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真是有钱没处烧啊。” 台上那负责人也是震惊得有些结巴,“一千两,有,还有没有人要出比这更高的价?” 她虽是这么问,但目光却是直接看向了徐闻的方向。 毕竟,也只有这个坐在一楼角落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在出价。 而那遮着面纱,安静站在负责人右后方的陈姑娘,此刻也是暗含焦急地与徐闻遥遥相望,所有人都能看到她泫然欲泣的可怜眼神。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私定终身的有情人,约好了为她赎身,结果却被二楼的权贵硬生生横插一脚那种悲哀感。 然而,徐闻此次出门却只带了一千两,而且就算他将自己全部积蓄拿出来,也不可能争得过二楼那位,看那翻倍式的加价,显然是志在必得的。 徐闻表示爱莫能助。 他之所以答应,来出钱赎身,一是这钱就当做借给对方,是要对方还的。 二是能够在苏凯泽一事上有所帮助;三是看她一个姑娘,在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严苛的情形之下,更加可怜,就当做他圣父心发作,既然遇见了,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入火坑。 但已经超出他能力范围之内了,他……徐闻开始思考,二楼那人究竟有何目的,是冲着陈小姐来,还是……冲着他来。 但他还戴着面具啊,已经够掩人耳目了。 随着一锤定音,晨儿姑娘被推着往台下走的时候,还频频回头看向徐闻。 徐闻因此接受到了一大批同情的目光,仿佛他被夺走了心爱之人。 接下来又继续进行下一场拍卖。 徐闻起身刚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就被二楼的小厮伸手拦住,“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他没辙了,转身要走,但脑海里又闪过陈晨儿那绝望的眼神,他的信仰和价值观,都在告诉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站在原地片刻,忽而又转身回来,一边冲小厮笑,一边将碎银塞进他的手中,“兄弟,行个方便,我就上去,见见那贵人,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唉。” 他唉声叹气,一副命运专挑苦命人似的姿态,无奈又苦涩。 小厮露出犹豫的神色,但还是拒绝,“不行,惊扰了二楼的人,你我两条命都得搭上。” “好,我也不为难兄弟你,”徐闻一边说,一边垂下了头,语调失落又颓丧,低低喃语,“也不知道晨儿姑娘,是被谁赎走了……” 小厮他今夜一直在这里当值,所以,他清楚每个雅间里,坐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与面前这位公子竞价的人,是皇室那几位不好惹的皇子其中之一。 “我奉劝你一句,早日丢掉不该有的心思,那几位都不是个好招惹的角色。” 小厮停顿了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委婉提醒,“他们,都来自内城。” 大皇子面容端正,现皇后所出,长得与当今皇帝最是相像,但是看着温和,却嗜爱养野兽,更喜欢看野兽咬人的厮杀场面。 三皇子长相阴柔,尖酸刻薄相,继承了他母妃,也就是当今柔妃的长相,纨绔放荡,酷爱收集美人,后院美人多如牛毛,比他的父皇还要更胜一筹,然而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经常会有衣不蔽体死不瞑目的美人被抬出来。 但这两位皇子至少还疯的明明白白,能摸得清对方发脾气的原因。然而另一位,没有人能知道对方下一刻的举动,到底是赐福还是赐祸。 太子殿下,皇室排行第五,先皇后所出,自小就一副帝君之相,尊师重道,心怀大义。 然而,天妒英才,其在先皇后去世时性情大变,自那以后,太子殿下脾性阴晴难定,动不动就血洗朝堂,心情好时也杀,但给对方留个全尸。 心情不好时,笑容越发灿烂,但却将人变成了血淋淋不成形的尸体。 小厮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但是冷汗却是从额间直流,显然,是回忆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被吓得冒冷汗。 内城,主要是皇宫所在。 徐闻:哦豁,难不成……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想要先短暂离开冷静冷静。 然而,此时二楼却下来了一个小厮,“公子,若是想要赎人,请去后门。” 小厮是刚才和他竞价的那个人,他笑眯眯地又补充了一句,“贵人说了,过时不候。”
第67章 见面,你不想孤么? 徐闻:“……”好,确认了,还真是他。 这冷冰冰的语气,暗含的怒意嘲讽,有些过分明显。 徐闻忽然想到今夜在外人看来,自己是个要为陈晨儿赎身的情郎,不惜得罪二楼权贵。 那岂不是,也被萧寒瑜这个权贵本贵给误会了? 再联想对方……豪掷一千两的举动。 糟糕,他大抵也许可能肯定又被记仇的萧太子在小本本上记一笔了。 欲仙楼后门,幽深暗黑的小巷子里,停着一驾马车。 门檐挂着的红灯笼散发出莹莹光芒,落到了马车车身之上,车架全用千年金丝楠乌木制成,车表以金制雕刻装饰,四面以昂贵精美的丝绸帐幔装裹,无一不体现着马车主人的身份。 徐闻刚一出现在后门,一道黑影忽然现出,厉随抱着剑冷冰冰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过去吧,主子见你。” 他的语气暗含轻视,如果不是主子有令,厉随早就将面前这男人砍完了事。 真是阴魂不散! 厉随顶着一张黑沉沉的脸,让开了路。 徐闻还记得当时在镇口看到的俩兄弟,看到厉随的那一刻就对上了脸,也因此百分百确定,这马车里坐着的人,是他心中所想之人。 他走到马车旁,几步跨上马车,但在伸手将那遮掩的车帘拉开之前,却有些犹豫。 就这么见到了人,他该做出什么反应? 是不是先友好打个招呼,毕竟他这个前男友,还是个太子,但是……他打了招呼,对方会不会理睬他?还有萧寒瑜故意和他争陈晨儿,是不是想要报复他? 他要热脸贴冷屁股么?如果注定当不成夫夫,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展一下,当成好兄弟啊…… 徐闻脑海里的思绪乱七八糟,停滞的时间有点久,这让马车内一直等着他进来的少年不耐烦了。 精美华贵的车帘猝不及防地被扯开,一只精致如玉的手探出来,抓住徐闻的胳膊,便将徐闻大力地拽了进去。 指尖勾住的狐狸面具,滚进了车厢里的某处角落。 一阵天翻地转,徐闻跌落在车厢里,后背贴上车厢壁,一个人跪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双膝微岔开,又抓住他两只手的手腕,便往他的两侧死死压在了车壁上。 少年的脸就这么放大似的呈现在徐闻的眼前。 那线条精致流畅的五官轮廓隐在昏暗的光线之中,碎发贴着眉眼,大抵喝了酒,眼尾似乎染上了几分糜丽诱人的红。 “徐嘉赐,你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吧,怎么,怕孤伤害那女人?” 寂静片刻,矜傲清贵的少年嗓音冷呵了一声,语调含着质问。 两人重逢,没有生疏,没有声嘶力竭,甚至因为过于贴近的姿势,而显得暧昧横生。 然而,暧昧之余,两人气息交缠,之间的气氛隐隐有种平静之下,暗藏波涛汹涌。 徐闻的目光,却渐渐地落到了离自己只有一寸距离的唇上,那小嘴一张一合的,粉粉红红的,似在等人采撷。 这个中滋味,徐闻曾经尝过。 忽的,他陡然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内心的想法,心里暗暗唾骂了自己一句。 禁止恋爱脑禁止恋爱脑。 最是无情帝王家,与其昏头失去自我,还不如及时止损。 徐闻,冷静!!你忍心让尊贵的太子爷,为了和你纠缠相爱,被世人耻笑,被政敌抓住错处,多年隐忍蛰伏到头来成一场空吗? 你恋爱脑就算了,别害了太子爷的事业脑啊! 而事实上,太子爷的恋爱脑比徐闻更为严重。 “哑巴么?见到孤,连话也不会说了?” 萧寒瑜却不满意他此刻平淡的表现,手下用力,徐闻白皙的腕骨处便出现了一道仿佛经过狠狠蹂躏留下的红痕,他的眸色微滞,目光多停留了一瞬,泛起诡异的愉悦感。 徐闻此刻被压在车壁上,手脚皆不得动弹,他尝试地挣了一下,顿时便被攥得有些生疼,他摆烂了,便垂眸只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态度有些刻意的冷淡。 无疑惹怒了刚心情好一点点的太子殿下,萧寒瑜眼神黑沉隐晦,下颌线绷紧,而后弯了弯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就这样?” 他以为对方在得知自己的身份的时候,会懊悔推开他,会心虚自己的举动。 但徐闻太过淡定,仿佛无论他是平安村那个黏着徐闻的小鱼,还是位高权重的萧国太子,都不能在对方的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听到他话里的不满,徐闻沉默片刻,抬眸,冷淡出声:“不然,殿下从草民身上起来,草民再给殿下磕一个响头,行一个跪拜礼?” 眉间赛雪如霜,鼻梁挺直,唇形饱满,哪怕是眼神冷得有些伤人,依旧遮挡不住他身上似小钩子的难言的诱惑力。 萧寒瑜本该被惹怒的,但不知怎的,哪怕是被暗里嘲讽了一番,他却生不出半点气,反倒是越看越心痒痒,心脏像是被面前的人用一根毛茸茸的羽毛轻轻扫过。 明明想好了的,在徐闻不露怯之前,他一定要牢牢掌握主动权,免得徐闻更是嚣张妄为,床底之事他可以顺着徐闻,屈居他下,但他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要迁就已经占便宜的徐闻吧。 就像下棋博弈般,要有来有往,方能长久。 但是,看到人冷冷的神情,哦不,或者说,在见到对方的那一眼开始,萧寒瑜那些爱情计谋,早就抛到脑后了。 他松开禁锢对方的手,而后搂上对方的脖颈,额头相贴,小心地蹭了蹭,发出一声喟叹,“哥哥,许久未见,你不想孤么?” 用自称,是萧寒瑜最后的倔强。 他的妥协,并没有引来对方的冰雪消融。 徐闻皱了皱眉,“陈……晨儿呢?” “哥哥,你非要惹孤生气么?”少年慵懒温软的眸子顿时暗了下来,暗含警告。 气势外泄,那浓烈的煞气,不要钱似的直扑徐闻一身,将他笼罩住,困住自己的猎物。 徐闻却也冷气飕飕直往外冒:“不敢,太子殿下要怎么样,才能答应,放晨儿姑娘走?” 萧寒瑜浑身的血液顿时凉了。
第68章 灌醉掳走 放走?是想让那可恶女人回到你身边吧…… 他萧寒瑜,才不会这么大度,成全二人,委屈自己。 少年掩住眼底自嘲,撤开身体,往旁边的位置一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挥袖一指,“你若将这儿的酒,都喝了,孤就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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