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紧紧环着他腰身,手指微颤,道:“我追求你半年多,好不容易才等到两情相悦,横亘在你和这具身体间的仇恨也被全数弥补,我不想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司沐辰有些无奈。 他有时候觉得陆眠性格热烈奔放,遇到喜欢的人会主动出击,百倍千倍地付出奉献;有时候又觉得陆眠畏缩不前,明明所有困难都被提前消除,可在即将面对时,还是内心纠结、停滞不前。 他把双臂挂在陆眠后颈,低声询问道:“你不去试试,又怎会知道是破坏还是成全。” 陆眠犹豫片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具身体在司父司母心里应是品行低劣的形象,本就厌恶至极,若是他再衣冠不整地出现在二老面前大放厥词,说要跟沐辰去国外结婚,铁定会被扫地出门。 再严重点,甚至会被老丈人打破相。 他现在应该先回家休整,挑个黄道吉日,穿戴整齐,拿着所有资产去求婚,当着二老的面把所有资产都转移到沐辰名下,最后再发下毒誓言明会一生一世对沐辰好。 打定主意后,他在青年头上揉了一把,道:“我身上全是血,贸然拜访会吓到伯父伯母,还是等改天吧。” 司沐辰也不强求,松开手臂,又在他右脸亲了一下,哄道:“快回家吧,我们等会儿用手机联系。” 说完这句话,青年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停留。 陆眠眼疾手快地勾住司沐辰腰身,将人拉回怀里,唇凑了上去。 这个吻漫长又缠绵。 他捧着他的脸,吮他红肿的唇,啄他精致的眉眼,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脖颈上,忽远忽近,随着时间拉长气氛越发焦灼。 忽然,不远处传来东西滚落在地的声音,陆眠稍稍离开他的唇,偏头看去,只见拐角处站着一个中年妇女,身穿灰色羊绒外套,漆黑的头发富有光泽,脸上的妆容精致美丽。 她虽然不再年轻,还曾被病痛折磨,但一向保养得当,多年养尊处优下来,面容依旧明艳动人。 骤然撞破儿子恋情,她呆愣地站在原地,手掌捂在唇上,似是想极力压下梗在喉咙里的尖叫。在她脚边,横七竖八着一个菜篮,滚落一地的水果蔬菜。 注意到两人目光,她艰难走近,指着陆眠,颤颤巍巍地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辰辰,实话告诉妈,是不是他逼你的?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人?” 猝不及防间被家长抓包恋情,司沐辰有些无措。 见母亲情绪虽然激动,却并未有发病迹象,他暗暗松了口气,语气认真道:“妈,阿眠没有逼我,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你是不是忘了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了?” 原主做的那些混账事无可辩解,只能从其他方面劝服。 司沐辰将手指严丝合缝插进陆眠手掌,与其十指交扣,道:“没有忘。我跟你一样,对之前的陆眠恨之入骨,可……阿眠现在已经改了,无论是性格,还是秉性都跟之前的陆眠截然不同,妈,我相信只要跟现在的他相处久了,你和爸都会喜欢上他的。” 司母皱紧眉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见不得青年为难,陆眠插进两人中间,认真道:“阿姨,我和沐辰是真心相爱的,你们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签订合同,从今往后,我要是敢对沐辰生出丝毫异心,自愿净身出户,名下所有财产都归沐辰所有。” 司母听得表情复杂。 面对让自家公司破产负债、让伴侣瘫痪在床、让儿子从娇生惯养小少爷变成艰难养家小可怜的罪魁祸首,她很难给出好脸色。 然而,在罪魁祸首变成儿子男朋友后,怀揣着对儿子的爱,她也不能太过冷待。 活过半生,看尽人情冷暖,她知道做出改变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自私自利的混球不可能突然变好,除非有利可图。 她把儿子扯到自己身边,警惕地看着陆眠,道:“你是不是欠下了巨额债务?” 陆眠被问得头脑发懵,实话实说道:“没有。” 司母又道:“那你们家是破产了?” 陆眠道:“没有。” 司母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是在外面乱搞染了脏病,特意来报复我家辰辰吧?” “……” 合着是被丈母娘怀疑居心不良了。 陆眠拿出手机,点开存款,举到她面前。 “这是我的存款。” 看到司母脸上的震惊呆滞,他又调出公司盈利界面,大方展示给她。 “这是我家公司近三个月来的盈利情况。” 最后,他点开最近一次的电子体检单,放大给她看。 “这是我的体检报告。” 消除完所有误会,他直视司母双眼,耐心询问道:“阿姨,您还有想看的东西吗?”
第116章 人傻钱多霸总28 这般坦诚示人,多半不是装的。 司母暂时压下心中困惑,回道:“没有了。可就算你不是要报复,我也不想让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接近我儿子,辰辰可以原谅你过去的所作所为,我和他爸却永远也无法原谅。” “我能理解。” 陆眠抿唇,低声说道:“换做是我,也不会原谅让我家遭遇巨变的混蛋,阿姨,我不奢求你跟叔叔能原谅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因为之前的固有印象,就抹去我的所有付出……” “无论发生什么,我后半辈子都会守在沐辰身边,寸步不离,总会等到你们真心接纳我的那天。” 在司母看来,这些都是张口就来的花言巧语。 她抱紧儿子手臂,冷冰冰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们无关。” 毕竟是这具身体有错在先,司沐辰不敢多说什么,生怕会加剧陆眠在母亲心中的混账形象,只能尽自己最大所能让母亲少说些伤人之言。 “妈,你和阿眠什么时候都能聊,爸在家应该已经等久了,我们快回去吧。”他撞了撞母亲手臂,转移话题道。 朝夕相处二十余载,司母从未见过儿子这般在意一个人。 她叹了口气,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顺从。 正要回家时,瞥见拐角处散落一地的蔬菜水果,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吩咐道:“辰辰,刚刚我手滑,篮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你去把它们捡起来,重新放到篮子里,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陆眠说。” 司沐辰本能看向陆眠,用眼神询问他一个人可以吗,对方点头后,他才依言离开。 将小辈们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司母并未阻止。 等到儿子走远,她才率先开口:“你变得跟之前很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做出了改变,陆眠,我家辰辰从来没喜欢过别人,也没跟别人谈过恋爱,感情一片空白,正因如此,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陆眠道:“我要怎样做,您和叔叔才能相信我是真心的?” “离开他。” 司母语重心长道:“陆家只有你这么一根独苗,需要靠你传承后代,可你们两个都是男人,注定无法传宗接代,与其在未来内耗痛苦,倒不如提前结束这段错误的感情。” 陆眠道:“自从知道我喜欢沐辰,我妈就没再指望我传宗接代,就因为这个,她跟我爸最近正忙着造二胎。” “那辰辰呢?你能确定他会一直保持着不生孩子的念头吗?”司母思索片刻,反问道:“万一他以后变心,怨你毁掉他正常的人生呢?这你也能接受吗?” 陆眠神色坚定道:“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在答应跟我相爱时,足以说明他下的决心有多大,只要他有一时、一刻、哪怕一秒是爱着我的,我也觉得值得,无论他以后怎样待我,我都全盘接收。” 说到这里,他瞥了眼司母肚子,“您跟叔叔也加油趁早,争取生个二胎,这样就不用害怕司家传承会断在沐辰手里。” 劝说无效,司母只能放弃与他交谈,避免听到更为炸裂的言语。 恰在此时,司沐辰拎着菜篮回来,观察到两人眼中的微妙情绪,不解地询问道:“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没什么。” 陆眠迎上前去,拉住他手掌,温言软语道:“沐辰,上楼后记得给我发消息,我先回家换身衣服,改日再来拜访。” 司沐辰道:“注意安全。” 回到陆家,被爱儿如命的陆母发现衣衫上的大片血迹,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陆眠指天指地发誓保证才让她安下心来。 一夜未眠,头疼到近乎要爆炸,他并未上床睡觉,而是在网上找到名声大噪的模拟画像师,出高价让其为参与绑架的罪犯画像。 他天生过目不忘,凡是见过的人,都会深刻印刻在脑海里。 是以昨夜走进废弃工厂时,借着微弱月色,他仔细观察了在场之人,将他们的容貌特征记了个七七八八。 一直等到中午,二十张画像才堪堪画完,他立刻把画像发给警方,言明画像上的人是参与绑架的全部罪犯。 骤然得到这么大的线索,警方欣喜若狂,当即比对人脸,不出半小时就找到了所有罪犯的基本信息。 陆眠这才放下电脑,头重脚轻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间来到下午六点,因着是吃完早饭才睡的,腹中并不饥饿,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打开手机,发现沐辰发来了好几条消息,大概意思是已经跟父母说清楚当初无偿帮助他们家度过难关的恩人是他,让他不用担心。 陆眠拨去电话,被对面一秒接起:“我从早上睡到现在,才没来得及回你消息。” 透过传声筒,司沐辰的声音有些失真,语调却一如既往的冷清:“猜到了。” 思及早晨司母脸上难看的神色,陆眠轻声问道:“回到家后,你爸妈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司沐辰顿了顿,又道:“但我爸最近不许我再出门了。” 所以……他这老丈人是把他当成负心薄幸、毫无前途、开着鬼火的黄毛小子了? 陆眠被自己脑补的东西逗乐,语气却装得很是可怜:“那我最近是不是都不能去找你了……” “可以。”司沐辰斩钉截铁打断道:“想见我的话,你可以像上次一样翻墙进来。” 陆眠故意逗他:“这次不怕我一时失足不慎摔下去了?” 司沐辰道:“这次我会用绳子拴着你。” 青年性子冷淡,从不在言语上表达爱意,习惯在行为上倾诉袒露。陆眠唇角微勾,好心情道:“今晚九点,我翻窗去找你,记得要在房间等我。” 司沐辰嗯了一声。 “我看到警方在网上发布了二十多张通缉令,说那些人是参与过废弃工厂绑架案的罪犯。”他沉默良久,问道:“那些画像,是你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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