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老太心中,最期待的就是小儿子将来的孩子!小儿子才是他们的骄傲!小儿子那么聪慧,以后生的孩子肯定也不差!四郎这一房才是老张家最好的子孙!
第22章 农户家的虚荣子 这一夜,张老头没有休息好。次日起来面容憔悴,吃早饭的时候,三个儿子儿媳都发现他心情不好。 张大郎与张二郎还有张三郎相互对视,最后还是张大郎出声询问张老头:“爹,昨日你去城里见到四弟了吗?” 三个儿媳妇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张老头。她们可都听说了,昨天张老头回到村子跟牛婶子吵了一架。吵架内容跟张四郎有关。张老头对外说张四郎是被知县请去做客,知县对张四郎特别赏识。自家的情况张家人最清楚不过,别人问起张四郎的情况,三个儿媳妇也不敢把张四郎的真实情况说出去。毕竟回头传到张老头跟张老太耳中,肯定要收拾她们! 提起张四郎,张老头的脸色瞬间不好看,把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沉着脸语气不好的回应道:“见着了!村里人开始传四郎的闲话,是不是你们说出去的?” 闻言,张家三个兄弟跟他们的媳妇都紧张起来,纷纷摇头。 张大郎的媳妇吴氏立马言道:“爹都说了不许把四郎的事情说出去,我们当然不敢说!” “对!这毕竟是家丑,告诉别人,这不是丢了张家的脸嘛!”张二郎的媳妇刘氏点头。 张三郎的媳妇王氏也说道:“是不是有人在城里知道了这件事?” 村里又不只有张四郎在城内待着,有好几个人经常去城内卖货,也许是卖货的时候听说了张四郎的事情。毕竟张四郎大闹青楼,这件事在豆县这种小地方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成为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涉及到小儿子的名声,张老太也不太高兴,板着脸用一只眼睛不善地盯着三个儿子跟他们的媳妇,警告道:“四郎是个读书人,最在意名声。要是他的名声毁了,以后怎么考功名!你们的嘴巴都给我封紧了!要是让我知道是你们当中谁传出四郎的闲话,那就滚出这个家!” 张大郎三兄弟连忙表态,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他们的媳妇自然也是这个反应。 张老头面无表情地教育道:“家里要团结起来,才能过上好日子。只要四郎有出息了,以后乡里乡亲的谁不得高看我们张家?” “爹说的是!”张大郎一脸老实的附和。 张老头打量着另外两个儿子跟三个儿媳妇。二郎的媳妇刘氏在翻白眼,自以为别人没发现,都被张老头看在眼里。 “大郎,你今天跟我进城。” 张二郎跟张三郎好奇地问道:“爹,是接四郎回来吗?” 张二郎的媳妇刘氏插嘴问道:“不是说要赔二十两银子,才能把四郎从牢里接出来吗?” 刘氏心想张家是不是悄悄凑够了二十两银子。毕竟三个出嫁的姑子前几天回来了一趟,虽然吵了一通,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三个出嫁的姑子到底给了二老多少钱。哪怕都不是富裕的家庭,多少也会掏钱点吧? 眼神冷淡地瞥了眼二儿媳妇,张老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张老太瞪了眼刘氏。 刘氏一脸莫名其妙,她只不过是想知道有没有凑够二十两银子而已。 张二郎冲自己媳妇使了个眼色,让刘氏别再说话。 吃完饭,张老头拿了三十文钱,带着张大郎从家里出发。 父子两走了十几里路才来到城里。 路上张大郎询问张老头是不是要去监狱接张四郎。张老头没有回答。张大郎见他爹心情不太好,只好闷不做声。 来到书院,张老头让张大郎在外面等着,自己过去敲门。 书院的门卫见到他,露出同情的目光,说道:“你儿子因为在外面闹事被关进牢里,他的行为影响了书院的名声,给书院丢人。书院的意思是让他以后别来了。他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你随我进去拿吧?” 张老头的表情瞬间变得崩溃,急忙哀求道:“我家四郎也是一时糊涂!他最喜欢读书了!求求你们别把他赶出书院!你们把他赶出书院以后他还怎么读书,将来如何考取功名!” 门卫觉得可笑,同时又觉得可悲。因为像张家这种指望着孩子读书有出息改变全家命运的穷人并不少见。为了不让张老头继续做这种美梦,只好言道:“张放的成绩很差,根本考不上功名。指望他考上功名,不如好好种地,好歹还有口吃的!” 然后又指着前面那个路口的摊子,告诉张老头:“你瞧瞧前面街头那个摆摊写家书的人,他以前也是我们书院的学子,寒窗苦读十几载,都三十好几了也没考上个秀才,到现在都没钱娶妻生子。就连家中老母生病都无钱买药,只能靠在摆摊给人写信挣几个钱。读书这条路,不是每个人都走得下去。” 张老头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在发抖。低声呢喃道:“不,我家四郎跟那个人不一样。我家四郎那是打小就聪慧,只要他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好好上进,一定能够考上功名的!” 门卫无奈地看着张老头。有些人沉迷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真的叫不醒。最后只能说道:“你随我进来见张放的老师吧!” 张老头双脚发软地跟随着对方走进书院。 第一次踏进这里,是送小儿子来这里求学。那时候,张老头有些自卑,又很骄傲。跟城里其他人家相比,张家的确贫寒。但是跟其他贫寒的人家相比,张家好歹是供出了一个读书人! 当时,张四郎拜完老师,很认真地告诉张老头。他一定会用功读书,将来考上功名,光宗耀祖,让全家人都过上好日子!那是张老头最高兴的一天!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小儿子说这话时的严肃模样。 每当劳作辛苦的时候,张老头只要想起小儿子说的这些话,就觉得疲惫感减少了很多。可是没想到小儿子走上了歪路,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贪慕虚荣满嘴谎话的骗子。张老头又气又痛心。哪怕是前两年在山上摔了一跤,大腿被划破了一块肉,流了那么多血,都比不上这两日承受的打击更让他痛苦。 张四郎的老师杜严见到张老头时,面色复杂地打量着对方,缓缓说道:“张放的情况,不适合再继续待在书院里。你替他把东西带走吧!以后不要来了。” 张老头扑通一下,直接朝杜严跪下,磕头哀求:“老师啊!你不能把我儿子赶走!他真的是个读书的苗子,就是这几年我不在身边看着,被人带歪了!他已经知错了!保证会改过自新!求书院再给他一个机会吧!他一定能考上功名的!” 杜严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一份东西,递给张老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懂这些卷子,认真地劝说道:“这些都是张放入学起来每次考试的成绩,全都是丁末。哪怕再让他读十年书,他也考不上功名。” 抬起头,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这些试卷,张老头看不懂上面的字,双眼流泪地望着杜严,哽咽地求对方:“求求书院再给我儿一个机会吧!他真的能改过自新!” 要是被书院赶出去,张四郎哪里还有考试的资格! 张老头特地打听过,张四郎这回虽然被关进牢里,只是经济纠纷,把钱赔偿给青楼,就能够出来。不会影响到科考。可若是被赶出书院,那张四郎就完全失去了科考资格!没有官学的推荐送考,张四郎压根不能踏进考场! 张老头拼命地给杜严磕头,甚至说道:“若是老师不愿意给我儿这个机会,那我就长跪不起!死也要死在书院里!” 对于这种无赖的威胁,杜严被气到了。沉着脸睨视张老头。 他们文人最在意名声,可是这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哪怕张家没什么背景,但是禁不住带着一家老小来书院里闹,必然会影响到其他学生读书学习,还会影响到书院的名声。 杜严已经打听过了,张四郎这次闹事欠了二十两银子的巨债。一个月内不能赔钱,那就要被判刑。以张家的情况,压根出不起二十两银子把人捞出来。所以便言道:“我可以再给张放一个机会。但是一个月内他若是无法从牢里出来,判了刑就有了污点,将来也是无法参加科考。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张老头激动地谢道:“多谢老师!我们会努力筹钱,把他救出来的!” 杜严一点都不相信张家能凑得出这么多钱。淡淡地说道:“我要给学生讲课,恕不能陪。” 见他要走,张老头想起正事,叫住杜严:“老师留步!今日过来,我是帮儿子搬书的。他虽然被关在牢里,但是心中时刻记着读书学习,特地让我来书院把他的书搬过去。” 杜严觉得好笑,也确实笑了起来。这个张放,以前不好好读书,现在被关进牢里了突然想起要奋发图强了。 “行。我让人带你去张放住的屋子搬东西。”杜严就当对方提前把张放的东西搬走,让张老头留在这里等着,出去找了一个学生,让学生带张老头去宿舍搬东西。 郝壮跟张四郎一个宿舍,见到张老头,诧异地打量着对方,好奇地问道:“你是张放他爹?” 张老头点头,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有劳你带我去搬书。” 郝壮心中惊讶,没想到张四郎的亲爹竟然是这个模样。跟张老头说道:“张放说他爹是个员外,在城外的左佳村有几十亩地。我看你不像个员外啊!”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张老头的心口仿佛被人插了一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嘴唇甚至有些发抖。 郝壮给张老头带路,也没关注到对方的表情变化,随意地说道:“我跟张放住在一起,张放被关起来后,这屋子就我一个人住了。听说书院要把他赶走,你是来给他收拾东西的吧?” 张老头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低声回答道:“没有,老师说等四郎被放出来后,让他回来继续读书。” 郝壮又八卦地问道:“他们都说张放砸了青楼的东西,要赔好几十两银子才能放出来,要不然就得判刑。你们凑到钱了吗?” 几十两银子,对于贫苦人而言可是巨款。若是张家能够拿得出这笔钱把张放捞出来,说明张家还是挺可以的! 张老头双手踌躇不安地握在一起,呐呐地说:“快凑到了。” 郝壮忽然回头看了眼张老头,虽然张放的亲爹长得那么寒酸,但是张家的家境还是可以的!毕竟连几十两银子都能拿得出来! 来到宿舍,郝壮指着乱糟糟堆满杂物的角落,告诉张老头:“那就是张放睡的位置。我放了点东西,这些都是我的。” 说着,郝壮动手把自己的东西搬走。 张老头盯着邋遢的角落,沉默地开始打扫。最后才把所有书籍搬走。 这些书张老头都看不懂,他收拾的时候郝壮就在一旁看着。见张老头表情淡定的把春|宫|图,还有那种话本拿走,郝壮惊讶地问道:“你不识字吧?”
89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