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娘赞同道:“贵太多就没人买了,要知道还有许多人家穷得连皂角都买不起,衣服脏了就去河边涮涮罢了。” 姜越思索道:“但香皂比皂角耐用,这一块分量足够,我瞧着能用挺久的。” 严之默又问了问皂角多少钱。 姚灼答道:“咱这边没有皂角树,只能用买的,十几文钱能买一大捧。家里要是人口少,或者孩子少的,能用两个月。孩子多的,一个多月就没了。” 严之默掂量着手里的肥皂。 “这一块肥皂,只要储存得当,够一家人用至少两个月,若卖二十文一块,会有人买吗?” 在场的几人,方二娘和姜越都是成亲多年,操持过家里的。 而其中姜越还养大了一个哥儿,比起新婚的姚灼,这方面经验更丰富些。 “那定是有人买的, 那些买不起皂角的就不提了, 买得起的,为何放着更好用的不用?何况也差不出多少钱去。” 方二娘说完,姜越也点了点头。 “二姐说的有道理,我觉得二十文这个价格还算公道。就算是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也愿意挤出二十文买一块,过日子不就得干干净净得才像样吗?” 何况他如今在这里做活,每日都有十文钱的进项,比起以前夜夜缝补刺绣,又点不起灯,只能生熬,早晚要把眼睛熬坏来得轻松许多。 严之默听罢,看向姚灼,征询他的意见。 “阿灼觉得如何?” 姚灼眨眨眼,像是没想到严之默会问自己。 “夫君你定就好。” 严之默微微勾唇,“生意是咱家的生意,又不是我的一言堂,自然要问你的意见。” 他不希望日后姚灼永远是个囿于内室的小哥儿,未来生意若是做大了,只靠他一人是不够的。 所以严之默从现在开始,就有意引导姚灼去做些思考。 此话一出,方二娘和姜越都朝着姚灼投去歆羡的目光。 有严之默这样通情达理,还尊重夫郎的夫君,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姚灼在外人面前,得严之默的重视,更不愿丢了自家的面子。 当即仔细想了想,说道:“二十文确实公道,但初期售卖的时候,许多人没有用过,可能会有顾虑,我觉得可以切成两块卖,一块十文,十文钱许多人家都出得起,这样能卖的更快。而且这批人如果觉得好用,下一次说不定就会买大块了。” 严之默颔首夸奖道:“这个主意好,咱们可以这么做。” 他之前定做的模具,和上辈子常见的透明皂尺寸差不多,大约是一掌长,四指宽,沉甸甸的一大块。 切开来售卖,分开的两块也不嫌小,省着点用,其实也能用两个月,就看各家的使用频率了。 上回做的模具还是太少,眼下收回了严老大家欠的钱,手里又有几两银子了,他便打算去找严老大定做更多的模具。 至于方才拆出来的那块试用品,严之默直接一分为二,分给了方二娘和姜越,让他们拿回家去用。 两人一番推拒,但最后还是在严之默与姚灼的劝说下收了。 “回去放在通风的地方晾着,等干透了再用,更方便。” 严之默本来想的是,这第一批十块肥皂,还不一定能成功。 若是成功了,就当是试验品,给相熟的几家分了,自家再留两块用。 哪知才过了两日,这肥皂就“火了”。 起因是郑霜儿和方二娘去河边洗衣服,家里两个小子,淘得很,衣服成天都沾一身泥。 尤其是方二娃那件,不知道去哪里蹭了一块植物的汁液,那颜色扒地牢牢的,郑霜儿把手都搓红了,都没洗掉。 旁边几个大娘婶子见了都说:“老三媳妇,你可悠着点手劲吧,别一会儿衣服没洗干净,倒教你搓出个洞来!” “是啊,你别生搓,你多加点皂角!” 郑霜儿擦了擦脸上溅的水,气不打一出来,“我都加了好多了,你们这沫子!陈年老灰都能搓下来了!这熊孩子,这衣服还是月前新做的呢!看我回去不抽他!” 一旁方二娘见状,从衣服里摸出那块用帕子包着的肥皂。 “弟妹,要我说,你用这个试试,反正都拿来了。” 郑霜儿瞧了一眼,到底是不太舍得。 “这东西难得,既是给你的,你留着洗头使,洗孩子的衣服岂不白瞎了。” 方二娘硬是把那件衣服接过来,拿肥皂搓上去道:“既给了就是要用的,东家说了,要我们试试好不好使,回头还要跟他说呢。” 两人一番对话,惹得旁边几人都凑过来。 “什么东西?可是洗衣服的?能把这印子洗掉?” 郑霜儿解释道:“是严童生做来要卖的,因着二姐在那边做工,于是给了一份试试。” 转而又问:“二姐,上回你说这东西叫什么来着?” 方二娘一边搓衣服一边道:“叫香皂。” “香皂,听听这名字,还就是读书人会起的。” “皂角怎么能做成这样子,还是成块的呢,瞧着怪好看的。” 有人感兴趣,也有人看不惯。 村里人也是拉帮结派的,有人惯和方三娘这一帮子不对付。 尤其方二娘,在她们眼里,这女子嫁到别村去了,居然还闹和离跑回娘家不说,当初还险些闹出一场械斗来! 当初不少人家里的汉子可都去了,气得几家女人在家蹦高骂,都问自家汉子是不是瞧上方二娘那半老徐娘了。 需知方二娘当年待字闺中的时候,那真是村里数得上的姑娘。 不少男的都暗自对方二娘起过心思,只不过人家最后谁也瞧不上,嫁给了郑家村的屠子。 现在见她灰溜溜回来了,不得不说,有几个人心里那是妥妥的幸灾乐祸。 其中有位徐家嫂子,儿子在镇上一个商行给人当伙计,会算数,所以家里日子还不错。 此时也在不远处洗衣服,闻声不禁道:“我当是什么东西,那么稀罕,皂角做成什么样,那也是皂角,我在家可都用我儿子给我从城里买的香胰子。” 和她关系好的,而且时常指望徐家嫂子的儿子,回村的适合捎带点镇里便宜东西的,也赶紧附和。 “听说城里那些夫人小姐都用香胰子呢!洗完了浑身都是滑的。” “可不是么,瞧徐姐是越来越年轻了,八成就是那香胰子的作用。” 郑霜儿冷冷掠她一眼,把手里的棒槌砸得震天响。 “什么香胰子,不就是猪胰子做的么?又不是只你一人见过,有什么稀罕?” 而方二娘那边,把揉错了一番的衣服放进水里漂洗,明眼人都发现,那印子只剩淡淡一层了,不消说,再洗一遍就能完全洗掉。 “真是神了,这东西真这么好用?” 几人都道:“二娘啊,能不能借我用用,我这衣服也难洗!” 郑霜儿笑骂道:“一共就巴掌大一块,哪经得起你们这么用?” 不过最后还是给了两三个人试试看,一个个都大呼小叫的,又引来不少人围观。 一旁的徐家嫂子都把鼻孔翘到天上去了,也愣是没人看,最后气挺挺地抱着洗好的衣服直接走了。 那香皂在好几人手里传了一圈,把郑霜儿心疼的,觉得皂块都变小了。 等到收回来,赶紧塞回方二娘手里,让她好好拿着,别再浪费了。 其余却意犹未尽,打听道:“二娘,这香皂怎么卖的,我也想买一块搁家里用。” 好几人接连道:“是啊,现在去严童生家里,能买得到不?用这个洗衣服可省了不少心,若是不贵,我觉得也值当!” 方二娘没想到还因此给严之默拉来了生意,立刻打起精神道:“目前只做了一小批,定了是卖二十文一块,也可以买半块,就是十文钱。我这块还没干透,若是干透了,寻常人家一整块至少能用上两个月。” 听过价格后,有些人犹豫了,但仍有六七个人想要买。 方二娘不敢擅专,回应道:“我还需得问问东家,现下这一批可否拿出来卖。” 其中有心急的,直接道:“那等一会儿洗完衣服,咱们直接一起去就是了。” “对对对,要是现在能卖,今天拿到,不就能用了?价钱也不贵!” 于是一行人做完手上的活后,就约好在方三哥家门口碰头,跟着方二娘一起去买香皂。 因为严之默不在场,直播间的观众当然不知道河边发生了什么。 当方二娘带着一群人往这边来时,弹幕都傻眼了。 【这是干什么?石坎村娘子军?】 【总不能是来打架的,难道是来应聘的?】 【是来卖果子的?这手上也没带东西啊】 弹幕不解,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来开门的严之默也不解,为何已经下工的方二娘去而复返,还带来好几个人。 “二姐,几位嫂子,这是……?” 方二娘刚待开口,另一头姜越竟也来了。 他见院门口聚了这好多人,也愣了片刻才走上前。 姚灼也好奇地推着轮椅到院子里,之前严之默已经把屋里的门槛给拆掉了,方便他进出。 有婶子等不及了,往前走了走道:“严童生,我们几个都是来寻你买香皂的!” 一旁姜越见这架势,也忙道:“我也是帮邻居莫大娘和王大夫来问,现下能不能买香皂。” 【??下班之后还帮老板卖货,这是什么好员工?】 【怎么这么受欢迎的,我以为这东西村子里没几个人愿意买呢】 【坐等默宝发大财!】 严之默虽然不懂,但大受震撼。 把一行人都让进院里,又问了句前因后果。 才知方二娘是因为带去河边洗衣服时,众人都瞧着好用便想要的。 而姜越,则是为了感谢王大夫在他来做工的时候,收留殊哥儿在院子里和苓哥儿作伴,去帮王大夫家浆洗缝补的时候用了下,苓哥儿瞧着新鲜,王大夫听说是严之默做的,就当是支持生意,便说要一块。 正巧被去看诊的莫大娘媳妇瞧见了,也心动了。 严之默算了算剩余的肥皂,倒是刚好够卖。 他正想解释肥皂还需要晾晒几日,而且这是第一批,多有不足,愿意等的,还可以再等等。 就听见院子外又有人高声喊道:“这里可是严童生家?”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将于明天周三开始倒V,具体可看本文文案,倒V章节目录均有标注,已经看过的请勿多买~以及近日一直在边写更新,边修前文,如果追连载的家人们发现剧情前后不符,那就是前面修改过了。最后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希望入V之后,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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