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将热心肠的陈大爷打发走,一转头,就看到神情奇怪的男主。 “你在想什么?”徐闻眯了眯眼。 不对劲,不对劲,这男主,最近这几天,有些不对劲啊。 且不说缠着他喊哥哥的劲头少了许多,每次他不经意间看过去时,总能捕捉到男主奇异的神色……有点像拉不出屎的憋屈感。 徐闻忽然恍然大悟,他伸手拍了拍男主的肩,“放心,等一会儿到了镇上,我就给你买点巴豆。” 虽说要赶男主走,不待见男主,但他不至于连这点巴豆钱都吝啬。 嗯,他真善良。 “……买巴豆做什么?”萧寒瑜心里直打鼓,他向来直觉挺准,心里不安的预感已经渐渐加深。 徐闻却笑了一声,但很快就强行压回去,挤出一种冷淡平静的态度,“不就是上茅厕拉不出来,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是不是男人。” “……” 是不是男人和他讨论茅厕问题,有什么关联么? 萧寒瑜没接触过现代的厕所文学,屎尿屁张口就来,忽然觉得面前的人,顶着一副如皎洁月光的儒雅君子的皮相,内里的灵魂却让他猝不及防地接受到沉重的冲击。 不过也对,自小接触礼仪教养,身边人都是笑里藏刀的斯文人士,他要么以计徐徐搞垮敌人,要么刀剑一划了结对方的性命,太子爷哪里能接触到这种直白不隐晦的话? 然而萧寒瑜最绝望的却是,他明明见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可能就是个伪装得很成功的伪君子,内心总是不受控制地,源源不断地产生一种让他心跳加快的不明情绪,男人温柔的举动被他牢牢刻在了脑海里。 萧寒瑜都快要疯掉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分成了两半,一半被情绪影响,忍不住贪恋,忍不住沉沦,另一半被理智控制,冷酷无情地要掐掉自己即将萌芽的不该有的念头。 他们来到镇上,萧寒瑜已经自觉地将帷帽给戴上。 徐闻看了他一眼,将手里一半的银两递给他,“我回书院,你先去找个客栈坐一会儿听人说书,然后等一会儿我顺路经过医馆的时候,我会让大夫给你抓点治肠胃的药,你大概在说书人说完一个故事后,就去医馆,我们再那里碰面。” “好。”萧寒瑜情不自禁地就应了一声。 目送人离开后,他攥住手中的碎银,忍不住低嗤,这人好生邪门,他每次都忍不住乖巧回应,好似乖乖听对方的话是他的本能一样。 真让人恼恨。 徐闻经过医馆的时候,就大大方方地进了门。 还是上次那家医馆,先不论这是镇上唯一一家医馆,更是因为,那群玄衣人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他们没将抓不到人还折损两人的脾气撒到一个小小的大夫身上,而是解释了一句认错了人,便离开了。 这都是徐闻从旁人的嘴中,打探来的消息。 所以医馆依旧照常,大夫也如往常般平静地给病人看病开药。 在这回之前,徐闻前两天还来这家医馆买过给徐母补身体的药,而大夫看到是他,也没什么异常,甚至还问他弟弟怎么没来。而徐闻也平平安安地出了医馆。
第21章 设局赶人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踪。也不知道那群玄衣人在打什么坏主意,难道是因为这年头,刺杀人的杀手侍卫,已经讲究不可伤及无辜了么? 徐闻一走进去,便听到一句惊呼,“师父,你开错药了,这乌头与半夏药性相克,怎能抓到一起呢!” 医馆里有三俩病人,而医馆的学徒此时负责看着坐堂大夫写的药方抓药,但没想到的是,大夫却给开错了药。 学徒的话一出,引得医馆里的病人露出犹疑的神色。 开错药,可是要吃死人的诶!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冒的汗,如临大敌,如果让病人觉得自己是个庸医,那他就没法在这个医馆里待下去了。 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解释,他开错了药是事实。 “医馆的另一个大夫在半月前就回了家,这段时间都是这位大夫给大家伙看的病,整日忙碌,大家伙也都看在眼里,一时不小心也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这药方,抓药时医馆学徒定会多看两遍,一出现药性相克或什么存疑之类的情况,学徒会向大夫询问,最终什么问题也都会被发现,开错的药方不会真的送到我们的手里。 当然,大夫下次肯定会万分小心,保证这个错误不会再犯,晚辈说的可对?” 大夫激动地没看来人,却已经顺着对方的话应了下去,对医馆里的大家伙诚诚恳恳地拱手,“请各位乡亲们多多包涵,老夫下次定不会犯这种错误,恳请大家不要对我产生误解。” 学徒也反应过来自己给师父引来了麻烦,也连忙在旁附和,“没错没错,师父行医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犯这种错,师父的医术,大家大可放心,而且是我刚才一惊一乍,性格比较马大哈,没想那么多,其实就像刚才那位仁兄所说,我看到药方存疑之处,会向师父请教询问确定过后,才会给大家抓药。” 医馆的人仔细想了想,也对大夫的品行为人有一定了解,也接受了刚才的解释,此事便有惊无险地揭过了。 大夫伸手又将新冒出来的汗擦干净,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连忙抬头顺着刚才传来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却看到来人时,神情僵住。 徐闻将大夫那瞬变的神色尽收眼底。 一旁的学徒小声地在一旁道,“师父,刚才我不是有意的……” 学徒欲哭无泪,他没想到自己给师父搞来了一个这么大祸端。 只见他的师父神色僵硬,对他摆摆手,“知道了,下不为例,你忙去。” 学徒惴惴不安地走了,心里唾骂自己真是个连累师父的祸害!师父肯定在心里记住自己了呜呜呜…… 年轻的小学徒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心里的确在想着事,然而祸害却是另有其人。 在大夫的眼中,那个祸害一步步地走近他。 对上男人带笑的眼眸,大夫扯了下唇,“徐举人,你怎么,又来了?” 早在上次徐闻来为徐母拿药时,大夫就从其他病人的口中得知了徐闻的身份。 “难为大夫还记得徐某,徐某今日来,有事想请大夫帮帮忙。”徐闻看见他满脸写着不欢迎,不怒反笑。果然啊,上次是个迷惑人的把戏,也真是难为大夫活了大半辈子还要被人硬逼着演戏。 大夫却冷淡地撇过脸,“老夫只回答与医术相关的问题,若是其他的,徐举人便自行离开吧。” 徐闻挑了下眉:“大夫,刚才我可是帮你解了围。” 大夫:“……徐举人想挟恩图报?” 徐闻继续道:“我帮了你。” “……” 大夫气急败坏,“跟我来。” 这是饱读诗书的君子之风,明明像个无赖! 徐闻跟在他的身后,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而另一边,坐在客栈听说书人讲故事的萧寒瑜趴在桌上,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将右手的食指立在桌面上,想象成是徐闻,指节一弯,就假装是徐闻在向他跪地求饶。 “欲听后事如何,请听下集分解——稍等片刻,一盏茶后,老夫便回来继续给大家伙讲。” 说书人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因人有三急,他只得匆匆结束了一集故事,便下了台。 萧寒瑜根本就没注意听,等人走了,客栈大堂里又响起宾客旁若无人似的吵闹式聊天。他才懒洋洋地坐直了身体,环视一圈,以为结束了,便喊来店小二结账。 他从客栈里出来,便朝着医馆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 他原本是不想戴帷帽的,恢复记忆的他清楚,皇兄派来的人,一定在徐闻帮徐母拿药的时候,就摸透了他的行踪和所在之处,但是又怕惊扰了徐家人,只得按兵不动,远远地监视着他。 哦,那群人不惊扰徐家人,可不是什么不滥杀无辜,只是打听到了他失忆的消息,便觉得,不必杀了徐家人,出了命案反倒会给自己的主子惹上麻烦,毕竟徐闻可是举人,这名册可都是被各个省城记录在内的。 但只要他一有个落单的时机,走到个偏僻的地方,那群皇兄的走狗一定已经在医馆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抓他呢。 他从不将这些蝼蚁放在眼里,虽然现在武功只恢复了四成,但对付那群走狗,哪怕孤身一人,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赶得巧不如赶得早,要不,他走快点?早早赶去医馆走一圈,将人引出来一下子清理得干干净净,免得下次又有人时不时跳出来喊着要杀他。 萧寒瑜觉得此决定异常合理,便加快了脚步。 他不知道,此次一去,他会面临着什么。 这对矜傲甚至狂妄不可一世的太子爷来说,是个前所未有的重创。 张氏医馆的后边,就是两层小楼,是平常大夫和学徒们住的地方,有益于在半夜碰到突发疾病的病人求救,他们能够及时赶到。 萧寒瑜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小楼,窗户边上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第22章 发现老婆恢复记忆 原来在这。 少年勾起唇,唇瓣粉嫩,但此刻眉骨凌厉,郎艳独绝的一张脸,冷如寒霜,眼含嘲弄。 一道身影身子矫健却又快速地攀上了后墙,在二楼的人的死角处,悄然摸到了能进小楼的一处窗口。 他撸起袖子,准备爬窗,却在指尖刚碰到虚掩的窗户时,猛然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似乎有人在慢慢靠近。 他眼底一沉,身体快速地往旁边一侧。 他以为还是让人发现了他的踪迹,心里正要感叹皇兄养的走狗这次倒有些精,也心里默默估量着该如何在这里打起来,不引起前院医馆里的人注意。 这是比较麻烦的。但他考虑到自己目前是徐闻的弟弟,所以还是要隐藏好,不在老百姓面前暴露,无端引起恐慌。 然而,在听到里面响起熟悉的声音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但显然,他高兴得太早了。在听清那人与别人的对话时,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屋里男人嗓音熟悉又温和,“事成之后,希望大夫提醒对方,徐某该得的,都要给徐某送过来。” “那是当然……”另一个声音更苍老些,听起来似做了什么亏心事而声线发抖,“等那些大人抓到该抓的人,他们来自京城,出手阔绰得很,徐举人大可放心。” 躲在窗外暗处的少年,整张脸都陷在了阴影之中,一片阴霾。 里头的人还在继续聊着。 徐闻看了一眼窗外缝隙露出来的一只手指,又淡然地收回目光,张口便来,“哈哈哈那就好,没想到徐某一时发善心捡了个人,还能有这么大的价值,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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