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接过,道:“谢谢。” 司沐辰坐回椅子,认真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两个字,太生疏了,你先去洗澡吧,等你洗完我再洗。” 陆眠抱着一堆洗漱用品和衣物,走进浴室,瞄到洗漱台上摆着的瓶瓶罐罐,回想起方才的抵死缠绵,内心蠢蠢欲动。 自穿进这具身体起,他一直禁欲,连手动都很少有过,这是头一次和心上人在安全环境下同床共枕,难免心猿意马,特别是在感受过沐辰软唇和细腰的触感后,更加把持不住。 不能再往下想了。 今天夜里,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正值年轻气盛的年纪,很容易天雷勾地火。 要是再想入非非下去,今晚怕是别想睡觉,司父司母能连夜踹开房门把他扫地出门。 他努力压下纷乱的思绪,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洗澡上,总算把心里那团邪火死死压制。冲洗完毕,他穿上睡衣离开浴室,却被房间里的情形弄得呆愣在原地。 今早有过一面之缘的司母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枝红玫瑰,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在她对面,司沐辰局促站立,甫一对上他的视线,原本白皙光洁的面颊变得分外晕红。 “?” 夜半时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是刚洗完澡准备留宿的状态。 陆眠心虚地舔了舔唇,主动解释道:“阿姨,我来这里只是想借宿一晚,没有任何不轨之心。” 司母放下玫瑰,淡淡道:“不用解释,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气氛太过尴尬,陆眠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沉默下来。 这种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司母起身离开,只留下句:“既然都洗完澡了,就留下来吧,天亮之后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眠总觉得与早晨相比司母的态度缓和许多,也不再针锋相对,倒像是突然承认了他的儿婿身份。 百思不得其解下,他看向连耳根都红透的司沐辰,询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伯母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 “早上你离开后,我跟她讲了你这半年来的改变。”耳朵的热意几乎要把人烤熟,司沐辰揉揉耳尖,继续说道:“其中就包括你请来的那些名医、流水般消耗的名贵药材、费尽心机让我家公司起死回生,还有……” “那次参加综艺节目,不慎遭遇风暴,要不是你在水里一直拉着我,我早就溺死在海里了;流落孤岛后,我体虚发热,没有你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也撑不过去。”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为我你连死都不怕,我妈为什么还要怀疑你别有用心?” 原是如此。 陆眠在他身侧坐下,笑得眉眼弯弯:“所以,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用担心伯父伯母会棒打鸳鸯了?我们是不是能正大光明打电话和约会了?” 司沐辰道:“我爸那边还不好说。” 陆眠道:“那我也只能继续努力,全力以赴地讨好岳父,好了,你快去洗澡吧。” 司沐辰拿起睡衣走进浴室,没一会儿,里面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等两人收拾妥当躺到床上,已经将近凌晨,陆眠侧过身,从身后抱住他身体,手掌紧紧环住他腰身,脸埋进他散发清香的发里,心里无比满足。 这个夜晚安详静谧,一夜无梦。 等陆眠从沉睡中醒来,入目是司沐辰的恬静睡颜,他在青年脸上亲了两口,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洗漱完毕后坐在沙发上,给乔母发去拜访短信。 经过一夜时间,桌上那束红玫瑰展露出微微枯萎的迹象,他在浴室找到空花瓶,从中选出最为娇艳欲滴的几朵玫瑰,插进瓶中倒入清水,想延长它们的美丽。 他把那瓶玫瑰放到床头,坐回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司沐辰瞧。 相处时间越久,他对青年的爱意越浓,最初只是被一个背影吸引,现如今,对方的眉眼、鼻尖、唇瓣、脖颈、发丝……处处都能吸引到他的目光。 越是仔细打量,越是无法自拔,活像是中了蛊毒一般。
第117章 人傻钱多霸总29 就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司沐辰似有所觉地眼睫微颤,缓缓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双认真专注的深邃目光。他抬手遮住面颊,耳尖悄悄染上晕红,小声道:“做什么盯着我看?” 陆眠脱口而出:“看你长得好看,就想多瞧两眼,怎么,刚睡完我就不许我看了?” 司沐辰抱着被子坐起身,不甚自在地转移话题:“现在几点了?” “刚过七点半,时间还早,要是困的话,再多睡会儿。”陆眠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道:“我出门一趟,办完事再来找你。” 这番话说得含混不清,倒是勾起司沐辰的好奇心。他凑上前去,拉住男人衣摆,询问道:“什么事?” “我想再去乔家拜访一下。” 陆眠掏出手机,调到聊天界面,将其展示给青年看,“警方刚刚发消息过来,凡是有画像的罪犯全被绳之以法,但他们供词统一,说是因为钱才绑架司沐辰的,策划这起绑架案的头目是余景辉,从小被爸妈抛弃,流落国外,机缘巧合下被有钱人家收养,这些年一直吃穿不愁。” “被问及为何要杀害乔奕,他给出的回答是……当时他正对你图谋不轨,被打扰好事,心情不爽,这才起了杀心。”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这起绑架案的动机,则是想通过绑架你来向我勒索巨款,好给手下弟兄分发财产,让他们死心塌地。” 全篇没有提及乔婉一句,看来除余景辉外的所有罪犯都对乔婉的存在毫不知情。 案件一时间陷入僵局,再难向前行进一步。 从供词里注意到蛛丝马迹,司沐辰把遮挡视线的额发拨到一旁,沉思道:“你有没有发现,余景辉和乔婉的儿时遭遇有一个共同点,都曾被家人抛弃,流落异国他乡。” 陆眠眼前一亮,道:“没错,我们可以先查查余景辉流落的是哪个国家、被收养在哪个家庭、在此期间乔婉有没有跟他扯上关系。” “可以。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去乔家。”司沐辰站起身,手臂环上他脖颈,询问道。 陆眠一手搂住青年腰身,将其悬空抱起,带着他来到沙发旁坐下,细细解释:“昨天苏阿姨骤然见到儿子尸体,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不大,乔婉还全程在场,我们要是当场说出所有猜测,言明乔婉才是谋害乔奕的罪魁祸首,依照昨天看到的苏阿姨和乔婉颇为亲密的关系,你觉得她会信谁?” “肯定会是乔婉,没准还会反过来怀疑我们别有用心、挑拨离间。”司沐辰微微抿唇,道:“她只跟苏阿姨相处半年,关系就能这般亲密,这女孩挺不简单。” 陆眠嗯了一声,道:“所以我想先给苏阿姨一夜的冷静时间,再单独把她约出来,告诉她这些。” “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司沐辰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神情略有些低落:“我也想做点什么,来报答乔奕的以死相救。” 陆眠思索片刻,拍了拍他后腰,道:“那你上网查查收养余景辉的家庭,看能不能发现其他有用线索。” “好,那你一切小心。” 陪着青年吃完早饭,陆眠先回到家换身得体衣服,又把搜集的证据整合起来,才开车去约定好的咖啡馆赴约。 他推开玻璃门,一眼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乔母。 对方面色惨白、双眼通红,穿着却很是得体,见到他时,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道:“你在短信上说,奕儿是被婉儿害死的,有实质性的证据吗?” 陆眠拿出一摞资料,摆在桌上,“这些就是证据,阿姨,你现在就可以打开看看。” 乔母拿起文件夹,逐张翻看,看到最后,手指不住颤抖。 她眼中含着一汪泪,满脸不可置信,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婉儿那般崇敬老乔,怎么可能下此毒手?她还对我说过,是真心把奕儿当亲弟弟看待的……” 自从猜到乔婉是绑架案的幕后黑手后,陆眠心里对乔父的死也生出些许怀疑,此前曾和乔奕交谈过一次,是荒野求生综艺结束的那天。 乔奕喝了许多酒,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控诉原身对司沐辰做的混账事,期间还提到乔父是突发恶疾死的,在那之前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死因实在蹊跷。 基于这些,他让秘书暗中追查,查到乔父死前那段时间常吃国外那家Stellaris公司的保健品,此后身体每况愈下。 乔父死后,原本与国内没有任何瓜葛的Stellaris公司才对着乔家公司肆意打压,这实在不像是巧合。 看完所有资料,乔母泪如雨下,哭诉道:“婉儿从国外回来,我自认待她不薄,她到底为什么要毁掉乔家?老乔甚至还把公司股份给了她十分之七,奕儿每天也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她!” 陆眠言简意赅道:“因为你和乔叔叔把她母亲逼的跳楼自杀。” 乔母怔了怔,痛苦地把脸埋进掌心,“错了……一切都是错的……我们早该跟她说清楚的……” 看她这反应,难不成当年往事另有隐情? 陆眠微微蹙眉,问道:“说清楚什么?” 乔母用纸巾拭去眼泪,娓娓道来当年之事。 乔家是从古代延续下来的大家族,非常注重香火传承,结婚两年就得诞下男童,否则会强制男方和离再娶,直到生下男童。 乔父和乔婉母亲虽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两人却极其相爱,不愿因为孩子被人拆散。 好在结婚半年,乔婉母亲就被查出怀孕,夫妻俩欣喜若狂,期盼肚子里的是男童,等胎儿成型,两人去医院检查胎儿性别,被告知是女胎。 基于对妻子的爱,乔父尝试过跟封建思想反抗,然而换来的却是乔婉母亲的险些滑胎、一尸两命,自此,他彻底臣服于家族。 无法撼动家规,乔父只能另想他法,把注意打到代孕上。 乔母那时是他的秘书,父亲好赌成性、欠下巨债,母亲重病缠身、急需医治,得知他的想法,乔母自告奋勇要贡献肚子,只求他帮忙还上欠债、无条件为她母亲治病。 两人就此达成交易。 然而,乔父太过懦弱,始终没有勇气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妻子,只想着等秘书把男孩生下来,就把孩子交给家族,从此再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夫妻俩的幸福生活。 天不遂人愿,家族不知怎的得知了此事,接受不了继承人是私生子身份,就想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原配。 他们先是给乔婉母亲透露乔父出轨的事,又让侦探拍出轨证据,每隔一周寄给原配几张,在她患了产后抑郁症后,安排杀手把她从顶楼推下,死得毫无破绽。 除掉原配后,家族又用乔婉威胁乔父,让他续娶乔母,只因乔家继承人不能由私生子当,被逼到走投无路,乔父只能妥协,暗中找机会把女儿送出国,以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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