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林泽远红着眼睛,气息微喘,沾着泪珠的睫毛轻颤,清冷俊秀的面容染上了生动的绯色。 正要反击的霍平野突然愣住:………… 操了,小哭包哭得有点好看啊! 扑通——扑通—— 霍平野听到自己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声,仿佛在说: 输了,输了—— 霍平野,你彻底输了。 * “先到这儿吧。”刘老先生的话打破两人针锋相对的切磋。 林泽远松开霍平野起身,后者却比他更快一步,直接蹿起来跑回了屋里。 “哎?这小子——怎么还输不起了?”李强念叨道。 刘老先生说:“不碍事,他俩打打闹闹这么多年,没有一次闹别扭超过三天的。是吧阿远?” 林泽远一怔:“……”是吗? 他不记得自己和霍平野有没有闹别扭超过三天,只知道晨练之后,一整天都没见到霍平野。 上午,他以为霍平野输了不好意思,给足了对方时间做心理准备,自己看了会儿电视,又看了会儿从楚时光那“继承”的漫画。 午后,林泽远睡了一觉起来发现浑身有些酸痛,估计是肌肉拉伤,索性赖在床上,一会趴一会儿躺,吹着电风扇看漫画,消磨了一下午时间。 原本被学习填满的时间空了出来,往常总是主动来烦他的霍平野也突然玩消失,林泽远少见的感觉到了无聊。 这小子不会是因为不想喊他“哥”,故意避而不见吧? 呵,幼稚。 * 晚上洗漱时,林泽远发现自己后背和小腿骨都青了一块,显然是早上那会儿磕的。 霍平野这头野牛,浑身都是硬骨头,下手又重,就那么想赢么? 林泽远想不明白,套上衣服离开浴室,回屋却见自己刚才骂过的野牛就在他床边坐着。 林泽远眼睫轻轻一抬,冷笑:“小野弟弟来了。” 霍平野:“……” 他避开这个称呼,将带来的跌打药酒递过去,“我、我早上可能下手有点重,你有没有哪里磕碰了?用这个擦擦。” 林泽远诧异一瞬,接过药酒白他一眼,数落道:“你也知道你下手重?就那么想赢?” 霍平野继续逃避问题,闪身欲走:“你早点休息,我先——” “急什么?”林泽远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将药酒递给他,“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霍平野不解地接过药酒,就见林泽远转身掀起衣服,一把脱掉了上衣—— 霍平野猛地闭上眼睛,偏头回避。 却听林泽远说:“帮我擦一下后背,我够不着。” 霍平野怔了下,睁开眼睛,才发现对方背上青了一片,在常年不见阳光的雪白背肌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林泽远往床上一趴,扭头看他:“快点。” 霍平野咽了口唾沫,忽然觉得手里的药酒有些烫手。 阿弥陀佛如来佛斗战胜佛……我佛慈悲,为何给他如此棘手的考验? 霍平野磨磨蹭蹭地在床边坐下,倒了些药油在手心慢慢搓热,探向林泽远的后背—— 将触未触时,他的手颤了颤,手指蜷缩成拳,又很快松开。 沉住气——他告诫自己——现在,暂时做个和尚。 他将手按在林泽远背上,林泽远嘶了一声,身体轻轻一颤。 霍平野的心跟着颤了颤,索性闭上眼睛,说服自己把这当成一次普通按摩。 不对,这本来就是一次普通按摩,不单纯的是他而已。 霍平野两辈子都没有谈过恋爱,但不是什么都不懂。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阿远好看,为什么会对着阿远的照片笑,为什么能盯着阿远补觉的睡颜看整整一个晚自习……为什么总爱逗他闹他,期待看到他脸上露出或生气或无可奈何的表情。 但这一项项累积,直到今天早晨那一瞬间的心跳如鼓,霍平野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了。 他有罪,他对好兄弟有了非分之想。 残酷的是,阿远只把他当兄弟,和陈如松、杨鹏一样。 他们之间最亲密的距离,除去切磋打架的时候,便是去年秋季运动会的那个拥抱,还有此刻,他揉按着对方的肩背。 “嘶——你轻点。”林泽远扭头抱怨,一双眼睛却已经因为疼痛泛红泛泪。 霍平野一僵,浑身热气上涌,瞬间脸颊涨红。 阿弥陀佛如来佛斗战胜佛……他有罪,他满脑子黄色废料,意图染指他的好兄弟! “差、差不多了。”霍平野连忙起身,避开视线,“你让它晾一会儿,等药性吸收……我…我先回去了。” 林泽远撑起身,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莫名其妙。 这小子绝对是在逃避“惩罚”,怕自己让他叫“哥”。 他原本对当哥没有执念,但现在,霍平野成功激起了他的兴趣。 既然胜负已定,霍平野休想蒙混过关! * 第二天早晨,林泽远来院子里练功的时候,霍平野已经在打拳了。 他不知哪来的火气,将院子角落里的人形沙袋打得砰砰作响。 “小野弟弟今天火气这么大?”林泽远故意点他。 霍平野一僵,想起昨晚不可言说的梦境和今早自己那不听话的小兄弟,恨不得买张飞船票即刻逃离地球。 “别装死。”林泽远戳了戳他的后背,“昨天是谁说的输了的叫哥?” 霍平野被他戳得一个激灵,转身看向他,眼神复杂。 叫不出口了。 因为他对阿远的兄弟情已经变质了。 在阿远越来越严肃的目光下,他艰难启唇:“哥……” 林泽远冷漠:“大声点,没听见。” “……” “哥。” 如果叫一声哥,能过让他们重新做回好兄弟,他愿意从今以后都当弟弟。 “行。”林泽远扬起下巴,“放过你了,以后,不要再提这种无聊的赌约。” “嗯。”霍平野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揍沙袋。 林泽远看着他突然用功的样子,满脸不解。 这小子,不会是想着发愤图强,下次赢回来吧? * 十七岁的夏天,林泽远和霍平野在练功这件事上卷了起来。 林泽远发现霍平野仿佛每天都有发泄不完的精力,人形沙袋都被他揍烂了好几次,缝缝补补得像个破布娃娃。 为了不落后,林泽远只能比他练得更狠,慢慢地,耐疼度都提高了不少。 林泽远还发现,每次切磋,霍平野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表情严肃到接近冷漠,仿佛一台无情的人形对抗机器。 可真正切磋起来,又是林泽远赢得多。霍平野输了之后,脸色就更臭了。 林泽远本来以为这是对方想赢的表现,可在几次切磋中,他又能感觉到霍平野有所保留,甚至有些畏首畏尾,压根没有揍沙袋时一半认真。 他不喜欢被让着,让霍平野拿出真正的实力。不然他就把他揍一顿,直到他同意为止。 霍平野:“……” “同意同意!”霍平野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哪敢不同意? “你先下去,我保证以后每次都尽全力。” 再不从他身上下去,他的小兄弟可能就要不礼貌了。 霍平野没有哪年比今年更盼望开学。 他和阿远报了不同专业,一旦开学就会慢慢拉开距离,不会再同来同往、形影不离。 这样……他就不用受如今这种好似亲密无间却又距离无比遥远的折磨,学着收敛好这份越界的感情,不惊动,不打扰。 依旧做好兄弟。 毕竟他的阿远才十七岁,清隽俊朗、澄澈纯粹、聪慧刻苦、前途无量…… 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光是放到他身上都感觉像是在犯罪。
第五十八章 大学——你有喜欢的人了? 在霍平野的期盼下,录取通知书终于被邮差送到。 他和林泽远都被首都大学录取,陈如松也如愿被第一志愿录取,两所学校离得不远,可以常见面。 杨鹏为了和他们还有已经在首都读书的姐姐杨娟作伴,填志愿的时候求稳,第一志愿是首都某三本学院,高考正常发挥,顺利录取。 清河湾农场学习互助小组成功实现共聚首都的目标。 远在首都的楚时光比他们早几天收到心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每天都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去首都。 几所学校开学报到的时间略有不同,各家家长又都想亲自送他们去报到,行程凑不到一块,于是约好抵达首都再聚。 九月,林泽远和霍平野两家人共赴首都。 林福生夫妇、林泽峰夫妇这次都来了,一方面是送阿远上学,另一方面也是来看看林泽浩夫妇,顺便在首都玩一玩。 林泽浩和肖文珊来接站,并尽地主之谊,招待霍平野一家。 他在首都买的房子是四居室,住不下这么多人,但肖文珊房产多,收拾了一处别墅出来,让两家人住了进去。 第二天,两家人浩浩荡荡地送林泽远和霍平野去首都大学报到。 五岁的霍娇第一次跟着父母和哥哥出远门,对一切陌生的东西都充满好奇,见到什么都要“哇”两声,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霍平野拉着林泽远站远了一些,低声道:“想起当年我们送二哥去清河大学报到的时候了。” 林泽远顺着他的话回想起当年,微微一笑。 下一秒就听霍平野说:“当时你也像个小土包子一样到处看,叔叔阿姨还让你考清河大学。” 林泽远:“……” “闭嘴。”他抬手勒住霍平野的脖子,直接一个锁喉,武力镇压。 一个暑假尽全力切磋的后遗症让霍平野的身体反应快于意识,抓住他的胳膊迅速反击,矮身挣脱。 林泽远也处于切磋状态的惯性中,下意识就高抬腿扫向他—— “别别别!”霍平野闪身躲开,赶紧叫停,“你也不想报到第一天就因为打架挨批吧?” 刚横扫一腿的林泽远僵住:“……”收腿立正,恢复淡定。 “哥哥!”走到前面的霍娇扭头喊他们,“走快点,不要打架。” “……” “来了来了。”霍平野拉住林泽远的胳膊追上去。 * 林泽远在物理系。 霍平野本来想学生物制药或生物化学专业,谁知道这年代专业设置还不够完善,就连一些专门的医药大学都存在一些学科专业尚未细化分支。 可他的首选又是首都大学,所以填志愿选专业时只能先往大方向选,最终选了读化学。 他打算先打好基础,辅修生物学,考研的时候再选择更具体的专业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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