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被抓了几百人,虽然是乔装打扮成了普通百姓,但蛮夷王庭不可能不管,最后还是用了钱才把人赎回去呢。 博尔夜深吸一口气,上次他和祁秋年相处,还觉得这侯爷虽然是商人出身,但进退有度,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有些妇人之仁了,所以他觉得在谈判上应该不难。 却没想到,这祁秋年是个彻头彻尾的黑心商人。 祁秋年也不催促,“完颜大王,先前本侯说过的茶树,亦可赠送一百棵给你们,这是我们大晋的诚意了,也是我个人想跟完颜大王交个朋友。” 一百棵茶树,加九千斤粮食,就这点儿东西,就想要九千匹骏马。 完颜鹤,“侯爷莫要如此说,这茶叶是侯爷的私人物品,不若我们先谈了粮种的交换,然后再说这茶树,本君亦可与侯爷私人交易,一千匹骏马,换一千棵茶树,如何?” 这是想摆祁秋年一道,在国与国的谈判上说私人生意,若是换个人,这事情传到陛下耳朵里,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那边明显不愿意出那么多马匹换粮食,反而是愿意一千匹骏马换一千棵茶树,若真要计较,这也能算得上是贿赂了。 这种情况下的贿赂,是想要他祁秋年的命啊。 祁秋年不慌,“完颜大王说笑了,这谈判桌上,虽然不能谈私人生意,但是嘛,完颜大王开的价格,确实很有诚意,本侯同意了,还请完颜大王早日准备好马匹,我这边的茶树,随时可以去挖,甚至还附送种植手册,包括后期晒茶,炒茶,如何保存。” 一时之间,完颜鹤都差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人还真敢接了他的话? 祁秋年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好了,私人生意说完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本侯的价码也标出来了,完颜大王是否能接受?” 顿了顿,他又戳着人家的肺管子,继续补充道:“完颜大王也放心,即便是你买了一千棵茶树,本侯答应了送一百棵,也是不会变的。” 霎时,完颜鹤瞳色通红。 显然是被气狠了。 他也没想过要用一千匹骏马去换一千棵茶树,无非是要在谈判桌上摆祁秋年一道,可没想到,这侯爷居然这么不要脸。 三言两语,这生意就已经谈成了? 这时候,再说反悔的话,无疑是在打他们蛮夷的脸了。 毕竟是他完颜鹤自己提出来的。 谈判嘛,要什么脸?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祁秋年继续说,“不知完颜大王考虑得如何了?” 完颜鹤被博尔夜拉住,没当场发飙。 “本君也直话直说了,两千匹骏马,换三种粮种,各三千斤,侯爷自己考虑吧。” 祁秋年已经知道底价了,其实这个价格吧,换成别人来谈判,或许再交涉一下,就应该同意了。 算是比较公正的,而且大晋也是赚的。 如今,这三种粮食已经不值钱了。 百姓们吃都吃不完呢。 但是两千匹骏马的价值,却是不低的。 京城里那些富家子弟,要买一匹好马,往往能一掷千金。 他只是几千斤粮食就能换两千匹骏马,传回京城,任何人都说不出他的错来。 但是,祁秋年是什么人。 他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价格? 他佯装冷了脸,“如果这就是完颜大王的诚意,这谈判也没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 完颜鹤站起身,砰的一声,拍碎了谈判桌。 晏云澈立马就从隔间出来了,把祁秋年护在了身后。 祁秋年冒头出去,“谈判嘛,完颜大王也不要气得太狠了。” 前路,退路,都给他们堵死了。 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兵,祁秋年当然有拽的资格。 双方剑拔弩张,但是都明白,是不可能打得起来的。 就是这气氛瞧着有些吓唬人。 即便是李国公,都在感慨,若是这祁秋年能为他所用,必定能如虎添翼。 只可惜啊。 可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马蹄的声音。 有人下了马,快速跑了进来。 “圣旨到,请李国公接旨。” 李国公有点儿懵逼,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有圣旨?还是给他的? 他带着疑惑,缓缓跪下,“臣接旨。” 紧跟着,屋子里的其他大晋人也都跪下了。 蛮夷使臣,以完颜鹤为首的,全部都退到了一边,微微俯身,以表尊重。 祁秋年有陛下亲口批准了可以不用下跪,他自己就没有跪下,晏云澈这个未来的国师,自然也有见皇上不跪的特权。 这情况,大晋的人,心里多少都是有数的,但是在蛮夷人眼中,就觉得不太对劲。 安北王,是皇子,不跪圣旨,他们能理解,但是祁秋年,不过是区区一个男爵罢了,为什么也能不跪? 宣旨的是陛下的亲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南边境,弹丸之国,在谈判时伤了我方使臣,甚至大放厥词,且还偷取我大晋的粮食……特此,让李国公率兵攻十万,携天雷火。药,去踏破那方小国,即日点兵出发。” 嗡~ 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都懵了。 祁秋年也有点儿懵。 前几天,他还在和晏云澈商量,如果不能把战家派过来,那就有可能是把李国公调走。 可是这西南那边,怎么又突然打起来了? 这到底是陛下的计策?还是刻意把人调走? 李国公也在奇怪,九皇子,他外甥,就在西南那边任职太守。 但是他这个外甥太怂了,意识到他这个舅舅的想法之后,居然很久不跟他通信了。 他姐姐,静妃,同样也龟缩住了。 可现在西南那边突然乱起来了。 他长居北方,对西南那边并不了解。 但是有了火药的震慑,那边为什么还敢轻易对大晋的使臣动手?还敢挑起战争? 再则,北方离西南有千里之遥,陛下为何会在北方调兵? 另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调走? 这所有的问题打下来,李国公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但是这圣旨,落到蛮夷人的耳中又是不一样了。 西南那边虽然是边陲小国,只是因为伤了谈判的使臣,大晋居然就要派兵十万,去攻打那小国。 这难不成是给他们草原的下马威? 而且,他们草原兵强马壮,尚且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大晋真的闹起来,那边陲小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有这个胆量? 现场所有的心声,全部落入晏云澈的耳朵里。 不由得想,他父皇确实是了不得,居然一道圣旨,拿捏好几方。 怕是算准了今天才送来圣旨吧。 陛下亲兵还是有些威严与傲气的,“李国公还不接旨?” 李国公由于,“非是臣不愿意接旨,只是那西南离北方千里之遥,陛下为何会选臣点兵前往?” “国公爷这是要陛下给您一个解释?” 李国公垂头,敛去眼中的算计,“臣不敢。” 亲兵哼了一声,“陛下早就料到国公会有疑虑,便让下官给您带了几句话。” 李国公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亲兵继续说,“那西南边陲州府,是九皇子的任职太守的对方,这两年,九皇子与西南小国的关系本就十分僵硬,这次谈判时,更是闹起来了,那方原是要伤了九皇子,被我方使臣挡了刀,而后,那边又劫持了九皇子,而西南那边前些年还算老实,驻军疏忽训练,根本不敌。” 说到这里,亲兵又温声提醒了他两句。 “之前不敌,是因为那西南小国用了不知道什么药粉,使得我军将士产生幻觉,上吐下泻,此次派出国公爷,一来是国公爷有作战经验,二来,那九皇子是国公爷的外甥,还请您亲自去营救。” 李国公还有些疑惑。 亲兵又说了,“那九殿下此次参与考核,最终结果如何,国公爷心里也清楚,九殿下非上上之选,此次让您率兵十万去西南,亦有让九皇子日后驻守西南的意思。” 李国公眼前一亮,虽然他这个外甥没什么用,但始终不可能背叛他,是他的人。 如果以后他起事,西南,北方,可以双方夹击。 届时,再让八皇子上位。 还有一点,便是军饷。 他北方边军,二十多,将近三十万大军,养活这么多人可不容易,特别是陛下忌惮他之后,粮草更是缩水了。 如果能送到西南,也能减轻一点北方边军的压力了。 至于陛下让他把兵力派到西南,可能是想分化他的兵力? 可那九皇子始终是他外甥,如果他出事了,九皇子自己也落不到好,甚至还要连累他自己的母妃。 他相信,那九皇子即便是愚蠢,也不会背叛李家。 李国公心思百折千回。 亲兵:“国公爷是否还有疑虑?” 李国公略微琢磨了一下,“那天雷?” 亲兵:“会有陛下亲兵,亲自携带上千枚天雷,随国公爷一同出发。” 李国公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十分垂涎那黑。火。药,但他也不是傻子。 尽管他这几年明面上并没有什么行动,但陛下忌惮他,已经不是秘密了,如果陛下说直接把天雷交给他,他才更要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至于是陛下的亲兵亲自运送天雷,他也不慌。 上千枚,他总能找到机会,哪怕是弄出一枚,他也要想办法把这天雷研究出来。 “臣,领……” “且慢。”李国公领旨的话,被祁秋年打断了。 祁秋年站出来,“这天雷事关重大,是否要再商议一下?” “这……”亲兵似乎很为难,“小侯爷,我这……西南战事紧急,怕是……” 李国公却跟祁秋年呛起来了,“怎么?小侯爷是想让本国公抗旨不遵吗?” 祁秋年的脸色很难看。 这姿态,好似在担心那天雷会落到李国公手里,到时候会很麻烦。 他越是这一副作态,李国公心里就越是畅快。 晏云澈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却是走出来,拉了拉祁秋年的袖子,意思是让他不要多嘴了。 李国公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更畅快了。 “臣,领旨。”李国公高举双手,领了圣旨。 亲兵的态度和煦了一些,“还请国公即日点兵出发,京中粮草已经在准备了,国公爷一路南下,会路过京城,届时刚好与天雷和粮草汇合。” 意思就是边境到京城这段路的粮草要李国公自己负责。 李国公不爽,但是更觉得这不可能是一个阴谋。 他笑着对祁秋年说,“西南战事紧急,本国公就不奉陪了,先行一步,至于谈判的事情,本国公的儿子之后会辅助小侯爷,小侯爷也莫要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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