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本的上卷他不知道读了多少遍,他想透过话本来看魔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可能正是因为魔尊的孤单,才会那么疯狂地去喜欢一个人,魔尊对余岁是喜欢的,尽管那份喜欢对余岁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岁的目光落在了尊主的身上,尊主刚刚那一瞬间的脆弱被他捕捉到了,尽管只有那短短的一瞬。 “不过孤独,习惯了便也就没什么了,而且现在,不是有阿岁来陪师尊吗?” 余岁微微一愣,目光落在了尊主身上,眼中不觉得带上了笑意。 * 栖梧魔域。 此次正魔大战之中,若说得利最多的是七夜魔域,那么得利最少的便是栖梧魔域了。 这次大战之后分割利益,按理说栖梧魔域也派了不少人前去助阵。 但他们在分割利益的时候,却是早早退场。 这着实不像是栖梧魔君的作风,魔域之中便起了猜测,纷纷怀疑是不是栖梧魔君实力跌落,行事作风才软弱了起来。 但尊主却是察觉,补偿了栖梧魔域一些,若非如此,他们此次便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了。 柳知同长叹了口气——这的确不是栖梧魔君的作风,因为下令的不是栖梧魔君,而是他。 栖梧魔君已经失踪一百余年,他也隐瞒这个秘密,隐瞒了一百余年。 那一次栖梧魔域内部刚好有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内乱,所以在分割利益之时,他们才会匆匆回来。 但好在解决得极快,并未闹出去,不然栖梧魔域他是无法在众多魔域之中立足,迟早会成为瓜分的对象。 只不过仍旧有一件事他想不通。 这栖梧魔域内如今的情形,哪怕是瞒过了天下人,也没瞒过一人。 这世上有一人应当是知道的。 若是这个人他能够杀死,那他定会杀死灭口。 只不过这个人却是他做梦,也不可能杀死的人。因为这个人便是尊主——青冥魔尊。 在他帮助栖梧魔域争取到了小部分的利益的时候,柳知同的心中便已经产生了怀疑,在他无意中发现青冥魔尊在调查栖梧魔域的时候,他的怀疑达到了顶峰。 他不明白尊主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也就是他想不通的事情。 栖梧魔域只不过是众多魔域中最普通的一个,尽管他崛起很快,但对于做了千年魔尊的尊主来说,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什么——你是说,在百年前,尊主就调查过魔君?还特意调查了魔君的行踪?” 柳知同听闻这个消息,有些不可置信。 “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属下不敢撒谎。” “如果时间没有记错的话,先是传来了尊主沉睡的消息,一年后,咱们宗主也失踪了。” 柳知同缓缓道。 从前从未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但时间和事件的巧合把这两件事情指在了一起。 尽管此时的他还找不到,这两者究竟有何联系。 柳知同的大脑一时间有些混沌,他长舒了口气,挥手让下属退了出去。 他需要好好想想,他应该怎么做。
第46章 你醉了吗 “而且现在不是有阿岁陪的师尊吗?” 这句话落在余岁的心中, 他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尊主的心中有这样的作用—— 但若是他在尊主的心中真的那么重要,那为什么这二十年来, 他却是觉得尊主对他有些若有若无地疏远了呢? 尽管尊主对他一直很好, 但他却是总有这种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 这种感觉所带来的不安却与日俱增。 难道这只是他的错觉吗? 余岁心中想到。 但若是他的存在,能够让尊主远离孤单,那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江巽雪的目光落在了余岁身上。 月色美,梅花美, 青冥山上的一切都很美,但落在江巽雪的眼中,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余岁的陪衬罢了。 江巽雪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眉心, 他想要把自己脑海中的想法驱赶出去。 “阿岁,你最近是在开始作画了吗?”江巽雪想和阿岁聊一些别的, 随口问道。 余岁捏着酒杯的手指指尖微微一顿。 他笑了笑,道:“是啊,师尊曾经教过我一段时间的丹青,许久未练了,忽然想要拾起来。” “我的画技也只能说是中上,你学的又快。你那一段时间学的便已经学了我的全部了——就是不知道你想要画什么?” 江巽雪一向是这样,凡是他认真学过的,没有一样不是学精了的, 但他却从不说自己精于此道。 余岁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心跳得不要那么的快, 笑道:“倒没有什么特别想画的, 我平日里也只画些山水画, 我从前很少画人物, 进来倒是有些想画了,就是总觉得还不如以前画得好。” 江巽雪认真听着,缓缓点了点头,笑道:“你只不过是太久没有画了,只要你想要画,定然能够画出来的。” 余岁笑了笑,尊主总是在夸他,几乎从来没有贬低过他,甚至还说过他这个徒弟,很快便能超过他的话。 如果不是他无意之中看见了见尊主画的丹青,他都会信以为真了。 “等阿岁画好之后,再拿来给为师看。” 余岁乖巧点头。 江巽雪缓缓给自己倒酒。 余岁的目光微垂,他在暗中看着尊主,尊主一切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他的心中缓缓松了口气。 看样子——尊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然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要和尊主解释了。 他一定要找一个稳妥的地方放起来,江巽雪心中想到。 此时在酒的作用下。江巽雪也有些粗心了,若是平时,他一定能够发现,余岁手中酒杯中的酒水,在微微的颤抖,尽管那颤抖几乎是不能够察觉的。 他笑了笑,又为余岁斟上了一杯酒,道:“阿岁,你感觉这酒怎么样?” 余岁回过神来,笑道:“尊主的酒自然是极好的。” “你总共才喝了几次酒,哪能分得清楚酒好酒坏呢?” 余岁微微一愣,忽然想到自己似乎确实没有喝过几次酒。 “师尊说的是,徒儿竟然当真没有喝过几次酒。” 余岁的目光落在了尊主身上,笑道:“那师尊是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呢?又喝过多少次酒?” 江巽雪的目光落在远方,那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缕怅然和迷茫。 他开始频繁的饮酒,不过是他换了躯壳之后开始的,但他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曾经滴酒不沾的日子,仿佛已经远去,那些回忆埋藏在他的记忆深处,他已经很久没有触碰。 是啊——毕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前世的记忆又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至于他喝过多少次酒,他也数不清楚了,这二十年喝得酒,是一千年前他喝得酒的好几倍吧—— 他喝酒的原因有很多,他想要借喝酒来让他忘记,他对阿岁的感情,还能够让他忘记许多东西。 尽管他从未喝醉过,但是那一半处于梦境,一半处于现实的状态,仍旧令他欢喜无比。 余岁看着尊主,他看出尊主的神态有些不对,尊主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而这段回忆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这一刻的尊主仿佛无比的脆弱。 但这脆弱的瞬间即逝,若非余岁一眼也未眨,他都会怀疑尊主刚刚的那一瞬脆弱,是他看错了。 “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我已经记不得了,我也忘记我喝过多少次酒了——有时候为师也会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啊。” 他的目光落在了余岁的身上,他成为“天选之子”来到余岁的身边,今年已经有二十四年了。 余岁把这一杯酒一饮而尽,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阿岁不知道这酒,和别的酒相比怎么样,但阿岁确实觉得尊主酒是极好的。” 一阵清风吹过,梅花的花瓣迎风起舞,宛如蝴蝶一般,在这月光的映衬下,更美了。 江巽雪笑了笑,道:“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这酒是好是坏,但想来是比从七夜魔君,那拎过来的那壶酒好上许多。” 余岁闻言,也笑了。 七夜魔君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二十年来,尊主多次提及他,竟然是因为那壶并不怎么好喝的酒。 “既然觉得好,便多喝几杯吧。” 余岁的眼睛亮了亮,飞快地点点头。 他并不是喜欢喝酒,但只要能和尊主在一起,他都会很开心。 余岁的目光落在了尊主的身上,只见尊主的眉梢眼角是满满的笑意。 尊主虽然总带着面具,余岁知道尊主也是世间少有的俊朗飘逸,只是尊主周身常常会带着些久居上位者的气息,掌握大权,杀伐果断—— 但只要尊主一笑,那些冰冷的词汇,便会在尊主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如沐春风,温润如玉。 怕是任谁也想不到,他眼前的这个人便是魔尊。 江巽雪不愿意回忆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有些事情深究起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怎么说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还是先不想了。 无论如何要珍惜眼前人才是。 夜,悄无声息。 时间,缓缓流逝。 两个人都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静静的饮着酒。 江巽雪仍旧是之前的样子,他半醉不醉,但又并不完全清醒。 余岁刚开始还能保持着刚开始还能保持着清醒,但渐渐升起了醉意。 细说起来,哪怕是不算之前江巽雪一人时饮得分量,余岁喝的酒是不如江巽雪喝得多的。 但他很少喝酒,所以余岁喝酒来不知深浅。 他已经有了醉意,但他却是不知道,只知道要陪着尊主继续的喝下去。 他有时一下子便喝干了,有时又会喝得很慢。每一次喝多喝少,全凭他或者是尊主的心情决定。 “阿岁,你醉了吗?” “没有醉,我现在很清醒,从未有那么的清醒。” 江巽雪笑了笑。 喝醉的人是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 但此时醉酒,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江巽雪欣的,于是他便放任着余岁继续喝着。 “这是梅花酒吗?师尊,我怎么感觉这个酒怪怪的?这是什么酒啊?” 余岁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喝了下去,确实发现这杯酒和别的确实不一样。 一杯下去,他的竟然有些晕乎乎的。 “应当是梅花酒啊,我这次取来的全部都是梅花酒。” 余岁却是摇了摇头,肯定道:“绝对不是。” 白皙的脸颊带了抹红晕,江巽雪微微一愣,发现青年似乎是喝醉了。 若是梅花酒的话,应当不会这么醉人才是,那这不是梅花酒又能是什么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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