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这时带了一堆珠宝礼物进来。 看也不看就知道,遏兰衡送的。 上次是祝贺他成为指挥官,上上次是祝贺他正式成为遏兰家族一份子,上上上次是乔迁礼,反正遏兰衡总有名头。 “这次呢?”余悸问:“他以什么名义送过来的?” 管家说:“祝您新婚快乐。” 余悸“嗯”了一声,赞许道:“这理由不错,收下。” 随手把冰块放入酒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楼上走廊传来,然后到了旋转楼梯,很快就站到了他的面前,余悸继续调起了酒,漫不经心地安抚道:“我不会再消失了,你别总是这么紧张。” 丹郁缓缓坐上高脚椅:“我不相信你,你上次也这么跟我说的。” “上次?”余悸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 丹郁抬起眼,说道:“我上次问你,还会再一次消失吗,你说不会。” 余悸:“……” 原来当时回答了。 他还以为他没有回答,或者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没想到答得这么虚假。余悸晃了晃酒杯:“这次不骗你。” 这一次,是真的了。 管家在这时递过来一份文件,只是却不是递给余悸的,而是给丹郁的。丹郁不明所以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余悸说:“指挥官伴侣需要签的一些协议。” 丹郁“哦”了一声,拿起笔,直接就翻到了最后一页,正要签字时,笔尖微微一顿,眉头微皱:“你就没别的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余悸盯着这杯颜色诡异的酒看:“没有。” 丹郁捏紧笔,一笔一划,重重写上自己的名字。 丹郁说:“我讨厌你。” 放下酒杯,余悸走过来把丹郁拉入怀里,然后垂下头,以一个微微俯身的姿势,脸贴向了丹郁的脖颈,打在脖颈上的气息是微凉的,但丹郁的耳根一下就红了,红得发烫,红得扎眼。 余悸抵着他,说:“我知道。” 然后余悸再一俯身,抱起丹郁,慢慢往楼上走去。之前丹郁总是清瘦,私人医生来的时候,也说丹郁的身体情况不是很好,得好好养一段时间。现在终于长了点肉,骨感没有那么明显,精神也好了很多。 所以应该是可以了。 丹郁的手始终环在他的脖颈上,一直到余悸倾身压入,丹郁才不可控地松开了手,紧接着,微凉环入指间,余悸扣住他的手,垂眼时看到丹郁紧闭着的眼睛,眼睫上有一层模糊的水光。 他低下头,与丹郁额间相抵,灼热蔓延。 纠缠从来都是抵到最深处,尽兴之后,便是无尽的痉挛与轻颤,以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后来热意退却,余悸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丹郁先他一步上了床,余悸转身去拉开窗帘,一回头,就看丹郁已经睡着了。 折腾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困了也是应该的。 他慢慢走过来,又慢慢躺下,转过身,伸手抚在丹郁的后背,正要把他压入怀里的时候,丹郁就自己贴了过来,声音有些懒懒的,像是那种要睡不睡的声音,丹郁问他:“你可以抱我紧一点吗?” “可以。” 拉过被褥,将丹郁抱在怀里。丹郁睡着睡着,又突然睁了睁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他:“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丹郁好像一直不怎么敢问这些问题,也就现在意识不清了,才有勇气问。丹郁问的是他去了哪里,或许真正想知道的是,契约是否还在,交易会不会继续影响他。 所有的所有,余悸都有了答案,他也不介意告诉丹郁,于是回答道:“我任务失败,接受了惩罚。” 怀里的人好像颤了一下。余悸抚了下丹郁的后背,是安抚一样的动作,说出的话也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惩罚,不过是当了回系统,得完成一项数量多得离谱的反派任务。” 至于具体的数量,则是一个无法在第一时间内理解过来的数字,很长一串,长得过分离谱。 这个世界的流速过去了四年,但他经历的,远不止四年。 “难吗?”丹郁问。 “不难,很简单。” 这不是骗人,也不是宽慰,是余悸真的这样认为。后来丹郁问他怎么做的,他说:“找个有潜力点的宿主,抹掉他的记忆,好好培养就行了。” “那你,完成那些任务就可以回来了吗?” “不能。”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当然是让我的宿主受惩罚了。” “他受惩罚的话,你就可以回来了么……”丹郁有点没听懂,模糊的思路更加模糊了,“那怎么让他受惩罚啊?” 余悸微微一笑:“很简单,把他投入他原本的世界,再为他挑选一个注定失败的任务,就可以了。” “那,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啊,这样就可以了。” “那你自由了吗?” “自由了。” “……” 后来说话声渐渐低了下去,丹郁慢慢沉入睡眠,一丝亮光从天际一点点蔓延,长久连绵的雨也没了踪迹。 余悸抬起眼,朝着地平线的尽头看去。 天亮了,雨也停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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