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頞低下头来,含住路鹿的嘴唇,轻叹道:“好甜,和梦中一模一样,既然是做梦,便做得彻底一些。” 路鹿瞪大眼睛,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常頞,连连摇头道:“常頞,你醒醒,你不是做梦,不唔!”其余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全都被堵了回去…… 胡亥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的清晨,天色灰蒙蒙的,马上便要天亮。 “糟了!”胡亥一个翻身,酸疼的“嘶”了一声,又跌回了软榻上。 扶苏立刻醒过来,道:“怎么了,亥儿?” 胡亥道:“昨日我本趁着常頞醉酒,想要查看他的标签,只查看了一半,若是今日他醒了,便不容易查看了。” 胡亥赶紧套上衣裳,道:“常頞醉酒应该没这么容易醒过来,哥哥,你掩护我。” 扶苏眼皮一跳,掩护是甚么意思?若是扶苏记得没错,胡亥想要查看标签的话,前提是通过触碰,亥儿的意思是,让自己帮助他,触摸常頞? 扶苏:“……”心窍有点酸。 胡亥穿戴整齐,催促道:“快点,哥哥,等会儿常頞醒过来了。” 扶苏没有法子,跟着胡亥离开营帐,悄声来到常頞的营帐外面,二人跻身进入营帐,定眼一看,常頞并不在此处,营帐之中空无一人。 胡亥奇怪:“去哪里了?常頞都醉了,还到处瞎跑?” 他想到此处,猛地想起甚么,道:“路鹿?路鹿不会趁人之危罢?走,咱们去路鹿的营帐。” 二人立刻往路鹿的营帐而去,门口一个人也没有,里面静悄悄的。 扶苏道:“应该在里面,有两个人的吐息之声。” 于是二人轻声打起帐帘子走进去,刚一进去,胡亥立刻后悔了,只看一眼登时面红耳赤! 营帐的地上,到处都是散乱的衣物,胡亥险些被衣带子绊了一跤,幸而被扶苏一把捞住,否则摔在地上便太难看了。 不远处的榻上,常頞与路鹿睡在一起,二人盖着一张锦被,露出来的胳膊赤条条的,显然没有穿衣裳。 路鹿微微蹙着眉心,瘪着嘴唇,在梦中似乎十足委屈,枕着常頞的胸口,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甚至亲昵的搂着常頞的腰。 辣眼睛!胡亥嫌弃的摇摇头。 但既然来都来了,眼睛都辣过了,若是不查看标签,不是太吃亏了? 胡亥给扶苏打手势,意思是让他掩护,自己上前去触碰常頞。 扶苏:“……” 扶苏拉住胡亥的手掌,头顶立刻出现了标签,示意胡亥去看自己的标签。 【吃醋的扶苏】 【不想让你触碰常頞裸*体的扶苏】 胡亥连忙低声道:“甚么裸、裸……我只是单纯的触碰,很纯洁的那种,学术交流!” 扶苏虽还是十足吃味儿,但还是放开了胡亥,死死盯着胡亥。 胡亥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常頞的头发丝,虽只是一缕头发丝,但也算是触碰,标签立刻浮现出来。 【沉睡中的常頞】 【回味昨日缠绵的常頞】 【在梦中回味路鹿求饶哭颜的常頞】 【在梦中欺负路鹿的常頞】 胡亥:“……”这都甚么乱七八糟! 果然老实人都是假正经,别看常頞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模样,还在学宫做讲师,原来内心里也是如此“不堪”,实在太不堪入目了! 胡亥面红耳赤的收回手来。 扶苏压低声音道:“看到甚么了?” 胡亥眼皮狂跳,总不能告诉哥哥,自己看到了很多“人心黄黄”的标签罢? 胡亥硬着头皮,又碰了常頞几下,终于在一片无用的废料标签中,找到了关键的信息。 夜郎国并没有臣服的意思,此次派出公主来朝贡,只是糖衣炮弹,怀柔政策罢了,公主的目的,是分裂瓦解秦廷。 夜郎公主决定趁着今日雨水丰富,将山体冲刷的软绵之际,派遣一队伏兵,暗地里将山体打穿,等到扶苏进山修路之后,山体滑坡,整个大山都会被掩埋,扶苏必然会葬身在淤泥之中。 如此一来,秦廷的长公子死了,秦廷必然元气大伤。 加之骆越国的使团还在附近,或许会受到山体坍塌的簸箕,还能再分化一拨秦廷和骆越,夜郎公主想出的,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胡亥看清楚了标签,立刻与扶苏离开,回了自己的营帐。 胡亥道:“哥哥,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夜郎国女派出伏兵,必须拦截这些伏兵,若是山体真的坍塌,不只是哥哥和骆越的使团,这附近所有的子民,还有负责修路的工匠,全都要被活埋在这里。” 扶苏点头道:“予这便让屠雎去拦截这些伏兵。” “不可。”胡亥摇头道:“这个夜郎国女,虽自负了一些,但十足的小心谨慎,你若是派出屠雎,她必然会有所察觉。” 扶苏道:“按照亥儿的意思是……?” 胡亥道:“得把桀英叫过来。” 一提起桀英…… 【吃醋的扶苏】 胡亥无奈的看着扶苏的标签,自从扶苏知晓了胡亥的金手指之后,便更加的肆无忌惮,甚至故意让胡亥看到自己的标签。 胡亥道:“桀英乃是我营中的人,与夜郎国女不在一个营地,他行动起来也方便一些。” 扶苏虽吃味儿,但他还是懂得大体之人,点头道:“也好。” 桀英很快被叫来,一进入营帐便看到了扶苏,似乎有些许的吃惊。 “阿英,快坐。”胡亥拍了拍席位。 桀英道:“公子,你找卑将?可是有要事吩咐?” 桀英本要在胡亥身边坐下来,扶苏突然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席位,把桀英的位置挤掉了,桀英身材并不娇弱,无法见缝插针,最后只得坐到了案几的对面,与胡亥隔着案几,面对面的交谈。 胡亥:“……” 胡亥言归正传,将夜郎国女准备打穿山体的事情说了一遍。 桀英大惊失色,道:“竟有这样的事?这夜郎的国女如此心狠手辣?一旦山体崩塌,夜郎的子民也会被会活埋在山中,说不定还会波及到周边的子民,她怎能如此做法!” 胡亥道:“这件事儿本与西欧、骆地都没有干系,但需要阿英你的鼎力相助,你可愿意?” 桀英正色道:“虽此事与西欧、骆地都没有干系,但关乎到诸多子民生死,我桀英绝对义不容辞,再者……既然是公子想做的事情,我必定誓死追随!” 【吃醋的扶苏】 【非常吃醋的扶苏】 【特别吃醋的扶苏】 胡亥干笑:“我打算调遣一队兵马,便说是赶路无趣,想要趁着不下雨,去山里头打打猎,消遣消遣,如此一来,不会让夜郎国女起疑,也可带着兵马入山,去拦截那些伏兵。” 桀英点头道:“是个好法子,请公子放心,卑将这便安排,一切按照打猎的制备。” 胡亥道:“不必低调,声张起来也无妨,最好让夜郎的国女知晓,叫她以为我是个贪图享乐的公子哥儿。” “是,公子。”桀英道:“那我这便去准备。” 他说着,站起身来,突然有些犹豫,看向扶苏道:“长公子,能……借一步说话么?” 胡亥奇怪,桀英突然要和扶苏说话,他们二人能说甚么?而且借一步说话的意思,不就是避开自己说悄悄话么? 扶苏挑眉,道:“出去说罢。” 二人便离开了营帐,来到外面说悄悄话。 “长公子……”桀英有些吞吞吐吐,和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突然抱拳道:“卑将想对长公子赔不是。” 扶苏也有些许的吃惊,反问道:“赔不是?” “正是。”桀英道:“日前卑将不知长公子与公子的谋算,还当长公子厌弃了公子,对公子不好,因此背地里说了不少长公子的坏话。” 扶苏其实都听到了,那并不算“背地里”,那日胡亥的马惊到,从马背上跌落,扶苏为了在夜郎公主面前演戏,对此事莫不关系,但其实医士给胡亥诊脉之时,扶苏就藏在营帐中,所以桀英“背地里的坏话”,扶苏听得一清二楚。 扶苏没想到,桀英会因此来找自己道歉。 扶苏笑道:“桀英将军,你可知,这些背地里的坏话,你若是不说,予是不会知晓的。” 桀英道:“的确如此,但卑将在背地里议论长公子,确有此事,不能因着长公子没有听到,便当卑将没说过,且……且如今看来,长公子对公子还是极好的,一切都是因着卑将的恶意揣测,才误会了长公子,卑将觉得,于情于理,自己都合该与长公子赔个不是。” 扶苏有些感叹,道:“桀英将军实乃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分量很大,扶苏自认为,或许自己上一世的确算是半个正人君子,然重活一世,已然与正人君子不占边际,反而是桀英…… 扶苏道:“桀英将军不必赔礼,你也是为了亥儿好。” 他顿了顿,又道:“请桀英将军放心,予会尽己所能待亥儿好,不叫他吃亏,不叫他受委屈。” 桀英笑道:“有长公子这句话,卑将便放心了。” 胡亥打起帐帘子,偷偷的往外看去,他听不清楚那两个人在说甚么,因为距离远,也无法触碰,更加看不到标签。 胡亥百爪挠心的,就在此时,扶苏和桀英相视笑了起来,仿佛多年的好友,甚至扶苏抬起手来,拍了拍桀英的肩膀。 胡亥:“……”甚么情况?突然哥俩儿好了? 桀英还要去准备狩猎之事,便拱手告辞了,扶苏走回来,胡亥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哥哥,你们在说甚么悄悄话?还要背着我才行?” 扶苏挑眉道:“亥儿既然说是悄悄话,自然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的悄悄话,予答允替桀英将军保密,不能告诉亥儿。” “啊?”胡亥道:“哥哥,连我也不能告知么?” “不能。”扶苏道:“尤其是亥儿。” 胡亥撇撇嘴巴:“……” 扶苏轻笑一声,道:“亥儿,你可知,倘或哥哥也能看到标签,你此时一定顶着‘吃味儿’的标签。” 胡亥:“……” 骆越国使团传来消息,胡亥准备趁着这雨水停歇,进山去打猎,骆越国的营地前前后后的忙碌起来,准备着打猎的各种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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