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别来无恙。” “你我昨日才见过......”周复辙疑惑道:“对了,五弟即将大婚,二哥还未恭喜你,今日便......” 周境止收起手中折扇打断道:“婚期已经定了?” “不是五弟自己求父皇赐得婚?” “二哥,来日再叙,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周复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五殿下不过是表面亲和,主子不可不防。”近身侍卫道。 周复辙眼眸半垂,看不清其中深意,勾起一抹笑意,对那人的话不置可否。 ...... 周境止犯了难,他记得自己追了人家好久,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清理干净了,才把她哄到手,为了不引起太子的疑心,还专门制造了一场偶遇,让整个京城都以为他是痴迷于付姑娘的美色。 现下,他的烂摊子该如何收拾。 周境止刚一回府邸,就看见心兰在斥责下人,心兰一向仗着自己的宠爱胡作非为,周境止从来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只要心兰不太过分。 但现在的周境止看着心兰就一阵头痛,他不明白前世的自己怎么会宠幸这样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子,且越发不懂得收敛,最后得罪了付姑娘,几板子就交代了性命,付姑娘毕竟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发起脾气来也顾不上什么贤良淑德。 “怎么了?”周境止语气不善道。 心兰一见他回来了,就立刻跑来诉苦,说这下人将殿下赐她的布料弄脏了。 那下人哆嗦着不敢吭声,拽着衣角,一副唯唯诺诺的可怜样。 周境止对那下人道:“你先下去。” 那下人感激地道了声是,悄悄看了心兰一眼,便快步走开了。 心兰哀怨地看着周境止:“殿下若是厌烦了心兰,只消说一声,心兰立刻就走。” 好歹是奶娘唯一的女儿,哪能说赶走就赶走。 “你是府里的大丫鬟,何必跟一个末等下人置气?”周境止揉着眉心,头十分痛。 心兰愣了一下,平日里她一撒娇,周境止便来哄她,于是肆无忌惮惯了,可眼下周境止眼里的不耐烦让她有些错愕,周境止还是那个周境止,但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心兰咬着唇:“是,殿下。” 心兰再怎么骄横,也不过是个奴婢。若是没有周境止宠她,她也就是个下人罢了。 周境止见心兰认错态度良好,也未过多责备。 他左思右想,觉得应该先给付姑娘写封信,给人点缓冲时间,然后再约出来详谈。 但,怎么写呢? 想着想着,周境止又想到了关裘。 如果不是关裘护着他,他早就死了一万次了,虽然最后还是一命呜呼了,但那是他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关裘。 夜半,周境止觉得身上有些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边上,暖烘烘的,周境止觉得很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心兰纤细的身躯,周境止瞬间打了个激灵。 他慌忙把被子推开,爬起来赤脚站在地上。 心兰撑着床跪坐了起来:“殿下,已经很晚了,快睡吧?” 周境止揉着额头道:“回自己房间。” 心兰一听眼眶立刻就红了:“殿下是还在生心兰的气吗?” ----
第2章 小关将军回京了 周境止拿起衣服,披在身上,临出门前,他思索了一番道:“母妃身边缺个体己的人,奶娘毕竟年纪大了,就你一个亲闺女,你还是去母妃身边照顾,也好跟奶娘团聚。” 说完,便离开了。 心兰一个人楞在床上,咬着贝齿恨道,周境止凭什么赶她走,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自己跟了他这么久,没名没份的,现在算怎么回事儿? 她绝对不会回去的,哪怕是当个通房,也比下人好,更何况尚贵妃本就有意让她做妾,她凭什么不要这个机会,周境止想赶她走,门都没有。 ...... 世和二年,大萧与边境之国关系缓和,圣上恩德,诏老将军回京述职,与亲人团聚。 关老将军回京一时之间成为了头等大事,无数人登门拜访,企图与这位颇受圣上器重的大萧第一武将攀上关系。 圣上在宫里摆了宴席,给关老将军接风洗尘,北疆那个地方有多苦,皇帝很清楚,如今大萧与边疆修好,胡人照常纳贡,一派祥和,便把和自己最亲的关老将军诏了回来。 关裘小小年纪就能上阵杀敌,大有老将军年轻时的风范,关老将军老来得子,宝贝得不行,却也严厉,刚满十三便带去了边关,整整四年。 为了晚宴,周境止精心打扮一番,盛装出席。 马上就能见到关裘了,五殿下实在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十七岁的关裘,他还没有印象,这次要看回本来。 出门前,心兰低眉顺眼地给他把外衣披上,如果心兰能懂事一点,也不是非要赶她走不可,好歹也是奶娘的亲闺女。 周境止早早入了宫,便是为了能提前去永庆宫走一趟。 尚贵妃一见到周境止就露出了笑容,嘴上却免不了一番数落:“臭小子,你还知道来看本宫啊。” 尚贵妃前些年吃了很多苦,一直受制于皇后,连着怀了两个儿子都无辜夭折,周境止出生,皇上听信了皇后请来的巫师所言,觉得他是前两个离世的儿子转世来讨命的,越发厌恶他。 直到皇后离世,其婢女把皇后的所作所为全都交代了,皇上这才知道尚贵妃前两个儿子都是让皇后害死的,便对尚贵妃存了愧疚之心,且越发宠爱。 周境止一听就开始撒娇:“母妃,我这不是一进宫就来看你了吗,母妃的气色真是越发的好了。” 尚贵妃品了口茶道:“就会耍滑头,甜言蜜语留着去哄将来的王妃吧。” 周境止顿了顿:“母妃,若是儿臣做了惹您不高兴的事情,还望母妃莫要怪罪。” “你哪件事不惹本宫生气?” “......儿臣不打算娶付尚书的女儿了。” 尚贵妃当即就把手上的杯子摔了,咣当一声,吓得两侧的婢女都跪了下来喊着娘娘息怒。 尚贵妃的脸立刻就冷了下来:“其他的事,你想怎么胡闹我都由着你,但付苑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更何况是你自己求圣上赐得婚,如今圣旨已下,你说不娶就不娶了?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周境止当即跪了下来,沉声道:“母妃息怒,儿臣知道此事过火,但真的不愿意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相伴一生,如果儿臣待付苑像从前的父皇待母妃一样,儿臣只会更加不安。” “放肆,”尚贵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真是长本事了,学会讽刺威胁本宫了?”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让母妃明白,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是毁了她,不是人人都有母妃的运气,能够重获夫君的宠爱,付苑是个好姑娘,我不想害了她,时至今日,才发现,原来儿臣心里另有他人。” 尚贵妃这才平复下来,她这辈子最怕提及自己曾经在皇后压制下暗无天日的生活,更何况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尚贵妃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人是谁?你们已经暗通款曲了?” “儿臣会努力求得他的爱慕。” 尚贵妃只当儿子年幼,见一个爱一个,也不好谴责他自以为的真心,只好柔声道:“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你若是喜欢人家姑娘,娶回来做妾便可,付苑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不会阻挠的。” “母妃,儿臣......”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你的真心了,付苑必须娶,其他的随你,就这么办。”尚贵妃一阵头疼,他这个儿子就没让她省过一天的心。 周境止不好再激怒她,便站了起来,扶着尚贵妃:“既然母妃不想听,儿臣便不说了,儿臣扶母妃去休息吧。” 宴厅。 周境止落了座后,四处观望,却没有看到想找的人,不免有些失落。 周境止只能熬着,一身华服的打扮也瞬间失了本意,直到有人给关老将军敬酒,问到令郎怎么没有来的时候,周境止才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着。 关老将军哼了一声道:“那小子不知犯了什么邪,刚一如入京便犯了风寒,在府里修养呢。” 询问的赫大人忙道:“想必是舟车劳顿,少将军尚且年幼,倒也正常。” 周境止一听关裘生病了,着实有些担心,但也不免有些诧异。 “年幼?我朝男子十五便可婚配,便是生有儿女都不足为奇,十七岁还可称作年幼?赫大人说笑了。”一道不算响亮却让周围人都能够听清的声音传来,正是储君殿下,“知道的会理解少将军长途跋涉的辛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少将军在北疆待惯了,一入中原,便水土不服,不习惯呢。” 任谁都能听出,是在讽刺关裘在临近胡人的地方待久了,没了中原男子的血性。 周境止品着酒没有作声,怎么哪都有你的事儿。 关老将军中规中矩地给太子行了礼道:“储君言重了,犬子这病发得突然,该是天气变化所致。” 赫大人干笑了两声,解围道:“少将军自小武艺超群,十五便能上阵杀敌,必定是身强体壮,只是近日入秋,这天气变化恶劣,多地瘟疫频发,想必与此有关。” 太子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那就让少将军好好保重身体,争取早日康复。” “多谢储君挂念,老臣必定转达。” 周境止不免嗤笑一声,对于太子来说自然是想要拉拢关老将军,前些年特意命人寻得南海奇珍,千里迢迢送至北疆,但关老将军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且不参与任何党派纷争,竟是叫人将那奇珍原样运回给了太子,且招摇过市,让储君殿下颜面尽失。 毕竟是当初和皇上一起谋天下的人,又是两朝元老,关老将军看得很明白,自己如今身处高位,何必沾染是非,无论太子如何讨好,都啃不下这块硬骨头,久而久之,便心存怨念。 也罢,自己早就不争不强了,又何故管太子的闲事。 关裘既是病了,还不知道几日能见到呢。 宴会进行到了一半,圣上已经不胜酒力让人扶回寝宫了,周境止早就按耐不住,悄悄溜到了门边,刚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跨出去,就被一道声音拽了回来。 “五殿下。” 出声的正是付苑的父亲,兵部尚书付大人。 付大人走了过来,用着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殿下这几日过得逍遥自在,怕是把苑儿忘了个干净。” 周境止立刻明白,付大人是来当说客的。 “令嫒是个好姑娘,本王不想耽误她,付大人也知道我这滥情的性子,付苑嫁给本王终究不是个好归宿。” 付大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感情前段时间死乞白赖求着自己将女儿嫁给他的是他,现在情真意切为付苑日后着想的也是他。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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