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有一件事让凤黎苦难,生活太好了,总觉得融了进来,时常忘记自己还带着任务,有时候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跟十几岁时候梦想的老年生活田园一模一样。 第二天晨起。 裳泽让手下弟子送了许多账本过来,放满了整个桌子,像个小山一样堆着,那弟子还特别吩咐:“凤峰主不用着急,裳峰主说一周内算完就可以。” 凤黎浅浅应了声,随手翻看几本,看上去都是千位数的加减乘除,多是多了些,不过几个时辰就能做完,比起来高数,线性代数什么的,可要好太多了。 屋内点了暖炉,加上裳泽送的小手炉,凤黎很快就算完了大半,要不是毛笔不好控制,现在他已经睡午觉了。 日头正红,几日没见下雪,许多霜白都化了,变成了薄冰浅浅覆盖在各处,几只鸟儿钻出巢穴,叽叽喳喳的叫着。 君慕雪拿着佩剑,扔过来一张宣纸,不耐烦的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养了几天。凤黎觉得自己嘴叼了,真就挑了起来,还是几个不太好做的菜,写在了宣纸上。 君慕雪垂眸看了眼,没说话。再往上一瞅,立马看到了账本,拿过来一本就看了看,眉头皱的很深,想开口又不想开口的。 他两昨晚才翻脸过,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比如西红柿炒鸡蛋吃甜的还是咸的,粥要放糖还是盐。 凤黎觉得,他两一定八字不合,所以一点就炸。 系统倒是很兴奋,信誓旦旦的出声:[你看吧。我就说过你的担忧不会发生的,你两注定是敌人。] 随后还给他加了什么仇恨度,听起来就像是没用的数值,有没有都一样。 终于,这种诡异的僵持被打破了,君慕雪骨节好看的手指放下账本,指着一处,“算错了,重新算一下。另外,夕瑶说今天想去莲池挖藕,师兄,你去不去?” 莲池挖藕?这不得把凤千华气的活过来。也就是凤黎好说话,最近把这小姑娘宠的不像话了。 为了原主那一点点可怜的原则,凤黎还是没忍住提议,“山下镇中有很多好玩的,莲池的藕就先不挖了,带着夕瑶出门逛逛把。” “行。”君慕雪出去带上了门。 凤黎看完手里的账本,这才把他说的那本有问题的拿过来,仔细算了一遍后发现真的有问题。 但是君慕雪怎么比他算的还快?还没用笔墨,看了几眼就发现不对。这个世界的数学已经如此先进了吗? 凤黎还没细想,就到午饭时间了,女主穿着新买的红色小袄跑进来,扎着丸子头,折了一朵莲花递给他。 凤黎心口流泪,只能不断请求凤千华别怪罪,毕竟是个小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系统也没对这种行为做出惩罚,仿佛女主拥有主角光环,做什么都是没错的。 那朵莲花被插在了瓷瓶里。 榧兀峰五口人全都下了山。 出门的晚,等到了镇子天都黑了,家家户户点起了煤油灯,冬天太冷,买卖吆喝的小商贩也很少。 沈夕瑶一开始坚决挖藕,让凤黎都怀疑了几秒她是不是在强制走什么剧情,后面被一串糖葫芦收买,凤黎觉得自己想多了。 到了晚上,他们就进了一家客栈,准备玩几天再回去。 这次有钱了,五个人住了四间屋子,小女主和汪芙蕖一间。 君慕雪的屋子和凤黎挨着,他这几天试探了很多次,凤千华都没有像从前那样罚过他,最多只是口头教训。 这让他有了种凤千华换人的错觉。 那个人那么恨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世间所有的人都一样,自私自利,唯利是图,那发泄不掉的仇恨总要有个发泄口,相对弱势一些的人便是最好的对象。 他解开外衫,困意席卷,恍惚间听到隔壁传来咳嗽声,还有什么液体滴答滴答在地板上。 君慕雪不是个好奇的人,也不是什么关心他人的人,但那声音越发明显,似乎液体滴的越来越快,吵的他耳膜生疼。 “艹。”他坐起身,从窗口飞身越了出去。 屋里凤黎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吐了几口血,胸口闷得像是刚刚经历胸口碎大石。 系统W响起,[惩罚:神经毒素,请宿主保持呼吸通畅,躺回榻上休息。] 凤黎捂着肚子回去,侧目看到悠哉坐在床边的君慕雪,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喝了口茶冲散口中的腥味,“你怎么来了?” “你病了?”他目光放在地面的雪上,一时深邃起来。 “没有。”凤黎躺下,双手放在胃部,难受的脸色发白,“老毛病了。” 君慕雪这次没再说什么,倒了杯水给他,“别弄死自己。” “嗯。”凤黎喝了口,一转头仔细瞧了个真切,惊讶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君慕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轻笑,抻了抻自己的白色里衣,“这不是衣服吗?我是露了哪里?让你觉得我没穿衣服?” 里衣很完整的将全身上下包裹着,没有露任何地方,但这种设定的位面不像他的世界,不穿外衫和裸着没什么区别。 凤黎发觉自己已经有了这里的思维,突兀笑了笑,擦干净嘴边的血渍,“没有,你穿了。” “师兄,你冤枉我。”他作势不走了,大有“你解释,我听着”的意味。 ---- 君慕雪:嘤。
第22章 他扛不住了 凤黎平躺着,气血上涌,总觉得自己要被一口血沫子给呛死,他坐起身靠着榻沿,掩唇咳嗽几声,看到桌旁坐着笔直的君慕雪,竟有些无奈,“回去睡觉。” 活像个不听话的小孩,要是他的学生,早就被叫家长了。 “你真的没事?”君慕雪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见人颜色苍白,唇瓣血色尽褪,觉得他肯定在骗自己。 “没事。”凤黎抬手擦了擦,喉间一哽,又上来一口血,腹部翻江倒海般难受,“咳咳咳。” 不就是惩罚吗,系统还能弄死他不成。 “师兄。”君慕雪眸色暗了暗,坐至床边,盯着那张苍白小脸,笑道:“你现在的样子,又脆弱又美,像是个跌落凡间被折翼的仙子。” 给了几天好脸色,就惯成了这样,凤黎把血吐完,虚弱的扯着嘴角说:“几天没揍你,越发没大没小。” “我一直如此,你看不习惯,现在就可以揍我,反正,你越揍我,我越兴奋。”他挑着一边眉头,神色骄傲,全然没有玩笑的意思。 “疯子。”凤黎疼的不想与他争辩,靠着静静的休息,顺便敲了敲系统。 W:[宿主,你有什么事吗?] 凤黎:“你看我床上,是不是坐了个熟人?” 系统W自然看见了君慕雪,[怎么啦?] 凤黎提醒道:“大半夜的,他不穿衣服跑来我的屋子,你不觉得诡异?” [诡异什么?他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吗?] 凤黎被气笑了,“你谈过恋爱吗?” 系统W:[没有哇。] 凤黎就知道,“呵呵。” [宿主,你不要多想,这个位面很稳定的,接下来除了招募大会,还有一小段剧情,你就可以休息三年了。] “休息三年直接开炼狱副本是吧?” 系统W:[该来的总会来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说到后面,系统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位面相当稳定,所有人物都在掌控之中。 但凤黎总有股不安,觉得这个世界很可能崩掉。 他想了很多很多,一旁的君慕雪突然开口,他才睁开眼,看到递过来的热水,“多喝热水。” “……”凤黎一口血梗上来,差点噎死自己。 “怎么还不回去。”他接过水,赶紧下了逐客令,这小崽子还想留在这里不成。 “师兄。”君慕雪靠近一点,慢慢的挪过来,伸手朝着他而来,像是要落在他的唇侧。 凤黎当场僵硬,连躲都不会了。那人看他不动,坐的更近了一些,小心翼翼碰了下他的脸,很好玩似的又碰了一下,提起唇笑了。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就这样被搞的通红,直接蔓延到了耳根,连耳垂都热热的。 君慕雪惊讶的看着变化,瞳孔都睁大了,眼中透出一种新奇,好像一岁多的小孩子突然学会走路一样,闪烁着激动的光。 不安分的手再来过来的时候,被另一只没温柔的胳膊打落了,凤黎侧过脸,连师弟的眼睛都不敢看了,“做什么。” “摸摸你发烧没。”君慕雪收回手,却发现凤黎的手臂一直在抖,拳攥的紧紧的,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他不放心的再问了一次,“你真的没事?” “嗯。”侧过脸的凤黎咬了一口舌尖,用疼痛来警醒自己。 好痛。 真的好痛好痛。怎么会这么痛。感觉全身都有小刀在划,一群刽子手将他千刀万剐,豆大的蚂蚁啃食他的血肉。 他抓紧床幔才没痛出声来,不断涌出的冷汗浸透了衣裳,再痛一点,他连忍耐都做不到。 这种感觉逐渐熟悉,就好像之前经历过一样。他张开嘴大口呼吸,听到系统响了起来。 [惩罚:皮肤饥渴症。] 凤黎甚至没有力气去说话,他像只快溺水的鱼,马上要死了。 系统W:[宿主宿主,因为他摸你,所以你的皮肤饥渴症犯了!] 艹! 这病还能反向? 系统W赶紧解释:[这种主动会自动诱发,因为他是你的药。] “啊……”凤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痛的甚至忍不住想叫喊。要是能说出什么,他一定要骂三百个脏字不重复的。 狗比系统!操蛋惩罚!全都是周扒皮,没一个好东西! 系统W早就遁了,听不到就是没有。 凤黎又在舌尖上咬了一口,这次用的力气比较大,又一股腥甜的东西充满了口腔,再勉强撑着,声音颤抖着说,“你回去吧。” 再不回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什么。这该死的皮肤饥渴症跟中了chun药一样,需要触摸才能解决。 他上次就跟个变态一样控制不住自己,这次君慕雪是清醒的,要是再像上次一样,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是个变态。 衣袖突然被抓住了,君慕雪用力扯了扯,声音很沉,又感觉带着比平常没有的柔和,“转过来,我看看。” 凤黎没力气跟他争,咬着下嘴唇,怒道:“出去。” 然而因为没劲,这声威胁也软绵的不像话。 羌无察觉到不对劲,已经从手腕处飞出来,悬在窗外,似乎在防御,害怕有其他人突然闯进来。 君慕雪看着羌无剑,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剑灵自动护体,说明主人没有能力自保,或是遇到危害及生命的事情。他声音放低,心情烦躁,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威胁,“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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