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既是求了圣上赐婚,便不可儿戏,苑儿心中更是属意殿下,何况,若是小女成为王妃,臣自当全力助殿下。” “大人有所不知,本王早就私自在外购买了多处地契,金屋藏娇,现如今,怕是有些力不从心。”周境止咬了咬牙,张口便胡诌了一段。 饶是知道他风流韵事之多的付大人也忍不住嘴角微抽,开始考虑给自己换个女婿了。 周境止趁势点火:“听闻付大人最近看上了京郊一块空地想做别院,但那块地的主人不愿转让,让付大人费了好一番力气。” 周境止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张地契塞了过去:“一点薄礼,还请付大人收下。” 付大人看着手中的地契,像是烫手的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大人放心,到时本王会在京中散布消息,让所有人知道是本王风流不堪,绝不会让付姑娘承受流言之扰。” 付大人叹了口气,终归是收下了那张地契。 入夜,繁星微亮,万籁俱静,像是唯恐惊扰了那天上的仙人。 周境止晃荡着,竟是不觉又来到了将军府。 周境止在门外踌躇着,他的病严重吗?自己要不要进去呢?进去了怎么说? 想到小关将军那俊俏的眉眼,周境止便按耐不住了。 要不,就远远地看一眼,就看一眼? ----
第3章 夜探将军府 周境止虽然武功平平,轻功却还凑合,将军府虽说难进,却也拦不住他,只是去看一眼,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境止沿着附近的巷子走去,一个发力便跃上了墙头,看着四周忽明忽暗的灯笼,他有些不确定,那人的屋子在什么方向呢? 眼前一片昏暗,只一些灯笼挂着,发出微弱的光芒,今天的月光也不甚明了,像笼着层纱一样,叫人看不真切。 周境止小心翼翼地一边落着脚,一边注意着附近的动静,顺着墙头走了一段,忽而远处一道从墙外飞跃进来的黑影从他前面划过,看那身法极其娴熟,是个内力深厚之人,周境止此时的位置正好在一处树与墙的交接处,很隐蔽,便躲过了被发现的风险。 周境止有些奇怪,除了他这么闲着无事来看关裘,谁会夜入将军府,而且和他一样走的是墙?周境止悄悄跃进院内,跟着那道黑影,那黑影轻车熟路地推开一扇门,闪身进去了。 周境止不敢跟得太近,等那人进去一会儿,才走了出来。 好啊,偷东西偷到将军府来了,看本王不给你抓个现行,然后,他就有理由和关裘正当见面了,保不齐关裘还要感谢他一番。 周境止凑到窗口,屋里是黑的,没有点灯,看不清楚,也没有什么谈话声,他又辗转到门口,想看看刚才门关严实了没,会不会留条缝隙,他刚要试着凑上去看看,门忽然咔嚓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周境止没注意,整个人都栽了进去,他刚“哎呦”地叫唤了一声,一柄闪着银光的上好利剑就抵在了他的喉咙,泛着阵阵寒意,周境止瞬间禁了声。 那人身着黑衣,头发一丝不苟地以墨色绸缎缠绕,身材高挑,眉眼锐利,身上还带着与室内格格不入的寒气,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道:“什么人?” 周境止看不清他的脸,但这声音他异常熟悉,他前世最后见那人的一面,那人挡在他身前道,我会,护你周全。 关裘。 这个认知让周境止狂喜,但下一瞬,利剑又往上移了几分。 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再次响起:“说。” 今夜月色本就寡淡,屋里又没有点灯,灰蒙蒙的一片。 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再没有任何声响。 关裘常年夜行,眼力极佳,但也只是在朦胧中看到了一张端正的脸,无从辨认。 周境止撑着身子,艰难地半躺在地上,又不敢离刀口太近,正不知如何作答时,一道光亮逼退了屋内的黑暗。 周境止抬手遮住了眼睛。 “五殿下?”关裘将手边的烛火点亮,显然有些诧异。 周境止没想到关裘居然认得自己,着实有些庆幸,不然自己还很难自证身份。 但关裘的剑并没有离开他的喉咙,反倒又紧了几分,眼中杀意顿起。 周境止瞬间一个激灵,完了,关裘肯定是装病,怕是途中因什么原因耽搁了,未能及时回京,才用了这一招掩人耳目。 之前他们并无交际,自己翻墙而入,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更要命的是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便是死了,也赖不到关裘头上。 关裘八成是想杀他灭口了。 前世关裘救他,这一世若是死在关裘手中,也太狗血了些。 周境止想了想,故作轻松地笑道:“原是少将军啊,刚才本王见一黑影窜进了将军府,还以为是什么贼人,便跟了进来,却不想是少将军,倒是本王多虑了,只是本王方才让小厮去寻衙门的方大人了,现在要赶忙去阻止才是。” 关裘盯了周境止片刻,才将剑放了下来:“此事甚小,殿下无需再告知旁人了。” 周境止忙道:“有关军营之事本王本就不该过问,倒也不必向他人提及。” “即是如此,我送殿下出府吧,五殿下,请。”说完,关裘便向他伸出一只手,周境止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我去换套常服,殿下稍等片刻。”关裘说完便进了里屋。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一帘之隔,虽看不见什么,却觉得心跳得有些快,揪着自己的衣服,眼睛盯着烛火不敢离开半寸。待那声音停止了,周境止才向那帘子处张望,正对上从里面掀开帘子的关裘。 四眼相对。 关裘本就生得俊俏,细长乌黑的眼睛紧眯着,鼻梁高挺。 年少得志,美得肆意且张扬,只是可惜,后来为了他这么个烂人,前途尽毁,甚至生死都一概不知。 周境止盯着那人出神,关裘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出了院落,两人一路无言,周境止默默跟在关裘身侧。关裘总觉得这位五殿下举止怪异,却也说不上来。 在快出府的时候,迎面碰见了关府的管家。 老管家见着周境止着实惊讶“五殿下来了,实在是失礼,老奴这就命人去备茶水糕点。” “五殿下要事在身,不便耽搁。” 周境止一双眸子沉了下来,心道,我好心好意来看你,差点挨你一剑不说,连个茶都不给喝,真真是不近人情。 出了府,关裘向他行了个礼:“臣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殿下,请。” 周境止抽了抽嘴角,眼见关裘转身要走,忙喊了他一声。 关裘转过身,虽神色如常,但周境止却从中瞧出了一抹不耐烦。 “久闻少将军骑射骁勇之名,前些年本王在西郊购置了一块马场,待少将军康复,可否前往一叙?” “殿下不必如此。”关裘就差直接说我不想去了。 周境止硬着头皮道:“少将军不肯给本王这个面子?” “......”关裘无言片刻,终归是默许了,“天色不早了,殿下请回吧,若是叫人看见难免又生事端。” 周境止看着关裘转身离去的背影,恍若隔世。 多想当面对你道一声谢,谢你拼死相互,谢你舍命断后,谢你,护我周全。 周境止就那么站了许久,久到连风都静了,才离去。 ...... 入秋后,整个京城都缀在一片金黄之中,秋市已开,所有小贩都忙碌了起来。 周境止一听说关裘康复,忙派了人去请,怕关裘不知道位置,还连夜让人画了一副地图。 周境止到了马场,以为自己还要等上一会儿。 却被下人告知关裘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周境止大为诧异。 周境止抚摸着自己的马儿,小声对着马耳朵道:“其实,他也是想见我的,对吗?” 那马两个鼻子哼哼地出着气,看上去不是很赞同的样子。 周境止顺了顺它的毛便牵着进去了。 关裘跨坐在马上背对着他,正在拉一张褐色的弓,晨光在他的身侧镀了一层金粉,马匹的尾巴慵懒地扫荡着,衬得马上的人越发英气。 周境止看着自己心悦的人这般吸睛着实愉快:“关将军,早啊。” 关裘回头望他。 周境止瞬间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但如果他手上那柄弓不是正对着自己,便更好了。 细看才发现,关裘手上的不是一般的弓箭,是北疆游牧民族制作的一种可以装三发弓箭的弩,称作奇弩。杀伤力极强,只要使用者精于此道,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人性命。 关裘方才的慵懒与温和消逝不见,拉弓正对着他的样子好似看见的是什么拥有美艳皮毛的动物,在找准合适的部位,既不伤害皮毛的价值,又能一剑毙命。 周境止无所谓地笑了笑,正要走过去。 霎时间,三柄长箭划过空气的声音顿入耳廓,直直向着周境止射来。 周境止瞳孔紧缩,下一刻借拉着身侧马绳的力气一跃而起,一脚向刚刚飞来的箭上踢去,箭与靴子堪堪擦过,箭的方向霎时改变,但靴子上还是留下了明显凹陷的痕迹。 周境止坐在马上惊魂未定。 “那日我见殿下轻功尚可,更何况不过是用了三成力,殿下应当无碍。”关裘眼睛微眯,薄唇轻抿,高挺的鼻梁在逆光下衬得人更加俊俏。 周境止忍了忍,到底是自己看上的人,还是要慢慢来,怪不得关裘前世多年未娶,就这待人之道,是真叫他放心。 “这样吧,难得少将军有兴致,不如咱们比试一场?” “如何比试?” “就以基础的入鞘为比赛项目好了。”周境止说着,拍了拍手,立马有侍卫过来在二人马上拴上圆鞘筒,“以三支箭为基准,谁能投入对方的鞘筒三支,便胜了,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怎么样,关将军敢比吗?” 关裘微微牵起了嘴角,大约是觉得项目太过简单:“殿下既然想比,便开始吧。” 周境止听了,一扬缰绳,便身骑俊马从关裘身旁飞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关裘抚了抚背上的箭,轻笑一声,便追了上去。 关裘虽出发的晚,却因为对方速度不快轻易地追上了周境止,一个侧身,羽箭完美入筒,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周境止从背后抽出一支羽箭,正要投射,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周境止的箭顷刻间被击落在地,破空而来的那支箭却直直入筒。 周境止只觉手被刚才那箭的力道震得发疼,一手拉着缰绳,一手默不作声地紧了紧,很强的力道,根本没有反手的可能。 ----
第4章 心思 周境止思量了一下,一手持续拉着缰绳,和关裘拉开了一点距离。另一手快速将背后绑着的箭筒解下来,借势向着关裘一抛,关裘伸手格挡,箭筒内的箭应声而出,散落在地上,趁着这个空挡,周境止顺势拉住关裘马上的缰绳,趁两匹马匀速奔跑时,一跃而上,坐在了关裘身后,摸出关裘背后剩余的几只羽箭,丢入圆鞘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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