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欲要拉着秦玉走。 司空图拦住他们,对他们说:“想走可以,最后一件事情,放了江大人。” 秦家的打手顿时围了过来,秦善横眉冷对:“尔等贼人,竟敢绑架我家少爷,还敢得寸进尺再提条件!” 盘龙寨的人也一拥而上与秦家的打手对峙,两边剑拔弩张。 司空图冷笑:“到底谁是贼人?我们只是答应五百万两黄金保他的命,又没说五百万两黄金就能放人。” 秦玉懒得再跟他们纠缠,直接道:“善叔,给爹写信,就按他说的做!” 秦善听到自家少爷都这么说,这才答应道:“好。” 于是立马修书一封,飞鸽传回秦家。 三天后,江天晓罢官出狱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百姓夹道相迎。 官府准备炮轰盘龙寨的前一天,龙岩带着盘龙寨里所有的人逃到扬州城里来。 看着满院子男女老少拎着大包小包就跟逃难一般,瞬间将狭小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老弱病残脸上都带着习惯动荡的麻木,眼中透露着对未来不明情况的惶惑。 龙岩看来近期受了不少磨难,人都沧桑不少,下巴长出了许多青青短短的胡茬,看秦玉的眼神就好像看到老鼠的猫,发着欲生啖其肉寝其皮的凶光。 龙岩和司空图面对面坐在桌子上,司空图拿出一封信和一枚令箭,向他大致解释了这两样物品的来源。 龙岩的眼中顿时放出摄人的精光,可以看出来是极为高兴的,二人商讨着未来的计划,打算着下一步怎么走。 身材矮小的壮汉走过来对二人禀报道:“当家的,寨子里所有的人都搬出来了,老弱病残基本都在这里,年轻男人都被安排在私宅那边。” 龙岩点点头:"传令下去,老弱病残走不动的,有家有室不愿意跟我们走的,每人发些黄金银两,为他们安排住处,让他们在扬州城里安身立命。 愿意跟我们去北方投军的收拾包袱,今晚上路。" 那壮汉眼中精光一闪,立马扫除所有狼狈奔命的疲惫,中气十足对二人抱拳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到了傍晚,所有老弱病残和有家室走不了的人,都被安顿下来。 身强力壮无牵无挂,想要建功立业的年轻小伙子和壮汉们都收拾妥当,准备跟龙岩和司空图,伪装成运送货物的镖队,带着三马车的黄金前去北方投军。 临走前,龙岩带着所有将士对着洛枭所在的房间,单膝跪地,行一大礼。 因为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他们出发的速度很快。 滚滚的车轮声压过青石板,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很快,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院子瞬间空了下来。 秦玉坐在房间里透过窗子,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竟然还有些寂寞。 那可是五百万两黄金。 洛枭,你要是护不住我,你就去死! 秦善看见洛枭,不由得奇怪:“晋王世子为何也会在此处?” 秦玉随口乱编了一个理由:“他来扬州有点事,碰巧与我凑在了一起,便与我一同被抓了。” 秦善那副表情显然是不信的,心道:我是老,我又不是傻! “那群山贼为何没跟晋王府要赎金?” “因为他不值钱。”说完秦玉把自己逗乐了,笑得倒在了床上。 他不愿让自己跟洛枭的关系被家里发现,所以特意跟洛枭拉开距离,也不打算同他一起上路。 第二天一早。 他坐上马车,跟着秦善一起打道回府。 早上为了等秦玉起床,他们出发得晚,到了晚上没来得及进城。 只得在城外荒郊将就一晚,但是有马车就要好过许多。 一行人找了块平坦的草地休息,打起篝火,派人去打了几只野味回来烤了。 福安将鸡腿递到秦玉手中,秦玉看着颜色焦黄,肥美流油,十分勾人食欲的鸡腿,放到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心里失落,不如洛枭烤得好吃。 晚上,秦玉躺在马车中睡觉,听着野外的虫鸣鸟叫声。 忽而马车外边传来两下敲击声,秦玉顿时睁开眼睛,起身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守夜的人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打着瞌睡。 车顶落下一道黑色身影,洛枭出现在车门外。 秦玉眼中顿时绽放出光彩,“进来。”勾着洛枭的脖子拉进了车里。 车内原本宽敞的空间顿时拥挤起来。 秦玉挂在他的脖子上,笑道:“怎么想起来找我?” 洛枭目光直直看着他:“想你。” “哈哈哈……”秦玉乐不可支,用颤动指尖描画着洛枭的唇形,嗔怪道:“油嘴滑舌。” 然后笑着吻了上去。 二人相互勾缠,倒在一处,怕惊动外边看守的人,动静不敢闹大,更有种隐秘的快感。 抱着亲了好一会儿,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秦玉躺在洛枭怀里,二人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一早,为了不被发现,洛枭早早离开,临走之前在秦玉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睡梦中秦玉的嘴角都露出不自觉的微笑。 又是奔波了一天,晚上洗完澡,秦玉躺在客栈床上,即使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依旧撑着精神。 直到窗外传来动静。 他躺在床上没动,窗子没锁,洛枭翻窗而入,走到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上床躺在了他的身边,将他拥入怀中。 秦玉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几天后回到家中,父亲和兄长都已经等他多时。 见他平安归来,便放下了心。 秦玊拉着他仔细打量:“玉儿,他们不曾伤害你吧?” 秦玉摇摇头:“没有,一帮土匪而已,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秦简脸色不好看,对秦玉道:“晚膳过后,来我书房。” 秦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吃完晚饭,秦玉乖乖巧巧地来到书房。 秦简坐在书桌后闭目养神,手中盘着两颗夜明珠。 书桌上除了笔墨纸砚外,还摆着一根紫檀木的戒尺。 秦玉心中一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秦简闭着眼:“你不是去找媳妇吗,媳妇呢?” 秦玉缩成了个小鹌鹑:“跟人家跑了。” 秦简被气得冷笑一声,睁开眼:“吾儿于国子监学习已久,想必学到不少知识,《孝经》开宗明义章,背于为父听听。” 什、什么章? 秦玉慌得不行,渗出一头冷汗,他哪里会背什么书? 等了许久,见秦玉没有反应。 秦简开头提醒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秦玉试探着接到:“不敢轻易损毁之……” 秦简点点头:“继续。” 秦玉擦了擦额头的汗:啊?还有后面的?他不知道啊! 在国子监读了那么久的书,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秦简真的感觉一股怒火无处可发,黑着脸对秦玉道:“过来!” 秦玉吓得一抖,缓缓向秦简靠近。 走到跟前。 秦简抄起戒尺,“将手伸出来。” 秦玉心头苦啊,几十年前要挨父亲打,几十年之后又要挨打。 小心翼翼伸出手。 紫檀木的戒尺毫不留情就打在了他手上,清脆一声响,书桌仿佛都发出了一声共鸣。 秦玉的眼睛顿时红了,疼得他泪水止不住的往眼眶外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柔嫩掌心哪儿挨得住打,很快显现出一道红痕,不多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秦简这次真的下了狠心想要教育教育他,丝毫没心软,抬起戒尺准备打第二下。 “爹!” 板子还未落下,秦玊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及时救下秦玉。 他坐在轮椅上,有门槛他进不来,只能停在门口,对秦简说:“爹,我有事与您相商。” 秦简将目光转回到秦玉身上,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手中戒尺。 “此番,你便老老实实在京中待着,哪里也不许去,今后你不必住寝舍,每日回家我都要检查你功课。” 秦玉闻此,如遭雷劈。 但是这个时候正在他爹的气头上,他也不敢违逆。 “知道了爹。” 秦简:“去吧。” 秦玉迅速夹着尾巴逃出门去。 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心又麻又疼,肿得跟馒头似的,心里委屈的很。 此时有人敲响他的门。 他从床上抬头向门看去,之间秦玊坐在轮椅上,推开了他半掩的门,身后跟着洗砚。 洗砚是秦玊母亲陪嫁乳娘生的家生奴,对秦玊忠心耿耿,与其他一般仆从不一样,在府中地位极高,因为以前一些冲突,洗砚很不待见他,见到他就板着脸摆出防备姿态。 好像他是豺狼虎豹,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家少爷吞下去。 一个奴才,也敢跟主子摆脸色。 秦玉冷笑一声,看在秦玊刚救了他的份上,他不追究,对秦玊道:“你来干什么?” 秦玊对他笑笑,“来看看你。” 秦玊抬手。 洗砚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将他坐着的轮椅抬起,跨过门槛搬进屋子里来。 看着洗砚不情不愿的样子,秦玉突然一股火气,“谁准你进来的?” 洗砚脸色一黑,“我家少爷来看你,你还不知好歹!” “洗砚,不得放肆!” 秦玊拦住洗砚,将他推出门外。 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床前,语气中透着关心:“你的手,还疼吗?” 这要是上辈子,他肯定以为他是来嘲讽他的,不过他现在好歹灵魂都三十多岁了,也不会那么幼稚。 “一点小伤,养养就好,不碍事。” 秦玊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然后试探着执起他的手,见他不反感,才敢继续握住他的手:“我带了药,敷上药就不疼了,明天就能消肿。” 等他敷好药,用干净的手帕将伤口包扎好。 秦玉躺回到床上,“我要休息了,你走吧,记得把门带上。” 秦玊前脚刚出院子,洛枭便从屋檐上落下来,进了房。 走到床边,与秦玉清亮的眸子相对,发现他手上的伤,心疼地将他的手贴在心口,询问他怎么回事。 温柔的关心让委屈如同决堤的河水一样汹涌而出,他扑进他的怀中,将事情一五一十跟他陈述一遍。 第二天回到国子监,见到安幼舆和司南,他们都十分担心的围上来问他的情况,为何那么久没有来上课,去了哪里。 刚开始他只是随便解释几句。 后来问的人多了,秦玉也来了兴致,添油加醋地将他被绑架的经历跟所有人讲了一遍。 课间休息时间,学子们将他围在中央,围成一圈。
96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