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现在,岁岁都还没有弄清楚情况,伸手无辜挠了挠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谁,要鲨泥哇?” “鲨了泥,不鲨睡睡了吧?” 说完后岁岁紧张兮兮观察了一下周围,生怕刺客会从什么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冒出来。 赫连君泽揉揉他的小脑袋,又往他提着的篮子里面看了一眼。 蘑菇数量倒是不少,但能吃的恐怕还没有十分之一。 跟这些有毒的蘑菇装在同一个篮子里,就算是无毒的蘑菇也不能吃了。 管事这时候刚好找到了几种山上比较常见的蘑菇过来,放在地上开始跟他们讲解。 “像这种是可以食用的,平常大多用来炖汤,味道十分鲜美。” “这种也可以食用,和猪肉一起炒很香。” “……” 能吃的蘑菇都说完后,管事又拿起一边几样常见的毒蘑菇。 在快要说完的时候,管事才拿起一个小小的红色蘑菇出来,岁岁从弟弟手上把红蘑菇抢了过来,递到爹爹面前。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管事就先开口道: “像是这种就是典型的毒蘑菇,吃了之后眼前会出现很多人,口吐白沫,就算有大夫在,最多也只能撑一个时辰。” 什么?!! 岁岁经过仔细对比后,确定这两个蘑菇真就是一模一样,心虚把蘑菇藏在了身后,根本就不敢再看弟弟一眼。 破案了,原来可能要杀弟弟的人是他自己哇。 心虚的岁岁不敢再挨着弟弟走,自己提着小篮子走在最前面,两条小短腿倒腾的飞快。 虽然管事已经跟他们说过什么样的蘑菇能吃,但是在摘蘑菇的时候岁岁依旧会被那些颜色鲜艳的蘑菇吸引。 一开始还在努力强迫自己选择那些难看无毒的,架不住岁岁在看见好看的蘑菇后就觉得走不动路。 经过短暂的纠结后,岁岁在漂亮的蘑菇面前蹲下,开始努力说服自己。 “睡睡摘漂酿蘑菇玩,爹爹摘不漂酿蘑菇给睡睡吃。” “弟弟也摘不漂酿的蘑菇,也给蝈蝈吃。” 本身就只想摘漂亮蘑菇的岁岁心性十分不坚定,两句话还没说完,小手就已经先碰到了蘑菇上。 等岁岁摘累了,才提着满满一大篮子的毒蘑菇回去。 上山时岁岁怀揣着想摘蘑菇玩的期待自然不觉得疲惫,下山的时候力气都用的差不多了,岁岁就好像没长骨头一样一直在往爹爹身上靠。 赫连君泽看穿了岁岁的意图,直接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等到行宫门口,岁岁才挣扎着下来,提着篮子朝正在那里钓鱼的两位夫子走去,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喊道: “夫只,窝摘蘑菇回来啦!” 尉迟夫子和周夫子同时起身,当看清楚岁岁提着篮子里装着的蘑菇到底有多鲜艳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才开口问道: “这蘑菇是?” 岁岁本来想说这是他送给两位夫子的礼物,在把话说出口之前想到管事说这都是有毒的蘑菇。 “窝,摘着玩的呀。” 两位夫子微不可见松了一口气。 当天夜里,赫连君泽在岁岁睡着后,吩咐竹倾将那一篮子的蘑菇处理好。 毕竟是毒蘑菇,被人或者是野兽误食了也不好。 处理好这件事后,赫连君泽掀开被子刚躺下,已经睡熟的岁岁就自觉从旁边往他怀里钻。 明明眼睛还是半眯着的,可就像能看见一样。 赫连君泽把他暖呼呼的身体搂在怀里,闻着岁岁身上那股特殊的香味闭上了眼睛。 习惯了有这个小家伙的陪伴后,仿佛夜里都睡得安稳了许多。 不过在行宫住了短短日期的时间,赫连君泽就收到了父皇身边太监送过来的书信,急招他回京处理朝政。 这件事完全在赫连君泽的意料之中,甚至要比他预想的更快。 看出岁岁还没玩够,左右两个夫子都在行宫,赫连君泽先行回京,将他们都留在这里。 岁岁亲自送爹爹到了门口,满脑子都沉浸在明天可以随便自己玩的喜悦里,结果刚走两步,尉迟夫子的声音就从一侧传来。 “明日开始,就要像在府上时那样练武了,不可有一日懈怠才是。” 岁岁小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往回走时,正好又碰到了周夫子。 “明日正式开始授课。” 接连的打击让岁岁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耳朵,扭头就跟弟弟抱在了一起。 “呜呜,窝们一起,逃跑吧!” 赫连承掏出手帕帮哥哥把眼泪给擦干净,稚嫩的声音里满是认真。 “哥哥,不可懈怠。” 岁岁不满噘着嘴,等弟弟帮自己擦好脸后才开始生气抱住手肘。 “哼!你跟窝,不似一伙银。” 当天晚上岁岁气到连吃两碗饭,吃饱后在院子里溜达消食。 在王府内好不容易被两位夫子掰过来的性子,随着在行宫里这几日的放纵后又变回了原样。 仿佛身上每一块肉肉都在犯懒,只要一想到明天上午练武下午上课,岁岁就觉得两眼一黑。 行宫中桃花如今开的正好,春意盎然,可惜岁岁根本没有欣赏的心。 就连岁岁都能察觉到的事情,尉迟老将军心里面自然更清楚。 第二日天才刚亮,还没到起身的时辰,尉迟老将军就拿着戒尺来了岁岁的院子。 等老嬷嬷叫岁岁起床时,岁岁习惯性想像平常那样再赖一会儿,躲到被子里面后才回答道: “窝,摘睡一会会儿。” “小少爷还不起身,莫非是想让老夫亲自来请?” 夫子熟悉的声音传来,岁岁直接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拿起一边的袜子往脚上套,摇着头反驳道: “不要不要窝不要。” 岁岁一边穿袜子,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夫子。 当注意到夫子双手别在身后,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的时候,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戒尺,肯定是戒尺! 尉迟老将军有意让岁岁恢复曾经还在王府时的状态,第一日安排的任务有些重,结束时岁岁两条腿都在发抖,根本走不动路。 好歹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学生,岁岁大概能摸透夫子的性格。 在课堂上尉迟夫子铁面无情,下课后虽然依旧不苟言笑,但却不像那样严肃。 岁岁走到石凳上面坐下休息,双手撑着下巴怨念满满盯着夫子看,小声嘀咕道: “窝似王府小柿子!又不打仗!” 尉迟老将军早就看出了岁岁对自己安排的课程有意见,在他主动把话说出口后,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跟他谈谈心。 “你的确无需上阵杀敌,可倘若遇到人刺杀呢?” “谁?谁敢鲨窝!窝爹似王爷!” 岁岁满脸自信的模样落入尉迟老将军的眼里,那就是年幼无知且天真。 毕竟是安王血脉,王府世子,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他的一生不可能平安顺遂。 尉迟老将军半生都在马鞍上度过,也见惯了各种阴谋诡计,索性就跟岁岁说清楚。 “倘若正是因为你是安王府世子,才有人想朝你下手呢?莫非你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托付在侍卫手上?” 岁岁眼睛微微瞪大,显然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虽然他年纪小,也懒得动脑子,但是后面那句话他还是听懂了的,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命交到别人手上?开什么玩笑! “殿下让你学武,为的是强身健体。老夫让你练武,为的是保全自身,有备无患。” 说完后,尉迟夫子起身往屋内走去,只剩下岁岁和弟弟大眼瞪小眼。 夫子将门关上,岁岁挪到离弟弟最近的那个凳子坐下,压低声音问道: “夫只说的,泥听懂了嘛?” 赫连承轻轻点头,无需夫子挑明,他自己就知道。 “哥哥,你没有听懂吗?” 岁岁确实没听懂,只隐约觉得夫子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在弟弟好奇眼神注视下,岁岁为了面子也不可能点头。 清咳了一声后挺直了腰杆,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回答道: “窝,自然也懂啦!” 在去用午膳的路上,岁岁心里还直犯嘀咕。 跟优秀的弟弟果然没话讲! 用过午膳不久,岁岁和赫连承就一起去了周夫子的院子。 周夫子将今日他们要练的任务安排下去后,拿起一本书坐在旁边翻阅,顺便盯着他们俩不能偷懒。 挨过一次打后,岁岁在完成周夫子安排的这些任务时态度十分端正,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周夫子又要拿戒尺狠狠打他的掌心。 手上握住毛笔,认真在纸张上面练字。 不久之前才吃饱喝足,再加上春日午后,在岁岁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脑袋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周夫子似乎对他自己手上正在看的那本书很感兴趣,看了很长时间。 就在周夫子打算思考书中的意思时,突然听见了打呼噜的声音,下意识看了一眼岁岁。 果不其然他已经趴下,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还睡得挺香。 周夫子清咳一声,岁岁瞬间被惊醒,对上夫子有些严厉的眼神时,岁岁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干了什么。 生怕夫子要动戒尺,急忙低头继续练字,心跳的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嗓子眼里钻出来。 幸好今日是头一次在行宫中上课,再加上春日里的确容易让人困倦,周夫子并没有要打他的打算,只是冷着脸提醒道: “专注练字。” 岁岁知道夫子是在说自己,点了点脑袋继续练字,有惊无险的过了一下午。 赫连君泽原本打算忙完手上的事情后就把岁岁给接回来,可他刚回来半月,京城中就开始变得闷热,再加上手头上的事情太多,索性就写了一封信给竹倾。 让竹倾告诉岁岁,等秋日里再接他回京。 有地方官上了折子,说自从入夏后雨水就不断,恐会有洪灾。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带血的奏折送到了安王府,是最容易发生洪灾地区县令呈上来的,大意是前几年陛下派去修建堤坝的官员中饱私囊,修建成功的堤坝根本不堪一击。 倘若今年再有洪灾,恐又要有不少的百姓流离失所。 赫连君泽在收到奏折的当天就带着这封带血奏折入宫,将这件事禀告父皇。 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这已经超出了赫连君泽能处理的范围,还是要父皇决断才是。 陛下最近又新召了一批道士入宫,不惜花费重金,甚至还为他们专门设立了官职,只为了能让他们炼出能延年益寿的丹药。 或许这一批道士当真有些本事,陛下自觉身体硬朗许多。 听了那道士的话,说他如今万万不能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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