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年:“……”看在血缘的面子上…… 向不武咳了两声,丰年年很清楚现在向不武肯定在偷笑。 “我觉得和丰年年很投缘,他毕竟失去了父母,身边也没有别的亲人了,据我所知你家里的条件也不宽裕,要再供养一个学生可能会很困难。” 向不武的声音很平缓,是老年人的会让人不自觉的信服的声音,而面对着向不武身份的压力,没有人会在他面前展露出焦急之色。 “我知道,但是总有办法克服的。”田芸显然早就预料到了困难,却依旧不愿意放弃。 “因为是很有趣的缘分,我有资助丰年年的打算。” 向不武的话音落下,田芸没有很快反应过来,她瞪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向不武。 可丰年年注意的却是文新,显然比起田芸的呆滞,文新的表情就有趣多了。 “谢谢您的抬爱,但是我会抚养好年年的。” 田芸拒绝了。 而这拒绝,是丰年年没想到的。 “哪里不好了?我家向不武又有钱,又有能力,还很帅,怎么看和我家向不武在一起都是世界一级必选吧。”丰年年立刻就不乐意了,连续几个‘我家’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已经够麻烦别人的了,不要再麻烦人家了。”田芸立刻训斥丰年年。 “为了那么点没有什么意义的自尊心让自己的生活辛苦那才是最没意思的事情了吧。”丰年年也一点也不让,张牙舞爪的否认。 “你这孩子什么都不懂,不要在这里瞎说话。”田芸简直气的要再站起来重新和丰年年开启追逐战。 “反正我也下定决心以后要为向不武工作了,那现在接受一点资助是我应得的!” 向不武偏头捂嘴偷笑。 而田芸满脸难以置信:“你是怎么能这么……你妈妈可从来不会这么教你!” “反正都是死人了,老想着死人的事对现在能有什么好处吗?” 丰年年的话音一出,突然就看到田芸站起身直接越过了茶几,狠狠的一巴掌甩向了丰年年。 丰年年的反应很快,直接向后躲开,只感觉到一阵劲风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刮过。 靠在沙发上,身边是向不武的肩膀,丰年年猛然抬头,却被此时田芸的表情震慑到,那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的真正的愤怒。 “那是你妈!”田芸猛然道。 突然,丰年年的头发上被扣上了熟悉的力道,丰年年偏头,对上了向不武的目光。 “刚刚是你不对。”向不武说。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至少在丰年年的观念中,死去并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而死去的人也不再具有影响活人的价值,“但是如果你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我不对。” 向不武微微挑眉,那在田芸面前嚣张跋扈的丰年年,在他面前却乖巧的认错,反差太过强烈了。 “我会好好反省的。”丰年年低下头,虽然是听从向不武的话,可那一瞬间的田芸还是让他发憷。 向不武揉了揉丰年年的头发,瞟了一眼田芸。 而田芸也猛然一个激灵,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座位,没有了刚刚突然拔高的火气。 “芸芸,你也别这么着急,向先生说的也没错,的确我们家里很困难,本来连琪琪都养的很困难了……”文新在一旁小声的,试图安慰田芸,可田芸丝毫没有动摇。 “只是辛苦一点而已。”田芸早就做好了要辛苦的准备。 “你就算是可以,也要为琪琪和年年想想啊。”文新好几次偷偷的去看向不武的表情,显然他非常有这个意向。 “能商量和决定的人是小姨,姨夫你就不要瞎掺和了吧。”丰年年就是看不惯文新,他总觉得文新的模样像极了见钱眼开的自己,同类相斥! 文新的表情很是尴尬,看向丰年年的时候丰年年故意转开了眼神,不和他对视。 田芸注意到一旁一直很安静的向黎,从很相似的样貌上看就足以猜到两个人的关系。 田芸缓缓道:“您也是做父母的人,也知道父母的行为会影响到孩子的一生,我希望我能给我的孩子做出好的榜样,让他们成为能帮助别人,而不是拖累别人的人。” “我不怎么细心养过孩子,所以无法共情你。”向不武道。 “咦?”丰年年倒是很意外,“你不管你的孩子吗?” “我的孩子,爱怎么长怎么长。”向不武非常美化自己的放养行为。 “哇,不愧是我最爱的反……”丰年年的嘴被向不武捂住了。 “我没有指望你能理解我,我只是,只是在拒绝您。”田芸的神色很难过,“我知道我这样是不自量力了……” “你既然知道唔唔唔……” 丰年年扒下了向不武的手,可又再次被捂住了。 丰年年眨巴着眼睛。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是这孩子现在唯一的血亲,也是他的监护人,我有权利决定他的事。”田芸咬牙道。 这次向不武松开了对丰年年的钳制:“你说的对,再怎么样我也没有能力强行扣下这孩子。” 丰年年顿时心中哀嚎一片,满眼控诉:“向不武,我们说好要做最好的朋友呢?” “你也不想你的朋友触犯法律吧?”向不武很无辜的偏头,对丰年年默哀。 丰年年突然就抱住了向不武的腰:“我不要,我不走,我要和我的朋友在一起!” 田芸也察觉到了向不武的松口,也悄声无息的松了口气。 不顾身边丈夫,田芸站起身绕过茶几,去拉此时还试图撒泼耍赖的丰年年。 “放手,跟我回家!”田芸这次极其坚定,握住丰年年的手十分用力,显然她不想再来一次追逐战了。 “我不想和你走!!!”丰年年哀嚎着。 田芸有些受伤,可依旧很坚定:“放手!” 丰年年又开始耍小诡计:“啊,我肚子好疼,吃的太多了,我走不动了,我必须要在这里住,不然会在路上疼死!” “你就是疼死,今天也得跟我回家!”田芸无比坚定。 丰年年:“……” “回家吧。”算不得温柔的声音,可对丰年年来说却是能左右他的想法的声音。 丰年年很委屈:“你是不要我了吗?” 那可怜兮兮的目光居然让向不武有一瞬间的心软,咳嗽一声,说:“朋友不分距离,永远是朋友不是吗?又不是说这次不见,以后就见不到了。” 丰年年突然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他顺着田芸的力道松开了手,回头看坚定的田芸。 他重新看向向不武,委委屈屈的握住向不武的手:“那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行。”向不武同意了。 丰年年是真舍不得,但是也知道现在这个状况是不回也不行了。 这次倒是没有反抗,被田芸拉着手,即便如此田芸的力道也没有放松,就像是在抓着一只随时都会逃跑的皮猴子。 “小方,让司机送他们回去。”向不武道。 “好的,先生。”方博远站在田芸和文新的面前带路,“请这边走。” “谢谢。”田芸对着向不武道谢。 向不武回以微笑。 向不武看着丰年年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最终在丰年年离开之后笑容减淡。 在偌大的大厅中,只剩下了向不武和向黎。 “我先回房间了,爷爷。”向黎主动说,转身上了楼。 向不武安然的坐在沙发上,周围已经一片寂静。 那乱七八糟的,吵闹的声音,全部沉寂,可之后感觉到脸部肌肉的酸涩。 今天笑的很多。 也很少见的,感觉这出自名设计师精心设计的富丽堂皇的大厅,即便被填满了华丽的装饰物,也无法遮掩的寂静。 向不武发现,自己居然在无声无息之间,叹了口气。 “向不武,向不武!”然而下一秒,嘈杂的,喧闹的少年音重新回到了这里。 宛若打开了火灾现场的大门,喷涌而出的剧烈的火焰瞬间卷走了所有的平静。 向不武看过去,就见到丰年年抱着手机到了他的身边:“你给我你的电话啊!” “嗯。”向不武勾起笑容,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这个电话是《不断桥》里你专门给女主薛桥的那个专用的私人号码吗?我要那个哦。” “是私人电话。”向不武说。 “你绝对会接我电话的对吧?”丰年年确认道。 “对。”向不武点头。 “不要欺骗小孩子,会漏财的。”丰年年继续叮嘱。 “丰年年!”田芸的怒吼传来。 丰年年转身就跑:“明天见。” 丰年年转身就跑,向不武挑眉。 这可不是出去车库的方向,这小炮仗又要做什么? 而这次向不武没有继续坐在沙发上,而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真是疲惫。 今天是他退休以来过的最疲惫的一天了。 这么累,大概能睡个好觉。
第十一章 真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吵闹的事。 向黎在丰年年的声音消失之后,面对着向不武,简单的道了一声离开。 向不武不会在乎他在想什么,做什么。 这个时间点已经很晚了,天色已然漆黑,向黎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夜间的灯光立刻亮起,将整个室内照耀的亮如白昼。 回到了座位,向黎狠狠松了口气。 他并不想一直住在听水公馆,而今天居然是他在听水公馆度过的时间流逝最快的一天。 向黎准备打开电脑,然而在耳边突然响起了淅淅索索的,并不明显的声音。 向黎瞬间全身僵硬,头皮发麻。 在他面前的电脑黑色的屏幕上,倒影着身后漆黑的落地窗,窗帘已经拉上了,只露出一道缝隙。 而在那狭窄的缝隙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这一瞬间向黎的心脏猛然收紧。 漆黑之中,那并不明显的影影绰绰的影子逐渐清晰,像是正在逐渐逼近到他身边的鬼影。 突然,传来一声落地窗猛然被打开的声音,向黎没绷住:“啊——” “少爷你……”丰年年打开了落地窗的时候,突然听到向黎一声崩溃的大吼。 丰年年呆滞。 向黎这会儿如果不是身后的电脑桌在托着他,他就能直接软了脚摔下去,此时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惊恐的望着落地窗的方向。 丰年年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咧开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虽然早上的时候我也发现了,少爷你,是不是怕黑啊?”丰年年斟酌了一下,继续恶劣的笑,“您是怕鬼?” 向黎的表情很难看,他一直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被人当做调侃一般的说出来,心情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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