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说完话才停住手,抬头看过来。 “这两位是?”他望向庄康身后走来的人。 “你不是下定决心要卖酒馆,他们最近在跟房牙子看店铺,我正好遇上就带过来了。” “那你带他们到处看看吧,这些堆的东西,我今儿得都清理出来。”一听是来看酒馆的,老郭又转头继续忙活,没心情接待他们。 “你们两跟我来吧。”庄康望着老郭忙绿的背影叹了叹气,转身带蒋辽他们上去二楼。 “酒馆这两年都没有生意,一直坚持到前段时间才不得不遣散店里的伙计,老郭这酒馆开了十几年,有感情了真要卖掉肯定舍不得,你们别见怪。” 蒋辽和廉长林刚才一路走过来,都注意到酒馆前面这条街上的酒肆确实多,走几步路就能看到一家。 这店对面就是新开的酒肆,这家是老字号酒馆,年轻人都不太喜欢光顾,竞争一大确实难以经营下去。 前段时间才遣散店里的伙计,这老板是个重感情的人,舍不得卖酒馆也是人之常情。 楼上设了三个厢房,外面厅里错开占了三张桌子,正前面留了采光的阳台,整个布局看着挺舒服的。 “一楼大堂方才你们也看到了,我带你们到后院瞧瞧。”庄康走下楼梯。 楼下多余的物件都已经搬走,放眼过去一目了然。 从正门进来,右侧就餐区占了六张桌子,中间留出足够的活动空间直通后院,左侧是收银的柜台,里面贴墙摆着空了的酒架。 柜台两侧往内摆了两张桌子,往外几步过来是贴着墙通往二楼的楼梯。 老郭站在柜台边将桌面的东西收进箱子带走,庄康掀开后院门口的竹帘,蒋辽和廉长林随后走进后院。 后院足够宽敞,门口往左几步过去是一排房间,最前面的是厨房,里面也已经清理过,只剩下炊具之类的东西。 相邻的房间是杂物房,里头放货物的木架子全都般空了,最后面是个七八尺宽的长形小间。 地面铺的是厚实板平的大石块,是间浴房。 门口往右则是两个上下楼的房间,上二楼的木楼梯建在侧墙,楼梯往外是一处偷闲乘凉的石桌。 再过去是砖砌的水井,水井外也用石砖修出一片提供清洗的区域,斜对过去浴房门口的位置栽了棵两人多高的月桂,枝叶茂盛长势喜人。 厨房有个小门出去就是大堂,做吃食走动很方便,后院上下楼的两个房间又可以住人。 有了前面的几间店铺做对比,蒋辽对这里是再满意不过,他转头询问身旁的人。 廉长林冲他略点了点头,对这里也很满意,不过……他回头看终于在大堂忙完走过来的老者。 老郭是要卖掉酒馆,并不是要出租。 “你们俩看的怎么样了?不是老头子我自夸,我这酒馆,外面的地方是真比不了。” 他站到后院门口的石阶上,抬手指了指,“就这后院,都是专程让人建起来的,要不是真经营不下去了,我在外地的儿子也一直要接我过去,老头子我是真不想卖出去。” 老郭在这儿做了十几年生意,是真不愿意出手,浑浊的双眼不舍的望着这里的一砖一瓦。 “老郭,街上的凉粉就是小蒋他们卖的,他们是真喜欢你这儿地方,你就给他们开个价吧。”庄康道,“酒馆卖给他们,也总好过卖给不相识的人糟蹋了。” “是他们啊,老头子我还好奇呢,凉粉是什么人能做出来的,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后生。”老郭回头瞧着他们两人看。 他最近烦着酒馆的事,挺久没到外面走动,凉粉还是庄康给他带来他才知道。 听庄康说完他脸上多了笑意:“我这地方要是卖给你们,肯定能带来不少人气,倒是好啊。” 蒋辽和廉长林看着他,等他后面的话。 “看在是老庄带你们来的,你们做的那些个小吃,又合我胃口……”老郭沉吟了一阵,继续道,“厨房里那些炊具,不带走都留给你们,虽然用久了,但都齐全也不妨碍再用……一口价三百二十两,你们要是真心想要,今儿就可以过房契。” 老郭虽然舍不得酒馆,但真要卖了也是不含糊。之所以不出租一定要卖掉,就是不想时不时过来收租钱看的闹心。 三百多两银子他们现在完全拿不出来,但难得看到中意的铺子,不拿下的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蒋辽和廉长林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对老郭道:“我们原本只打算租个小铺子,现在看了您这地方是真心想要,但三百多两银子我们一下子拿不出来,得先回去商量一下。” 这两后生对他这地方很满意老郭看得出来,现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嫌贵,心里就有点不乐意了。 他酒馆值不上这钱?就听到蒋辽又接着道。 “郭师傅,这两日要是有人过来看中了您的酒馆,您能不能先别把酒馆卖出去。” 这是要回去筹钱,不是要跟他讲价,老郭顿时笑了起来。 “行,我答应你们。老头子我不是不讲诚信的人,过了两日你们要是没来,我就第一时间托房牙子帮我卖掉。” “好。”蒋辽笑笑应声,和廉长林同他们告辞后离开了酒馆。
第90章 挨训 “长林?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郑武和几名手下在赌坊二楼研究纸牌,惊讶询问突然过来的廉长林。 “蒋辽没来?”他看向廉长林身后,觉得不应该时就见蒋辽出现在门口,应付完向他讨教的赌坊兄弟走了进来。 两人突然过来肯定是有事,郑武让几个弟兄先下去。 “大当家,我们过来是想跟你借笔钱。”房间只剩他们三人,不等他问蒋辽直明来意,“我们想盘下延顺街街口的酒馆,手头的钱不够。” 酒馆只卖不租,要想买下他们只能借钱。 这里的钱庄和当铺都能向外借钱,不过钱庄通常不会借钱给普通老百姓,而当铺能放钱也不会轻易放出几百两银子。 能一下子有这么大笔钱借给他们的,认识的人里就只有郑武和余枫。 郑武就住在延顺街附近,这时候不知道他会在赌坊还是住宅,两人从酒馆出来就直接去了他在附近的宅子,没见到人这才来了赌坊。 “你们差多少钱?”郑武问道。 延顺街的酒馆他去过,蒋辽他们的摊子满打满算也就开了两个月,生意再好现在是肯定吃不下。 “三百两。”蒋辽回他。酒馆要三百二十两银子,剩下的零头和其余开店要用的钱,他们存的钱是足够用的。 郑武听完犹豫了一阵:“我可以借你们二百两银子。” 蒋辽略有不解扬了扬眉。 三百两银子郑武肯定不会拿不出手。 廉长林也困惑不解看着他,就见郑武抬头吩咐守在门口的手下,让人把他昨日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没过多久,那人拿着一个寻常大小的方形木盒进来。 “你再去备两份装一起送过来。”郑武又对他道。 “是。”那人将木盒放下。 “这里面是一百两银子,我正打算这几天给你们送去,没成想你们先过来了,我也省得再走一趟。”郑武将木盒调转了方向推给他们。 郑武要给他们送钱,只能是为了纸牌的事,蒋辽道:“大当家其实不用这么做,纸牌是感谢你替我们解决了廉大河,这些我们上回已经说清楚了。” 廉长林点点头。 郑武的赌坊有自己的规矩,不兴那些故意陷害人的勾当,最后是看在郑忠的面子上才破例答应帮忙。 事后也一直替他们盯紧廉大河,不让他喘半口气。 纸牌是谢礼,他不需要再给他们送钱。 “你们先听我说完。”郑武道,“这盒子里的钱,只不过是赌坊上了纸牌后当月的一成利润,比起我替你们收拾廉大河,真算不了什么。” “而且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有了纸牌我的赌坊能得到多大好处,这东西你们要是给外面的赌坊,能得的远不止这个价钱。” “蒋辽你还教会我赌坊的兄弟玩牌,知道的都没藏着掖着,我郑武不是不领情的人,这钱你们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刚才出去的人又送来了二百两银子,打开盒子放到桌面后便退出房间。 郑武都这么说了,也让人做到了这分份上,蒋辽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欣然收下:“那大当家写个借条……” “咱们就不说那个了,”郑武打断他,“这二百两银子我倒是指望你们不还回来,但你们两个肯定不会不还钱,那借条写不写不都一样。” “那行,这钱我们收了借条也不写了,大当家你都说到这儿份上了,我们再不应下就有点不识好赖了。”蒋辽将钱盒和盖上。 他们没跟自己客气,郑武笑了起来。 蒋辽想出来的纸牌,肯定知道问世后能带来的利益,纸牌给了他后,蒋辽除了过来替他教会赌坊的人,别的从不过问也不惦记。 郑武在外面混靠的就是个义字,就是知道他们两的为人,要是送三百两银子他们肯定不会收,刚才犹豫后这才还是只给他们一百两银子。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蒋辽和廉长林还没吃饭,邀郑武一起去。 赌坊的几个兄弟正想跟蒋辽请教玩牌的技巧,郑武听完就差人替他们买饭回来,见状蒋辽和廉长林就没推辞。 庄康在酒馆和老郭聊了一阵便回了茶馆,老郭到后院才坐下没多久,就见今儿过来他酒馆的两个后生又过来了,手里抱着家伙。 酒馆要卖出去迟早得有这一回,他没多说什么,起身去拿了房契出来。 最后看着酒馆真被易主,他心里不舍同时也觉得卸下了块大石头。 蹉跎了这么段时间,也是该放手了。 “郭师傅,酒馆的东西您这两日可以慢慢收拾。”老郭望着酒馆发起呆,蒋辽拿着房契对他道,“店里要做些装修,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业。” “没事,剩下的东西不多,最晚今儿我就能收拾完。” 知道两人是顾及他的心情,老郭笑道,“你们明儿再过来吧,让我跟这儿好好告个别。” – 屋子后侧的牛棚已经建造好,蒋辽到家后拿出新买的两个锁头,牵着牛过去牛棚,卸下车架放到一旁后将牛捆到木桩上。 木架上放了一堆牛草,是让村里专门打牛草的人送来的,他过去搬了一把干草。 黑牛似乎挺满意自己的新窝,没有半点不适应,蒋辽拿来干草还没放拿下,它就已经找了个位置自觉蹲下趴好等着进食。 蒋辽站着看了一会儿心无旁骛吃草的黑牛,转身出去锁上门。 进到屋里时廉长林已经到厨房忙上了,堂屋的高桌上留了两笔钱,是要付给泥工和请人送牛草的钱,蒋辽拿着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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