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眉头微皱,恶声恶气:“我不信。” 怎么会有人死皮白赖黏在别人身边,只为了帮他调理身体的? 更别说苍术还是只妖了。 愚蠢又不可理喻,他必定别有所图。 席玉这样想着,犹不解气,又捏住苍术的脸颊往外扯。 他力气不大,苍术并不觉得疼,反而觉得席玉这样拿他玩耍的样子很可爱。 过了一会,苍术歪头问:“好玩吗?” 席玉故意气他: “好玩,好玩极了。” 说着又用力了些。 苍术察觉到脸颊上的痒意,瞳孔缩小了些许。 接着,他抬手圈住席玉的手腕,将他扯开了些。 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脸颊上轻咬了一口。 席玉愣住,不可置信地瞪着苍术。 苍术赤金的眸子里蔓延出丝丝缕缕的笑意: “嗯,好玩。” 席玉要被他气死了,又羞又恼。 以前哪里有人敢这么轻薄他! 他抬脚就往苍术胸膛上踹。 苍术纹丝不动,意识到自己玩脱了,他迅速握住席玉的脚腕拉到唇边安抚似的亲了亲,在对方更生气前一把将席玉圈进怀里,笨拙地说: “喜欢你,才这样。” 话音落下,席玉捶打的动作顿住。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喜欢谁?这畜生喜欢谁? 好半晌,他才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苍术一本正经地重复: “喜欢你,才来找你的。” 还说! 席玉想骂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才会做这样的春秋大梦。 但话在嘴边,他却像是熄了火,怎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会,苍术冰凉的手碰到席玉的耳垂,声音疑惑: “这里,怎么红了?” “……” 席玉恼怒:“哪里红了?你在乱说什么!” 苍术盯着他脸颊和脖颈上漂亮的绯红色,想解释自己没有乱说,又怕席玉生气,嘴唇动了动,只好保持缄默,只用那双金瞳专注地看着席玉。 可没看多久,席玉又像被点燃的炮竹直接炸了: “看什么看,当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他这么喊着,自己却率先把视线移开,怎么也不看苍术。 苍术一时间心慌的不行,他不知道席玉在生气什么,只能一下下拍着席玉的后背,想让他冷静下来。 而这边,席玉感受到自己脸颊上的热意,一时间难以启齿。 他愤恨地想—— 都怪苍术,这个畜生王八蛋。 要不是他突然说喜欢,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果然是轻薄无礼的蛇妖,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席玉推开苍术,从上至下俯视着他: “你一点都不听话。” “我讨厌你。” 苍术花了点时间来理解这两句话的意思。 片刻,他忽然变得焦躁起来,眉毛皱在一起,呼吸急促。 苍术抓住席玉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执拗地说: “不准讨厌我,我听话。” “就讨厌你。”席玉恶劣道。 “不准!”苍术胸膛剧烈起伏,浑身肌肉绷紧,最后竟直接用手捂住席玉的唇,不想再听他说这样的话,“不要说,不准讨厌我。” 席玉想把苍术的手扒下来,却死活用不上力道,最后只能拿眼睛瞪他。 两人视线对上。 青年一双眼睛水雾似的,似委屈似控诉,还带着点恼怒。 见此,苍术心脏震了下,唇角抿起。 好半晌,他的手卸了力。 席玉得以大口呼吸。 苍术委屈地抱住他,声音轻轻的: “那你讨厌我吧,我,不讨厌你。” 过了会,他又开心起来:“我喜欢你。” 席玉不说话了。 大约半柱香后,他才费劲地把自己从苍术怀里扒拉出来,若无其事道: “抱的我疼死了,你不会轻点啊。” “哦。”苍术不想松开席玉的手。 席玉懒得挣开,又道: “别以为你这样说了,我就会对你好。” 他扬起眉:“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苍术不说话,又去亲他手背。 席玉这才嫌恶地把手抽出来: “行了,黏黏糊糊的,恶不恶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席玉抬眼。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熟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阿玉哥哥,你开门好不好,我想和你聊聊天。” 席玉的眉眼瞬间沉了下来。 苍术感知到他的情绪,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迸发出杀意。 席玉“啧”了声,一把拽住苍术的手臂将他往自己身后扯: “轮得到你出头吗?” 他都还没发力呢,可不能让苍术把人玩死了。 席玉把苍术踢到里屋藏起来,自己整理了下衣冠,走去把门打开了。
第10章 那是群疯狗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林云意那张泪汪汪的脸。 他似乎总有掉不完的眼泪,眼眶无时无刻不是红色的。 席玉心说这人怎么那么能哭,他这才刚开门,都还没来得及欺负。 林云意仰头看向席玉,眼泪跟串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声音委屈: “阿玉哥哥,你最近都不来看小意了,是小意做错事了吗?” 说着还去扯席玉的衣袖。 不等他抓上,席玉便轻描淡写地将他的手拂开: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还有,我都没骂你,你哭什么?” 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待遇,林云意怔住: “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的。” 听到这,席玉是真觉得他这人有些搞笑了。 他弯下身子,直直望进林云意的眼眸,唇角含笑: “你是在怨我吗,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不会真以为傍上孟无归,你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吧?” 话落,林云意指尖一蜷,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阿玉哥哥说什么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最好不是。”席玉直起身,神情归为冷漠,“毕竟我没什么闲工夫和一个前不久才拿我挡过刀的人说话。” 这句话落下,林云意身体僵住。 见他如此,席玉忽然来了逗弄的兴趣:“你说,如果让你亲爱的无归哥哥发现,你在宗门禁林里主动将我推出去面对妖兽,他会是什么表情?” 林云意的脸彻底白了,笑容勉强,眼珠慌张地乱转,矢口否认: “我没有!” 席玉看着他脸上表情,也不是很在意,无所谓地耸耸肩: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他们之间的恩怨还长着呢,不差这一件事。 不过…… 席玉伸手,不顾林云意的反抗按住他后脑将他整张脸暴露在视线中。 他是和席玉截然不同的长相,五官线条圆钝,眼睛圆圆的显得很幼态,脸颊丰腴,再加上骨架小年纪也小,看上去就带着一股子纯真和无辜之感。 和旁边不做表情都显得生人勿近的席玉形成鲜明对比。 林云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慌张的不行,努力想把自己从他手底下挣脱出来。 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青年揶揄的声音: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演技真的很差。” 林云意瞳孔倏地放大。 “小意!!” 恰在此时,孟无归从走廊另一端跑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怒不可遏,一把将林云意抢过来,瞪着席玉: “你又在欺负他!” 席玉摊开手:“是啊,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看他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孟无归眼底都是痛意: “……你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又是这句话,耳朵都要听的起茧子了。 眼见孟无归失望地又要开始他的长篇大论,席玉连忙赶在他开口前将这两人一道灵力挥出去,接着重重关上门。 猝不及防之下,孟无归和林云意双双被摔到走廊尽头,后背阵阵发疼。 好巧不巧此时还有弟子从这经过,看到他二人的惨状,愣了一下,忙问: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说完又下意识朝走廊那头看了眼,瞧这方向—— 似乎是席玉的房间。 他们被席玉赶出来了? 孟无归脸色黑如锅底,扶着林云意站起来,烦躁道: “与你何干?滚开!” 林云意哭哭啼啼:“无归哥哥,阿玉他怎么能……” 纵使孟无归视他为心上人,此时狼狈之下也被哭的有些心烦,但他仍旧耐着性子安慰: “小意乖,你放心,我隔日定叫席玉好看!” 他们两人抱在一起恩恩爱爱,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通的弟子却只觉得晦气,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转头便把这件事传了出去。 一时间,整座仙车的弟子都知道孟无归又被席玉给揍了。 风波中心的当事人却浑然不觉,林云意咽不下这口气,还特意跑到方司宥跟前去诉苦,结果却被四两拨千斤地敷衍了过去。 他一肚子火无处发,恼的摔碎了孟无归送他的玉佩,恨恨地又在心底给席玉记了一笔。 同时,一股无来由的恐慌席卷心头。 ……总觉得自打席玉醒来,事情的发展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林云意抿唇,心底思绪翻转,没过多久便从床上爬起来,提笔在黄纸上写了些什么,再将之叠成纸鹤,从仙车窗口扔了出去。 纸鹤扑扇着翅膀,在原地打了个旋,朝相反的方向飞走了。 - 仙车不眠不休地赶了三天路,终于在这天破晓前到达钟山脚下。 这座封印了烛龙千年的神山屹立在森林云雾当中,山脚下环绕着一圈粗硕的锁链,锁链上挂着破损的黄符。 从这看过去,能清晰看见锁链间的断痕和黄符上烧焦的痕迹,无一不昭示着烛龙出逃的事实。 自打下仙车来,苍术的状态就有些焦躁,蛇尾紧紧缠着席玉的手腕,甚至让席玉产生了明显的痛感。 他面无表情地拧了下苍术的蛇尾,对方这才消停下来。 望着前方的钟山,席玉将这异状归结于小妖对大妖的天然惧意,并没有深究。 钟山脚下已经聚集许多人了,不止是归一元宗的弟子。 “阿玉!”方司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席玉转身,等方司宥走近,才不紧不慢地问:“有什么事吗?” 方司宥额角冒了些汗,认真说道: “现在的钟山人多眼杂,宗门混散,保不齐烛龙就混迹其中,我们得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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