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好拦网啊!” 宁洲落地后向侧踉跄几步,站稳冲过去与陈文耀击掌:“你怎么突然移动拦网手了?” “那个左撇子肯定会用与上一球相同的动作。”陈文耀扬头,“让我观察了一次球路,别想在同一个过网点扣过去!” 许子畅和聂飞昂两个小迷弟跑过来一阵吹捧: “陈哥!单臂拦,你差点把我帅晕!” “嗐,这有什么?” 陈文耀笑得开怀,语气与谦虚不沾边: “我在前排能让对面神经刀打嗨?开什么玩笑还拦不住你了,我可是每天面对余柏扣球练习拦网的副攻,跟你闹着玩的?” “二傻”更加崇拜,给陈文耀的情绪值爆棚。 “虽然这个拦网确实表现神勇……”宋涵润远离e人堆,在宁洲旁边低声疑惑,“但陈哥平时不会装成这样的。” 余柏边检查宁洲手指边解释:“他老婆孩子在看。” 宁洲往亲属票座位那边扫过去,挥舞着“陈文耀”条幅的一大一小激动地不停跳。 宁洲会心一笑:“那两张票,竟然成了这次赛点的一环……” N国队那边,光头哥连续两板重扣没得分,被队友们轮番安抚。 “你们别害怕。”光头哥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平静,“对面都拿到赛点了,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状态问题?” N国队二传诧异,回头请示一眼教练,再转身时神情变得坚定—— 所有人口中的“神经刀”,值得N国队信赖下去! “哔——“ 当宁洲第三次靠助跑提高弹跳最高点,光头哥大腿肌肉潜藏的爆发力让他跳到了宁洲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3.6米,一个接近人类扣高极限的数据,全世界能达到这个扣高的男排运动员寥寥无几。 宁洲目测,光头哥这球扣球点在三米六左右,完全超过了陈文耀的拦网手。 扣球带着飓风从宁洲上方冲过去,宁洲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这才是世界前三边攻的巅峰实力…… 这颗直线球远远超出聂飞昂防守能力范围,聂飞昂没作出反应,目送球钉地板又弹到高处。 聂飞昂一屁股坐到地上,听着主裁吹哨的声音,惧怕道: “握草,还是余柏更接近人类一些……” “咯嗒。” 华国队教练席中,侯助教手中笔掉落也没有察觉。 他痴痴注视电子屏的回放:“这就是绝对的身体能力……” “3.59m的扣球高度?”宁旭简直要把电子屏的扣高显示盯出一个洞,“真正意义上的强力接应。” “余柏和他们之间,还是有明显差距……” 宁旭机警地转向侯助教:“你又有什么打算?” “不能让余柏一直留在国内打球。”侯助教思索着,“我会帮他联系国外联赛的教练们,必须让余柏去亲身接触顶级攻手的打法!” “嗯……”宁旭没有否认,“队伍里这批球员,有机会去外面打球的话,说不定能进一步突破上限。前提是——” 他郑重警告:“不能用毁任何一名球员!” 侯助教耸肩:“其他地方当然不敢用伤华国队的人……” “嗡——” 光头哥扣成一分后,比分来到了24:23,华国队只剩一个赛点。 而这时,N国队请求换人,换上替补发球员。 那名球员的资料显示:他大赛出场时只发过飘球。 罗教练当机立断,调换双自由人,原本接一传的宁洋这一分不上,接飘球更稳定的印昊上场。 印昊与队友们挨个击掌:“你们打得不错~咱们赛点上打一攻,我还不是随便接?” 宋涵润认真地回应:“嗯,怎么看都是咱们有利。” “我还以为你是极端悲观主义者呢。”印昊调侃着,拉住宋涵润和许子畅,“赛点一攻,咱们三个要接好啊,争取一球解决比赛!” 印昊每句话语气都轻佻,很难分辨出他哪句出自真心。 宁洲眼角睨到印昊发带下湿淋淋的头发,心知他根本没有表面洒脱,正不断出冷汗…… “你们尽力接就好,剩下的留给我调整。”宁洲拍了拍印昊,让他放松身体。 印昊深呼吸,在自己的一传位置站定。 从业余队一跃进入国家一队,现在甚至让他在关键分接不擅长的一传,印昊只能劝慰自己: “别担心,只是飘球,每天都有练习的……” “哔——” N国队替补发球员成为全球馆的中心,发出ACE就能追平,发失误则输掉整场比赛,这是一颗不成功便成仁的发球。 在如此压力下,替补发球员将球抛到了高空—— 那个高度绝对不是发飘球的抛球! 罗教练表情瞬间变得难看,沉下眼瞥向N国队教练。 一个两种发球都能发的替补发球员,隐忍着只发飘球到现在,把跳发留给华国队? 华国队现在场上的自由人,是印昊啊…… N国队的大力跳发直奔印昊而去。 如果不是在打奥资赛,印昊想当场吹个口哨: ~有幸成为被追发的自由人咯~ 每当面对大力跳发,印昊总会想起从前在体校和宁家兄弟一起当自由人的时期。 宁洋在连基础都没打稳的年龄,接起了高中排球特长生的跳发球,震惊体校所有教练…… 印昊和宁洲向他请教一传技巧的时候,宁洋自己也十分茫然,模棱两可比划: ‘看到它转的样子,逆着它接,看到就能接好了!’ 后来,宁洲也展现出天分,防守取位速度甚至能赶上职业运动员。 对于这些天才,印昊嫉妒得要死。 印昊说他当初失去打球兴趣,没有升体校。 其实那是谎言。 其他自由人稍微有点一传天赋的,将基础打好后,训练数据都比印昊好。 “排球差等生”逐渐被淘汰,印昊没能走上职业路线…… 没有天赋的人最清楚,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有结果。 印昊眯着眼睛,从N国队场地发过来的球仿佛一道残影,他只能判断出大致路线。 他有把握接到球,但接到哪里得看命。 接歪或是接过网的话,这个赛点凶多吉少,最保险的方法是接高。 印昊两手交握,发力接一传,排球与手臂触碰的前一瞬,角度从接高偏向了宁洲的位置…… 学语言去与各国运动员交流排球经验;在图个乐子的业余队拼命到被张康注意到。 他拼了那么长时间,不也从业余队拼到了国家队吗?万一再拼一次的话—— 印昊心跳如擂鼓,视线追着自己接起的一传飞起,心头蒙上一层灰暗: “没接好,宁洲!” 这颗一传落点微妙,卡在了陈文耀正后方,就算陈文耀适应球的能力再强,宁洲也没有传球空间给他送快攻。 N国队拦网球员们挪动位置:“他们没副攻的进攻,拦强攻!” 他们脚下移动的每一步,在球网对面的某人眼中,变成一个个镶着金边的发光脚印。 拦网人现在的站位、移动后的站位、有可能再向哪一边靠拢…… 宁洲在传球前,分出视野把这些看得清清楚楚! 球网上方的扣球点、拦网点形成整体脉络,宁洲侧着身体,在移动过程中上手传球。 N国队副攻在球出手的同时向余柏那边并拦,而排球鬼魅般逃去反方向。 让后排的宋涵润打强攻! N国队副攻被晃开,拦宋涵润的球员也没有并齐标志杆,宋涵润最喜欢的直线球路空出来了! 宁洲传完球跌跌撞撞跑了两步才稳住重心,他的视野也转回己方场地—— 宋涵润勉强追上球,把球推到对面…… 宁洲:! 宁洲连忙往自己拦防位置赶,后知后觉地醒悟,他传出了一颗宋涵润打不了的球。 宋涵润这一轮在5号位接一传,宁洲给他传了后二,横跨了整个华国队场地。 别说让宋涵润扣球,他能跑过去把传球处理到对面,已经用了最快速度回位。 “偏偏是赛点的时候给对面送机会球!” 侯助教急得跺脚:“宁洲光晃开拦网有什么用,没人能扣的球就是废球!” 宁旭可惜道:“他在场上传球时,视野会落在对方场地。” “现在看来只专注于对面拦网有缺陷。” 侯助教紧盯赛场,侧头对宁旭说:“宁副教,队伍中各个球员都在进步,宁洲却在逐渐暴露缺点,得想想办法了……” “我会提醒他这一点。”宁旭眉峰聚拢,严肃道,“但他是聪明的球员,传失配后一秒就能反省出自己的错误。” 球场上,推去N国队的球被自由人垫起来,稳稳当当送到二传上方。 华国队球员们抬头看球,感觉周身氧气变得稀薄…… “很多球员的心态,都是被领先局面压垮的。” 观众席前排,西装教练把玩着一根笔,如同在摇晃高脚杯中的红酒: “尤其是新老不均球队中的成员。” 他身边的助教顺着他的思路,一一观察华国队球员: 懊恼没接好一传的印昊、反省传球失配的宁洲、怀疑自己处理球方式有问题的宋涵润…… 助教有些不忍心接着看比赛:“局势大好却被一点点追上,也难怪他们在心里无限扩大自己的失误。” 西装教练语气也像是在品味红酒: “我猜华国队的教练现在挺心酸的。 他布好局击垮N国队光头接应,却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队伍中年轻球员一个个心态崩溃……” “呃,是吗?”助教指着华国队场边,“那个教练看着和刚才一样悠闲。” “嗯?” 西装教练优雅的“红酒杯”被打入现实,他收起笔,坐直身子望向罗教练—— 和善的咪咪笑仍然挂在脸上。 “他怎么还能这样镇定?华国队队长已经被换下,场上心态基本稳不住的……” “注意防吊。” 球场中,一道沉静声线给华国队下了一场及时雨,冷却躁动不安的队友们。 浸润感太强,西装教练座位靠前排,也听到这一声,突然能从紧凑的比赛节奏中获得一丝喘息…… 他顾不上观赛礼仪、自身气度,骤然站起,瞳孔颤动着在华国队场地寻找: “是谁!” 身后的观众立马不满地谴责,助教使劲拽西装教练:“快坐下!” 教练跌坐回座位,眼睛一眨不眨:“找到了。” 助教向后面被挡了视线的观众们示意道歉,叹着气问:“场上那些球员又不会跑掉,您在找什么?” “你静下心感受,华国队替补二传在场上起到的作用……” 宁洲回到拦网位置后,边等N国队组织进攻,边回头扫了一眼队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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