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沈昭母亲刁难自己的妻子,沈昭也永远是护着盛华年。 坐月子,请专门的月嫂跟阿姨。 等等等,一应如是。 开副卡,房车全写盛华年名字…… 这都是基操。 他希望他爱着的女人,永永远远只做他的小女孩就好。 但是事情就是从盛璨走失后变了的。 沈昭变得暴躁,盛华年更是辞职在家,每天都发火…… 无数张寻人启事贴下去,全部都是海底捞针。 盛晓红更是哭断心肠。 又谁能想到,他们苦苦找寻的孩子,就是在隔壁村几百米远处…… 盛晓红所认识的盛广杰爷爷家中? 盛奶奶非常霸蛮,要走了许多钱。 盛广杰借着这些钱盖新房,买新车,却只恨,没多要。 “你这么大一个老板,给点钱怎么了!啊!”盛广杰抬脚踢落那些照片。 暴发户上身似的,大声说话。 李佩被周雨宁带走,盛广杰此刻想起这件事,非常烦躁。 盛广杰一个个拉开沈昭办公室的抽屉。 抽屉里头,是密密麻麻的安眠药瓶……抗抑郁的药物。 什么国产的,什么国外的。 舍曲林,曲·马多,褪黑素……还有中药的泡脚包。 轰! 盛广杰唰啦一声合拢,骂了句:“就知道骗人……” 他仇富,也爱钱。 能搞钱的门路他绝对不会放过,就在刚刚他才想起来…… 沈昭三年前被人砍伤手…… 盛广杰笑起来,他拨通电话。 “喂,是当年沈昭弄出事的那家子人吗……是这样子的,你们看新闻了没……” “沈院长……终于遭报应了。” “你别来找我!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你们还要拿这桩事出来恶心人吗?!” 盛广杰:“妈,您这话就说不对了吧,十几年是你们故意让小孩死在江城医院的啊……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沈昭为了平息怒火,挽回声誉,赔了你们钱,你们现在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也逍遥自在啊……” “你想怎么样?” “我要跟李佩离婚,你把这个疯子给我拉回去,否则我就把你们家的丑事昭告天下!” “门都没有!” 盛广杰挂断电话。 他一脚扫落那些照片,把办公桌给踹到一边。 “他妈的!” 警报声响起。 沈昭助理见状,马上报了警…… 她个子娇小,胆子也小。 不一会儿,向好带着武警来了。 盛广杰看到一群穿黑衣服的人,开玩笑道:“向主任,你手没断啊……” 向好不屑于盛广杰争辩,“麻烦请离开这里。” 盛广杰哈哈大笑了几声:“你怎么这么怂啊!沈院长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想谋权篡位啊……” 向好吩咐武警把座位上的沈昭直接架了出去。 盛广杰怒骂:“你他妈瞧不起谁呢!”“不过是一个手废了的人!” 向好相当有涵养,额头却暴起了青筋。 他对沈助理道:“那个李佩,是怎么去到沈院长病房的?” 向好忙得晕头转向,哪里有时间看新闻。 当向好看到祝荣跟江雨薇的新闻报道时,他眼神一下凶狠。 “……你看到沈院长儿子没?” 沈助理摇头。 向好捂住自己的头,眩晕般的头疼昏天黑地袭击他。 他看到被踹翻的办公桌下散落几份文件。 向好捡起来翻了几把。 ——那是沈昭的意外保险单。 唯一受益人是盛璨跟盛华年。 赔偿款,可供母子二人一生衣食无忧。 向好喃喃道:“盛华年,你在做什么啊……” 工天集团内正在忙活的林恒接到时先文电话。 “小林啊,你答应做到的事情,办好了没?” 林恒忠于工天集团。 “时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江城医院旁那一块地皮真不好批下来……” “小林,做人讲诚信……林辞若想安安稳稳度过下半辈子呢,你就得听我的,而且你侄子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啊……你侄女林小荷也要考大学了,你看……” 林恒深呼吸一口气,“好,你想让我做什么?” “陆恩想回工天集团了,厉总嘴硬,虽然你跟他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但情义归情义,利益归利益……林总又何必跟徐总去争清港区的开发项目呢?” 林恒:“徐总用的都是劣质钢材,底下工人尽是些不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人,时先生,过江大桥死了一百多人,我们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时先文:“小林,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住建局的姚局长,可没你这么不会来事儿啊……” 林恒被逼得无奈,“好,好,好……你想让我做什么?” 时先文:“董事会选举,你不要投厉北辰的票……”“我要陆恩重返她原来的位置。” 林恒啪的扫落办公桌上所有的文件。 秘书进来时刚端着茶水,林恒指着她骂:“滚出去!滚出去!谁叫你进来的!” 盛华年踩着黑色细高跟,脚踝纤细,身材高挑。 她纤长的五指涂着红色指甲油,挽住披肩抱着胳膊。 盛华年气势徐徐而来。 “我小孩呢?” 林恒气升起一丈高,“你跟厉北辰合伙诓我?盛华年!” “我小孩,是不是被许天骄给带走了……?” 林恒:“……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跟我叫板?” 盛华年拦手一个巴掌甩在林恒脸上! 啪! 耳光响亮至极。 偌大的办公室内,全场震惊。 平素他们谁都不敢惹副总,但是这个漂亮的女人又是谁? “啊,是不是沈院长他老婆啊……” “是咯,是咯……气质真好,长得真漂亮。” “……林总,谁敢惹他……被打了?” 盛华年仍然优雅,“沈昭也自认为没有亏待过谁,尽全力救治你侄子林佳,给重病的林辞免去医药费,你却连见都不愿意见你将死的大哥一面……” “我再问一遍,我儿子在哪里?” 林恒:“你不如跪下来求我啊,盛华年。” 盛华年是属于那种老公儿子倒了,就自己支棱起来的人。 她睨视林恒:“求你?沈昭时不时跑健身房,我儿子那种精怪,我并不担心。只是看你这个样子,你与那个许天骄,看样子也不是十分友好的合作关系。” “只是……我告诉你,江城银行拨给工天集团的贷款,我不会批的。” 盛华年语气轻飘飘。 林恒面色一白。 盛华年还补了一句:“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 “你要感谢时望的儿子时蕴,他留你一命。” 盛璨很少与母亲交心,聊天的时候不多。 但时砚却是经常跟盛华年过年打招呼的。 一句过年好,阿璨也很好,他念叨你。 盛华年听着贴心,也舒心。 她不能够原谅丈夫沈昭为了保全医院牺牲自己的孩子。 那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十月辛苦怀胎,打了好多保胎针留下的。 而且盛华年本身就是不孕体质。 盛华年脚步声变得缓慢,她秾艳的妆容下,是腐朽的一具枯骨,烂掉的一张皮。 那两年,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一日又一日的思念。 是怎么摸着自己孩子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想。 可是,她想念着的孩子,却希望她去死。 盛华年想,这么多年,沈昭一定也很难熬吧,她那么对他。 如此,冷漠地对待他。 包中的手机铃声响起,盛华年赶忙抹了抹眼泪,接听电话。 “是盛华年女士吗?” “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您母亲刚醒了……她有话跟您说……” “哦哦,好,我马上到。” 盛华年赶忙去到江城医院,哪知医生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她五雷轰顶。 “你签个字?老人家,熬不了多久了。” 盛华年当场腿软。 · 江城G09线国道高速。 陈轲给时砚量了下·体温,又倒了杯水给他,担忧问:“你发高烧呢,要不,等雨停我们再走?” 时砚沉着冷静。 高烧烧到快四十度,导致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而且他们开了很久的车。 他手腕上绕着白色的绷带,身上披了件简单的黑色大衣。 他们停在一个路边的棚子里,周围都是芭蕉叶。 时砚点起烟,一口又一口往嘴里送。 就算是这样了,时砚的脸依旧俊美,乃至于带了些颓废的野性。 “不行就马上滚下车!”时砚骂了句,又继续抽烟。 过了一分多钟,陈轲又听时砚恢复了正常的语调:“抱歉,我很担心他。” “我听姚文姝说,他被许天骄踢下楼了……平素磕磕碰碰都疼得紧,不肯打针,不肯吃药……”时砚语气怅惘,“我不带他回家,他会难过的。” 陈轲仿佛看见一个寂寞的灵魂在呼救。 “我是说,让你休息一会儿,已经开了十几个小时了,你伤口发炎了。” 陈轲把手搭在时砚的肩膀上,安慰道。 “还是没信号吗?” “前面是附近唯一的一家旅社,信号就是到这里消失了。” 时砚摁住眉心,头疼万分。 陈轲对他吃的药非常好奇,“怎么老是吃止痛药啊……” 时砚笑了,“心烦,你把枪还有刀给我。” 陈轲:“你不会……” 时砚:“许天骄,是个亡命之徒。” “你身体挨得住吗?” “我不想回答你这种蠢问题。” 陈轲:“^” “蕴哥!你等等我啊!” ----
第34章 江城边界以南,生长着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号称死亡洼地。 这里遍布成片的高压电网,以及铁蒺藜围成的保护屏障。 人抬头往这处迷雾笼聚的黑网看过去时,往往只有一个感觉—阴冷,凉森。 雨季几乎没人敢来这里,开往隔壁城市的这一条高速公路G09线,据说是人尸体堆就的魔鬼公路。 清明节,死人多,车祸多,不留活口。 许天骄看了一眼前方黑黢黢的路,他透过后视镜看座位后昏过去的盛璨,不自觉拿起烟,往车窗外掸了烟灰。 屋外细碎的雨飘进来。 杨凌捷:“许哥,我们去哪里?” 许天骄的话很轻,他掐灭烟头。 烟蒂随风落入泥泞的雨水中,许天骄的话也因为这种感觉而变得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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