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唯手刚搭在他后背上,就觉得不对劲,抬手轻轻覆在湿润处。 谢灼凌后背在流血,伤口应该不浅,否则不会有这么多血,傅屿唯心都跟着颤了颤,“你……” 再往前面不远处虽然不是悬崖但有个陡坡,所以谢灼凌才会朝马腿射箭,不然傅屿唯就该摔出个好歹了,谢灼凌到底是身子强健,他可不愿意傅屿唯再受伤了。 不能保护老婆和孩子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本来也是他把人给带出来的。 谢灼凌故作轻松:“没事,落地的时候砸到一块小石头了。” 傅屿唯又不是傻子,砸到小石头上根本流不出这么多血,心急道:“我看看,先包扎一下,免得失血过多。” 谢灼凌由着他解开腰带,傅屿唯动作很轻将谢灼凌的上衣给扒了下来,看到明显是被尖锐之物划伤的,伤口有些深,不然也不会流了这么多血。 傅屿唯有些看不下去,眼睛发热,手指轻颤,一言不发地拿谢灼凌的里衣不敢用力地按在了伤口,“我背你回去吧,不知道他们何时找过来。” 疼的这么厉害,显然不会只是这一处伤口,傅屿唯不想再等了,怕给耽误了。 谢灼凌痛的直抽气,“你哪里背的动?” 傅屿唯:“没你想的这么柔弱,我背你回去。” 虽然比不上谢灼凌强健,可傅屿唯到底也是个成年男子,不由分说地将谢灼凌放在背上,往回慢慢走。 谢灼凌趴在傅屿唯清瘦略微单薄的后背上,“累不累?” 傅屿唯确实有些吃力,毕竟他最多的运动就是和谢灼凌在床上了,顶多为了能更好和谢灼凌亲密无间的配合,偶尔被谢灼凌拉到楼上的健身室里,练会腰部的柔韧性。 “还好。” 谢灼凌语气透着沮丧和自责:“还说散心的,早知道今日就不带你过来了,该你受惊了。” 傅屿唯:“说什么傻话,谁也没料到会有这意外。” 谢灼凌没说话。 傅屿唯:“我在马背上刚想着你时,你就过来了,世子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有多迷人,简直就如那神兵天降一般。” 谢灼凌哼哼:“你就会哄我。” 傅屿唯逗着他:“帅的我两.腿发软,要不是当时情况太危急了,没有心情,不然都要石更一石更来表示被世子迷着了。” 谢灼凌:“……” “你真是。” 傅屿唯唇角微弯:“真是什么?世子还不许人家说实话了?” 谢灼凌被他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那么难受了,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趴我肩膀上休息会。” “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我还好。” 二人同时开口。 傅屿唯:“不累,怎么也比世子多吃了八年的米饭,可不是白吃的。” 谢灼凌:“你吃的那么少,就算多吃了八年也没我多。” 傅屿唯:“那世子还是太能吃了,怪不得身子这么强健。” 谢灼凌能听到傅屿唯气息加重,便乖乖趴在他肩膀没和他说话了,让他保存点体力。 傅屿唯背着谢灼凌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总算是见到来寻他们的人了,谢常威带着手底下的人过来的,看到傅屿唯踉跄地背着谢灼凌,赶紧翻身下马,看这情形也知道谢灼凌肯定受了重伤。 “将军。” 傅屿唯说话都费力,喘着气,“阿凌救我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了,后背有伤,恐怕还有内伤。” 谢灼凌已经处于半昏睡状态,谢常威从傅屿唯后背上接过谢灼凌,“你怎么样了?” 傅屿唯:“我没事,您快带他回去。” 谢常威见他除了体力透支确实不像有伤,心里担心谢灼凌,听傅屿唯说可能还有内伤,便没骑马,背着谢灼凌回去的。 到底是征战沙场多年,身材比练家子都要魁梧许多,即使年过半百,脚程还是要轻快许多。 傅屿唯肩膀和后背卸了力,差点没站稳,谢常威带回来的人问他要不要骑马回去。 傅屿唯摆了摆手他现在对马有阴影了,弯着腰原地缓歇着。 约摸一炷香后,陆煜丰带着谢乐宁寻过来了。 “娘亲!” 谢乐宁长这么大哪里遇到这么惊险的事,小孩都要吓坏了,等反应过来,爹爹们一个都不在身边,小声哭了好一会,吵着要来找人。 傅屿唯都快累虚脱了,此刻见谢乐宁眼睛红着,蹲下摸了摸他的脸蛋,柔声道:“宝宝吓坏了吧。” 谢乐宁紧紧抱着他:“太吓人了,爹爹呢?” 傅屿唯:“爹爹被祖父带回去了,后背伤着了,要看大夫。” 谢乐宁一听爹爹后背伤到了,吧嗒吧嗒落眼泪。 傅屿唯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不哭不哭。” 陆煜丰也不免心有余悸,到底是公子哥何曾遇到过这么危险的时候,关心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傅屿唯:“我还好,就是累着了。” 陆煜丰就在一旁自然听到他同谢乐宁的对话,“阿凌后背的伤严重吗?” 问完后陆煜丰又觉得自己多问了,要是不严重谢灼凌能被将军带走吗?再说谢灼凌能留傅屿唯一个人在这里吗? 陆煜丰忍不住揪心,忙道:“咱们还是快回去吧,看看他怎么样了,这里还是不能久待,万一再遇到什么失心疯的。” 谢乐宁一听吓的顿时往傅屿唯怀里钻。 傅屿唯也挂念着谢灼凌,“回去吧。” 陆煜丰看出傅屿唯神色疲惫,“乐宁来陆叔叔抱你。” 谢乐宁环住傅屿唯的脖子,小声道:“要娘亲抱。” 傅屿唯搂着他,知道他害怕,同陆煜丰说道:“我抱吧,没事。” 陆煜丰见状也就没说什么了。 等他们到营帐时,太医已经给谢灼凌处理完伤口了,谢灼凌身上多处擦伤,这些外伤倒是不严重,就是那被石头尖扎的伤口有些深,还有胸腔的一些内伤,都需要仔细养着。 不仅傅屿唯他们遇到了疯牛,熙荣帝那边也遇上了,还不止一头,撞伤了不少侍卫。 熙荣帝受了惊已经回宫了。 谢常威见他们过来:“太医已经给世子处理过伤口了,好在没伤到脑袋,不过还是要静养。” 这话是说给傅屿唯的。 傅屿唯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谢常威看向傅屿唯,对于他一个弱女子能背着谢灼凌走那么远,不由高看一眼,开口道:“让太医给你看看有没有受伤。” 傅屿唯摇摇头:“多谢将军,我没事。” 谢常威便没多说什么,知道他累着了“乐宁别让娘亲抱着了,到祖父这边来。” 谢乐宁摇头:“宝宝想看看爹爹。” 傅屿唯便抱着他走到床旁,谢灼凌失血过多,已经昏睡过去,许是疼痛,蹙着眉宇,唇色浅淡,脸色苍白,只穿了件亵裤,清健的上身缠满了布条,小擦伤也都上了药。 谢灼凌何曾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谢乐宁心里难受,忍不住又开始淌眼泪,“爹爹看起来好痛。” 傅屿唯给他擦了擦眼,也没多说什么。 谢常威:“此地不宜久留,陛下已派人彻查,都先回去吧。” 这猎场世子之前经常过来玩,备的有干净的衣裳,傅屿唯和谢灼凌上次落水后就在此处换的,于是他给谢灼凌找了件宽松柔软的锦袍。 谢常威等傅屿唯给谢灼凌换好衣裳后,这才把谢灼凌抱到了外面的马车上。 傅屿唯怕谢灼凌压到了伤口,给他侧着躺着半趴在锦被上。 谢常威没上马车,谢灼凌无大碍,他也就放心些了,这会还要赶进宫。 陆煜丰和傅屿唯他们一起坐马车过来,回来时还是和他们一起,看着谢灼凌这副模样,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来时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现在沉重又沉默。 马车行驶的缓慢。 傅屿唯伸手抚平了谢灼凌皱着的眉头,心里叹气,到底心疼他受罪。 谢乐宁哭累了,此刻小小一只睡在他爹身旁。 马车进城之后。 傅屿唯同陆煜丰说道:“先送你回去吧。” 陆煜丰:“不用,车上躺着也不舒服,快带他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就在此处停一下吧。” 陆煜丰打了招呼,下车之前说道:“等明日我在过去看他。” 傅屿唯嗯道:“今日你也受了惊吓,回去好生歇着。” “好。” 马车一路行驶停在了将军府大门。 谢常威应该是交代过,门口的守卫见他们回来,忙上前几人将世子搬回了院子。 傅屿唯抱着还在熟睡的谢乐宁跟在后面。 谢灼凌受伤之事,应当是将军吩咐下去瞒着长公主了,是以她还不知道。 — 谢灼凌是傍晚醒过来的,他下意识动了一下,痛的龇牙咧嘴的。 傅屿唯刚去看了一眼谢乐宁,小家伙还在睡,哭的眼睛都肿了,小可怜似的,傅屿唯怕他睡醒眼睛疼,拿帕子给他热敷了会眼睛,此刻回来听到屋里头的动静,忙走了进来,就见谢灼凌竟然要起身。 “你想要什么和我说,太医说你要多躺,不要乱动。” 谢灼凌见到他了才放下心,委屈道:“醒来看到你不在。” 傅屿唯刚刚一直守着他,就这这小会功夫谁知道谢灼凌醒了,坐到床旁,摸着他的脸,柔声道:“是我不好,刚去看宝宝了。” 谢灼凌忍不住吃味,他都受伤了!傅屿唯竟然还不把他放第一位! 谢灼凌哼哼:“他怎么样了?怎么没过来看他最喜欢的爹?” 傅屿唯亲昵地搔搔他的下颌,笑道:“又多想了,瞧世子小心眼的,我一直守着呢,担心的吃不下去饭,宝宝见爹爹伤成这样,哭的跟泪人似的,哭累了这会正睡着呢。” 谢灼凌被戳中了心思,面上一红,“哦。” 傅屿唯也没继续打趣他了,心疼他都来不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叫太医过来瞧一瞧?” 谢灼凌:“还好。” 想到自己昏睡之前,傅屿唯背着自己走了那么久,这不是爱是什么? 谢灼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充盈着热意,“你今日也累着了,一会吃了饭,早些休息。” 傅屿唯嗯了一声问:“饿不饿?” 谢灼凌中午也没吃饭,他这个体格,可不像傅屿唯疼了就吃不下去饭,不过比起饿,谢灼凌这会更渴。 “口渴。” 傅屿唯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只是谢灼凌一动就痛,躺着又没法喝水。 谢灼凌眸子闪烁地看着傅屿唯,暗示傅屿唯用嘴喂他。 “……” 傅屿唯无奈又好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想这个?” 谢灼凌不承认:“谁想了,我现在躺着不能动,你不用嘴喂我,我怎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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