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好似他也替他期待这一刻很多年了。 祁爸爸擦了眼角的泪花儿,“好了,先回家,咱们家来了新的家人,还得要好好了解一下。” “好。”祁秋年左边拉着爸妈,右手牵着晏云澈,“阿澈,先回家,其他的事情慢慢说。” 晏云澈也确实好奇祁秋年口中的那十几年。 客厅里。 保姆给他们上了水果热茶,然后被祁妈妈给支开了。 “年年,还有这位额……” “他叫晏云澈。”祁秋年说,“他是我去的那个世界的七皇子,是还俗的佛子,也是国师。” 祁妈妈也听不太懂什么佛子不佛子的问题,但总归是出家人就对了。 “阿澈。”祁妈妈亲切地说,“如果不介意,阿姨就这样叫你了。” 晏云澈略微有些别扭,但还是没有反驳,甚至还把自己身上的玉佩拿了下来,“初次登门拜访,还未来得及备上薄礼,这块玉佩,算是晚辈的心意,还请伯母伯父收下。” “不是不是。”祁秋年摆手,“阿澈你没有记忆,你是给爸妈带了礼物的。” 说完,他手一挥,面前就出现了两个黄花梨木的箱子。 里面有些俗物,金银珠宝,字画古董,初次登门拜访,也算是一份厚礼了。 晏云澈也震惊了一下,不,是震惊了两下。 一来是祁秋年这一挥手就出现东西,这是什么奇异的能力?而且祁秋年就这么在自己面前展示……这不是简单的信任的问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这些,都是我准备的?” 祁秋年点点头,又揶揄道:“阿澈你没有记忆,这么快就接受我们在一起生活过十几年的事实了?” 说完,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我怎么给忘了,你会……” 顾及到爸妈在,他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这是阿澈的秘密,至于阿澈会不会跟爸妈说,那是阿澈自己的问题,不该他来开这个口。 晏云澈的瞳孔再次震颤,读心术,只有他母妃知晓。 既然祁秋年能知晓,那么他们在一起生活十几年的事情,就更能说得通了。 他了解他自己,若是真愿与一人携手共度,必然不会让读心这件事情成为两人之间的隐患。 可是,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儿不是那么的能接受。 在他的记忆里,确确实实地不存在这一份记忆,甚至,在他的记忆里,他和祁秋年的交集都不算多。 祁秋年看到了他眼神里的迷茫,“我们从大晋回来的时候,那个什么时辰,阵法,都是你测算的,当时你说了可以陪我一起回来,可能是穿越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别担心,没有记忆也没有关系,总归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简单的几个字,让晏云澈的心都安稳了几分。 祁爸爸和祁妈妈还在看他们带回来的礼物,颇有几分爱不释手。 虽然这礼物过分贵重了一些,但祁爸爸和祁妈妈也没有扭捏,爽快地收下了,也给了晏云澈一份见面礼。 是晏云澈如今正需要的,这个世界的货币,只不过祁爸爸只是给了一张卡片。 “阿澈才来到我们这里,身份的问题,爸爸去想办法,但是这身上可不能没有钱,这是银行卡,至于怎么使用,年年你给阿澈教一下。” 祁秋年乖巧说好。 关于远世界的事情,祁爸爸和祁妈妈也没有多说,只问了几句他们在古代的事情。 祁秋年也轻描淡写,没提他自己第一世的事情,把第二世的事情给说了一下。 第二世,总体来说,还算是顺利,承安即位没几年,又给祁秋年提过一次爵位,他算是大晋唯一一个不靠军功,就做到国公爵位的人了。 还有他和晏云澈的感情,也是一路顺到底,在一起十几年,没红过脸,额,不对,脸还是红过的,在某种时刻。 是两人都没有拌过嘴,从祁秋年的话语中,祁爸爸和祁妈妈都认识到了一个十分迁就儿子的晏云澈。 祁爸爸和祁妈妈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如此说来,年年的年纪都跟爸妈差不多大了。”祁妈妈笑着说,“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祁爸爸也笑着,“不管怎么样,回来了就好。” 祁秋年的脸都快笑圆了。 只有晏云澈沉默着,刚才祁秋年三言两语地说了他在大晋的经历,可是,为何跟他的记忆完全不同? 祁秋年也知道现在的晏云澈没有记忆,他能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也是想看看阿澈能不能回忆起什么。 但好像没什么效果,反而让晏云澈陷入了沉思? 问题不大。 祁秋年自信觉得,阿澈能爱上他一次,就一定会爱上他第二次。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餐团圆饭,祁妈妈还十分贴心,给晏云澈单独准备了一份丰盛的素食。 吃过饭,祁妈妈就让他们上楼去休息了。 之前不知道儿子会带男朋友回来,也就没有收拾客房。 转念一想,两人都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了,住一个房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没记忆的事情,祁妈妈也跟祁秋年一样的想法,问题不大。 祁秋年:“嘻嘻,谢谢妈妈。” 祁妈妈笑他促狭,“阿澈没有记忆,你也别欺负人家。” 一句话,让两个人的耳根子都染上了薄红。 祁秋年的心思,如同那司马昭之心,被亲妈点破,是有点儿难为情的。 至于晏云澈,原本他是并不在意与祁秋年宿在一个房间里的,但是祁妈妈的这个‘欺负’,配合着祁秋年不正经的心声,就让人遐想连翩了。 不管怎么说,祁秋年直接拉着晏云澈就进了房间。 衣帽间里,祁妈妈是个心细的女人,他们吃饭的时候,就让人送来一柜子的衣服。 都是晏云澈能穿的尺码。 “要先洗漱一下吗?”祁秋年主动说,“我们之前在大海上,好多天没舒舒服服地洗个澡了。” 说到这里,他还顿了一下,“我们现在这算身穿还是魂穿啊?身穿还能穿年轻了?” 晏云澈也不太明白,今天一整天,他的思绪都有些紊乱。 祁秋年把他带去卫生间,然后上手教他怎么用。 刚开口说了两句,晏云澈就打断了,“我,我好像会用这些。” 祁秋年毫不意外,“虽然你没有记忆,但是我们在大晋的家,我也是用这些来装修的,你已经用了十来年了,即便是没有记忆,这种生活常识,应该是刻在骨子里的。” 晏云澈颔首,然后垂头看着祁秋年。 那意思仿佛在说,我要准备洗漱了,你该出去了。 祁秋年忍笑,“你刚来,我怕你不习惯,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晏云澈耳根子又红了,“莫要胡言。” 他对祁秋年口中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事情,是愿意相信的,可奈何实在是没有记忆。 在他的角度,他和祁秋年还不怎么熟呢,一上来就要坦诚相对? 祁秋年最喜欢他这模样了,恍然间让他觉得突然回到他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 一时激动,凑过去又吧唧吧唧,一左一右亲在晏云澈的脸颊上,“你也太可爱了。” 晏云澈:“!!!” “祁……” “叫我年年。”祁秋年贴着他,步步紧逼,“你都叫了十几年了,既然这些设施设备能有常识记忆,那么你叫我年年的时候呢?” 晏云澈退无可退,被祁秋年逼到墙角,呼吸缠绕,他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吻到那一张叭叭的小嘴儿,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阿澈。”祁秋年贴着晏云澈的唇角,他可太喜欢纯情的阿澈了,轻薄佛子,嘿嘿。 十指描摹着晏云澈的眉心,眼眶,鼻梁,“虽然你没有记忆,但你也不可否认,我们真切地在一起生活过十年。” 他微微侧着脖颈,“从前,你便是最爱咬我的耳垂,要试试吗?” “年,年年,莫要如此。”晏云澈口吻有些干涩喑哑,可是他发现年年两个字叫出来,却是十分顺畅的。 祁秋年轻笑,“你看,叫出来不是如此自然?” 说完,他吻上了晏云澈的唇角。 只是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 “是我轻薄了佛子,不是佛子破了戒律。” 花洒的水声哗啦啦作响。 祁秋年靠在阳台的座椅上,听着晏云澈洗澡的声音,心情十分美妙。 想到自己回了家,有爸妈,想到自己返老还童,想到没有记忆的阿澈,嘿嘿。 虽然有偏差,但如今的结果是好的。 而此刻在浴室里的晏云澈,冰冷的水从花洒里喷涌而出,可依旧不能浇灭他心底的火热。 是我轻薄了佛子,不是佛子破了戒律。 祁秋年的话,一直在耳边围绕。 而他,也想起一点儿破碎的画面。 那仿佛是在一间密室里,灯光昏黄,是他主动握住了祁秋年的腰,是祁秋年横冲直撞地吻了他的唇角。 晏云澈抬起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日搂着细腰的温度。 想到这里,晏云澈觉得这冷水澡是完全没用了。 连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好不容易让脑子清醒了下来,他才开始细想今日的遭遇。 在他记忆线里,昨夜还在皇家寺院的菩提树下忏悔,杀了晏云耀,晏云耀还算是自己的血亲,虽然不后悔,却也依然是破戒,他在菩提树下忏悔念经。 一睁眼,就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来了。 再分析了一下从祁秋年口中说出来的故事剧情线。 他的记忆里,祁秋年是信错了人,成了晏云耀麾下的商人,之后他们在一些场合也有过接触,接触中,祁秋年的心里话,除了是在对他耍流氓之外,就是在辱骂晏云耀,至于其他的,他经常都只能读到一半。 这也让他愈发地好奇了。 只是那时双方立场不同,祁秋年也深居简出,能遇见的机会不多,而每次遇见,祁秋年的心里话,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再后来,北方边境乱起来了,李国公通敌叛国,连失几座城池,晏云耀名声不错,恰逢那时父皇病重,北方需要鼓舞士气,于是晏云耀就自请去了北方抗敌。 祁秋年也被晏云耀给带走了。 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他安插在北方的探子,传来了祁秋年的死讯。 可是祁秋年的记忆角度显然是不同的。 祁秋年进京是找了他这个佛子做靠山,后来的故事,更是与他的记忆相差甚远。 按照祁秋年的说法,他是失去了这部分的记忆,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确实是无法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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