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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都是砸碎的碗和盘子，还有板凳桌子四横八叉，其他的杂物也是乱丢着。 里面睡觉的屋子，金凤的哭声传了出来。 赵元乐听到这哭声，嘴角微微抽搐。 金凤这哭声…多少是有些演的成分在里面了，而且听起来真的很明显。 赵元乐与赵元兰一起挤进了屋子里，金凤眯着眼，一看到赵元乐进来了，哭的更大声了。 她一边哭一边嚎。 “我的娘啊，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还怀起娃儿的啊，这个龟儿子就敢动手打我，还踹了我肚子一脚，我这娃儿是保不住了啊。” 赵利娘赶忙在旁边否认。 “没有，我挡着了。” 她就要掀自己的衣服。 “你们看，一脚踢我身上了，没踢到她，我还挨了好多下。” 她这话是没说谎的，夹在中间，金凤打在她身上，自己儿子也打在自己身上。 唉… 要不是为了孙子，她哪里要受这种气啊。 何菊看了一眼金凤的裤子，看到那里有血迹，眉头便不由皱起。 但她还是先安慰赵利娘和哭闹的金凤。 “没事，不一定啊，现在月份应该稳了，吃点安胎的药应该没事的。” 金凤更大声哭嚎着。 赵元乐忍不住开口。 “小点声。” 嚎这么厉害，精气神这么足，哪里像是被打落了孩子的样子啊。
第336章 赵利去哪儿了 听到赵元乐的话，金凤默默降低了声音。 周围有很多妇人，她们一看到金凤身上流血了，就知道这一胎应该是保不住了。 赵利娘着急的拉住何菊。 “快啊，去找你们家老大，快喊他来看看我孙子啊。” 何菊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赵利。 “赵利呢？喊他去县里找我大哥啊？” 被这样一问，赵利娘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赵利去了哪儿。 金凤在装样子的空隙，替赵利娘说了。 “他跟我打了架，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何菊的脸垮了下来，周围的妇人也开始你一嘴我一嘴的指责起来赵利。 秀儿娘忙走出去，和外面的男人说起赵利跑掉的事情。 “你们找些人把赵利找回来，还有哪个，去县里把赵老大喊回来。” 赵利家的亲戚动了起来，几个人分别行动。 这时候，赵二成冒着雨，拿着药草过来了。 赵利娘现在也顾不上自己儿子了，她现在只想着赶紧给金凤煮了药喝。 赵二成坐在一旁，听着周围人说起今天的事情。 赵三成跟着坐在一旁，叹息着摇头。 “哪儿有这样的人啊，再是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到金凤把娃儿生了再说啊，这咋下得去手。” 赵二成：“我给她拿了副安胎药吃了，这个娃儿保不保得住就看运气了。” 赵元乐与赵元兰本在里面看热闹，但很快就被何菊等人赶了出来。 “你们快出去，莫看了，不好。” 赵元乐与金凤对视一眼，发觉金凤并没有需要帮忙的意思，她也就和赵元兰一起退了出来。 赵元兰看热闹看的起劲儿。 她问赵元乐：“你觉得赵利跑到哪儿去了？” 赵元乐冷笑一声。 “他要是稍微有点良心，那最好是在外面找大夫了。” 赵元兰摇头。 “那肯定不是啊，我觉得他多半跑到那个窑洞里面了。” 赵元乐皱眉。 “窑洞？” 赵元兰点点头，她左右看了看，便拉着赵元乐去了里面一点，压低声音悄悄和赵元乐说起来。 “我听那些老太婆还有些婶子说过，那个窑洞以前是拿来烧砖的，后来搬了地方，那个窑洞就不用了。 然后，就有些二流子啊，就经常在那里搞赌，还做啥子不好的事情，这个赵利以前还经常去那里，每次去了，回来金凤就要和他闹。” 赵元乐想了想，便让赵元兰不要声张。 “他们那些人肯定更清楚，我们就不用去说这个了。” 赵元兰点头：“我晓得。” 这时候，下着雨的外面，赵利就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在路上，他果然是跑到这边的窑洞里来了。 窑洞里面还有人，洞口一个帘子，依稀可以看到里面人的影子。 赵利踩在石板上走过去，也顾不上脚底都是泥巴了。 待他走近些，里面说话吆喝的声音传来，细听还有女人的笑声。 就在赵利想要进去的时候，一个人掀开帘子，拦在了赵利的面前。 这人的眉眼里都透着算计。 他将赵利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未马上让开。 “我说赵利啊，有日子没来了。” 赵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冷哼一声。 “那个死婆娘，天天以为她怀了个蛋好了不起，老子要不是看到老子那没出世的儿子份上，早把她打死了！ 老子今天才不管她，就要到这儿来耍。” 赵利是打了人直接走了，所以并不清楚金凤后面留了多少血。 这人笑着点点头。 “就是就是，那女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是要打，赵利哥真厉害啊，霸气。” 赵利听不出任何内涵的意思，反而觉得很受用。 “老子今天给了她点颜色看，等她儿子一生，看我打不死她。 好了，想到她就烦的很，我进去喝点酒，打两把。” 这人笑着看向赵利。 “今天人有点多，酒怕是有点不够啊。” 赵利知道，这里下雨天的时候人就是多，但是这人是另外的意思。 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来一把铜钱，直接塞给这人。 “老子未必还没钱？酒都喝不起？” 这人一看到钱，马上又换了一张笑脸，给赵利掀开了帘子。 “来来，赵利哥，进来喝。” 赵利坐进去，里面的女人得了眼色，也笑着过来。 赵利看着人家这女人怎么就是笑着的，说话声音又小，态度又好，哪里像自己家里那个肥婆啊。 几壶酒下去，赵利看着哪些人摇骰子，心痒痒了。 他放下酒杯，直接走了过去。 “我也来。” 一开始，赵利还是赢的，还是连赢几把，他的手里的本金也多了起来。 但渐渐的，他就开始一直输起来了，一直到把手上的钱都输完。 这时候的赵利已经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忘在了脑后，他满脑子只有再翻盘这件事。 没有本钱了，那就借。 他找了那个看门的人借了，一开始借的少，后面就多了起来了，到后面，他更是看也不看的就开始在借据上画押。 一直到外面的雨停了下来。 赵利赌红了眼，又要找那人借钱。 这人却是不肯再借了。 他对于这十里八村很多赌徒的家境都是相当了解的，他断定，借到现在这个数，就已经是赵利的极限了。 现在的数目，赵利已经还不上了。 他的脸上是为难的表情。 “我说兄弟啊，我也只有这么多，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还是先把这个钱还了再说吧。” 赵利红着眼，狠狠道：“你装啥子装，快给老子借钱，老子未必还不起？” 这人呵呵笑着。 “那你还的起，就还是先还了啊。” 赵利身后，两个人就分别上来，抓住了赵利的胳膊。 这人还是笑嘻嘻的。 “现在雨也停了，正好回去拿钱，兄弟，莫要我们请你出去啊。” 赵利对于现在的情况心知肚明。 他甩开两个人抓着他的胳膊，自己走了出去。 “给老子等着。” 他一定会回来把钱再赢回来的。 看着赵利离去的背影，窑洞门口的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旁边有人凑过来，笑着问这人：“大哥啊，赵利要是卖婆娘你要不要？”
第337章 躺直挺了 这人的脸上是嘲讽的笑容。 “哪个养的起那种的？” 金凤他是无福消受，但是，金凤的娘家人还是混的很不错的。 他会找赵利还钱，赵利还不起也没关系，那边自然会有放贷的人等着呢。 赌资只能赚一次，但是高利贷，却是能一直吃下去。 利滚利滚利，赵利一家便永远别想还清这次借的钱，那就只能一直赚钱还钱，还可以让金凤去娘家借钱去。 这人笑着，回头看了眼那张赌桌。 “还是这个来钱快啊。” 比种地做工可快太多了。 此刻，赵利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来的雨后冷风让他一瞬间清醒。 他缓缓看向自己这双手，想起自己总共借的钱，忽然反应过来。 他的双手一瞬间颤抖，忍不住蹲下身子，抱住了头。 完了…欠这么多钱，可怎么办啊！ 窑洞里那人是个什么手段他再清楚不过，要是还不上，那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的了，不留下一只手一条腿，是别想罢休了。 赵利觉得自己脑袋在冒汗，身上忽然发热，凉风一吹又觉得冷的想发抖。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他站在雨中，茫然的朝着前方走去。 就这么走啊走，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候，只看到眼前的竹林。 这竹林… 赵利的背后忽然冒出来一阵冷汗。 他猛然想起来当初金凤躺在河里的画面，这坡，这竹子… 是他之前要弄死金凤的地方。 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走到这里来？ 赵利吓得赶紧往回跑。 雨天路滑，他转身踩到一个泥坑，趴的摔在路上，泥巴糊了眼睛，连路都看不清楚了。 赵利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泥巴，却还是无法看清楚路，他想起来旁边还有水，这边转身朝着田边走去。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下方的路在哪里，但他刚一迈脚，脚底的泥巴顺着顺着湿润茂密的长草，就让他又滑了才去。 曾经，他觉得金凤太重了，在河岸上都滚不动，还得他把她翻动才行。 现在，一脚踩滑的他，不仅不用人帮助就翻滚了好几圈，直接落入上涨的河水中，他的脑袋还正好撞上了河中的石头，就这么躺在水中昏死过去。 此时一道惊雷响起，震耳欲聋。 赵利落水的声音，没有人听得见。 不远处有个冒着雨栽高粱的人，他戴着斗笠低着头，专心的栽自家的高粱，只感叹这老天爷真是喜怒无常。 他还以为雨停了呢，赶忙过来栽高粱，谁知道这又下起来了。 栽完手上的两根，他起身，提起了剩下的高粱，准备回家了。 他走到路边，看了一眼涨水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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