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瑜却很执拗,还在他的腰间轻轻拧了一把,“孤不管,不过就是九个月的时间,孤等得起。” 徐闻佯装吃痛一声,又得来对方一个嗔怪的眼神,连徐闻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眉梢上含着多浓重的情意与愉悦。 他思考自己未来的打算,迅速计算着自己成长所需的时间,估测着萧寒瑜此刻的情意能维持多久,最终得出……自己大抵可以留到年底。 那哄一哄自己的金大腿,也是可以的。 想罢,徐闻抬手摸了摸萧寒瑜的后脑勺,目光满是宠溺,“好,珩之,我们一起跨年。” 萧寒瑜只觉得自己要溺死在对方柔情似水的眼里了,以及那深沉又温柔的声音。 他忍不住仰头,贴近徐闻的耳垂,唇几乎要触碰上,语调里隐含小小的得意:“哥哥,孤可是将你的心看透了哦。” 男人抚摸着他的发丝的手一顿,敛下眸,戏谑地回:“那殿下,可真棒。” 可是,他都没法看透自己的心啊…… 萧寒瑜因为忽而被皇帝临时召进宫,只能中断这浓情蜜意的氛围,临走之前,他还笑着叮嘱徐闻,一定要将这花灯给好好放着,十分宝贝这个花灯,帮他看到露了馅的徐闻。 徐闻说过无数个动听的情话,但都没法让萧寒瑜彻底地相信,徐闻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几分认真。然而,偶然发现的这个花灯,却是印证了,徐闻对他的情意,情意还颇深。 不然,谁家光明磊落的端方君子,会偷偷藏起一个他不在意之人所留下的花灯啊? 徐闻坐在窗边,窗檐挂着那一盏花灯,流苏随着风动,而轻轻晃动。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花灯上,但仿佛,又没有真的落到实处。 他回想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幕幕回想下来,他发现自己忒分裂。 仿佛像是被割成了两半,一半呢,理智无情,似乎留在太子府的唯一目的,就是借着萧寒瑜的权势,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是在之前想摆烂从而想不劳而获的时候,还是同情心泛滥想为流民争一些权利,或是借着对方之手,替原主报仇。 总而言之,他必须要有目的,才能够有留在太子府的理由。 另一半呢,敏感多情,自己的目光,情绪……时常被萧寒瑜牵动。心疼他生病了,自己当初还埋怨记恨了许久。 生气他作为当权者却不懂民生,然而历史上王朝更替,大多亡国之君却都是因为失了民心,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寒瑜的名声遗臭万年?
第97章 进士宴,国师 他想不顾一切地靠近,却又因为怀疑对方的情意能持续多久而犹豫不前。 在这场两人的角逐之中,他不敢赌,两人的阶层不对等,他若是赌输了,会一败涂地。 徐闻捏紧了手里的茶杯,忽地仰头将茶一饮而尽,咬了咬牙。 再等等,他再等等,当他觉得萧寒瑜能够让他赌赢,那他就放手搏一把! 至于现在,他宁做胆小鬼,也不想将自己的命运随意托付给除自己以外的人。 — “殿下,你怎么这么突然就要离京了?”徐闻站在衣柜旁,看着萧寒瑜亲自收拾自己的出行的衣裳。 徐闻自认为自己语气平静,但萧寒瑜却硬是脑补,从这一句话中,听出来了徐闻的不舍。 萧寒瑜自从昨日看到那盏花灯起,眼角眉梢一直透着春风得意,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哥哥,孤大概一个月就能回来了,你乖乖在家,对于殿试,你就平常心对待,孤给你兜底,若有谁欺你惹你,一定要立即传信告诉孤,孤会护你。还有以后出门,一定要让厉随或者厉轻跟着……” “好好好,你这是把我当云莹哄了?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是那种爱挑事的,你别担心才对。”徐闻抱着臂,很无奈地看了一眼,婆婆妈妈地,细心得仿佛他不懂事的某人。 “……那臭丫头,可得不到孤的哄话。”萧寒瑜嘟囔了一句,随手将某个东西塞进了箱子里。 “诶,等会儿,你将我的衣服塞进去作甚?”徐闻撩了下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某人。 后者理不直气也壮:“这一去,你陪不了孤,至少你的衣服也要陪孤走这一程吧。” “睹物思人?”徐闻笑着问。 萧寒瑜皮笑肉不笑:“你猜。” 徐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许久,直将某人看得颇不自在起来,才将此话题揭过,继而问起了其他事,“你带的护卫,可足够?” 这古代,向来不是经常会闹刺杀的吗?在平安镇的时候,徐闻已经见识过了萧寒瑜的确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萧寒瑜朝他伸手,徐闻立即握住,两手交握在一起。 然后萧寒瑜继续说,“自然是够的,此次孤去京城周边的城,本就是为了验收流民安置的具体情况,皇上亲自下的令,只要不是蠢货,就不可能公然地刺杀孤,要孤的命。” “明面不会,但背地里还是会有,你要小心。”徐闻却听出来了他没有说完的细节,不论是怎样想,徐闻都不希望萧寒瑜会受到一丝伤害。 若不是他得了保命的玉佩,那么,萧寒瑜的生命安危不至于如此没有保障。 “放心吧,孤会万分小心,安全回来的,到那时,孤会将那些流民的具体情况描述给你听。”萧寒瑜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语气很柔和。 “那我等你回来,讲殿试的事。”徐闻则是捏了捏他的手,以作回应。 — 四月至,种子已发芽,树木抽条。 一辆辆马车驶进内城,又在皇宫宣武门停下。 因由皇帝亲自主持,再加以阅卷大臣、读卷大臣进行辅助,考的也只是策问一场。 时间过得飞快。 流程走得也很快。 徐闻打心里觉得,这不就是现代的另一种面试场景吗? 就有一处不同,这里的面试官,乃九五之尊,不得直视龙颜,所以徐闻全程低着头,最多用余光快速地扫看了一眼,也只能看到明黄色的衣袍,流苏遮住大半张脸,听声音尽显疲态,故而大抵就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这老皇帝,在原书剧情里,可是被萧寒瑜亲手杀了,定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才让萧寒瑜如此地仇恨,而且,徐闻又想到皇帝在民间的名声,沉迷求仙问道,不理政事。 怎么看,都是一个昏君的派头。 在揭晓殿试结果之前,大殿内举行了唱名典礼,即传胪。 最终,徐闻得到的名次处于中等,得了个二甲,被赐进士出身,还得了些赏银。 随后,皇帝便在宫内设进士宴,让所有进士移步宴席,共贺此誉。 徐闻寻了个小角落,默默吃着宫中佳肴,喝着酒,看那三个一甲的进士,在皇帝跟前敬酒应酬,旁边还有一些被邀请来的大臣,其中包括苏老国公。 他自己躲了个清净,十分舒适。 然而他不想找事,却总有麻烦自行找上门来。 “国师大人,你怎么来了?”坐在最上首的皇帝,蓦地站了起来,竟是走下高台,朝着门口的方向迎过去。 徐闻坐在的地方,离门口挺近,他也率先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人。 那人戴着黑漆漆的面具,身材矮小,瘦弱,一身衣裳,有点像道服,背着手在身后,仰着下巴,矜傲无比,然而徐闻见到这人的第一眼,却觉得有些滑稽,和故弄玄虚。 等徐闻听到皇帝喊对方“国师”,并且还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甚至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是君谁是臣。 甚至,那看起来就像出门招摇撞骗的骗子的国师大人,实际上还不是臣子,只是个皇帝贴榜寻来的民间游历的江湖之人,只因那一手“通天”的本事,才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被封了个虚职。 这些消息都是徐闻之前听京城闲事的时候,听来的。 “陛下,兹事体大,我不得不赶紧过来啊!”国师的语气嘶哑,又隐含了痛楚和肃重之调。 皇帝大惊:“到底是何事?” 国师悲叹一声,仿佛自己有多么的忧国忧民:“我昨日夜观星象,便发现了天有异象,原本还不确定,但今日我损耗寿命,又占卜推算 ,却推算出……” “推算出什么?国师你快说,要急死朕了!” 皇帝慌乱的模样,看着像是十分担心国运。 国师露在面具之外的眼睛,缓缓扫视了全场,在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徐闻之时,目光幽然,停滞片刻。
第98章 污蔑 而后重新看向皇帝,拱手大喊: “我推算出,今日宴席上,有一人,会影响萧国的国运,这进一步地,会阻碍陛下你如今的求道之路啊!” “什么?!” 皇帝大惊失色,忙伸手抓住国师的胳膊,急切地问,“国师可算出此人是谁?” 徐闻原本就当个乐趣看的,但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尤其是在和那贼眉鼠眼的国师对上目光,对方那眼神十分不对劲的时候,他就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他将桌上最后一块珍珠糕夹起来吃完,又喝了杯茶水,润润嗓,茶杯磕在桌面上,发出的声响清脆。 心想,今日大抵是不能准时回府了。 “不知具体姓甚名谁,但我算出了那人所处的方位。”国师一副高深莫测地掐着手指头。 “是何方位?”皇帝追问。 国师藏在面具底下的嘴角勾了勾:“陛下坐北朝南,于陛下的东南方向。” 国师之言,音量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他们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个方位,几乎是同时间段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徐闻的身上。 位置偏僻,就只有徐闻坐在那里。 刚开始他想躲个清静,现在这么一大口黑锅砸下来,倒是少了一些拉扯。 “这人是谁……” “不知道啊,位置坐的这么后,估计也没多少过人的真实才学,怪不得是国师口中的祸害。” “仁兄慎言,事情尚未下定论……” 场上出现了些小声烦杂的议论声,目光也多种多样,好奇的,厌恶的,鄙夷的,嫌弃的,冷静的……多种目光同时落在了徐闻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压力不可谓不重,足以让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给吓破了胆。 “朕记得你,你不是太子看中的人吗?”皇帝眯着眼端详了徐闻半晌,思考许久,才非常迟钝地从混乱的记忆里扒拉出一个有用的信息。 太子看中的人,却被国师指认为祸国之人。 有意思。 “回皇上,草民徐闻,幸得太子赏识,草民十分惶恐,也一直希求有朝一日进入朝堂,为皇上排忧解难,请皇上明察,草民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去做祸国之事啊!” 徐闻忙起身,抱拳行礼,头垂得很低,但悲壮的语气饱满,做足了一副拳拳报国心却被污蔑的可怜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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