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巽雪眉头微蹙, 他感觉这件事情并没有那般简单。 忽然间, 他想起了曾经寄居在余岁体内的那个“系统”,那个系统的可怕他早就见识过。 若是那个系统成长起来,轻而易举便能够蛊惑人心,吸取他人灵力化为己用,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尊主在想什么?” 江巽雪回过神来,缓缓道:“那难为你了,弄潮已经回来了,若是你有需要,也可以找他去。” 沈素衣微微一愣,想起那人稍稍怔愣了一下。 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她缓缓道:“多谢尊主体恤,来参加道侣大典的宾客已有人入了魔域,想来最快的后日便能够到青冥宫了。” 江巽雪笑了笑:“这么快呀——他们提早前来,却是没想到,提前了这么长的时间。” 如此大的声势,就是不知道师尊他们会不会来,若是如此,他们还不来,那可能当真是见不到他们了。 “已经发来拜帖的都有哪些?”江巽雪回过神来,缓缓问道。 “已经到的是七夜魔域中人,长风魔域也快要到了,仙门之中也大多要来,其中最早到的应当是——碧云宗。” “碧云宗?”江巽雪一怔。 “正是。” 江巽雪忽然有些怅然,这碧云宗的请柬,送出了二十余份,每一份请柬又能带二十人,若是能够来齐,怕是来宾之中最多的了。 他想到了幻境之中的那场道侣大典,便是在碧云宗举行的。 “是何人带队?” “月寒白。” 听见这个名字,江巽雪微微愣了一下,同时也意识到,送给江渡云的请柬,并没有派上用处。 不过也是——他是魔尊,她是朱颜仙子,她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只为吃上一杯喜酒呢? 至于父亲……也罢,他不来也无妨。 还有不到一月,便要结为道侣了,江巽雪轻笑了笑,但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是隐隐觉得不安,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去吧,你也忙了许久了,好好休息吧。” 沈素衣笑了笑,合欢宗近日之事,却是让她有些疲惫,若非魔尊道侣大典的事情更为瞩目,合欢宗的日子,怕是要更加艰难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尊主也忙,但不知为何,尊主总是会来这长宸殿中待上片刻。 她看了看这长宸殿,似乎除了这凤凰壁画外,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 她心中诧异,虽然不解,但是却没有打算多管。 除了青冥宫中之事外,她要全力追查那陷害合欢宗之人是谁? 沈素衣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寒光。 * 月寒白倒吸了一口气,把刚刚追踪之人解决掉后,才缓缓平稳下来。 【离青冥魔域越发近了,顺着痕迹找上来的人也越发多了,这几日你收敛些。】 月寒白轻轻点头,修为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 这几次追踪若不是系统察觉到,他的行踪便要暴露出来。 届时,不要说合欢宗不会放过他,碧云宗便会清理门户了。 【开胃菜已经够了,接下来你的目标是谁?】 当自己的目标一次又一次的轻易完成,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自然而然想要追求,更高难度,回报更大的目标。 系统深谙此道,月寒白也正沉迷于此,无法自拔。 【师尊也是一个很好的目标……只是这些日子,他格外消沉,不知他此行究竟发生了什么。】 系统呵呵笑了几声:【这还不好处理?你的这张脸,便是你最好的工具。】 虽然月寒白知晓此事,但从系统这里听到,却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除了他,还有一个你会感兴趣。】 月寒白回神:【谁?】 【江巽雪。】 若非那日见了画像,他定然不会知晓,青冥魔尊便是曾经的源青仙尊,可见智者千虑,必有一疏。 【还有——你那师尊把他师兄看得那般重,我告知你一个江巽雪的突破口,既可以得到你师尊的信任,又可以让江巽雪一败涂地。 只要你选择最合适的时机,这件事情不难办到。】 月寒白眼睛一亮:【什么?】 【他未来的道侣——余岁,便是栖梧魔域的魔君,他潜伏在魔尊身边,便是为了夺取魔尊之位。】 月寒白闪过犹豫,他的心中余岁一向是他的绊脚石,但是他不觉得余岁是会那样做的人。 【不管他会不会那样做,只要让江巽雪认为他想要那样做,便会不再信任他。】 月寒白目光微微垂下,正在思考,此事的可能性。 【那个时候,无论余岁想不想反,都不得不反了。届时,再把江巽雪是源青的事情昭告天下。 魔域会反他,正道也不会接纳他,他那个时候也便是最为窘迫的时候。】 月寒白闻言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恨意,这件事情要在他二人结为道侣之前,才有效用。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需要抓紧了。 * 江巽雪把这凤凰看了又看,他想尽一切办法恢复记忆,却是不得其法。 就连那闪现的片段,也只是再见了一次。 但江巽雪并未从中剥离出,除了悲伤以外的情绪,似乎发生了什么悲痛的事情,使得再无法产生旁的情绪了。 江巽雪幽幽地叹了口气,他需要及时找到属于自己这千年的记忆了。 就在江巽雪忧愁这记忆如何找回之时,前些时日,关于琴声的事情,却是有了突破。 “你确定所有人回想起琴声之时,是都和柳知同有过接触吗?” 属下恭敬道:“属下详细盘问过数遍,也仔细回忆了,的确是与柳知同接触之后,才回想起了那段古怪的琴声。” 江巽雪轻笑了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此次是柳知同故意把琴声泄露给他的,这便意味着,他和余岁并非亲密无间,他所做的事情,余岁并不知晓。 只是,柳知同此举是要陷余岁为死地。 江巽雪的眼中闪过寒光,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他此时在何处?” 属下思索片刻:“这个时间,应当正在打扫凌虚长廊,可是要属下把他抓来?” 江巽雪摇摇头,淡淡道:“不,本尊亲自去。” 柳知同善隐匿,修为又高,只有他出手,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带路吧。”江巽雪缓缓道。 柳知同此时照常做着杂役所做的事情,周围依旧有一些盯着他的眼睛,但是他不在意,这些人也的确不值得他在意。 只是—— 空气中隐隐有些不对劲,柳知同心中不安,他的眼中闪过亮光,这缕光芒与他平庸的相貌极为不符。 他要逃! 这个念头生出来之后,他的动作变得飞快。 只可惜这长廊还未到尽头,便生生止住了。 “不跑了吗?” 柳知同的身形有些僵硬。 他自然是想跑,只是跑也需要时机,他在等待这个时机。 他缓缓转过身,这是一张极为平常的容貌:“栖梧魔域左护法,见过魔尊,魔尊来找我,难道是我们魔君已经被抓了吗?” 江巽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回应。 柳知同并未找到破绽,正欲寻找,却是只见魔尊手中的天杀扇已经变成了弓的模样。 他的瞳孔微缩,这便是传说中的天杀弓? 无须再等时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但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柳知同的眼中闪过悔恨,只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 地牢。 江巽雪的神色淡淡地:“说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也许能够给你一条生路。” 柳知同笑了笑:“怎么,我们魔君也在地牢里吗,他是不是就在我的隔壁,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被吊在这里?” 江巽雪神色未变:“这不是你应当关心的事情。” 柳知同勾起唇角,恶毒地笑了笑:“诚如你所见,余岁便是栖梧魔君——他潜伏在你身边多年,便是为了夺取你的魔尊之位。” “只可惜呀,还是棋差一步呀。” “说来,我也好奇,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们魔君结为道侣?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 “被心上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江巽雪淡淡道:“有什么想说的,继续说出来,你说得越多,我放过你的可能性便越大。” 柳知同的眼中闪过得意,滔滔不绝说了出来。 良久,江巽雪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来:“本尊告诉你,你说得这些话,本尊一点也不信。” “你知道只有你一人被抓,余岁仍旧平安无事,你说这些,只是想要离间本尊和余岁。” 柳知同神色敛住了,僵在了原地,随即又哈哈哈笑了笑出来:“你竟然如此相信他,你竟然爱他?哈哈哈,简直可笑!” “你早知道有朝一日你会爱上他,你又何苦百年前毁去他的修为?有这一道裂痕在,他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是啊,他现在没有那一段记忆,可他难道永远会没有那一段记忆吗?” “你应当知道的,他虽然失忆了,但总有一天,他会全部想起来的,你说到那一天的时候,他还会爱你吗?” 柳知同狂笑道:“他会恨你,恨不得从未见过你。” 江巽雪的一切神情,都隐在了面具之下,他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难道真的是他害余岁修为尽散,失去记忆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出了地牢。 余岁失去修为和记忆的事情究竟与他有关吗? 江巽雪不知道,回答不出来,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迫切地想要需要恢复记忆。 只是这寻找记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江巽雪眉头微蹙,他查遍古籍,也并未找到类似的情况。 难不成是中毒了? 江巽雪心中思索,不知失忆原因,的确是极难找不出方法来的。 不如找大夫问问? 这算是病急乱投医了,但是江巽雪决定还是要试一试。 * 青冥山。 沈流年看着魔尊,一时间觉得有些压力。 江巽雪温声道:“沈大夫,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平常心对待便好,不必过分紧张。” “尊主请问。”沈流年暗中擦汗,若是平日他必然不会紧张,可这眼前的尊主啊。 “可否为我把脉,看我的身体是否有异样?” 沈流年微微一愣,小心翼翼得搭上了魔尊的手腕。 手腕算是命门,但是若想诊脉,该碰还是要碰的,但是他诊了又诊,他的表情却越发古怪起来了。 “如何?”江巽雪有些不解,他的身体应当无事才对,为何沈流年会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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