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头呜呜呜,带动着车厢,况且况且的行驶,离开了北宜,走了上百里,这才往回返。 初次上路,这火车行驶十分成功,而且也顺畅。 祁秋年记录了一下行驶速度,大约在五十公里每小时,只能算及格,但对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很不错了。 从北宜到京城,他们修建的铁路总共是八百多里,也就是四百多公里,再则,是北宜直达京城,中途不用停车,如此算来,也就是八九个小时就能到京城。 真的可以做到朝发夕至了。 祁秋年公布出这个数据的时候,曲子博先红了眼眶。 他家境算是不错的了,但他还记得自己当初进京赶考,虽然有马车,但道路崎岖不平,有时候路过密林,还得谨防山贼。 这么近的一点儿距离,硬是走了十多天才到。 如今,有了这蒸汽火车,竟然能一日就从北宜到京城了。 祁秋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啊,曲先生可以在北宜吃个早点,坐上火车,晚上去本侯的食之禅吃晚饭了。” 曲子博笑了笑,“侯爷说得有礼,不知侯爷准备什么时候通车?” 祁秋年想了想,“选个良辰吉日吧。” 曲子博,“那岂不是现在就要开始售票了?” 祁秋年大手一挥,“试运营不售车票,咱们把这次参与修铁路的工人,全部拉到京城去玩一圈儿,再给拉回来,不收钱,食宿都本侯包了。” 工人们辛辛苦苦几年,这也是他们的杰作,也有他们的功劳。 祁秋年心里也有数,这次基层的工人,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赶时间,他们大概还是宁愿走路,也不会舍得去买这个他们眼中有钱人才能坐得起的火车票。 得先让这些人去体验一次,让他们看到火车的便捷,然后再口口相传。 是了,百姓的口碑,才是最好的广告效应。 工人们听说侯爷要的把他们全部拉到京城去玩一圈,还不收钱,个个都兴奋得不行。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哪些人坐哪些座位呢? 这卧铺和硬座区别还是很大的。 祁秋年又是大手一挥,全部都抽签决定,抽到哪个坐哪个,等返程的时候再换一换,让大家都体验一下。 哦,对了,京城那边还有部分的工人呢,不过那边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在本地招的,如果他们愿意,到时候也能把他们拉到北宜来玩两天。 按照工人的熟练,这位置还是绰绰有余的,到时候京城那边要是有人想体验,也是能有位置留给他们的,实在不行,不还有无座票嘛。 至于那两节贵宾车厢,祁秋年就直接给空下来了。 当初答应了战老爷子,等试运营的时候,要请他们做第一批乘客呢,还有老皇帝当初也是兴致勃勃的,一定要凑这个热闹呢, 其他的车厢就不说了,本就是为了便民,这高级车厢,还是先给这几位身份尊贵的人留一留吧。 祁秋年专门找晏云澈这个还俗佛子,选了一个良辰吉日。 这一天,所有的工人都穿上自己最崭新的衣裳,兴致勃勃地在候车大厅坐着了。 祁秋年跟着晏云澈出来,先是给大家讲解了一下,如何上车,如何找座位,不要靠近危险区域等等细节问题。 工人们都听得很认真,这个时候,他们也在想,可能这辈子也就只坐这一次火车了。 祁秋年也不过多的吹嘘或解释,只让他们仔细地去体验。 到了吉时,晏云澈这个还俗的佛子,还做了一场保平安的法事。 顺利通车,平平安安。 烟花升上天空,工人们正式上车。 祁秋年也兴致勃勃地带着晏云澈,去了预留好的贵宾车厢。 这贵宾车厢里,一大一小两张床,还有一个单人沙发和一个单独的小卫生间。 可以说,是把能利用的空间都给利用起来了。 晏云澈先前也忙着政务,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贵宾车厢的实况,多少还是有些新奇的。 到发车的吉时,火车先是嘟嘟嘟了好几声,然后又开始呜呜呜,熟悉的况且况且况且响了起来。 之前,晏云澈只在车外看到过火车的行驶,可是坐到车内,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感受,又是不同了。 这速度先是很慢,可慢慢的就感觉那道路两旁的树木不停地在往后退。 祁秋年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眼神,其实有些出神。 再次坐上火车,他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不,不是恍若隔世,是真的隔了一世了。 晏云澈将人搂在怀里,“总有一日,年年会再次见到你心中的海晏河清。” 祁秋年笑了一下,“当然。” 说罢,他手拉了一根拉绳,顶部的小风扇开始转动,给密闭的车厢带来了流动的空气。 晏云澈有些好奇。 祁秋年解释了两句,“这贵宾车厢里,每个房间都是一个小的密闭空间,这虽然入秋了,但还是会有点闷热,所以贵宾车厢这边是通了电的。” 这小电扇风不大,但也聊胜于无。 晏云澈点点头,“是用煤炭发电的?” 祁秋年颔首,“本来这蒸汽火车的运作就少不了煤炭。” 所以他就顺道让墨迹他们把电给通上了,有了电,才真的是方便。 但是其他的车厢,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毕竟这是贵宾待遇,票价可不低呢。 驾驶室还有一些精密的仪器,需要用到电。 但实际情况,却是靠火车行驶和煤炭发电的电量,带不动整辆火车用电器,其他车厢只有基本上只有不开的电灯。 毕竟都是白天运行,电灯安装上了,短时间应该是用不上。 幸好,他造火车车厢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其他的车厢的窗户,上半部分都是可以半打开的,但缝隙是人爬不出去的,可以做到通风透气的效果。 火车一路行驶到晌午,到饭点了,祁秋年反手就从空间里掏出了两份自热火锅给煮上了。 晏云澈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你倒是准备齐全。” 祁秋年摊手,“我可从来不是一个愿意吃苦的性子。” 至于火车上,其实是没有配备餐食的,因为是试运营,小吃车也没有推上来,只准备了热水。 工人们想喝口热水,就着自己的干粮,也是不错的一餐了。 毕竟就一天的工夫呢。 这个时候的人们也不太讲究,从前还有很多人一天都只吃两餐呢。 到以后正式运营,有了小吃车,能增加一点营收,百姓们也能吃个稀奇。 吃过饭,晏云澈去上了个卫生间,他有些好奇,“这秽物,被冲到哪里去了?” 祁秋年忍俊不禁,“当然是直接冲到铁轨上去了。” 晏云澈简直有点不忍直视,这污秽之物,岂能随意抛洒? 祁秋年又解释了一下,“其实这些东西冲下去,很快就会被风干了,而且铁轨上也铺了石子,我也请了专人,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人定时去做一定的清理和铁轨的养护。” 晏云澈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坐了一会儿,祁秋年提议,一起去别的车厢看看。 两节贵宾车厢被放在了中间。 他们先是去了最前面的硬座车厢。 刚跨过两节车厢的交替处,推开硬座车厢的门,就感觉闹哄哄的。 不过这闹哄哄的,并不惹人厌烦。 因为全都是百姓们兴高采烈讨论着这火车的声音。 有人眼尖,看到了祁秋年和晏云澈,连忙起身跟他们姓李。 祁秋年抬了抬手,“出门在外,大家就不用如此客气了,今天我们都是这火车的乘客。” 侯爷和王爷都十分平易近人,工人们也都习惯了。 有人让出一个卡座,“小侯爷,王爷,你们这儿来坐。” 显然,他们也是知道,侯爷和王爷大概就是过来看看情况,体验一下这硬座车厢的感觉。 比起贵宾车厢的沙发和软床,硬座真的就是硬座。 后世那绿皮火车的硬座上,至少还有垫子什么的,这蒸汽火车上,是啥也没有。 只有专门打造的,固定在车厢上的竹制的椅子。 祁秋年也问了问他们的情况和感受。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都是在夸这火车好,特别是这个速度,让他们津津乐道一整个上午了。 他们到现在都对从北宜到京城只需要一日的功夫,还表示难以置信呢,可是这速度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不信也得信。 工人们都没什么文化,但是表扬起他们和这辆火车,那也是五花八门的。 夸得祁秋年和晏云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后他们又赶紧去了另外几节硬座车厢。 可情况都差不多。 于是他们又只能匆匆返回贵宾车厢。 祁秋年拍了拍胸口,“这工人们也太热情了。” 晏云澈忍俊不禁,又问:“那还去卧铺车厢那边吗?” 祁秋年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卧铺车厢这边,总体来说要稍微安静一些,但也只是相对来说。 相熟的工人们,都挤在一个隔间里,整整齐齐坐两排,上铺也坐着人呢。 倒是没人躺着休息,是啊,谁有闲心休息呢,坐车看风景他不香吗? 这卧铺车厢跟硬座车厢也差不多了。 但坐垫(床垫)还是比较柔软的,用的都是稻草编织的垫子,这个成本低,坏了要更换也不心疼,上门再铺了薄褥子和床单,再加一床薄被。 这个时节是完全够了,到冬天,还得换一换。 祁秋年也是简单地过去问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和感受,反馈都还不错。 为了避免工人们的热情邀请,他们又赶紧去了别的车厢。 其中有一节车厢,曲子博和他的学生,还有三个暗卫和一帮下属,他们都在。 起初暗卫们想跟着祁秋年呢,但这火车上,每节车厢都可以上锁,没有什么危险,就放他们自己去玩儿了。 到最后一个车厢。 这个车厢的乘客,全部是女性,是祁秋年刻意给她们留的。 别看这修火车是体力活儿,但祁秋年也招了不少女性员工了。 进门之前,他还特意敲了敲门。 姑娘们叽叽喳喳的,比硬座车厢还热闹,祁秋年和晏云澈进去之后,就像是进了盘丝洞似的。 倒不是姑娘们不端庄,实在是她们太热情了。 弄得祁秋年和晏云澈没坐一会儿,就赶紧逃了。 然后又返回到暗卫他们那节车厢,又跟曲子博他们聊了一会儿细节,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这才又重新回到了贵宾车厢。 祁秋年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 晏云澈也脱了外衫和鞋袜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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