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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不会原谅卫来，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管家看到了季宴礼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少爷只对你脾气好，对于真的惹到他的人，可从来没有什么好脾气。 卫来敢把少爷的看重的人，贬的一文不值，那就已经触犯了少爷的禁忌。 更何况他还用一百万撬墙角，听着都好笑。 少爷能不生气吗？ 看那脸，都冷成什么样了。 江一一脸好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卫来，之前那么高高在上的欺负人，现在就怂了，啧啧啧…… 还装吧，掉沟里去了吧。 看来，管家找那么多个家教，很明智。 学识能力是一方面，人品更是一方面。 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知道这十个家教，能留下几个。 能留下的人，江家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会亏待。 第一位赵勤是没有问题了。 只是不知道后面几个怎么样。 他应该逐个调查一下。 卫来跪着往前走了几步，神色可怜的望着江寻舟。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保证好好教他，好不好？” “江少……” “寻舟……” 季宴礼攥紧了拳头。 他怎么敢直接叫他的名字，竟然还用那样语调说出来。 用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在故意勾引江寻舟吗。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江一看见了。 好小子，少爷果然没有白疼你。 江寻舟坐在了季宴礼的椅子上。 “江一，把他带走，我不想听他说话。” “是，少爷。” 江一上去就把卫来给薅走了。 卫来还想在说话，被江一顺手捂住了嘴巴。 江一：他的手脏了，他的手碰脏东西了。 心想，把人扔出，回来得把手好好洗洗。 江一把人带走之后，季宴礼紧握的拳头才松开。 他站在江寻舟面前，看着江寻舟的眼睛。 “江先生，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江管家神色古怪，这小子傻了？？？ 今天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道的哪门子的歉？？？ 管家忽然有点怀疑季宴礼的智商。 江寻舟听到后，脸上的冷意如冰山融化一般，带上了无奈的笑。 “怎么又在道歉？” 每一次，不管是不是他的问题，他都要给自己道歉。 自己看上去很凶吗？ 没有吧。 一笑之后，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他不是生来就会道歉。 而是生活所迫，压弯了他所有的傲骨。 下意识的把一切的问题，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江寻舟好像是懂了。 季宴礼是怕自己怪他，然后不要他，再换一个人。 他就是为了他回来的，怎么会换人。 不会的。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不，从来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季宴礼是唯一。 管家发现季宴礼说完之后，他家少爷就笑了，有点迷糊。 这就笑了？ 他家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 难道季宴礼不是傻，而是大智若愚？ 不得不说，他家少爷的气还真因为这一句话就消了。 季晏礼，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季宴礼见江寻舟笑了。 心脏又开始乱跳。 那人太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忽然有点儿不敢看他的脸。 他低着头说， “我，我如果不接他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问题。” 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道歉。 他怕，怕江寻舟不耐烦，觉得他是个麻烦。 给他找家教，却发生这样的问题。 他反思自己，不该太冲动，至少不是在江家。 但， 他不后悔。 只是，会有更周全的做法。 那人怎配觊觎江寻舟。 他不配，谁也不配！ 江寻舟…… 不说话，就不会发生这些问题？ 这状态，不会是熬夜熬傻了吧。 “想要欺负你的人，会因为你不接话，就放过你？” 季宴礼手指扣着衣服。 “不会。” 江寻舟合上季宴礼的书，起身对着季宴礼说道。 “跟我来。” 季宴礼跟在江寻舟身后。 管家默默下了楼。 三楼的琴房里。 江寻舟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后花园的风景。 季宴礼站在他身侧，不知道江寻舟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江寻舟问， “这里的风景好看吗？” 季宴礼点头，外面百花争艳。 “好看。” 不过，外面的花再好看，也没有眼前人让人惊艳。 都好看。 如果说谁最好看。 当然是他身边这个人。 江寻舟可没想到季宴礼心理活动这么多，拿他跟花比。 他走到一边，勾起钢琴上的帘子。 回头对季宴礼说， “过来，我教你弹钢琴。” 季宴礼愣住了。 弹，弹钢琴？ 那，下午的课不上了吗？ 季宴礼心里忐忑的走过去。 钢琴他没碰过，只见过别人弹，他不会。 这一刻， 季宴礼查才发现，他曾经的脑子里除了学习，什么都没有。 不会弹琴，不懂乐器，很多课外的课程，需要单独交钱，那是有钱人的游戏，不是他的生活。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一心只想着赚钱，改变他和他妹妹的生活。 离开那个，让他窒息的无可救药的家。 逃出那个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 这是他不知道季小意生病，也没有遇见江寻舟时，唯一简单并努力去实现的梦想。 说起钢琴，大概是八岁的时候，他在垃圾桶里捡水瓶子。 看到过一窗之隔，里面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弹钢琴，动作优雅，气质高贵。 他看了一会儿，就跟着奶奶走了。 那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才会去学的东西。 而他， 需要捡垃圾才能上学，才能吃饱饭。 他的爸爸妈妈根本不管他，而他的奶奶年龄也大了。 双休日的时候，他就会拉着奶奶的手，跟她一起捡。 后来，奶奶走了。 他回到奶奶带他去过的地方，也慢慢的靠捡垃圾养活自己。 收垃圾的叔叔阿姨很好，每次结算都会多给他一点儿。 就这一点点，支撑了他大半个少年时代。 因为江寻舟一句，说要教他弹钢琴。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沉浸在过去的季宴礼，被江寻舟的声音唤醒。 “季宴礼……？”
第31章 心疾 江寻舟回头的时候，发现季宴礼在发呆。 他看了半天，季宴礼还在发呆。 江寻舟…… 这么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他叫了他一声。 江寻舟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出神之后，是怎样回神的。 呆滞的眼神，瞬间就有了光。 还有一丝忐忑。 江寻舟心想，这小表情怪有趣的。 季宴礼不仅忐忑，心跳还失控。 “江，江先生。” 说出“江先生”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最先失控的就是心跳，一次比一次严重。 好像是患了心疾。 明明以前从他都感觉不到自己心跳，现在只要见到江寻舟，想到这个人。 心跳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让他难以忽略。 他怕江寻舟听到，每次这样，他都紧张的要命。 他怕江寻舟发现他的异常，问他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快。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来。 因为说不出来，他更害怕。 更害怕被发现。 江寻舟的手指还在钢琴上。 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动，音符好似在琴键上跳动。 那双手真漂亮，随意弹出来的声音也那么好听。 季宴礼或许是太紧张，把心里的疑问顺口说了出来，说完他就后悔了。 “下午，不补课了吗？” 不管江寻舟让他做什么，他只管听从安排，而不是有疑问。 江寻舟见季宴礼学习都学疯了，现在还在想着不氪。 给他解释了一下。 “下午放松，我教你学钢琴。” “来，坐下。” 江寻舟站在一边，让季宴礼坐在椅子上。 季宴礼：他坐下，江寻舟站着合适吗？ 他身体不好，该坐下的应该是他，而不是皮糙肉厚的自己。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季宴礼还是坐了下去。 他听话，他要听江寻舟的话。 季宴礼坐了一会儿，对江寻舟说， “江先生，我再去拿一张椅子。” 就在季宴礼想要起身的时候，被江寻舟按住了肩膀。 轻飘飘的手落在他的肩上，好似有千斤重，他不敢动。 那一片区域像是着了火。 江寻舟道。 “不用。” “等我累了，你再去帮我拿。” 季宴礼说了一声， “好。” 江寻舟在季宴礼身后，附身靠近，双手贴在季宴礼的手背上。 声音极其温柔，在季宴礼耳边说道。 “手放在上面，我教你。” 季宴礼眼睛里，心里都是江寻舟紧贴着自己的触感。 还有那双漂亮的，生来就该弹钢琴的手，此时正在他粗糙的手背上。 季宴礼糙活没少干，只有这段时间没有干。 手上的茧子已经淡了不少，但还是有。 此时，看着他和江寻舟的手，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江寻舟的手，比白云还要漂亮。 而他的手，就像是裹了一层地上的泥。 放在江寻舟面前，显得自惭形秽。 那双手贴在他的手背上，他都怕自己弄脏了他。 江寻舟叫他按了几下。 声音出来的时候，季宴礼都愣住了。 这是，他按出来的声音，有点好听。 不，不是他按出来的。 是江寻舟，是江寻舟弹的好听。 过了一会儿， 江寻舟开始询问自己的教学结果。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季宴礼！！！ 简，简单？ 他感觉很难很难，一点都不简单。 大概是这个人在自己身后，他总是心不在焉，无法集中注意力。 也有可能是自己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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