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原洲几乎没有开口,除了是不是发出几声难忍的声音。 方九在那边不急不躁,凌晨的时间依旧不知疲倦,明知故问的问他:“难受吗?” 他用行动做出表示,一点点解下上衣扣子,细微的动作就能看到身体曲线的变化,撇了一眼摄像头不回答,表情松动,身体裸露出的红色已经表明了一切。 那边深深叹了口气,面对他的默不作声有些无奈,“我想你了。” “嗯”傅原洲红着耳根回答:“过两天去见你。” 那边罕见的沉默,没了继续捉弄意思,方九反常的拒绝,“不用,你刚过去肯定没忙完,我就是...不习惯。” 随着他话音落下,傅原洲身上的不适消散不少,应该是受信息素影响的时间到了,毕竟不是本人在身边,残留的气味能让自己窘迫成这样,已经是出乎意料的事。 傅原洲就这么被监视着冲了十几分钟凉水,挑着回答几个方九关心的问题,至于他这种过分变态的掌控欲,似乎被轻而易举的接受了,对于这种不涉及伤害他人的行为,两个人的情趣问题都是小事。 后面方九的声音越来越含糊不清,深更半夜等到现在,也该困了,傅原洲跟他道了晚安,催促着让他休息,挂断前方九撑着精神通知过两天季河要来找他。 傅原洲没多想,“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只觉得他单纯想过来聚个会,聊聊心事,毕竟最近这段时间他和郑泽刚分手,什么消息也没透露,虽然无心隐瞒,却也躲着谁也没说。 他定了三天后回京的机票,下午到,凌晨就要赶回来,就只要这半天时间,相互宽慰最够了。 工作上的进展比他预想的情况要好得多,之前有顾妍在背后搞鬼,随便派出来个人都能被拖得寸步难行,知道他跟方九领证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后似乎彻底放手了。 看最近报道出来的消息,顾妍的动向更多的是在帮方九,联姻的路行不通,当朋友多让方九欠几个人情,后面还起来少不了她的好处。 傻媳妇儿被身边的人这么算计,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两个人之间还有从前的情分,他和顾妍那点生死恩怨真不好处理。 近乎连轴转了几天后,傅原洲如愿有了半天空闲,只不过没想到下飞机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季河。 他脸上带着疲倦,眼神空洞,穿着还算利落,像是临时收拾过的,见面他连笑都是苦涩的。 傅原洲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他,分手的原因总归也能猜到些,郑泽所处的位置,和他是一样的,在爱人面前永远有着阶级上无法磨灭的差距,但他比郑泽好,他有可利用的资源,有往上爬的资本,而郑泽一无所有,连站在一起的希望都没有。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安慰不了。 季河神色有些不自在,有些阻拦的不想让他往外走,最后把他拉到一边,声音颤抖带着几分祈求,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想让他和方九分开。 ----
第51章 “不能”傅原洲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季河话都没有说完已经出声拒绝。 季河张着嘴崩溃绝望的情绪上涌,快速地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眼里含着泪光倔强的想要压抑下去,半笑半哭的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快速抽离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的方向,急迫的想要离开。 傅原洲皱眉看着他,心中刹那疑惑,“为什么?”他问道,没有任何原因见面就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心底的关切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滋生出不甘和几分埋怨,又在他几近崩溃的眼神中冷静下来,“为什么突然提这种事情?还是见了什么人?” 季河原本颤抖的身体一下子平静,侧过脸眼里布着血丝看着他,几个喘息间,两人的氛围一下子紧张,最后问出一句:“我该是这样的结局吗。” 傅原洲一下子头皮发麻,心中一下子生出虚假的割裂感,季河隐晦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身边唯一的温度流失加剧着精神上的不安,他只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加快步伐朝外寻找方九,自己的爱人就在几步之遥处,企图靠近把自己拉回这个世界,越靠近反而越麻木不安。 他不知道最后见面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拥抱的时候身体是不是僵硬,直到没有知觉的回到家里两人接吻时才有了意识的回归。 眼前是方九关切的眼眸,问他“怎么了”,他收紧了胳膊把跨坐在身上的人愈发用力的拥在怀里。 窗外的霞光撒在两人身上,漂亮、梦幻却也虚假,傅原洲逃避似的把头埋在方九怀里,贪婪的感受着他身上真实的温度,良久抬头道:“如果我做错了事,哪天突然死了怎么办。” 方九定睛看着他,手掌抚摸他的脸庞,一路向下停在脖子的疤痕上,指尖似有似无的划弄,“不怎么办,生死这种没用的东西,多点少点没什么区别,等一起死了下去找你没差别。” “那如果找不到呢?”傅原洲被这股情绪压得喘不上气,“天上地下哪儿都没有,你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搭在一起的手被突然紧握,顺带着放在他脖子上的手都用了力道,“你要丢下我?”他表情有些严肃。 傅原洲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被掐着脸色涨红,眼里一如既往是对他的爱意,唯独没了一丝希望,像是走投无路被迫自暴自弃的蝼蚁,“不会,不会丢下你,我们还能烧在一起。” 方九听着他偏执的承诺会心一笑松开手,心疼的凑在掐红的地方亲吻着,“最近有我那个傻逼弟弟的消息了,等解决完这一家子,就不用你这么辛苦来回跑了,我可以过去陪你。” “好。”傅原洲头抵在方九身上,什么都不愿意去多想,身边人越来越多的异常像是对他的一种警告,警告他不要不自量力去改变剧情吗? 他疲惫的就着这个姿势昏睡过去,睁眼时窗外漆黑一片,自己被换上了合适的衣服躺在卧室床上,方九蜷缩着身子窝在他身边。 傅原洲轻轻凑过去想要不打扰的亲昵一下,这时才注意到他腺体上粘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渗出淡淡的药味。 想伸手去触碰又怕弄疼他,手掌最后落到背上,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即便方九不说他也应该知道的,那些使用药品后的后遗症,本就对他身体产生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却还是要在送给他的每一件摆件上沾染上信息素,腺体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 傅原洲看着方九黑暗中模糊的脸庞久久没有入睡,身体上还是累的,内心的焦虑却压迫着精神,让他没法闭眼。 黑暗中枕边的手机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他下意识伸手去遮挡,查看信息也是把手挡在在方九眼前。 发过来的是一条短信,简短的几个字像把刀插在他胸口。 [你违规了] 来源是他熟悉的电话号码,独独不像季河本人能说出的话。 既然他可以是假的,那其他一样站位的路人也可能随时是假的。 这么轻易的掌控一个人的命运,恶心死了。 他沉默的把信息清理干净,跟助理简单的沟通了之后的安排,一时半会儿赶不回去了,小兔崽子知道他的行程还故意不叫醒,早就做好了让他回不去的打算。 傅原洲闭眼一遍遍回忆着身边的变化,哪些脑海中的提示音什么时候彻底消失的呢?好像是冠上了特殊身份的时候,从路人到男朋友,最后成为主角老公的身份,看来成为核心人物就能逃离被掌控的命运。 没几分钟后,季河发来一张陈安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经他这么一提醒,傅原洲忽然想起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看样子还算安全,起码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甚至不确定对面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约了明天空闲的时间见面。 对方立刻同意,似乎有些着急,为了节约时间直接约定在他家老宅。现在没人住,到也方便聊些见不得人的事。 第二天一早,他和方九报备了时间,询问要不要一起,依照原本的性子肯定是要盯着他的。 “我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去吧,小心点,我等你回来。”他回答。 傅原洲到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刚踏入房门就听到了车轮滚动的声音,陈安被人绑在轮椅上推了一把,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傅原洲沉着脸把轮椅按下,停在走廊过道里,人还昏迷着,没死。 季河坐在一、二楼楼梯中间,脚边落了一地的烟头,身边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状况。 傅原洲靠近的越发小心,季河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哑着嗓音道:“是我,不用害怕,还是你认识的那个。” 他一步一步下楼,没有要眼神对视的意思,有些自言自语,“我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跟做梦似的,断断续续好像知道了点不一样的事情,挺艹蛋的。” “有时候感觉自己两个人都不是了。” “…你觉得我该是个什么东西?” 季河来到他面前,手上无力的拉着他胸前的衣服问。 傅原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早就该知道,你踏马就是个外人,怎么就跟神经不一样,相信你那么久。在你眼里,我们这群人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一个,一个工具!”他越说越激动,扯着他衣服的手露出青筋,最后克制的只是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 “我没这么想。”傅原洲回答,却被指着鼻子质问陈安的事。 “你留着他这一条烂命,是觉得他是个人大发慈悲,还是因为对你有用?” 傅原洲:“……” 沉默之后,季河平静下来,“为什么我是那个陪衬,要给你们让路。都是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偏偏对方九那么例外,就因为喜欢吗,喜欢上一个虚构的东西,不害怕吗。” “怕。”傅原洲苦笑着,“那又能怎么吧。”见他什么都知道了,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我注定是回不去了,也想过按部就班的这么往下走,可就是喜欢上了,与其被慢慢同化,还不如这样。”他只是没有想过,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没人插手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假,有血有肉。”傅原洲突然看向陈安眼神变了变,“它不就是想让我低头,像个工具人一样听从命令,这么急迫的想要把事情掰回正轨,它又在怕什么。” 傅原洲手搭上去的那一刻,心里冒出一股凉意,人死了。 季河看见那人不正常的脸色,惊慌下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我没动他。” “我知道。”傅原洲已经在思考怎么把陈安的死掩盖过去,人是季河带来的,现在莫名其妙死在手里算什么事。“你想办法把他带回医院,别让人知道是你把他打出来的,正常做检查走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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