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念想了想刚才的举措,好像也没什么做的不好,或是犯了谁的禁忌,还真不至于被对面这般对待。 谢危楼擦过凌翌的身侧,径直从屋内出去了。 凌翌一个人留在空房内,行囊在身上背久了,压得他肩上酸疼不已,他龇牙咧嘴地从肩上挪下行囊,才收拾一会儿,怀中的传音镜亮了亮。 学府里说了要去学堂汇合,凌翌眼看时间不对了,他握了刀,匆忙从屋里出去,一路上,小径弯弯绕绕,给内门学子住的地方还算清幽。 自从新的仙主上任之后,白玉京便分了世家,也效仿朝廷命有官制。 周围有了很多世家子,凌家地域富庶,很快周围有了弟子过来攀谈。 泮池旁,这个人的影子落在水面上,水面流动,倒映出明暗的身影。四周昏昏暗暗的,那个青年好像很不情愿和周围人沟通。 别的世家子从小认识的,或是结伴一起来的,都聚集在一起,只有谢危楼不屑地站在一旁,也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凌翌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了他。 早上那件事他也没太往心里去,合则合,不合则不合,反正他也不缺多认识一个人。 很多人凌翌打小就认识,多少都有些情分在。 “看到这个谢师兄没?”陆文竺走了过来,贴心地给凌翌提醒,“你可千万别惹到他了。” 陆家在中原,司管礼仪、文书,凌家则主经商。 陆文竺身上穿着浅月色的素衣,文气很足,面容佼佼,头上束着玉冠发带,哪怕未到成年也瞧得出儒士的风貌。 凌翌小时候和陆文竺一起玩过,也有过一起耍木刀的情谊。他迎上去,反问:“这做师兄的难道还和我们一起读书?他不比我们大上两岁,怎么还会和他一起去呢?” 陆文竺摇了摇头:“在学府,几家人在一起才是好的。” 陆文竺话里总是拐弯。 凌翌有时候觉得和他讲话费劲,没往心里去:“你说,他是什么人?” 陆文竺挑了挑眉。 末了,他不置可否地笑道:“在谢危楼手底下,你还是熬着吧。” ---- 小凌:我和我的怨种老谢。
第29章 卷一明目张胆的抵触 谢危楼这个人还能把他们都吃了不成? 凌翌又瞄了谢危楼一眼,白日领教过了谢危楼的脾气,事情也没挂心上。 反正这个人他能避则避,等学府内的事情了结了,他就回家。 应天学府一天的课不少,晨起要练剑,去了书堂,过午要去武场,晚间大有去书阁苦读的。 钟声遥遥地传了过来,一声比一声响,回荡着,长久不散。 陆文竺挑眉笑笑:“走吧,我们去学堂了。” 凌翌跟在他身侧:“你倒是像来过很久的样子了。” 陆文竺:“这里学府内都有同窗,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上,身边学子像自然地分了三六九等,他们走在最前面,旁人自然都让开了。 凌翌回头,突然就觉得奇怪,他在家时和别人从来不讲这些规矩,问道:“这又不是世家子聚在一起,还讲究这些做什么。” 陆文竺见怪不怪:“你日后习惯了就好了。” 到了学堂,凌翌挑了个敞亮的位置,他性子洒脱,人又俊朗,一回头,好几个姑娘先是笑了,绕着他不知道听他讲了什么,原本沉闷的学堂陆陆续续发出了笑声。有个少年坐在角落上,面色发白,瞟了凌翌两眼。 凌翌面色不改,靠了过去,不过聊了两句,周围又爆发出哄笑声。 陆文竺一直没有回头,听凌翌在旁边那么热闹,从书袋里取出了笔墨,回头扫了两眼,又笑着回头。 方才很紧张的少年已对凌翌介绍出自己的名姓:“交个朋友如何?” 凌翌支着胳膊,身后新认识的同门扯了一下他的发带,凌翌回头,扫了眼,指尖用一道灵力驱使了发带,啪地甩了过去。 哄笑声顿时响起。 叮叮。 玉生烟上了座首,碧衣曳地,发上挽了高髻。她左右望了望,对周围人一笑,目光落在谢危楼座旁,咦了一声。她转了转眸子,目光落在凌翌身上,不疾不徐道:“长逍你刚才的符咒不错,前头真好缺一个人,你且坐过来。” 凌翌愣了下,周围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等他意识到玉生烟好像真的要给他换同窗,目光不免扫到谢危楼那张座位上。 应天学府位次井然有序,只有最前面的那张座位是空的。 谢危楼往回头淡淡扫了眼,四下噤声,他腰间的莲花禁步几步不动。脊背仍是绷直,仪态无可挑剔。 玉生烟对他笑了笑,指尖一点:“就这里。” 坐在谢危楼身边?! 凌翌呼吸微微沉了一分,手里的书袋突然变得很重。 玉生烟又道:“周洵清腿脚不大方便,坐你的位置刚刚好。” 凌翌站了起来,应了声:“行。” 他目光偏过去,又发现谢危楼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他的脊背只是动了动,连头都没有回去看一眼。 凌翌扯了扯嘴角。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坐下时,又看到谢危楼利落抽了手边的衣袖,拉开了桌子间的距离,这动作太细微了,这人是真不遮遮掩掩,连不喜欢都是那么明目张胆。 凌翌也是第一次面对那么明目张胆的抵触,哪怕不明白原因,他利索坐了下去,撞向了谢危楼的桌子。 咚地一声。 缝隙合上了。 凌翌托着下巴,坐了下去,也没用余光去瞧对面是什么神情,那堂课他坐得很累,毕竟身侧坐了这么一个活石块儿,他只能把注意都放在玉生烟上。 玉生烟来的第一日就说了修真的境界,凌翌略略接触过那些东西,又听玉生烟那么一辨析,很快听懂了许多。 玉生烟朝凌翌颔首一笑:“不如请长逍来辨析一番?” 凌翌便答:“境界分五重,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化神之后自有境界,境界不论长短,重在悟道……生逢其时,百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玉生烟原本含笑的面容瞧他越瞧越专注,四下越静,凌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溜烟把刚才讲的东西背了出来。 玉生烟又问道:“长逍,你把刚才我说的上下两界,还有五洲再说一遍。” 凌翌想了会儿,脱口道:“如今上下两界有主城白玉京,另有中州、琼州、墨泽,下九界主城沧州,另有古战场,两重界内有一处通天塔连接,各州有州长,白玉京也有此处的仙主。”停顿时,他把玉生烟的口吻和语速都模仿了个全。 玉生烟偏过脑袋:“你知不知道你记性很好。” 凌翌也知道自己脑袋也算好用,不过他对记性这个东西没什么概念,在家授课也是私塾,哪有那么多人一起学的道理。 他便答:“也就那样吧。” 底下哄笑声一片。 凌翌坐了下去,再听课时,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能把玉生烟刚才讲的东西全然记住,有些人能记住大半,有些人像没听过,轮到谢危楼讲了。 谢危楼同样对答如流,在堂上讲的东西也不完全是复述。 玉生烟夸赞他有悟性。 谢危楼意有所指:“求学的事自然不能鹦鹉学舌。” 话跑到了凌翌耳边,绕了个弯,像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他。 凌翌又望了眼谢危楼,撇了撇嘴。 初来学堂的第一日还有笔试。 应天学府将来要学的东西很多,但在琼州学的东西多少和这里有些不同,凌翌低头余光所见,隔壁的谢危楼答得很快,半分都没有停顿。 沙,沙,沙。 满堂只有落笔声,这一批入学的弟子都出身在修真世家,身上课业基础全然不差,陆陆续续有人交了答卷,出榜的成绩都错不超过三题。 凌翌低头瞧着算不清的两题,大笔一挥,果决地填上了预判的答案。这卷子就算他这两题都错了,那也不算是末流,若是运气好,还能多对两题。 书卷有灵,交卷之后就会知晓在这一批弟子内的位次。 答卷交了上去,玉生烟身后的位次重新排布了两回。 凌翌目光落在那块移动的位次木牌上,嘴角一勾。 木牌雕刻浮纹,上下交叠,左右移动,不一会儿,在榜首上就出现了他的名字。 整卷都是对的,他没做错一题。 按理说这卷子不是才接触修习的修士都该知悉的。 凌翌在这种小事上没有争先的念头,但答的东西都对,心底多少有几分骄傲。他托着下巴,那点微末的欣喜让他觉得像尝到了一颗糖,谁想下一刻,木牌重新移动起来,所有的牌子翻过了一页,统一朝下移去一位,覆盖住了原来的位次。 这个突然出现的这个名字压在了凌翌前面,突如其来的空降,压过了他整整一头。 ……谢危楼。 凌翌莫名有点语塞,微末的欣喜被打散,他看着那三个字顿时觉得不顺眼起来。谢危楼不是后交的卷子,为什么反而压他一头? 等所有人交完了答卷,玉生烟徐徐从卷轴前抬头,面上有几分欣然:“长逍和重光,文试既是一样,你们做同窗的,我还想瞧瞧你们各自的水准。” 谢危楼挺直的脊背顿了下,他缓缓地偏过头,朝凌翌望了过去。 凌翌抬起头,自从第一天认识谢危楼以来,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谢危楼面对面正对着他。谢危楼长他两岁,那双眸子很冷,身上好像覆盖着霜雪,连同站立都瞧得出是行伍出身,腰上配了一把全身通黑的重剑,剑鞘上镶了如白雪般的玄铁,挂了枚墨色的剑穗。 这把剑和他的刀很像,只是这个人哪里都和自己不同。 对面眼底的满是嫌弃意味,凌翌陡然觉得这个人好像自己落在在对面眼底怎么看都是不顺眼的。 不过同龄人里的强者,他都愿意和对面切磋好好试一下。 “谢师兄。”凌翌脱口出了今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还请赐教。” 谢危楼扫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很淡,只对玉生烟道:“师父,切磋就不必了。落堂后,学生要带弟子去武场讲规矩,可否改日?” 凌翌被噎了一下。怎么就被拒绝了? 玉生烟似乎颇赞同谢危楼,点了点头:“长逍觉得呢?” 凌翌难得被拒绝,违心道:“哈哈,当然没问题了,便照师兄说的做。” ---- 男孩子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小凌:哇,好多i人,抓一个来玩玩。 谢:凌e人滚出地球。
第30章 卷一“你敢打我?” 过了午时,凌翌临到了下午学钟敲响,才缓缓地起来,一瞧室内,他的同窗压根就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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