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晴王,也就是他岳父,也舍不得自家女儿呢,老皇帝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反正这西北那边也才谈判过,短时间内,不至于敢闹事情。 除此之外,战云霄的遗孀,母女两人也在呢。 头两年,说要给战霜引招赘婿,如今也确定下来了,是他们战家军下面的一个小将,家里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也不是家里相看的,是他们自己看对眼儿了。 就是那小将之前到京城来替战止戈送东西,误打误撞和战霜引认识了,两人后来也接触过几回,挺聊得来的。 起初,那小将还当战霜引是战家的高等丫鬟呢。 还琢磨着攒一攒军功,存点儿银子,找世子爷求个情。 丫鬟到年纪放出去成婚,大户人家基本上都这么干的。 战家本就仁善,他想着,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再怎么说,他大小也算个小将,是有官职的。 丫鬟嫁给小武将,做正房太太呢,他参军前,就是个小乞儿,根本就没有什么纳妾的概念。 就当他信心满满的时候,然后突然得知,战霜引是战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还是战云霄将军唯一的女儿,是要招赘婿的。 他是不介意做什么赘婿的,也不怕被人说吃软饭,能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反正他也没有父母,不用传宗接代。 可这是如日中天的战家啊,在大晋所有的武将里,从前也只有李国公勉强能与之比肩,这样的身份,即便是要招赘婿,也轮不到他这种无父无母无根基的小将。 要知晓,战霜引的这身份,是皇子都配得上的。 那小将顿时心灰意冷,准备回西北的时候,最后还是战霜引自己主动了一把。 战霜引到底是武将家长大的女儿,没有大部分世家贵女那种含蓄扭捏,她早就知晓自己是要招赘婿的,与其招别人,还不如招一个自己喜欢的。 而且她瞧着,这小将对她也不错,眼神清明,性格也软乎,她能拿捏得住。 战霜引的娘亲看在眼里,后来就跟战国公和老夫人说了一下这个事情,暗中去考察了一下那小将的人品。 没啥问题。 这婚事就定下来了,开春就能成婚。 祁秋年他们到的时候,战家人都坐在新修的阳光花园房里吃茶呢。 “可算是回来了,赶紧过来坐下,暖和暖和。”战老夫人眼睛里都是笑意。 “外祖父,外祖母。”晏云澈温和行礼问安。 “老夫人,战老爷子。”祁秋年也跟着,乖巧地行了个晚辈的礼节。 晏承安就没他们那么乖巧了,“今晚吃什么呀?外公外婆。” “好好好,歇会儿,马上就吃晚饭了。”战老夫人笑呵呵的,“都是你们喜欢吃的。” 然后晏云澈和晏承安又跟自己的大舅妈行了礼,战霜引也给晏云澈回了礼,毕竟是表兄妹。 战夫人面带笑意,“回来了就好。” 轮到祁秋年这里的时候,表情有些怪怪的,只中规中矩地喊了一声“战夫人和战小姐,晚上好。” 主要是吧,跟着晏云澈的关系,他不说喊一声舅妈,也得喊一声婶婶。 就是这个婶婶太年轻了,他叫不出口来着。 战夫人愣了愣,掩唇轻笑,“小侯爷也晚上好。” 战霜引微微福身,当是回礼了,她没怎么跟这小侯爷接触过,但眼神里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战国公老爷子没寒暄什么,只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这次的事情,确实是难为秋年了,不过秋年也能干,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 祁秋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侥幸,取了巧,要不然还得复杂很多。” 可不就是取巧了,利用高科技找证据,利用空间偷龙转凤。 战止戈捶他一拳,“咋的?这段时间不见,你还能腼腆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祁秋年差点儿没忍住翻白眼儿,“止戈兄,你可轻着点儿吧,我这小身板,经不起你这个武将的两捶啊。” 战止戈哈哈大笑。 随后,晏云韵却偷偷笑出了声音。 “怎么了?娘子?”战止戈的声音,温柔得都快掐出水儿了。 祁秋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说他了,晏云澈也不习惯他小舅舅这样呢。 只有晏承安露出了一个他早就习惯的小表情。 这关系还是有点儿乱糟糟的,晏云韵是晏云澈和晏承安的堂姐妹,现在却成了他们的小舅妈。 这关系,要祁秋年来说,放在后世,民政局都不给领结婚证。 不过这时代也没办法。 现在虽然表兄妹和五服内亲戚不能结婚了,但战止戈和晏云韵本质上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晏云韵笑了一会儿,才道:“小侯爷管夫君叫止戈兄,然后小十三又管小侯爷叫祁哥,瞧这关系,哈哈哈。” 而且她也是知道的,这小侯爷跟他七堂兄是那种关系呢。 祁秋年脑门子黑线,他刚才还在想战止戈和晏云韵的关系很复杂呢,现在轮到他身上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战止戈,“不如这样,我也管你叫小舅舅,这辈分就不会乱套了。” “哈哈哈哈哈。”晏云韵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可以,我要做小舅妈。” 战止戈:“……” 祁秋年这边还没完,“要说起来,小郡主是阿澈的堂妹,要是依照小郡主这边的辈分,阿澈得管小舅舅叫堂妹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晏云韵笑得前俯后仰。 这时代,讲究的是随夫家关系,倒是没人从祁秋年这个角度说出来,即便是大家心知肚明。 战止戈是拿她没办法,“悠着点儿吧,小祖宗。” 祁秋年注意到他的动作,战止戈是下意识地护住了晏云韵的肚子,“恭喜了,小舅舅,我们也要有小兄弟姐妹了。” 战止戈:“……” 这事情,是过不去了吧。 战国公老两口也笑得不行。 战家没有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规矩,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个晚饭,还小酌了几杯。 祁秋年和晏云澈也给他们讲了讲北方的事情,还有北宜的发展,大家都很默契,没说李家的事情,聊起来,都是一嘴带过。 反而聊起那蒸汽火车,滔滔不绝。 祁秋年也热情地邀请了,等火车开通,试运营的时候,让战老爷子和老夫人去做第一批乘客。 老两口也是满口答应,眼底也流露着期待。 晚一些,女眷们都先回去歇下了,后来战老爷子年纪大了,也去睡下了。 祁秋年和晏云澈原本想告辞的,被战止戈给拉住了。 “这下雪天,今晚也别回去了,客房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祁秋年看了一眼真的只小酌了两杯的晏承安,脑瓜子都在转了,看来是醉了。 战止戈明白,叫了小厮,把晏承安先送回房间消息了。 就剩了,兄弟三人,额......舅甥三人? 管他呢,关系各论各的。 这时候没人了,战止戈又叫了暗卫在暗中观察,带着两人去了书房。 有些话,他们关上门才能说。 他们算是一体的。 虽然晏云澈和晏承安都是皇子,但陛下的儿子太多了,反而是他们这样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次李家的事情,其实也相当于给战家敲了个警钟。 武将,自古以来能善终的太少了。 即便他们战家是陛下亲自提拔上来的,也是实打实地有军功,再则,他们也不是李家那种恶人。 短期内,他们战家是可以安然无恙的。 如果能顺利的话,推承安上位,他们几乎是能安枕无忧一辈子。 但是之后的事情就不好说了,以后承安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会在孩子里选择继承者。 战止戈缓缓开口,“我与父亲的意思,就是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战家军的虎符交还给陛下,也算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同时,也是助推承安一把。 战家没有兵权,老皇帝应该会放心一些吧? 当然了,如果顺利的话,战家军,还是会归他们管辖,一旦有战事,陛下再把兵符交给他们,让他们调遣兵马。 主帅没有兵权,其实算得上是兵家大忌。 如果真的打仗了,主帅手里有兵权,战场上的事情,都是由主帅做决定的。 但如果兵符不在主帅手上,若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位还忌惮主帅,派个什么劳什子的监军过来,若是真懂打仗,或者纯粹是个草包,倒也罢了。 怕的就是那种啥也不懂,还非要指手画脚的,到时候兵权不在主帅手里,那监军要是不同意兵力调遣,就是大问题了。 战场上,可不能有两个指挥者。 战止戈今晚说这个事情,他们也是犹豫的。 不是他们舍不得这兵权,就是怕后续可能出现的麻烦事儿。 再则,虽然陛下现在有意让承安即位,可是皇子们的考核还没结束呢,其他皇子也不是没有动作。 就好比,这次李家倒台,其他皇子在京城里的人脉,都是有从中插一脚的。 有的人推波助澜,有的人反而试图拉李家一把。 朝堂上太混乱了。 如果到最后,没能按照他们预期的走,是别的皇子继任了皇位,而他们战家没有了兵权,也会是一个大问题,到时候才是进退两难。 祁秋年撑着下巴想了想,“这事情,说难也不难,想办法早一点让陛下立承安当太子,也不是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宣布,等立太子的诏书下来,你们再去上交兵权,这问题就该迎刃而解了。” 战止戈当然也想得到这个层面,不过这顾虑还是有的,毕竟是武将呢,手里没有兵权,总觉得不踏实。 他现在是西北军的主帅,要对三十万西北军负责呢。 祁秋年也捶了他一拳,“想这么多干什么,只要让陛下看到你们没有不臣之心,这就够了,不用因为李家的事情,就搞得自己紧张得不行。” 李家,比起战家,那可要差太远了。 李家在北方为非作歹,当土皇帝,百姓们都怕了他们了。 战家,在西北,屡立战功不说,还带领百姓赚钱,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晏云澈也说了,“小舅舅,莫要太过于执着,我们这两代人的事情,守住本心,莫要奢望不该奢望的东西,这就够了,至于后人……” 他带着笑意,看着战止戈,“小舅舅,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按照年年的话来说,你人都没了,还管后人干什么。” 如果战家的后人真的像李家这么走了歪路,战家祖宗也不能掀开棺材板把后人给教训一顿吧? 该后人承担的,就让他们自己承担,现在考虑那么长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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