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则是小鸟依人的靠着扶苏,好似春游一般笑道:“扶苏哥哥,你看呀,那边的花儿好特意,亥儿以前从未见过呢。” “那予一会子给亥儿摘一朵。” 西呕君眼看着扶苏与胡亥“亲亲我我”的走远,不屑的笑了一声:“秦国的公子,也不过如此,只是表面正经的好色之徒罢了!” 越人特使道:“君上说的是!” 西呕君眯起眼睛,眼中透露出一股狠戾,道:“桀儁始终是我的心头大患,若秦人杀了他,一劳永逸,若秦人不杀他,反而麻烦……你去,暗地里跟着秦军,等他们过河之时,找一些机灵的,乔装成水匪的模样,挑翻他们的船只,趁机杀死桀儁!” “是!君上英明!” 西呕君又道:“记得,你不要对秦公子和他的嬖宠下手,毕竟……我还要等着他们交换镡城岭呢!只要镡城岭到手,哼,便可长驱直入,北面终究是我们的天下!” “是!” 会盟一行人往回走,因着不放心越人,脚程并不算慢,上了船只,准备连夜渡河离开。 上了大船之后,扶苏才道:“看来越人还有后招,这一路上都有人跟踪。” 胡亥了然的道:“怕是西呕君不放心桀儁,想要杀了他,一劳永逸罢。” 扶苏点点头,道:“这水上行舟并不安全,亥儿需得小心。” 胡亥仰着小脑袋,道:“有哥而保护,亥儿不怕。” 扶苏一笑,道:“是了,哥哥会护着你。” 夜色浓郁,水上雾气渐渐湿重起来,秦军的船只谨慎的向前行驶着。 哐—— 轻微的触碰声,因着船只太大,几乎没有人发现。 扶苏却机警的睁开眼目,立刻翻身而起。 “唔?哥哥……?”胡亥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一脸的迷茫。 扶苏低声道:“怕是越人来杀桀儁了。” 胡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困,这么晚了,不叫人睡觉。” 吱呀—— 便在此时,有人偷偷溜入船舱,屈膝跪下道:“拜见长公子。拜见幼公子。” 是屠雎! 屠雎一身黑衣,胡亥恍然大悟道:“西呕君怕是派你来杀桀儁的罢?” 屠雎点头道:“幼公子所料不差。” 西呕君说要派一个机灵的,厉害的人物,便想到了屠雎,屠雎一直在桀儁身边做细作,很了解桀儁,让他去杀桀儁,绝对事半功倍。 屠雎道:“西呕君一共派遣了六条轻便小船,现如今小船已经停靠在船只旁边,还请公子早作打算。” 胡亥笑道:“不着急,桀儁对西呕忠心耿耿,得让他完全死心才行,令他吃点苦头,看清楚西呕君真正的嘴脸。” 扶苏宠溺一笑:“亥儿说的对。” 越人的小船已经靠上大船,他们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摸摸的上了大船,往关押桀儁的方向而去。 桀儁上了枷锁,被关押在囚车之中,这会子囚车便安放在甲板上。 因着胡亥想让桀儁吃点苦头,看清楚西呕君的嘴脸,所以故意叫守卫的虎贲军换班,露出令人可乘之机的破绽。 虎贲军道:“换班了,诶,怎么还没人来交接?” “怕是因着甚么事情迟了。” “那咱们再等一会子罢,等交班的来了再走。” “嗨!等甚么,这是在水上,还能被人偷袭了不成?走罢走罢!” 于是交接的虎贲军还没来,守卫的两个士兵便悠哉的离开了。 沙沙—— 士兵前脚刚走,立刻便有响动传来。 桀儁也是谨慎之人,猛地睁开眼目,便看到有人爬上了大船,是几个黑衣蒙面的刺客。 桀儁与那些刺客对上眼目,立刻便认出了他们,都是曾经的自己人。 “你们要做甚么?”桀儁沙哑的道。 “桀儁将军!”黑衣刺客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要怪,你便去责怪君上好了,是君上要你的命,可不关我们的事!” “君上……”桀儁喃喃自语。 虽然桀儁上了枷锁,还被关在囚车之中,但那些黑衣刺客显然十足惧怕桀儁,试探的走过去,并不打开囚车,也不去刺砍桀儁,而是奋力去推囚车,似乎想要将桀儁推下河水,任由湍急的河水将他淹没。 桀儁被铐着,根本无法反抗,呵斥道:“你们做甚么?!我桀儁为西呕出生入死,君上为何如此对我!?” “这些话,还是下了黄泉再去问罢!”刺客生怕桀儁的喊声引来虎贲军,不再犹豫。 噗通—— 囚车坠入河水,冒出一捧巨大的水花,因着囚车沉重,坠着桀儁快速向下沉去,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 黑衣刺客完成了任务,生怕惊动秦军,立刻调头便跑,跳上小船,奋力划走了。 胡亥在船舱之中都听到了噗通一声巨响,又过了一会子,秦军这才点起灯火,装作刚刚发现的模样。 “不好了!不好了!” “桀儁落水了!” “快!快点打捞!” 桀儁坠入水中,四周一片混沌,河水冰冷湍急,这是生他养他的河水,而如今,却想要他的性命…… 桀儁的脖子上架着沉重的枷锁,饶是他水性惊人,也无发逃脱,不停的向下沉、向下沉。 一时间,桀儁觉得很疲惫,连自救的力气也没有,若是侥幸获救,被押解去秦廷,或许又是一番折辱,还不如便这样。 算了,一了百了。桀儁想着,慢慢陷入了黑暗之中…… 哗啦—— “找到了!” “在这里!” 等西呕的刺客离开之后,扶苏这才安排士兵去打捞桀儁。 天色昏暗,方才那些刺客又急于灭口,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其实囚车不起眼的角落,连着一根长长的绳子。 囚车落入水中,绳子也跟着落入水中,扑簌簌一直延伸,这会子打捞起来,只要将绳子拽回来便可。 “在这里!” 虎贲军将落汤鸡一般的桀儁捞上来,放在甲板之上。 胡亥定眼一看,桀儁面色惨白,嘴唇发紫,平静的躺在地上,胸口根本没有起伏,仿佛一具尸体。 “死了?”扶苏淡淡的道:“倒是可惜。” 只是他的言辞之中,颇有几分冷漠淡薄的意味,并没有多少惋惜。 胡亥走上前,蹲在地上,这边摸摸,那边试试,松了口气道:“没死,还活着,但是呛了好多水,吐息被堵住了。” 他说着,让昏迷的桀儁平躺在地上,刷刷两下豪爽的扯开他的衣带和衣袍,令桀儁不至于被湿衣服束缚影响呼吸,然后稍微垫高桀儁的脖颈,确保他的口鼻没有被异物堵住。 紧跟着,猛地低下头去。 “亥儿!”扶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胡亥,道:“你做甚么?” 胡亥迷茫的眨眨眼睛,人工呼吸啊。 【以为你要亲吻桀儁的兄长扶苏】 胡亥笑道:“哥哥,你以为亥儿要做甚么,亥儿是想要给他吹气,如此一来说不定桀儁变能恢复吐息。” 扶苏蹙眉,低头死死盯着昏迷的桀儁,桀儁衣衫散乱,颇有几分姿色,日前胡亥还曾冒充过桀儁的男宠,虽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计策,却叫扶苏心里头十足的不舒坦,隐隐约约不太舒服。 【吃醋的兄长扶苏】 “不可。”扶苏道:“你不能给他吹气。” 胡亥道:“那可怎么办呀,再不施救,桀儁真的死了!” 【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觉得桀儁死了算了的兄长扶苏】 胡亥:“……”我哥哥吃起醋看来,真的酸! 胡亥灵机一动,指着身边的屠雎道:“你来!” 屠雎冰冷的面容划过一丝迷茫,这可能是他最生动的表情了,道:“幼公子?” 胡亥道:“快点,再犹豫真没救了!” 屠雎眯了眯眼目,看着惨白毫无生气的桀儁,似乎下定了甚么决心,沙哑的道:“好!” 他郑重的跪在地上,低下头去,众目睽睽之下覆盖住桀儁的嘴唇。 【亲了桀儁一下的屠雎】 【小心翼翼的亲了桀儁一下的屠雎】 胡亥目瞪口呆:“你、你亲他做甚么?给他吹气啊,嘴对嘴吹气啊!” 屠雎:“……哦。” 胡亥:“……”???
第48章 疯狂心动 屠雎郑重的低下头去, 按照胡亥所说的方法嘴对嘴的给桀儁吹气。 “咳——!!” 桀儁猛烈的咳嗽起来,终于睁开了眼目。 “醒了醒了!”胡亥惊喜的道:“真的醒了,太好了!” 桀儁先是迷茫, 双眼无神,似乎没有任何焦急,渐渐的, 他看清楚了眼前放大的面孔,是屠雎! “唔!”桀儁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向后搓了搓,戒备的盯着屠雎。 胡亥好心道:“儁儿, 屠雎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如果不是他给你吹气,你这会儿死得尸体都凉透了!” 桀儁一听,表情非但没有好转,甚至变得更加难看, 脸色惨白, 惨白之中竟然透露着一丝丝的殷红。 桀儁沙哑的呵斥道:“你为何要……要伸舌头!” “甚么?”胡亥一脸迷茫, 再次目瞪口呆的看向屠雎。 【¥@¥!*##*……的屠雎】 胡亥只看到了一团乱码, 还以为标签错乱了。 屠雎噌的站起身来,别看他的标签乱七八糟, 但他的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冰冷, 尤其是他的眼目, 一只眼睛被黑布挡着,只露出另外一只眼睛, 更是看不到一丁点子的表情变化。 他冷冰冰的道:“未免越人怀疑, 我还要前去复命,二位公子, 卑将告辞!” 说完,身形一动,犹如鬼魅一般,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胡亥:“……”诶,跑了! 桀儁抿着嘴唇,凝视着黑夜,已经再寻不到屠雎的影子,但他还是狠狠瞪着,边咳嗽,边用手背狠狠擦着嘴唇。 胡亥岔开话题道:“那个……儁儿,你也看清楚了越人的嘴脸。” “还不是你们,”桀儁道:“从中作梗!没有一个好东西!” 【恼羞成怒的桀儁】 胡亥道:“你不能因着屠雎的事情,转头对我们发火,对不对?再者,人家屠雎也是为了救你的性命,这才……这才不顾一切的,为你吹气,令你恢复了吐息,说起来,人家屠雎说不定还不愿意呢,也很……吃亏的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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