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未说完,被早有预料的穆司羽,豁然打断,说道:“家宴又不是在今天,日常饭,什么时候吃不行?” “他老大不小,也不是什么没长牙齿、不会说话的婴儿,饿了渴了,自然会自己看着办。” 穆司羽目不斜视,怡然自得的,夹起一块玫瑰排骨,放入口腔;随后,皱眉撇嘴,将咀嚼一半的东西,全然吐到纸巾内。 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姿态,摆出三分。 郁游低头咬香辣煎肉,舔过牙齿,紧随其后道:“回来吃顿饭而已,干嘛那么老顽固。” 平时不太合得来的两个人,罕见的,站到同一条阵线:少女厌恶老主母,记恨多年;穆司羽有几分兄控,见不得老妖婆,针对兄长。 至此,一来一回,倒让主母,说不出话。 尘白暗自偷笑,不多时,如预想的一样,少女和穆司羽,一前一后,邀请助理落座,三个人坐一排,商量要不要开副扑克,斗地主。 被阴阳怪气的彻底的老主母,脸面格外挂不住,她抿过几口下火凉茶,冷哼着,离席。 “慢慢吃,走了。”穆司羽见状,觉得没意思,挥挥手,拖着疼痛的躯体,朝后院去。 “哦。”郁游头也不抬的应声,继续吃饭。 尘白起身送辞,末了,重新坐回吃午餐。 “墨寒哥哥,今年来不来家宴?”郁游同他关系很好,住国外时,穆司卿不照顾的场面,皆由宫墨寒出头解决。 尘白知晓往事,却不知当下安排:“宫少爷不在临江,何时回来,未有定数。” 话语简洁,她轻轻“哦”一声,不追问。 彼时,穆司羽踏入后院,四处打量一阵,他手脚麻利的蹬地、踩树,自监控盲区,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 “有病?好好的大门不走,非得翻墙?”男声清润餍足,指尖把玩一支香烟,不点燃。 穆司羽稍稍下蹲,弯腰绕过围栏,说:“你才有病,放着大门不进,非要爬后山。” 半山腰,连着老宅的餐厅后院。 宫墨寒收起香烟,指向降下些许的车窗,严肃警告道:“小点声,酥酥刚睡着七分钟。” 顺着指节望去,瞧见后座,侧躺着,一位年纪不大的、乖巧娇软的小美人。 穆司羽歪头,淡问:“这是……沈怀苏?” 宫墨寒不置可否:“除了他,还有谁?” “……”穆司羽没话讲,皱眉,想到什么,放轻声音,问,“小羊呢?” “谁?”宫墨寒不知晓,那爱称代表谁。 “宁易洋。”他难得耐心解释。 宫墨寒蹙眉,思索一会儿,不确定道:“酥酥的大学室友?你找那小画家,做什么?人家招你惹你了?” 不正经调笑,戳中心事,穆司羽咬香烟,道:“是招惹我了,怎么,他还没死?” 宫墨寒睨他,眼神锐利,退后几步道:“尽量保持距离,别把烟味沾我身上,酥酥闻到,该不让抱了。”男人停顿,疑问道,“宁易洋,之前住院,是被你折腾的?” “你说呢。”穆司羽,直截了当承认。 “又不是酥酥出事,我管那些做什么。”宫墨寒移开目光,道,“你要是想说,我就捧场八卦一嘴,你不想说,于我也无所谓。” “反正,不会影响我和酥酥的感情。” 宫墨寒回望一眼沈怀苏,眼底满溢温柔。 穆司羽欲骂又止,白对方一眼,正经道:“我哥,想让你把宋知予和郁游,一起带走。”
第七十四章 我要离开穆司卿 对于意料之内的事情,宫墨寒并不多说,以穆司卿疯的程度,做到这步,不足为奇,他早有心理准备。 反倒是对小画家宁易洋,萌发阵阵好奇。 毕竟,穆司羽看上去,很在意这个人,但对方的神态、举止,算不得喜欢,更像是,得了有些怨念的,极有吸引力的实验品。 “你可别做什么,法律不允许的事情。”宫墨寒分辨出对方明显的神经质,念在有几分交情的份上,为对方敲响警钟。 “不是你该管的。”穆司羽警惕看他,忽地又垂眸浅笑,道,“比起我失控发疯,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你猜,今晚,哪只狼人,会先开始捕杀平民?” 问句突发,宫墨寒蹙眉,一时无话可说。 - 烈阳高照,中午明明暂停阴雨,转为朗朗晴天,可躺在车后座的沈怀苏,却怎么,也睡不安稳。 “墨寒……”少年的眼睛,尚未完全睁开,便下意识的,急促呼喊男人。 “酥酥醒了?是口渴了么?”男人闻声,跳下石阶,三步并作两步的,打开后座车门。 “墨寒,你去哪了,呜呜…”沈怀苏委屈,一出声,眼泪就掉个不停。 男人慌乱,匆匆把人揽进怀里,好生安慰一阵子,道:“酥酥不怕,怪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车里。” “方才,有朋友来说事情,便于外面,多待了几分钟,不是故意放开酥酥。”男人虽不知,少年为何突然哭泣,但他的担忧,不减分毫。 阳光温暖,耐心的安慰细哄,抚去眼泪。 沈怀苏情绪缓和下来,不由分说的,直直往男人腿上爬:“不许、不许留我一个。”哭哑的嗓子涩疼难耐,少年断断续续的开口命令。 宫墨寒伸手托住对方的腿弯,将人稳稳地抱到腿上,轻声说:“以后不会如此了,做什么都会带着酥酥。” 他耷拉半截眼皮,对少年的依赖黏人,很受用,一边拍打对方的后背,帮忙顺气,一边问:“做什么噩梦了么?哭得稀里哗啦。” “我,我梦见,梦见老宅,夜里骤然出现爆炸事故,大家,大家皆出了事情……”沈怀苏谈起方才做过的噩梦,不受控制地,又哭起来。 “让我们酥酥受惊了。”宫墨寒心头一紧,状似自然,安慰道,“不怕,梦是假的,和现实完全相反。”他思索,该如何绕开话题。 “可、可,我看到,你出了事情,你把我从失了火的房子里推出来,说,让我忘了你,让我找更好的人,过一辈子。”少年憋屈的厉害。 宫墨寒听下去,神经一敲,不经意问道:“酥酥有没有看清,那间房子,长什么样子?” 他有些心慌,也有些期待,渴望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也渴望听到,截然相反的回答。 情绪复杂,见少年认真回忆,他竟怕了。 沈怀苏,执着于梦中的画面,顿了一下,神色不明地看向男人,说道:“是一座老旧的欧式建筑,那个房间,离餐厅很近,直面花园,好像是……好像是,在二楼,在走廊拐角处。” 描述细致,宫墨寒瞳孔震动,绷直身体。 少年察觉对方的变化,不解问道:“梦,都是假的,是和现实,完全相反的,对吗?” 明明是自己说出口的话,此刻,却无法使自己信服。酥酥所描诉的一切,均和自己原先的打算,是一致的。 穆家老宅内,被穆司羽提前做好准备,多处地方,被装上小少爷做出的易燃易爆产品。 如若老主母偏激不听劝诫,他们一行人,大概率会被暗算,到时候,九死一生,少年的安危,比自己的命,重要得多。 宫墨寒,本先的预想,是闹到最后,不得不启用易燃易爆的产品时,想办法,把少年推出去,让少年,找个更好的人,过一辈子。 但不曾想,事情尚未发生,便被梦见了。 “墨寒?”沈怀苏看对方不回话,不知所措的挽救道,“是不是我无理取闹,因为一个梦,就冲着你,乱发脾气,还哭成这个样子……” 声音减弱,委屈夹杂着愧疚,惹人心疼。 “酥酥没有无理取闹,也没有乱发脾气。”宫墨寒恍然回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出于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才会难过的哭泣。” “我巴不得酥酥再多在意我一些,怎会因为几句话,而觉得酥酥不对?”他偏过头,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主动去亲吻少年的红唇。 舌尖相触,湿热的呼吸交换缠绵,愈发燥热的空气,笼罩车后座内的二人。 某一次四目对视,点燃堪堪升腾的火焰,一发不可收拾中,衣物散落的到处都是,滚烫的体温,迫使身体绷紧,清泉,牛奶,眼泪,说不清到底是哪一个,先乱了动情人的神经。 - 穆家老宅内,尘白将下午茶,送至二楼。 房间里,宋知予闷哼嘤咛,不耐地抓扯手下被褥,他含泪咬唇,催促道:“还没好吗?” 身后男人眯眼,低头轻咬摩擦,少年脖颈处的软肉,模糊不清道:“宝贝儿,别勾我。” 宋知予无语,小腿蹬踩几下,以肩肘,撞击对方的胸口,骂道:“你就是泰迪成精。” 他就不该松口,不该答应帮对方缓解,更不该穿不合身的浴袍开门,他当时,就该裹得严严实实,自顾自洗漱收拾,然后躺下休息。 穆司卿哪知节制?按着少年,折腾一阵又一阵,半晌,少年哽咽着,在恳求无果后,于对方的手腕,留下分外明显的、血淋淋咬痕。 结束许久,宋知予都想不明白:怎么自己不反抗,男人兴奋;自己反抗,男人更兴奋。 除此以外,他也不理解,怎么自己出声,是勾引;自己不出声,也是勾引…… 他猜不出男人的想法,有些脱力的,瘫软趴到枕头上:“别碰我……再来,我、我……” 支支吾吾,说不出真正能威胁对方的话。 “宝贝儿说什么?”穆司卿嗓音哑沉,贴少年通红的耳边,没听清乖糯的话,耐心询问。 宋知予偏头,往另一侧,艰难挪移一点,他闭眼、抿唇,置一股气,故意不理睬对方。 “宝贝儿,饿不饿?”穆司卿见少年不应,转移话题,“尘白送了下午茶,要不要吃些?” “不饿,不吃,别碰我。”拒绝三连,挡不住肠胃咕咕叫,宋知予埋起的脸,更加发烫。 穆司卿盯住少年的大腿红痕,爱怜的,又一次为少年的大腿涂药,末了,男人起身,自门外尘白的手中,接过满盘的下午茶点。 回到屋内,少年已经强撑起身体,他倚靠床头,乖巧地穿男人给他的黑色衬衫。 穆司卿上身真空,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长腿被裁剪得当地布料严实包裹,手上,捏一个奶油泡芙,抵到少年嘴边,说道:“不是想吃甜品?尝尝看?” 讨好诱哄,记得宋知予意识不清时的话。 少年骄矜凝眉,申诉道:“我要自己吃。” 他说着,扣好最后一粒贝母扣,躲过男人的触碰,抱住枕头,呈防备姿态。 穆司卿极淡的笑一下,歪头去亲对方:“还能走路?”恶劣且明知故问,隐隐的暗示什么。 “不、不用你管。”宋知予面红耳赤,僵硬的扯嘴角,迟迟的,无法靠自己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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