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道了……”宋知予面色转为苍白,似是被窥探想法,心虚的不敢看对方。 可实际上,穆司卿是怕少年,再次毫无预兆的、如当年一般,突如其来的消失许多次。 误打误撞接上对话,室内暧昧霎时清冷。 两人各怀心事,立镜子前,像被迫营业。 - 隔壁房间,沈怀苏被宫墨寒小心翼翼地,抱到正中央的大床上。 “是我来晚了。”男人于掌心揉化药膏,瞧见少年红肿的手腕,一颗心如同被千刀万剐,又疼又憋屈,难受得厉害。 “不晚呀。”沈怀苏静静的坐床边,语气温和的安抚对方,说道,“起初,是有些害怕,但后面看到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嘴角上扬,温声细语,直勾勾的看男人。 宫墨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少年拉住手腕,在唇瓣,落下柔柔的一吻。 “我可能,是有些娇气、懦弱,但好歹,不至于、不至于因这种事,埋怨怪你。”沈怀苏眨眨眼,俯视半跪着,为自己耐心涂药的男人。 他和宫墨寒,一路都是曲折翻转,称不得有些艰难,但也称不得有多顺利。 在一起三年多以后,因误会,分别一年零八月,终表明心意,解除误会,再走到一起,他比对方想象中,更要喜欢、珍惜现在。 宫墨寒被少年的举动撩到,欣喜若狂,却又克制着内心,装成适当的愉悦,说道:“酥酥很懂事,”伸手,拉对方,“要离不开酥酥了。” 懂事,会软糯糯撒娇的美人,何其难寻? 宫墨寒对少年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比当年增强了不止三五倍,怕吓到少年,才一直压制下来,实际上,早就舍不得离开、放走对方。 物以类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从某种意义上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穆司卿病娇、偏执、病态,身边的人,也不见得有几个正常的:摸不清心意、神经质的反社会人格,依托在二少爷,穆司羽身上; 表面正常,明媚张扬的郁游大小姐,暗地里却是心狠手辣,记仇且敢作敢为的疯子; 这群子弟,唯一明白点“爱人”的宫墨寒,在失去沈怀苏的日子,不知是受身边人影响,还是觉醒了本质,竟变得偏执疯狂起来。 少年不知对方不对劲,温柔握对方的手,含羞带怯道:“我也、我也离不开你的。” 满腔爱意,快要浸入骨子,成为种习惯。 宫墨寒眼神晦暗不明,垂眸,缓缓抚摸对方的手背,道:“酥酥要说到做到。” “嗯!”沈怀苏郑重其事,吻对方喉结。 空气内的爱意因子,一触即燃。 宫墨寒盯着他,看了半刻,突然笑了笑。 - 楼下,穆司羽一手夹烟,一手随意的擦拭木制酒柜——许是老主母,不吃当年的教训,换了老宅的地址,仍使用大量的木制品家具。 没忙几分钟,他抖抖烟灰,从角落拿出一瓶酒,随意的掂几下,颔首,坐回窗边平台。 吃怪兽的发疯企鹅:【劳烦,把小羊推给我。】有段时间不客套,倒有点生疏别扭。 穆司羽仰头,对着瓶口,大口吞咽酒液。 对面的人,这会儿正躺在床上,舒缓不畅的呼吸,所以,回得不算太晚。 宋知予:【你,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少年不免疑惑:两人认识已久,并且,貌似关系不一般,按理说,该有好友或者电话。 穆司羽舔唇冷哼,回复道:【以前,是有联系方式,后面以为他死了,全删干净了。】 哪知道,那小画家,竟然命大,还活着。 宋知予低头看过讯息,迟迟的没有回复。 少年不知道此时的穆司羽,打算做什么,若是对方的爱意不够明显,便无法动摇对方的反社会杀-人-欲-望,说不定,推了好友,反而是害了宁易洋。 谨慎警戒的恰到好处,可对方不依不饶。 吃怪兽的发疯企鹅:【我没有多混账,不会对小羊做出什么坏事,你大可放心。】 讯息不发,可能好些,宋知予收到讯息,更是不信任对方,干脆没有给回复。 但正常的思维,无法预判神经质的人。 迎宾晚宴结束的那一刻,穆司羽喝掉半瓶烈酒,嘴角扯出疯癫血腥的笑:“找到你了。” 穆家拥有各式各样的精英和顶尖的人脉,查一个在校学生而已,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没几分钟,手底下的侍从,发来讯息。 他瞥一眼手机上的新地址,懒散靠窗边,撑起下巴,冷哼道:“这次,你别想跑。” 夜色已深,宴会散场,谁也没发现,从后院翻出,一个有些坡脚的,模样出众的疯子。 - 宁易洋如往常一般,完成作品后,于凌晨三四点,孤身一人,走出巷子内的美工画室。 “今天也麻烦您啦。”他在二十四时食店,买一份价格最低的速食便当,加热一会,他拎着沉重的背包,打过哈欠,不急不缓的付款。 隐约中,某一次回头,好似瞧见窗外,有一个,长了双瑞凤眼的高大男人。 “错觉吗?”宁易洋絮语,小口吃完便当,探出红润的舌尖,舔舐唇瓣。 感情里有些木纳的小狐狸,偏生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有多么勾引人。 窗边凝视对方的穆司羽,眼底闪过红光。 男性呼吸急促,扯扯帽檐,戴好口罩,不假思索地,跟随对方,朝住宅区行走。 “真奇怪……”宁易洋总觉得不对劲,甩甩混乱的脑袋,加快往前的速度,却不曾想,一到家门口,就被堵至墙角。 男性身穿黑卫衣,帽子口罩,遮挡面容。 那身形很眼熟,握把手术刀,挽出流畅的刀花,嗤笑道:“抓到你了,不听话的小羊。”
第七十九章 关地下室:你哪也去不了 眸底兴奋到发红,穆司羽语气狠厉,仅掺杂嗜血因子的,静静等待对方,恐惧的呼喊大叫救命,或是直接瑟瑟发抖到啜泣不止。 可他大失所望——长了双勾人狐狸眼的艳丽少年,一边探出红润的舌尖,舔舐手中的糖果棒,一边歪头疑问道:“你……是谁呀?” “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懵懂的目光,不含虚情假意,鼻尖、脸侧上的油画颜料,不知是来不及清洗,还是压根没洗掉。 那几道由黄蓝红三色交叠而成的痕迹,一如穆司羽此刻的心情,乱七八交,错综缠结。 嗓子眼,像塞进一整块石头,严严实实地阻挡发声,他一时间,愣神,无法做出回答。 艳丽的少年,在某些方面,神经大条到无所畏惧,一把手术刀,恐吓不住少年,身后沉重的背包内,有同样锋利的器具。 两人近距离对视,默契的同时颤动眼睫。 “呵、”穆司羽自嘲地冷笑,恍然觉得,没一点意思,不好玩了,也已经记不起,自己凌晨来此一遭的目的。 少年不解,想了想,满是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出院没几天,很多人和事,我都不太能记得起来。” 长一张精明漂亮的狐狸脸,可性子,又格外懵懂,连说话,都仿佛在无声地勾引。 穆司羽眯眼,故作淡然的挑逗,说道:“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宁易洋摆手,忙低头仔细回想,道:“很不好意思,我、我确实,记不起和您相关的事。” 眼神真挚,没有表演痕迹,不像是作假。 “你倒忘的一干二净。”穆司羽摸不透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突然在胸口,涌起火气。 掌心冰凉的手术刀,攥紧后,轻而易举的划破皮肤,温热的血液,打湿了门前红地毯。 “什、什么?我哪里……咳、咳咳!唔!”话语堪堪问出开头,宁易洋被对方掐住脖颈,重重地撞到门板上。 不等换出口气,看一眼对面人的轮廓,明媚的少年,便被对方用手帕,捂住口鼻。 短短几秒钟,懵懂的小狐狸失去意识,瘫软到男人冰凉且带着福尔马林味道的怀抱。 穆司羽轻笑,身上的酒气,却是在路上,散了许多。他神色不明的,抬手摩挲少年的脖颈与锁骨,半晌,漆黑的楼梯间,回响一句: “你怎么敢忘了呢?” 男人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代表着什么意思,他无法理解,细腻且复杂的感情,只知道自己神经聒噪得心理不舒服,浑身上下也不通透。 归根结底,细细思索追究,或许是原生家庭的扭曲,自小波及穆司卿,波及穆司羽,以至于,好像“爱人”、“陪伴”、“正常交往”一类的字眼,总是,和他们无关。 但当时,顾不得相互深挖探讨,宁易洋已经嗅到男人的手帕上、酥酥麻麻的味道。 少年眼皮沉重,不自然倒下,隐隐错过,男人质问时的那份冰冷冷的厌气,而吱呀摇摆转动的命运的齿轮,某一秒钟,怔顿下来。 - 醒来之时,首先感受到的,是阵阵寒意。 宁易洋掀开眼皮,视线中,却一片漆黑。 “唔、唔!”这是哪,快放开!嘴巴塞了软软的布制品,唇舌无法正常咬合,嗓子附近,卡一块不知名软胶,使他无法正常说话。 呜呜咽咽中,来不及吞咽的透明津液,顺着缝隙流出,打湿口腔附近的物件。 “醒了?”兴奋隐忍地男声,阴森森响起。 “唔?唔唔唔。”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吗?你为什么要做些,我不记得你,请你放过我。 字节无法脱口而出,可以发出的声音,仅有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简单闷哼。 宁易洋辨识音频的本事,和他的绘画能力一样,点满天赋点,他一下听出,询问自己的男性,是在楼梯口,才见过的那个人。 穆司羽不为所动,饶有兴致地,看对方挣扎又无处可逃。男人眼底的雀跃,猩红肆虐,见少年终于累的没了力气,才低低感慨一句: “真漂亮。”胜过收藏的,所有的艺术品。 男人不自诩自己是好人,从来没承认过,自己身上,有关于“正常”的标签,凝视少年如玉的细腻肌肤上,蒙起水雾又消散水雾。 神经欢快活跃,想要再过分一点:想看对方狐狸眼泛红,哭得呼吸不畅;想看对方瘫软身子,绝望到极致,喘息着逃不开自己…… 恶劣因子躁动,男人甚至想解剖对方,把对方做成最完美的展品,永久的收藏。 “小羊想和干干净净的人在一起。”穆司羽心间发痒,重重地摩挲指节,渴望,做些血腥阴暗的事情,急不可耐,想毁掉眼前美好。 手掌按住手术刀,可倏然忆起,留在老宅地下室时,来自宋知予的温和提醒。 “想起我是谁以前,你哪都去不了。”男人打哈欠,坐木头箱子上,兴致盎然地抿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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