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路上损耗就极大,成本也极高,不可能大量储蓄。 他一直笃定,这位祁小侯爷定然是为了在京城立足,送冰块无疑就是赔本赚吆喝。 祁秋年勾了勾嘴角,“食之禅的冰块储蓄就不劳钱掌柜费心了,暂目前还是够用的。” 钱隼咬了咬牙,“小侯爷,小的就直说了,如今我们冰铺子还有些存货,可以给您一个实惠的价格,我……” 祁秋年抬手打断他,“本侯刚才就说了,食之禅的冰块还足以支撑今年的赠送。” 他颇有几分苦口婆心:“你也是熟悉这个行当的老人了,现都十月了,左右不过再热这一段时间,而且赠送冰块是食之禅的开业活动,就一个月的时间,算算时间,也快满一个月了。还有些是赠送高级贵宾,等天凉了,高级贵宾那边自然有冬季福利。” 无论怎么说,他都要表达给对方,他们冰块储存量极大。 潜台词就是:我有存货,天都要凉了,你还想把冰块买给我,不是把我当冤大头吗? 确实有这个想法的钱隼气得颤抖,只能愤然离去。 祁秋年优哉游哉,哼着小曲,撸着煤球。 煤球进京之后,是越来越胖了,“少吃点吧你,再胖下去,我都要抱不动你了。” 煤球不满的喵了一声。 祁秋年继续欢乐撸猫,可是第二天一早,原本去给食之禅开门大源就着急忙慌地跑回来。 “不,不好了,侯爷,食之禅门口被人泼了脏水。” 祁秋年起身,“走,随我去看看。” 只不过在大源没看到的地方,祁秋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风风火火赶到食之禅门口,门口被泔水泼了一地,散发着浓浓的酸臭味,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帮看热闹的百姓。 见到祁秋年来了,百姓们神色各异,却也不敢说什么。 祁秋年看着眼前的景象,带着几分怒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源也气愤得很,“侯爷,我一大早过来就看到了,不知道是谁干的,我们食之禅好好做生意,也没得罪人啊。” 这时候,一个百姓递上一张纸条,“祁,侯爷,这是刚才有个小乞丐送过来的。” 只见,纸条上写着一行字:这是第一次。 这是一个警告。
第15章 画画 字条上的字迹规规矩矩看不出太多的痕迹,纸张也是寻常的黄麻纸,找不出有效的线索。 祁秋年气愤握拳,“走,报官去,我们堂堂正正做生意,门口却被人泼脏水,还写信警告我们,这是京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百姓神色各异,就在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今天食之禅还开门营业吗?冰块还送吗?” 祁秋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定然是要正常做生意的,冰块也照常送。” 他招呼大源,“等会儿官兵过来看过之后,你就找人把门口打扫干净,喷上香氛,另外,今天耽搁了开门营业的时间,让贵客们久等了,所以今天进店消费的,每一桌都送一份冰淇淋。” 人群中有人在喊祁小侯爷大气,但更多的却是心照不宣的对视。 食之禅背靠佛子,做生意也算公道,平日里店小二服务态度也好,除了开业那天,没让赫三小公子上三楼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得罪人的迹象。 唯一有可能得罪人的,就是无限制的送冰活动了。 百姓心中也有一杆秤,同样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店小二去报了官,官兵一听是食之禅门口被泼了脏水,也没敢怠慢,只是来了之后,了解完情况,就开始打太极了。 “祁小侯爷,此事我们定然会如实报告给大人,记录在册,之后逐步侦查,只不过这泼脏水的宵小是半夜来的,估计不太好找啊。” 显然,官兵心中也有一杆秤,同样也有自己的猜测。 现如今,谁不知道食之禅开业之后无限制的送冰活动呢?得罪了谁,这不言而喻。 至于为什么只是泼脏水,有人猜测是底下人偷偷干的。 这事儿给搞得,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合适,双方都是权贵,都不能轻易得罪了。 但也幸好,事态不算严重,等过些时间,他们就回复这祁小侯爷,确实没抓到人,这就差不多了。 祁秋年也不在意他们究竟能不能抓到人,按照流程把事情交代清楚,又让大源给几个官兵塞了点碎银子。 这事儿,表面上就这么过去了。 可没过几天,坊间就逐渐开始有了传言,什么传言,不言而喻。 只能是赫家不满祁小侯爷送冰块的开业活动,底下人为了给主子出气,去食之禅泼了脏水。 为什么都传是赫家的下人做的,而不是赫家人或者三皇子做的,这事情有讲究,平民百姓哪里敢妄议权贵呢? 总之,这传言是愈演愈烈。 传到晏云澈耳朵里来的时候,那罪魁祸首正在他面前煮茶。 祁秋年府里最近在搞装修,一是冬天要到了,今年的冬天太冷了,而恰好他也要修建暖棚,于是干脆就想着把屋子里都建上地龙。 敲敲打打,乒乒乓乓的。 “佛子大人,我可是来您这儿找清净的,您不会赶我走吧。”祁秋年在晏云澈面前是越发没脸没皮了。 好在晏云澈也不在意这个细节,反而颇为享受这人带给他那种真在平等的态度。 佛说众生平等,可他此前却从未见过。 他睨了一眼坐没坐相的祁秋年,“粮种的事情如何了?” 祁秋年嗯了一声,“大致的章程是有了,还有些细节要完善一下。” 【现在可不能交上去,现在交上去,推广粮种还是有很大概率会落到晏云耀那个狗东西的头上。】 他在等一个时机。 正好,现在的季节并不适合种植,朝堂上也还在争论不休,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等这个时机。 晏云澈不管他心中碎碎念,“头痛的特效药很好用,服药半盏茶就能有效缓解。” “这就好。”祁秋年说,“如果吃完了,可以再来找我拿。” 他空间里的时间的恒定的,东西放进去是什么样子,拿出来就是什么样子,所以不会有过期的顾虑。 但是那药,拿出来就只有不到三年的保质期了,所以一次性不能给多了。 晏云澈颔首,“上次小侯爷赠我的颜料还没用过,不知道小侯爷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权当是止痛药的谢礼了。 祁秋年来了点兴致,“佛子大人要专门给我作画?嗯...这得让我好好想想啊,画什么好呢?”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佛子大人画一幅自画像,或者人体肖像,谢谢。】 晏云澈听不懂什么是人体肖像,但听得懂自画像,觉得这小侯爷的思维是越发的离谱了,一个人的画像岂可随意送给他人。 可他又无可奈何,毕竟他总不能去管他人心中的想法吧,而且人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口。 祁秋年毫无察觉,并且开始发散思维。 【前一任佛子还俗之后,也就是现在的国师,那国师很低调,没什么消息传出来,但好像听说是成了亲的……】 晏云澈听他想法越来越离谱,立马打断,“小侯爷在想什么?” 祁秋年回神,“没,没什么。” 他语气里有几分遗憾,“佛子如果愿意的话,给我画一幅食之禅的画像如何?” 祁秋年是个母单,重生回来,心中也满是复仇,其实也没考虑过什么个人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晏云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相处起来很舒服,对方好像很明白他的所思所想,而且长得是真他妈好看啊,禁欲的表象下藏着几分不羁。 很难得遇到如此对自己胃口的人。 他还不太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好感,还是对朋友之间的那种知己难得的珍惜。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总不能引得佛子为他破戒,更何况,这里是古代,一个落后原始又规矩森严的地方,两个男人....... 晏云澈再次没能完全读懂他的想法,却也答应了要给他画一幅食之禅的画像。 祁秋年高兴,“到时候我就把画挂在食之禅的大厅里。” 琢磨了一下,“礼尚往来,过些天,我也给佛子送上一幅画。” 晏云澈,“是食之禅菜单上那种图画?” “是哦。”祁秋年:“佛子就不好奇那图画是怎么画出来的吗?而且每一本菜单的图片都还一模一样。” 有顾客好奇,但祁秋年给他们的解释是商业机密,人家也就没有继续打听的理由了。 他也不奇怪晏云澈这个画手会对此好奇。 晏云澈:“那图似乎并不是画出来的,虽极其逼真,却也失了灵气。” 有些像是那些拓印出来的书本,字迹规整,却没有风骨。 祁秋年感慨佛子的聪慧,“确实不是画出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晏云澈也不追问。 好奇心点到为止。 这种舒适的相处方式,让祁秋年更为舒心了,谁不想有这种分寸感十足的朋友呢。 晏云澈,“食之禅门口的事情,你做得有些草率了。” 祁秋年知道这人肯定是看出来了,那脏水分明就是他自己泼的,可这盆脏水究竟是泼在了食之禅的门口,还是泼在了晏云耀那个狗东西身上,百姓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就足够了。 他也不解释,他和晏云耀迟早是要正面对上的,早一些让晏云澈心里有数,也是好的。 晏云澈又问了一句,“是为何?” 晏云耀固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他始终读不到祁秋年和晏云耀到底有什么仇怨,就连战止戈派出去的暗卫,也查不出所以然。 唯一可以勉强当作是解释的,就是当初欺压祁秋年的那个县令和晏云耀麾下的一个官员有几分姻亲关系。 可是根据他对祁秋年的了解,祁秋年并不会因此就对晏云耀恨之入骨,毕竟这关系也扯得太远了。 祁秋年沉默了一下,“纯属私人恩怨,且此仇必报,佛子也不必追问了,我只问一句,若是真让三皇子即位,对天下百姓,真的是好事情吗?” 晏云澈沉默不语。 故而,他也是明白的,晏云耀人面兽心,心中也并无大才,甚至没有容人之量,对天下百姓来说,这样一个帝王并不是好事情。 可他是佛子,注定了无缘皇位,他对那个位置也并不感兴趣。 也幸好现在皇帝陛下还不算年迈,其他的皇子也在成长当中,未来,谁说得准呢? 至于祁秋年要给晏云耀使绊子的事情,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可伤及百姓和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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