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毫无保留地全送给了宁栀。 “这些就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财富了,如今全送给你。”褚含章拍了拍他的肩,一脸鼓励地道,“希望你能解决那个灵气的事,将你那些药方研究推广开来。” 老先生一生洒脱,不逐名不追利,把自己半生的研究成果尽数交给宁栀之后,说:“太好了,我的这些东西总算有人继承了,我要继续去修炼了。” 宁栀:“……” 路过的秃顶矮胖导师:“……” 当时宁栀面试的时候一共有三位导师。 除了梁恺之,还有一位和梁恺之差不多的秃顶矮胖导师和一位年纪稍微轻一点的女导师。 秃顶矮胖导师是方剂学的大佬危正平,那位女导师则是国药学的大佬邬和静。 这两位也是研究所的扛霸子。 算上梁恺之和有点不着调的褚含章,这几位差不多就是国医金字塔最顶层的那一批人物了。 孔国权和阎立民的成就和他们相比还稍显欠缺一点。 现在一听褚含章又要去修什么炼,危正平很担心他又会像以前那样躲进哪个深山老林消失个十年八年。 “别啊,老褚,你都七十多岁了,连个像样的学生都没有带出来,这个时候不想办法挑个有天赋学生还去深山老林修炼,那你这辈子不是白研究了。”危正平苦口婆心地劝他,务必要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褚含章嘿嘿一笑,指着宁栀说:“有他在就行了。” “……”危正平道,“那是梁老的得意门生,怎么你想跟梁老抢人啊?” 褚含章道:“反正我研究的东西全给他了,学不学得出来看他自己了。” 宁栀:“……” 没想到这位看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还真就有一颗修道的心啊! “藏象学内容太过深奥,您的研究我肯定一时半会研究不明白,还需要您时时在旁解惑。”宁栀道。 灵气都没有,去哪修炼都一样的。 危正平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道:“你看,宁栀同学都这么说了,你当老师的怎么能当甩手掌柜呢?梁老是怎么带的宁栀同学,你也跟着好好学啊。” 褚含章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勉强同意留在京都,打消了立刻买票从京都消失的想法。 危正平:“……” 别的研究所个个为了抢研究课题抢经费内斗得都快打起来了,他们研究所倒好,个个清心寡欲得恨不得避世隐遁才好。 一个个的天天说国医后继无人,担心会断了传承,学生也不好好带。 危正平想想都觉得头大。 就这样宁栀白天要么去研究所听老师们讲课,要么去医院上门诊,晚上回来专心研究褚含章和梁恺之给他的研究心得,时间过得飞快。 九月的时候,宁栀收到了一张电子邀请函,邀请他作为优秀大学生代表现场观看今年国庆大阅兵仪式。 能接到观看国庆大阅兵仪式邀请函的普通民众基本都是对于国家对于社会作出非常巨大贡献的人,宁栀可能是几十年第一位作为普通大学生收到这张非常有意义的邀请函。 同时接到邀请函的还有梁恺之老先生。 梁恺之倒是挺高兴的。 “去看看也挺好的,还能看到很多国家元首,还有其他各行各业的精英。” 但是精英这个词在现代社会莫名地代表了一点贬义。 不知道谁曾经说过,华夏国的普通老百姓是好的,坏的都是那些所谓的精英阶层。 宁成周例行给宁栀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时,宁栀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宁成周顿时十分羡慕嫉妒恨:“你爸我混了大半辈子,都没有混到一张国庆阅兵邀请函,你比我厉害。” 唉,要是这张邀请函给自己多好啊! 宁成周心想,那他就可以遇见老多的大佬了。 不过儿子能去现场观看阅兵仪式也足够宁成周向别人吹牛很久了。 挂了电话,宁栀和梁恺之去买药材。 宁栀嫌上次药材商送来的药材质量不太好,这次要自己去挑。 两人逛了大半天才把药材收集齐,结帐的时候一看,差不多也要五十万了。 “我先买了,以后老师再把钱还我吧。”宁栀估摸着梁恺之手头不宽裕,提前说。 梁恺之看了他一眼,自己结了帐。 “你老师我虽然没什么钱,但还不至于让你出药材钱。” 不过话虽如此,这几乎已经是梁恺之所有的余钱了。 药材一买,他帐上的钱基本只剩四位数。 宁栀今天买的药比较多,是梁恺之第二阶段治疗的药。 一炉固脉丹,用来强化脉络,不至于灵气爆体; 一炉培元丹,用来固本培元,养肝护肾,增强免疫力; 一炉气血丹,调理脏腑功能; 一炉养元丹,滋养元气; 基本就是上次伍自珍用过的药,除了锻体丸。 买完药材回到酒店,宁栀就开始炼药。 上次宁栀在家里炼的时候,梁恺之没看仔细,这回他打算全程观摩,一个步骤都不落下。 他行医多年,也算见多识广,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宁栀这种奇怪的炼药手法。 真的是太神奇了。 梁恺之要围观他炼药,宁栀同样没拒绝,他只有一个要求,保持安静。 “我绝对不开口,只会像空气一样安静地呆着。”梁恺之保证说。 灵气炼药啊,这个时候只要能让他近距离观看炼药过程,让他扮死人都愿意。 宁栀说:“主要是我炼药需要集中精神,比较忌讳打扰,不然容易炸炉,浪费药材。” 梁恺之想到那些药材的价格,颇为理解地点头。 宁栀见该交待的都交待完,掏出药鼎进了厨房开始炼药。
第118章 “我能在边上近距离观看吗?”老先生如此要求。 宁栀想了想,道:“动静小点没关系。” 毕竟他现在好歹也是个筑基大佬了,炼几炉中品下品丹药还是没问题的。 谨慎一点也是本着节约的精神,为了尽量减少炸炉的机率不造成浪费而已。 不仅如此,他还刻意放缓了动作,能让梁恺之看得更清楚而已。 这是老先生第二次亲眼观看宁栀炼药。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设备同样的步骤,这一次老先生仿佛真的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了。 完好的药材投入药鼎里,高温下并未如常人所想那般焦糊,反而一点一点液化,化成了一小滴杏仁黄的药水。 一股沁脾醒神的药香直冲脑门,梁恺之不由精神一振。 随着宁栀有条不紊的动作,更多的草药被融炼成药液,不同的药液之间彼此开始慢慢混合,最后融成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子。 宁栀手一扬,药丸子或者说药豆子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响,最后从药鼎上弹到半空中,落入到宁栀早就准备好的白瓷瓶里。 炼完一炉气血丹,宁栀打坐休息了一会,回复状态之后紧接着再去炼第二炉。 梁恺之一边观看,一边用手机将炼药的过程全程录了下来。 直到深夜,宁栀才将全部的丹药炼完。 气血丹和养元丹老先生当天晚上就服用了, 第二天上午宁栀才拿固脉丹给老先生泡药浴。 为了方便药浴,老先生还特地买了一个大浴缸,摆在本来就不大的洗手间里。 药浴泡得很舒服,宁栀的针法也很不错,梁恺之在指导的过程中没扛住又睡了过去。 褚含章过来的时候,宁栀刚刚取针,将老先生搬到床上去休息。 “老梁呢?”见来应门的是宁栀,褚含章问道。 “刚睡下。”宁栀瞅了一眼梁恺之的卧室方向,问,“褚教授来找老师有事?” “我不找他,我找你。”褚含章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兴冲冲地道,“走,去研究所聊。” 宁栀估摸着梁恺之一时半会也不会醒,点了点头,拿起头盔扔给褚含章一个,骑车带着他去研究所。 到了藏象学研究室,褚含章神神秘秘地拿出自己最近研究的成果给宁栀看。 “你看看我这个气脉运气路径和方式对不对?” 褚含章身为华夏国藏象学说第一人,对于气脉的研究堪称登峰造极,要不是苦于没有灵根,这程度估计早就引气入体,踏上修真之途。 宁栀越看越觉佩服。 褚含章的研究之中正好将他研究的盲点找了出来,令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宁栀有点为褚含章觉得可惜。 这人确实是个天才,研究到这种程度,就算不能修真,也足够自创功法,开山立派了。 褚含章兴致勃勃地道:“我手里有个项目,之前一直没有进展,学生们都走光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研发这个项目?” “什么项目?” 褚含章研究藏象学,对气功也颇有研究。 气功有静动功之分。 动功也就是外功以调身为主,外练筋骨皮,现在社会上比较流行且耳熟能详的有八段锦、太极、易筋经、五禽戏之类的。 静功除了道佛等家有入定习惯的修心的群体,很少人接触。 然而修心作为传统气功的一个分支,对于国医治疗也是非常有用处的。 只是现代社会能够真正静下心认真调息调心的人太少了。 社会这么卷,每天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修心修神,想太多了。 宁栀觉得可行。 哪怕这个世界灵气很微弱,哪怕大家都是普通人无法修炼,但若是褚含章真的能研究出一种适合普通人吐纳的功法,那对于提升全民素质也是很有好处的。 这是褚含章多年来的梦想,他本来都做好了宁栀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宁栀不仅没反对,反而挺支持的,特别高兴。 “我们俩好好干,说不定将来能在国医界掀起一股新潮流。”那么仙风道骨的褚含章此刻满脸喜色,哪还有半分得道高人的模样。 他真的是压抑太久了。 这么多年,他的研究一直没进展,大部分人也不认可他的路线,觉得他暴殄天物,做这样的研究只是浪费时间。 不少人甚至暗自惋惜,觉得他误入岐途,白白糟蹋才华。 宁栀估计是第一个明确表态支持他的。 “这也是我读研的毕业课题的选择之一。”宁栀说。 褚含章“啊”了一声,没问宁栀其他的选择,果断道:“那就选这个,我肯定能把你带毕业。” 至于梁恺之以后会不会找他算帐,他就不管了。 宁栀:“……” 跑过的危正平听了一耳朵,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你可拉倒吧,你那研究没个三十五年能有什么进展?你耽误自己也就算了,可别拉宁栀同学下水。” 褚含章自己往深山里一躲就是十好几年,最容易出研究成果的黄金岁月全贡献给大山里的风雨草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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