兑换率高不高。 还有一个小威胁,皇帝登基前没有侍奉的人。或许是因为登基后很快遇到了突厥的威胁,忙着处理稳定西北,现在也没有后宫。 或许等皇帝有了子嗣后,集权的情况会更稳定些,不过这些大概率都不关秦赋的事了。 微生承乾最后还是赐了一座皇宫门口的宅子给秦赋。 至于封王的事和追封齐将军的事,他觉得今天是讨论不出结果了。 他让秦赋再回去考虑考虑,自己之后也再找机会劝劝秦赋。 两个人都不太能劝服对方,现在也只能暂定这个结果了。 有个靠近皇宫的宅子也不错。秦赋想,这样接下来他再来皇宫可就方便多了。 微生承乾看着秦赋消瘦的面容,还是说道: “辞之先回府休息休息吧,这些事都不急。 辞之才从西北回来,接下来几天没有大朝,辞之也不用来宫里了。 也好为三天后的庆功宴养精蓄锐。” “西北一行,的确辛苦辞之了。” 微生承乾说完也吩咐了总管带了一些宫人和秦赋出宫,秦赋原来的府邸一年多没回,又要搬到新府邸。 这些宫人的手脚麻利,做事也有章法,让秦赋晚上就住到了舒适的新家。 秦府的管家还以为自己的活要被抢了,还好总管和宫人做完事也就回去了。 但秦赋回到了秦府后就没有再出门。 三天后的庆功宴也没有参加。宴会灯火通明,从西北回来的官员都赴了宴,除了秦赋这个领帅。 皇帝也到了宴席,呆了一会又讲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官员们真正的交际场了,宴会上众人都笑意满满,只是面对唯一缺席的秦赋有些奇怪。 之后的大朝众人也没见到秦赋的参与,面对秦赋的频繁缺席,又是在这样有声望的时候。 有人忍不住了。 “陛下,昭远将军未免有些居功自傲。即使是陛下也亲临现场,但昭远将军却不见身影。” “是否有些不知礼数了。” 皇帝还没有说话,其他人就站出来反驳。 “昭远将军没有参宴,其他参宴的官员都没有意见,你在信口雌黄些什么?” “莫不是那庆功宴没有你的份,你眼红了不成?” 这话说完,群臣中传出阵阵低笑声。 但另有人站了出来:“昭远将军功勋卓著,但大朝会毕竟是祖宗例法。昭远将军没有任何表示就缺席朝会未免有失礼数。” “而且就是皇上亲王也没有不上朝会的例子。”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至少没有朝臣再出来反驳了。 微生承乾这时沉声说道: “当初山阴关事发,将军也只是临危受命。现在西北和平,将军已将虎符交还给朕。居功自傲却是满口胡言了。” “来人,这等污蔑功臣之人,降为九品,再从京城调任到西北。” 朝堂这时已经无人说话,大臣们很安静地,也在分析皇帝表现出的态度。 看来这昭远将军去西北一年,还是颇得圣心啊。 这当今圣上和先皇截然不同,对权臣也信任至极,至少对将军信任至极。 微生承乾继续说道: “西北条件艰苦,昭远将军也少不了劳累奔波,朕爱惜良臣,这才特许昭远将军不用参加庆功宴和这几日大朝。” “昭远将军可是一直恪守礼数的贤臣,朕不想再听到对昭远将军的胡乱揣测!” “陛下圣明。” 大臣哪敢这时候反驳皇上,自然只剩下谨遵圣命的选项了。 微生承乾在朝上信誓旦旦,但退朝后还是单独宣了晋王,他有些放心不下秦赋。打算派晋王去秦府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其实微生承乾更想自己去一探究竟,但皇帝离宫不是儿戏,他只好让自己的亲弟弟去。 晋王出了宫就去了秦府,正好现在秦府离皇宫近,晋王很快就来到了秦府。 秦府管家将晋王引到前厅,只说将军有些来不及待客,让王爷稍等片刻。 但晋王等了好一会秦赋也没出来,他就逛到了后面的园子。管家知道主子和王爷关系近,没有拦着晋王。 这离得皇宫近的宅子自然富贵。晋王欣赏一下池子,又看了看满园的奇花异草,还有山水造景,果真奢华又雅致。 连花园里的小路也是精挑细选的石板路和鹅卵石路,和草木相映成趣。 秦赋终于姗姗来迟,但六皇子最先听到是轮子碾压在石板小路上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这个周末我终于没有课了,等我多写一点,尽量攒下存稿。然后可以不用请假了。 这一次,属于我的小红花,我全都要拿回来。(握拳)
第36章 第二个世界 晋王顿住了,也没有了继续欣赏景色的兴致,他停下了自己原本的动作。 他不知道,原来木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那么明显。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着声音由小慢慢变大,代表着人也离他越来越近。 秦赋的身形在绕过花丛后渐渐清晰。 这批牡丹花品貌难得,洁白如玉又缤纷如画。一株就是天价,却在这园子里栽了一大丛。 花苞也只到晋王的胸口,可就是这丛牡丹花,能把秦赋的身形挡个七七八八。 那木轮也不是其他的,正是秦赋坐着的素舆的轮子。 这素舆看起来做工不凡,看起来也价值不菲。 恐怕天下能用得上这么好的素舆的权贵也没有几个。 但需要用到素舆的青年才俊也只有秦赋一个。 秦赋费尽心力,好歹最后没有人财两空。晋王嘲讽的想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嘲讽什么。 但还是整理好情绪,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今日早朝有人对你略有微词,皇上罚了他们。 但是还是担心你,所以让我来你府里看望一下你的情况。” “现在倒是不用我再问了。看来对于那人的处罚还是轻了。” 晋王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和他现在看到的情况比起来。 他的皇兄,作为皇帝,可能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专门让他上门的关心是体恤臣子,难得珍贵。 但对于眼前的秦赋来说,未免显得苍白无力。 晋王的心理活动很多,但秦赋也不知道,他只回答了晋王说的话的有关内容。 “臣前几日病得厉害,因此没有出门,倒是让皇上和王爷费心了。” 晋王打断了他的话。 “这算什么费心?将军还是多顾着点自己吧!” “是病得多厉害才连门都不出,看来将军西北之行并没有像战局一样顺利。 只是这腿……将军这腿还治得好吗?” 晋王有些说不出话来,和他断断续续的话和不太平稳的语气相比,秦赋倒像是置身事外的那个。 他的语气始终平稳和缓,面上也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只是除了这些,其他方面却能看出秦赋的真实情况。 最明显的就是身下乘坐的轮椅,还有腿上盖着的黑色羊毛毯。 这也是他身上唯二的颜色,他今天穿的一身玄衣,衣物上的暗纹也只偶尔出现。 好像秦赋一直都穿的是这样的暗色,但现在他身上成堆的黑,让脸庞的苍白更一览无余。 连嘴唇也没剩下多少血色,薄唇接近苍白。 黑白两色的互相映衬看得人心惊。 明明已是季春,满园姹紫嫣红的春色,生机勃勃地等待着夏天。 秦赋却沾染不到半分鲜活,苍白冰冷地像冬雪,直让人担心他是否会消融化尽,然后再也不见。 晋王察觉到他刚刚的语气有些不妥当,又开口找补道: “将军这身衣服不显气色。好像还没见过将军穿过什么鲜亮的颜色,明明年纪还轻,穿得乌黑乌黑。” 秦赋面对晋王的问题,略过了关于腿的内容。轻笑道: “臣在军营里穿黑色穿习惯了,初回京城,也没想起来换些颜色。王爷倒是对这些懂得挺多。” 晋王也笑,只是笑容有些牵强。 “那是自然,本王在京城也就闲着研究这些了。” 一阵风吹过,秦赋的侍从已经有些着急。 “臣过几日…会去宫里见见陛下…麻烦晋王跑这一趟了…” 才一句话秦赋就因为咳嗽停顿了好几次。 侍从见此直接说到: “贵人不如和主子一起进屋谈。我家主子病才好了一点,就起来见王爷,可禁不得这么吹风受凉!” 秦赋没来得及阻止他,但晋王也不打算怪他冒犯。的确是他的错,这侍从也是为了秦赋。 晋王急忙说道:“将军自己决定就好,以自己为重,相比皇兄也不会怪将军。 我也没有其他事了,就先告辞了。将军好好休息。” 秦赋让人送他离开,他也的确没精力再留客了。 秦赋看着晋王离开,这才叫侍从推自己回屋。 侍从动作麻利,他早就想推秦赋回屋了。 只是他敢说话刺晋王,却不敢违背秦赋的想法。 现在秦赋发话了,他自然高兴地将秦赋往回推。 秦赋又养了几天,就打算进宫去见一见皇帝,他们上次谈的事还没有谈完呢。 侍从跟着秦赋进了宫,他稳妥地把秦赋送到衡阳宫。 但皇帝没在衡阳宫内,宫人告诉秦赋皇上现在书阁的西配殿内。 其实带着侍从进宫又到了皇帝议事的地方,这并不和规矩,看他们的样子还要去面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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