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觉得不可能,你现在没能力,但不代表以后就不会,这可是我朝国师,亲自批言!” 一道苍老却有劲的声音乍然响起,徐闻看过去,苏老国公面显狐疑且气愤之色,从位置上走下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草民还在心里想这场戏是谁促使的呢,原来是苏国公您啊。"徐闻笑着对上苏老国公的目光。 后者却没有回击徐闻的嘲弄,心里冷哼,等一会儿看他怎么还继续嘴硬。 苏老国公转身朝陷入沉思的皇帝,面露忧虑地劝说道:“陛下,老臣知道你是顾着太子的面子,但太子必定也不知道此人乃祸害,为了避免此人逃脱,给萧国带来颓势,恳请陛下,先将此人缉拿下狱!” “苏国公啊您别太迫切,为了报之前的仇,就要这般坑害于我?”徐闻眉眼微冷,倒是不知道苏老国公会如此的咽不下上回那口气。 想来,早就打算好了,要趁着太子离京的时候,将他先给解决了。 看苏国公与国师之间的关系,而国师又深受皇帝信任,说不定太子离京一事,也是他搞的鬼。 徐闻复又看向已经有些被说得松动的皇帝,开口时字字苍劲有力。 “请皇上明鉴,事情尚未有定论,草民一心为国,怎能如国师所言,请国师详说,不然无法说服草民,和在场的同僚仁兄!” “若是国师所说的每一句,我们都奉若圭臬,不辨真假,今日是草民的清誉,那么明日,若国师批言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国之栋梁,皇上,难道你要将所有人都贬了杀了吗?” “放屁!”国师激动地反驳,用词粗野,他慌忙朝着皇帝行礼,“皇上,此人满口胡言,您是知道的,我损耗寿命窥见天机,从来都是为了皇上您和整个国家,不可能空口污蔑!” “没错,皇上,国师与徐闻此前并不相识,甚至刚才连他的名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推算方位,怎么可能是捏造谎言故意污蔑呢? 依老臣看,此人性格狡猾,此前我孙儿犯错了事,他却将我孙儿残忍推下悬崖,看起来就心狠手辣,隐隐已透出一种祸国之气啊!” 苏老国公激情澎湃地演说,恨不得让皇帝不再犹豫,要当即斩了徐闻这个祸害萧国的人! 徐闻冷笑一声:“老国公与草民有私仇,还是不宜张口吧。” “在国家大事面前,老臣向来不计私人恩怨。”苏老国公回以冷哼,继而看向皇帝,“皇上,此人狡诈,要慎听他所言所语。” “到底是谁想算计……” “好了!朕心中有数,两位不必再争执。”皇帝蓦地出声打断,已然是心中有所下了决定。 “自从朕与国师相识,国师就勤勤恳恳,且求道之人讲究的是一个心诚,国师说谎的可能性并不大。” 皇帝的目光一一划过全场的所有人,像是在给大家解释自己所做决定背后的考量,而非真的是愚昧不分的昏君。 国师朝皇帝行了一礼,回应他的话。 “况且国公也是两朝元老,也是为我萧国贡献了很多政绩,国公心胸宽敞,自然不是那种惦记着私仇的自私狭隘之辈。” 老国公近乎老泪纵横,似乎倍受感动。 最终,皇帝平静却又感觉蕴含几分冷淡的视线,挪到了徐闻的身上。 他看着徐闻,“你虽然话说的在理,但在未洗脱嫌疑之前,就先委屈一阵,朕相信你这样的人才,定会理解朕的举动。” “来人,将此人暂且收押,稍后审问!” 皇帝一声厉喝,门外就有宫内侍卫冲了进来,然而在这些侍卫要接近徐闻之前,却又一道身影猛地窜出,挡在了徐闻的身前,扬声大喊。 “且慢!皇上,若你无根无据,便要将徐公子抓入大牢,可曾想过太子殿下回来之后的反应?”
第99章 审讯 “厉轻?”徐闻偏头,看了一眼冷着脸,甚至与皇帝直接叫板的人,惊讶出声。 “嗯。”厉轻没有转头看徐闻,只是低低应了声,下颌紧绷,显然透着紧张与肃穆。 太子离京之前,也猜到了苏老国公会趁着他不在搞些小动作,所以加固了太子府的防卫,以及增加了保护徐公子的人手,但他们却没算到苏老国公居然和国师勾结在了一起…… 苏老国公,虽一肚子坏水,是萧国重臣,却官官勾结,满腹算计、将权术玩弄于掌心,但至少,他曾经乃状元出身,自诩才高八斗,有读书人的清高。 但国师却是一个众人皆知的江湖骗子,所有人都清楚,只有痴迷求道求长生的皇帝不怀疑国师。 苏老国公与这种江湖骗子同流合污,一个祸害朝廷,一个祸害国家君主,这是妥妥要动摇国之根本,萧国将亡啊! 厉轻心想,这都不需要殿下添把火,这些国家的蛀虫,就可以自取灭亡了。 “怎么?朕做事,难道还要看太子的眼色行事吗?”皇帝眼底迅速掠过不虞之色,他沉沉地道,“这萧国,尚且还是朕做的主,朕要关谁,就可以关谁!” 他今日,还真要关定这小子了!他要让太子知道,谁,才是这个国家唯一的主人。 宫内侍卫再次冲上来的时候,厉轻都准备御前拔剑,誓死护送徐闻逃出宫了。 他很清楚,今日一事,就是苏国公故意设下的局,若真的被关押在了牢里,那就很被动了。 然而剑还未被拔出鞘,徐闻却抬手,将他的剑压了回去。 徐闻看向已然是非不清的皇帝,朗声道:“好,我去,但陛下可要好好查清事实,还我一个公道,在场的同僚们可给我作证!” “徐公子不可……”厉轻不赞成地看着徐闻,不理解他为何要自投罗网。 只要进了牢里,那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吃了苦头,又惹得殿下怒发冲冠,计划再被扰乱,势力再暴露,那不就活生生地将把柄给那些小人手里送吗! 徐闻却说:“根烂了,白蚁蛀蚀攀附,怪不得你家主子做事乖张。” 在这样一个处处充满腐朽的肮脏味的环境里,能不把人逼疯才怪。 在与国家最高掌权者,以及大人物直接面对面交锋过后,徐闻这才真切地体悟到了,当初为何孟秋晴说,太子为了活下去,只能舍弃信仰。 当权者都是些食人肉、残害百姓的畜生,萧寒瑜一人,怎能抵抗这多数人呢? 然而萧寒瑜又不想与那些人同流合污,彻底成为一个泯灭人性的畜生。 只能以疯狂乖张为面具,行事恣意,宁愿做这怪物来趁机杀几个畜生。 但萧寒瑜仍旧是处处被牵制,被他的父皇牵制,被他的臣子牵制,很多时候,他什么也做不了。 徐闻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浅薄得有些可笑,读了几本历史书,就觉得自己摸透了历史朝代更迭之规律,让萧寒瑜勿做欺压百姓、失民心的储君,但是他却忘了,萧寒瑜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选择。 — 刑部大牢。 “上头派人来提审徐闻。” 审讯室,徐闻被绑在了木架之上,四肢都被用麻绳绑得死死的,生怕他会有一丝挣脱的机会。 他入狱的时候,就被强行换上了囚服。 在他的正前方,坐着头戴官帽、一身朝服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苏老国公。 苏老国公慢悠悠地啜饮了一下手里拿着的茶,给身旁站着的人递了个眼色。 他身旁站着一位同样身着朝服的官员,收到苏老国公暗暗递过来的眼色,他眼神锐利如鹰,对着徐闻,一声怒喝:“犯人徐闻,请速速陈情,你到底有何手段,妄图祸害我国安宁!” “老国公的走狗?”徐闻抬了下头,平静地看了那位官员一眼。 那人恼羞成怒:“本官是刑部尚书,全权负责你意图祸国一事,祸从口出,请慎言!” “哦,那你不是走狗,你叫这么欢作甚?”徐闻嘴角挂起一丝讥讽的笑。 “你放肆!”刑部尚书还是第一回 碰到一个惹了国公和皇上的人,都被绑在这里了,还能如此嚣张。 就算他是进士,但还未正式进入仕途,就将当权者惹了,根本不足为惧、 “邢大人面对不乖顺的囚犯,都如此心善的吗?”苏老国公适时出声,一边品着茶,一边悠悠地提醒。 “老国公啊,你都多大年纪了,再喝茶,影响寿命哦。” 徐闻却转移了攻击的目标,他眸中带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体贴至极关心长辈的后生,但那细微的表情,都能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他话里的真实意思。 苏老国公执着杯盖的手一僵,浑浊的眼神这才缓缓地落到了徐闻身上,脸上笼着一层阴云,“囚犯这么生龙活虎呢,老夫倒是第一回 见,邢大人还不动手是怀疑陛下的决定吗?” 刑部尚书忙说:“下官这就办!”
第100章 利诱 他招了招手,就让原本守候在门口的手下进来。 手下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鞭上布满钩刺,上面还有之前犯人留下的斑斑血迹,就走到了徐闻的面前。 徐闻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甚至还道:“动手啊!老国公,今日我若伤了一根毫毛,等太子回京,也不知道太子会如何向你清算呢?” “你是在威胁老夫吗?你当老夫怕了那个人?”苏老国公冷嗤一声,觉得他的警告十分可笑。 然而徐闻却回以一笑:“你是不是想着皇上下的令,你只是奉命行事?但是,你想想啊,皇上和太子总归是父子关系,而太子那人的性格,比较疯,找不了皇上,难道还不能来找你吗?” “哦,你说你不惧?好啊,那等太子取了你的人头,你再在阴曹地府里继续扯着嗓子喊你不惧吧,不会有人拦你的。” “你竟如此猖狂,如今你为阶下囚,你却还是如此嚣张,真的以为老夫不敢杀你?老夫杀了你,让你给老夫在地府作伴,你又如何?” “咦……那还是不必了吧,看你那张满脸褶子,影响我吃饭。”徐闻脸上的肌肉微微抖了抖,似是被苏老国公的话给恶心到。 被嫌弃的苏老国公先是震惊,而后震怒,脸色沉如锅底,刚才装出来的那种淡定喝茶想给予徐闻心理压力的情景,早就被徐闻三言两语给不经意地打破了。 苏老国公缓了许久,复又慢慢抬眼,漆黑的眸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黑气,“看来你是真不怕死。” “人嘛,不都一个样,向死而生,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不都意味着将来有一天会死吗?”徐闻语气散漫,“兴许是今天,兴许是明天,但……也不知道,老国公是否能承受来自太子的死亡威胁了?” “哦?真的吗,那如果,老夫心善,特意将你的家人接过来与你团聚,你可还如此洒脱?” 苏老国公露出了一个阴邪冷酷的笑容,直直地盯着徐闻,不肯放过其听到此消息时的任何反应,像是非常期待徐闻兴许会崩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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