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性格大大咧咧,翻了个白眼,一点没觉得害羞,“那是他一天太啰嗦了,我就来上个学,嘱咐这,嘱咐那的,显得我还跟小孩子一样。” 时梦琪同温嘉对视一眼,笑道:“他那是怕你被其他人骗走了。” 白苏往桌上一趴,“管他是因为什么,我就是受不了他那般话多。” 时梦琪看着旁边不说话的屿哥儿,眼珠滴溜溜一转,“你受不了你未婚夫话多,可我看屿哥儿听别人啰嗦,倒是听得挺高兴的。” 屿哥儿双眼瞪得溜圆,完全不清楚怎么话题突然跳到了他身上。 温嘉和白苏登时来了兴致,问:“屿哥儿不是说他还未定亲吗?” 他们早时也都以为屿哥儿同他们一样,已经许了人家,听他已经十三岁,更是肯定他早已经定亲了。 毕竟哥儿都是地坤,肯定早早就有媒婆上门,少有到了这个年纪都没定下的。 如他们俩,未婚夫都是在他们刚满十岁就已定下了,皆是父母相看,选了又选。 不过也问了他们意见,最后他们自己挑的合意的。 不止他们,这间课室里只要是地坤几乎都已经定亲了。 虽然同是地坤,哥儿却是及不上女子受欢迎的,毕竟女子在生育方面还是会比哥儿顺利,连他们都已定亲,更遑论女子地坤了。 屿哥儿连连摆手,“我真没定亲,没骗你们。” 时梦琪一把搂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仰头笑看他,“那你的谢哥哥呢?” 温嘉和白苏异口同声,“那不是他哥哥吗?” 相处这么久他们当然知道谢景行,屿哥儿每日提及他谢哥哥的次数,没有五次也得有三次。 对谢景行的名讳,他们早已如雷贯耳。 屿哥儿拍了一下时梦琪放在桌上的手背,“你可莫乱说,就是哥哥。” 温嘉和白苏脸上都露出八卦的笑容,“快,梦琪,你说说什么情况。” 时梦琪不顾屿哥儿的阻拦,将那日她同屿哥儿一起去见到谢景行的情形说了说。 “哦~”温嘉、白苏二人打趣地看着屿哥儿,“还说只是哥哥。”
第112章 屿哥儿仍是说道:“时梦琪都是胡说的,她在乱猜,我和谢哥哥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一人来文清苑读书,他难免会担心。” 时梦琪一把放开他,双手撑住腰,故意道:“你可是知道的,我来府学读书,就是想找一个人品好又长相俊俏的读书人做未来相公,正在府学里挑呢,我以前担心你与你那谢哥哥有些情意,便没有考虑他,既然你说他只是你哥哥,我看你谢哥哥就不错,要不我就选他了。” “不行。”屿哥儿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就反驳。 “噫~”另外三人异口同声。 屿哥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上一红,逞强道:“反正就是不行。” 他就是不乐意。 谢哥哥都说了,不到十八不能结亲,那就得一视同仁,谢哥哥不到十八也不能想这些事情。 他很听谢哥哥的话的。 = 还没等谢景行去找黄娘子和祝世维,事情发展似乎突然变了风向。 自从期刊发售后,谢景行不止在府学里能听见学子们对华夏诗和天外居士高谈阔论,甚至在来回府学的短短路途中,也能听见百姓们有关期刊的言论。 尤其是谢景行写的那两篇新闻,不过几天已经在整个通州府扩散开,这几日,谢景行已经听到了不少唾弃通州府前知府和卫庆省贪官的声音。 通州府百姓们深受通州府前知府之害,本就对前知府深恶痛绝,这次新闻一出,又勾起了他们对前知府的厌恶。 通州府前知府和卫庆省贪官污吏的事迹被天外居士写在了期刊上,还是新闻这种几乎能让所有人都懂的文体,从而能让他们的所作所为被全天下所知,被天下人唾弃,通州府百姓无不额手称庆。 连回家后,周宁和谢定安也都提到,近日来汤圆铺里吃汤圆的客人对期刊也时有谈论,甚至连天外居士的名号在百姓口中提及的次数也变多了。 若说以往天外居士的名号还多在读书人之间传扬,现在却几乎是全大炎朝的百姓都有所知晓。 不过让人意外的地方不在百姓,百姓口中提及天外居士时,十之八九都是赞扬和吹捧,过往在读书人之间也是如此。 可最近谢景行却常常有听见读书人谈起天外居士时,言道天外居士也不过尔尔。 这股变化从何时开始,谢景行并不清楚,等他知晓时,已经波及到了府学学子。 府学学子在对天外居士的看法中,隐隐已经分成了两派。 连一心只知读书的寇准规几人都曾听过,足以说明此次分歧扩散范围之广。 “天外居士除了将华夏诗传播到大炎朝之外,并无其他自己独作诗歌和文章传出。” “此次期刊上不是就有天外居士写的两篇新闻吗?” “确有天外居士亲笔所述两篇新闻,可那新闻却是通篇白话,文不成体,分明是平常初识字的百姓也能写出的孩童之作,凭何能被天下读书人和百姓所追捧?” 谢景行几人走出课室时,课室里还有人在争论,他们没有参与其中,兀自闲庭信步。 可哪里只是课室里同窗在争论,出了课室,谈论的学子们甚至更多。 “分明是沽名钓誉之辈,若有真才实学,何不现身人前,偏却要躲在天下商行之后,以华夏诗骗得贤名,可他写出的这两篇新闻哪里又有才?”一位三十许的生员愤然而起。 另一生员立即反驳道:“何为沽名钓誉之辈?若天外居士真是那等只看重名利之人,他记得有那许多的华夏诗,他何故要将来处一一说明?泱泱大炎朝何其之广,数之不尽的会写诗的读书人,又有几人能写得出一首比华夏诗更绝妙的诗歌?没有人去过华夏,也未有人得见华夏影踪,就算他将那些华夏诗全充作自己所作,也无人能寻到证据反驳,到时他的才名不是传播更广?” “可终归那华夏诗不是由他所著,他分明就只是一...一'役夫'。” “你这分明是胡言乱语。” 谢景行几人路过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往上走,他甚至还有心思在心里翻译了一下,“役夫”不就是只在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壮劳力吗?用现代的话就是“搬运工”。 好像也没说错,他就是华夏诗的搬运工,那位仁兄没必要为他生气的。 明明是在为天外居士而争吵,他这当事人却显得事不关己,谁也看不出脸上一派淡然的谢景行,就是他们口中的“天外居士”当事人。 他能听见别人的争论,紧随他身边的其他几人当然也能听见。 孟冠白摇摇头,“这有什么好争论的?无论你再怎么争论也传不到天外居士的耳中,就算他知道了,说不定也不在乎,过些时日还得求着天外居士多默几篇华夏诗,又是何苦呢?” 谢景行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少年,前面你说错了,已经被天外居士本人听得清清楚楚了,不过后面的话却是千真万确,他真不在意。 孟冠白虽然有时不着调,可这时却又显得大智若愚,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被表象所迷。 丘逸晨往那边多忘了几眼,奇怪地道:“前几日期刊刚发售时,府学里学子明明对华夏诗和天外居士都是一片赞叹声,何故短短几日就出现了此番变化?”尤其是那些说道天外居士不是的人,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 孟冠白停下脚步,诧异地问:“你还不知?” 丘逸晨和吕高轩对视一眼,两人都问:“知道何事?难道真有源头?” 他们一直住在府学里,同寇准规一起,日日课室、饭堂、藏书楼、斋舍四点一线。 以往只有他和吕高轩时,还会得出些闲工夫去游息区对弈或观景,等寇准规同他们住在同一间斋舍后,恨不得连吃饭时都捧着书看,被寇准规勤学的劲头所感染,他们也跟上了寇准规的步伐,除斋舍外的游息区再没去过。 别说他们了,谢景行也不知。 对这种急剧的变化,他虽并不在意,可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何原因,导致此时府学的部分学子从原本的吹捧天外居士转为贬低。 孟冠白将手里的竹扇一收,敲在手心上,“走,我们去游息区说。” 他最近也被逼得狠了,边上这些全是读书狂人,府学中午明明有近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他们一行人居然全将时间花在了藏书室看书。 他连游息区的花儿开没开都不知道,还有水月亭下停凤泉里的锦鲤饿没饿到也不清楚,干脆趁此机会将这几人往游息区拉,别成天沉浸在书本里。 读书得张弛有道! 几人便一同去了游息区,到了停凤泉旁的水月亭。 仍是同谢景行两人上次来一样,绿柳未变,锦鲤怡然。 上了二楼,除了孟冠白和谢景行,其他几人都是第一次来。 上去后,入眼便能看到隔壁女子、哥儿的读书院落,谢景行往那边多看了几眼,屿哥儿此时就在那边。 文清苑女子哥儿们许也是散课后刚用完午食,正三三两两聚在不同地方或弹琴或对弈或投壶。 丘逸晨奇异地问:“原来文清苑就在这处?” 他已来府学大半月,当然知道府学里有一处独立的文清苑,是用来专供女子和哥儿读书的地方,教官和杂役全部都是女子。 只不过两处分开,他只顾着读书,也不知道文清苑所在何方,今日无意间却发现了。 孟冠白只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兴致勃勃地问:“你们不是好奇为何此番府学学子会有此变化吗?” 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全部招来了自己身上,孟冠白才说:“我就跟你们说了,不要一心只读圣贤书,有时外界传闻也要多注意,这般重要的事你们居然都不知道。” 说白了,孟冠白就是爱八卦,还要带着他们一起八卦。 孟冠白又将扇子展开,拿在身前摇了两下,这还是第一次其他人都不知晓,只能等着他告知的情况,他少不了要得瑟一番。 丘逸晨看不得他翘尾巴,他是不知,谢景行几人也不知,可他见萧南寻一点不好奇,分明是知道的,没有管孟冠白,转头看向萧南寻,“萧兄,你可也知?” 萧南寻点头,正欲说话,便被孟冠白立即阻拦,“哎,萧兄别说,我来。” “逸晨,你小子就是看不得我好。”孟冠白拿着手里的扇子伸过去,想要敲打丘逸晨,嘴里愤愤然。 谢景行张手拦住,任由丘逸晨躲去了他身后,不咸不淡地说:“那你就说,非要在那里卖弄。” 孟冠白看了谢景行一眼,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扇子, 也不知谢景行近日怎么回事,天天拉着他看书,就是在藏书楼里也不放松,他只要稍微分神片刻,就会被谢景行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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