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景卿应了一声,小声说:“有很多事要求您,我想救阿谨,但是只凭我自己做不到。” 他顿了顿,等待着,梁莫言却迟迟没有回答。 他有点心急,急切的说:“报酬的话,不管是什么,您尽管提,我都可以——” “嘘。”男人竖起食指抵住他的唇,叹了口气,“为了另一个男人,跟我说什么都愿意做,这可不是我喜欢的交易。抱歉,卿卿,这样可打动不了我。” “但是……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错了。你在我这里,永远有法可想。”梁莫言抚摸着他柔软的唇,意味深长的说,“宝贝儿,你忘了吗?我教过你的,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 毕景卿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羞耻的红晕瞬间遍布脸颊。 这个恶劣的男人,是在逼着他放下身段恳求。 你不是想帮韩谨吗?那就放下尊严放下脸面,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短暂的挣扎后,毕景卿嗫嚅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吐出细碎的字句:“梁总,求……求您了……” 男人的手臂圈着他的腰肢使力,语气慵懒的调笑:“什么?我听不见。” 毕景卿不得不涨红着脸又重复了一遍:“求您了,帮帮我吧……” “唔,感觉不到诚意啊……” 毕景卿强忍住羞耻,小猫似的用鼻尖蹭男人高挺的鼻梁,撒着娇恳求:“梁总,求您了……您就答应我吧……” 男人一言不发的享受了一会儿,忽然扣住他的后脑,削薄的唇不由分说的吻了上来。 两唇相贴的瞬间,毕景卿忘记了一切。 他心底所有的担忧,委屈,不安,恐惧,全都在这一刻融入男人微凉的体温,被温柔而又霸道的掠夺恰到好处的安抚。 男人像是比他更了解此时的他需要什么,予取予求。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梁莫言的温柔,像无处不在的夜色一样,隐秘又厚重,悄无声息的把他包裹其中,仿佛可以容纳他所有的痛苦和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禁锢着后脑的力道终于放松,毕景卿红着脸退开,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梁莫言是在借着这个吻安慰自己,但又难以置信,疑心是自作多情。 他不敢问,怕遭到耻笑,只能躲在对方怀里假装鸵鸟。 梁莫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腰哄道:“睡吧。” “那我求您的事……” “要不是答应你了,我会放你睡觉?”男人嗓音微哑的感慨,“教你学会了这招,到头来却是我受罪。” “我……我可以帮你……”毕景卿不好意思欠他人情,挣扎着想爬起来。 “乖,别乱动。”梁莫言吻了吻他的耳垂,柔声道,“睡吧。” 他的耐心,远超怀中少年的想象。有些事情,从来都不必急于一时。
第100章 你是属于我的&那个美人是谁 第二天早上,本馆一楼的会客厅被佣人们摆上大大小小的圆桌,装饰成茶餐厅的样子。女孩们鱼贯而入,交口称赞女主人吴美珠的别致心思。 她们的衣着打扮绝不像是来吃早餐的,倒像是来比美,一颦一笑都带着巧思,让整个会客厅笼上一层迷人的娇艳光彩。 之所以这么费劲心思,是因为她们都记得吴美珠昨晚的说辞。韩谨今天一早就会露面,她们急需给这位刚回到沪市不久的贵公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她们翘首以盼,等来了韩陌城和吴美珠、韩敕和许佑冉两对夫妇,却迟迟没等到单身的二少爷韩煜和三少爷韩谨,心里着急,面上却不敢表现,如坐针毡。 唯独曲溪很淡定,姿态优雅的捏着调羹小口啜饮,半点急色不露。 她其实根本没把这些女孩放在眼里。在她看来,这些所谓的竞争对手,不过是自己的陪衬罢了。 韩谨儿时的那起绑架事件,对于沪市真正的豪门而言,根本就不是秘密。大家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韩陌城个面子,权当不知道罢了。 但婚姻大事,就不能继续糊弄了。一个小时候就亲手杀过人、疑似有精神问题的男人,但凡是心疼女儿的,都不舍得把孩子嫁过去。 曲溪看得很清楚,在场的这些女孩,家世背景胜过自己的,出身都不好,一水儿的私生或是旁支,出身好的,家境又都不如自己,高不成低不就。 和这些女孩比起来,她曲溪未必是最好的,却一定是最合适的。 而她之所以愿意嫁给韩谨,唯一的原因,也只是合适。 她的父亲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咽气。两个哥哥吃喝嫖赌只知道玩乐,撑不起家业。她想要接手生意,却因为是女孩,被董事会百般阻挠…… 如果能嫁给韩谨,有吴美珠和韩氏在背后撑腰,董事会选她做继承人的可能性才会大一些。 曲溪放下调羹,拿起纸巾,矜持的擦了擦唇角。 她一向想的很清楚,如今只希望那位韩三少爷,也能有颗清醒的头脑,大家各取所需。 忽然,女孩们躁动起来,曲溪循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会客厅门口。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俊美男人,牵着一个高挑女孩的手,缓缓走了进来。 “那是谁?好帅!” “看年纪跟二少爷差不多,难道是二少爷的朋友?” “那位浪荡子的朋友?那可不是什么好人……” “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二少爷要是看上你,你估计半夜都要笑醒!” 女孩们压低了声音小声议论,说什么的都有,却都不约而同的盯着那英俊成熟的男人看。 连曲溪都受到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陌生男人看起来的确气度不凡,举手投足贵族般优雅,对待身边的女伴更是体贴入微,连椅子都亲手帮她拉开,成熟男人的魅力内敛又深沉。 毕景卿硬着头皮承受着女孩们目光的洗礼,拦住梁莫言要帮自己夹菜的手,小声说:“我自己来就行。” “你忘了要听我的话了?”梁莫言挑眉看他,“韩谨还没来,你现在是属于我的。” 毕景卿很想纠正他这种错误思想,但眼看着自己的刀叉都被男人不由分说的收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总是拿梁莫言没办法,尤其是今天早上起来,他忽然发现梁莫言腕间的祖母绿袖扣换成了青金石的,就更加不敢反抗了。 戴青金石袖扣的男人要比祖母绿宝石时更霸道专横一些,毕景卿尽可能的顺从,乖乖的在众目睽睽下被对方喂食。 女孩们有的羡慕,有的不屑,议论声更大了。 梁莫言一边照顾毕景卿吃饭,一边和韩陌城低声交谈,没一会儿,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其实是韩陌城的朋友。 他的突然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没人发觉本馆外的彩屏上,韩煜正跟韩谨拉拉扯扯。 “阿谨,你快点回京城去!” 韩谨对这位便宜二哥并无太多好感,随口道:“为什么?” “大哥他想要你的孩子做继承人!他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就想利用你做工具人,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会离开沪市的。”韩谨勾了勾唇角,脸颊的肌肉却是僵硬的,“至于孩子,他要就给他,我无所谓。” 韩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回沪市来……结婚生子?” 浪荡多情了小半辈子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韩谨的想法,更不能接受一个无辜的孩子,就因为韩敕需要继承人这样的可笑理由,诞生于一段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 但韩谨却用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看他,甚至不屑的嗤笑一声,撞开他的肩膀走向本馆。 韩煜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一片混乱——这个家,和这个家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弟这次回到沪市,仿佛刮起了一阵风暴,改变了原本正常的一切? * 摆脱了缠人的韩煜,韩谨赶在早餐结束前抵达会客厅。 佣人们已经把餐盘撤下,换成英式红茶和甜点,看到他进来,又赶紧去准备早餐。 韩谨一身随性的休闲装,面颊虽然有些瘦削,却也衬得俊朗的五官越发深邃,面无表情的扫视整个大厅,没有任何情绪的冰冷眼眸,让一众小姐下意识的垂下了头。 唯独曲溪,不仅没有露出惧色,反而对他微笑。 韩谨对她有些印象,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刚要拉开椅子坐下,吴美珠就道:“来的这么晚,大家都等着你呢。快去挨着溪溪坐,人家昨天晚上从鹏城赶过来的。你们两个好久没见了,正好叙叙旧。” 韩谨对坐哪里没意见,听她这么说,就把椅子推回去,朝着曲溪的方向走去。 经过圆桌边缘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餐具掉落的轻响,脚步微顿。 一道轻柔沙哑的嗓音响起:“抱歉,勺子……不小心掉了。” 韩谨垂眸,果然看到一把银色小勺掉在自己脚边。他皱了皱眉,俯身去捡,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恰好和他的指尖碰到。 接触的皮肤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韩谨却有种被电流击中的错觉,猛地收回手。 “不好意思。”对方仍是温柔的语气,“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只手捡起掉落的勺子,收了回去,雪白的腕子消失不见。 韩谨心底忽然涌起一阵遗憾,直起身子后,却连循着声音去看一眼对方脸的勇气都没有,加快脚步离开,去曲溪身边的位置坐下。 女孩娇软动听的嗓音絮絮的说着什么,他却半点听不进去,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该拿起刀叉吃饭。偏偏这时,主桌那边又传来动静。 背对着他的一男一女站起身,他的父母和兄嫂也跟着起身,两边客气的交谈几句,陌生男人就牵起身边女孩的手,带着她离场。 韩谨的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那道纤细修长的高挑背影。 女孩穿了一条天青色的丝质长裙,紧窄的腰肢掐的很细,白皙光裸的后背用细长的肩带交叉勾勒出振翅欲飞的蝴蝶骨,纤细的骨骼之上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脆弱的美丽与勃发的生机杂糅在一起,性感到不可思议。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手指轻颤,不小心碰掉了手边的叉子。 “不用捡了,直接换一个吧。”曲溪示意佣人过来更换餐具,笑着说,“谨哥哥还是老样子,总是心事重重的。” 韩谨沉默不语,接过叉子继续吃早餐。曲溪托着腮看他,忽然笑盈盈的说:“听说刚才那位,是京赫影视的董事长梁莫言呢。早就知道你们家跟京赫有生意往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京赫影视”四个字入耳,韩谨第一反应是觉得熟悉,心脏微微抽搐,随即又压抑下去,重新浸入彻骨冰凉,连带着周身血液都失去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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