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简理理衣服,躺下, 拉过被子盖好, 才淡淡道:“不,我并不承认。” 傅繁震惊:“?那你还说你相信我……” 戚简打断他:“我只是觉得, 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 也没什么不能接受……不,相反, 反而更好……” 如果傅繁的灵魂真的是五年后的自己, 那他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 这绝对是一种幸运。 “对, 就是这个!” 傅繁一拍掌,趴在他身边, 目光灼灼道:“戚简,你和我一样, 我们都不在意彼此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也意味着, 我们可以在一起!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是不是口是心非,祖宗你……” 戚简淡声打断他:“所以你已经迫不及待想挨我艹了?” 傅繁一顿:“……?” 傅繁震惊:“你在说什么屁话?” 戚简脑震荡, 还晕得想吐,还没精力跟他折腾,冷笑一声道:“傅繁,我们撞号了,你懂不懂?” 傅繁:“?!” 傅繁脸上的热切逐渐缓了下来。 许久,他骂了句:“……我艹!” 戚简嗤笑。 脑子越来越晕,很难受,戚简懒得再搭理他,又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中午,助理打电话过来。 傅繁接起,示意戚简继续吃饭,问:“什么事?” 助理很紧张道:“傅少,不好了,杨舫杨夫人她,她带着律师在警察局闹了一通,杨裕没被放出来,她还被警察叔叔警告了一番,现在律师建议她来找戚少了。” 助理咽了咽口水:“我,我拦不住,她刚带着人朝你们那儿过去了!” 傅繁眼底幽冷。 戚简端着饭碗,埋头吃饭,语气淡淡道:“让她来。” 杨舫作为他的母亲,来看他是理所当然的。 但如果杨舫是来替杨裕求情………戚简会让杨裕在监狱里过得更惨。 “祖宗……”傅繁挂了电话,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打量着戚简的脸色。 戚简漫不经心抬眸看他一眼,顿了顿,问:“你也想吃?” 他的病号餐? 傅繁摇摇头,反手掏出一只炸鸡翅,笑眯眯犯贱道:“家里的阿姨手艺不错,你要不尝一个?” 炸鸡的香气肆溢,在病房里飘荡。 金黄酥脆的鸡翅上,撒了一层薄薄的辣椒盐,还有些许白胡椒粉,十分诱人。 与戚简手里清淡的鸡丝桂圆粥和些许清淡小菜形成鲜明对比。 戚简盯着傅繁手上晃来晃去的炸鸡翅,眼底一冷。 看向傅繁,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傅繁笑嘻了,贱兮兮问:“祖宗,你吃吗,你尝一口?来一口嘛~” 戚简反手将勺子里的一勺粥怼进他嘴里:“食不言,寝不语。” 傅繁被怼个正着,眼睁睁看着戚简把勺子抽回去。 傅繁:“……” 傅繁忙把嘴里的鸡丝粥咽下,笑问:“祖宗,我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戚简勺起一勺粥,正要入口的动作一顿:“……” 他算是知道自己放肆的时候是个什么死德性了,活像个流氓痞子。 * 下午两点多,杨舫闯进了医院病房。 此时,戚简刚睡醒,倚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平板看新闻。 傅繁还躺在他身侧,胳膊搭在戚简大腿上,脸埋在他屁屁侧,睡午觉睡得香甜。 “戚简!” 杨舫带了一大群人过来,或者说,杨舫带了一大群律师过来,还没进门便大喊:“你到底怎么回事?!” “闲人免进。” 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尽职尽责的将那群律师拦在的外面,只有杨舫独自闯进屋里,脸色特别难看。 戚简听见她的声音,缓缓抬眸。 对上杨舫的视线,戚简手一顿,继而将平板关闭,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问:“母亲,你过来有什么事么?” 杨舫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身后戚简的助理给她搬了把椅子。 杨舫在床边坐下,长腿交叠,端出一副慈母的嘴脸,安慰道:“你弟弟跟你开玩笑的,你没受伤吧?” 戚简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替杨裕狡辩,笑了,双手搭在身前的被子上,淡淡道:“母亲那么忙还亲自过来看我,辛苦了。” 杨舫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脸色沉了一瞬,耐着性子道:“戚简啊,不是妈妈偏心你弟弟,你看,从小到大你能力就强,有自己的思想,尤其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很喜欢你。你父亲也是拿你当继承人培养的……但是你弟弟有什么?” 杨舫打量着他的脸色,苦口婆心道:“你弟弟小裕他啊,从小就爱生病,只有妈妈能护着他……” 戚简抬眸看她。 杨舫以为打动他了,连忙继续道:“小裕一直都跟我说很喜欢你这个哥哥,好多次他都试图接近你,亲近你,但是你……这次,他可能也是想讨好你,但就是用错了方法……” “我能不能也用错方法,把你儿子杀了?” 傅繁闷闷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从戚简身侧响起。 戚简微蹙的眉头松懈开来,扭头看向他,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好笑道:“睡醒了?” 傅繁懒洋洋的半撑起身子,倒在戚简大腿上,眯着眼睛胡乱磨蹭:“没,被吵醒了,还想继续睡……” 杨舫没想到床上还有个人,被吓了一跳,脸色阴沉下来,咬牙低斥:“戚简!” 戚简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眸底无悲无喜。 杨舫心里一惊,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沉默半晌,杨舫将矛头对准傅繁,找茬问:“这是你对象?戚简,你真和男人搞在一起了?!” 她的语气不怎么好。 戚简动作微顿。 傅繁笑了:“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杨舫:“……” 杨舫咬牙瞪着戚简:“我不同意!” 傅繁笑开了。 不同意? 她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从小到大,她带过戚简哪怕一天? 她爱戚简哪怕就爱那么一点? 从头到尾,傅繁长这么大了,甚至还死过一次,重生在原主傅繁身上。 他经历了那么多,至今还是没感受过杨舫的一丝丝母爱。 傅繁觉得可笑又悲哀。 他的心情这样,戚简只怕心里会更难受。 傅繁慢吞吞爬起身,懒洋洋的跨坐上戚简的大腿,两条胳膊搭在戚简肩膀处,虚虚环着他的脖颈,对他狡黠的笑了一下,语气黏腻,矫揉造作的撒娇道:“哎呀,祖↘宗↗~~~,你↘看↗她↘嘛~~→” 戚简:“……?!” 戚简眸光呆滞,不可置信全写在了脸上。 傅繁扭着腰肢,摇来晃去,身躯挡住了杨舫的视线,黏糊娇嗔:“老↘公↗~,你↘倒↘是↘说↗句↘话↗呀~~~→” 戚简:“……” 戚简眼睛微瞪,双手扶着他的腰,一时间不知所措。 杨舫:“……” 杨舫怒气上头,蹭的一下站起身:“戚简!谁教你做这些肮脏恶心事儿的?!你看看这种……这种……什么东西!” 戚简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沉声道:“母亲,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门外,律师疯狂朝杨舫使眼色。 杨舫脖子一梗,冷声道:“这事儿我先不管你,但是你弟弟的事儿……” “杨裕指使人绑架戚简,甚至还差点要了戚简的命!” 傅繁一秒恢复正经,面无表情扭头冷冷看向杨舫,低喝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选择戚简,二,放弃杨裕……” “我不可能放弃杨裕!” 杨舫厉声反驳。 她的声音很大,很尖锐,扎得人心脏发疼。 傅繁甚话都还没说完,甚至,他给出的两个答案,都是想要她对戚简能好点儿……起码不要在这种时候寒了戚简的心…… 但是杨舫从没考虑过戚简的感受……或者说,她眼里从来不把戚简当成她儿子。 尽管早早就知道这一真相,但戚简和傅繁两人还是觉得莫大的悲哀。 病房内沉寂了一瞬。 门外有个律师硬是在一团乱中,趁保镖不注意,硬挤了进来。 “傅少,戚少!” 律师是个男的,连忙走到床边,理了理领带,陪笑道:“我是夫人和小杨总的律师,我姓宋,你们叫我小宋就行。” 杨舫后知后觉自己刚才那话否认得有多着急,她看了眼戚简的脸色,端起母亲长辈的架子,挺直腰杆道:“这位是小宋,我不跟你们说,让他跟你们说。” 小宋连忙赔笑:“是,是,是这样的,傅少,戚少,关于小杨总意外绑了你这件事呢,其实是可大可小的!” 小宋律师顿了顿,见傅繁和戚简都没有搭话的意思,笑了笑,继续道:“你看,这事儿往小了说,我们没必要惊动警察,这就是兄弟之间的玩笑,毕竟没造成什么重大的伤亡……是,戚少作为哥哥,兄长,确实是被小杨总弄伤了,这没得说,我们让小杨总给你赔罪,道歉,你看……” 傅繁懒懒的趴在戚简怀里,歪头看他,冷冷一笑,道:“这事往大了说呢,是戚夫人的私生子妄图上位,找了一群不要命的流氓混混绑架了戚简,而你们口中没造成什么重大伤亡的戚简,现在还躺在医院病床上,每顿饭都只能吃清淡的粥才不会因为脑震荡难受得吐出来。” 傅繁一口气嘲讽完,吸了口气,冷嗤:“我告诉你们,就算戚简原谅了你那傻逼私生子,我都不可能原谅!” 杨舫大怒:“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这是我戚家的事,关你什么事?!” 傅繁混不吝的哼起了歌,吊儿郎当。 杨舫艳红的指甲恨不得戳进傅繁的脑子里:“姓傅的,傅家的崽种,你们傅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戚简一把挥开她的手,冷下脸,一只手下意识护住了傅繁的后背,道:“母亲,慎言。” “我慎言?我慎什么言?!” 杨舫即将失去理智,大吼:“那是你弟弟,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啊?!他还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哥哥的就非要跟他计较?!” 戚简张了张口。 “我家戚简没有那种杂种弟弟!你这话倒是让我好奇了,什么品种的劳什子崽种弟弟能绑架自己的哥哥,甚至想让绑匪撕票?!” 傅繁蹭的一下半跪起身。 他对杨舫和戚父早有怨言。 现在仗着傅繁的皮子,咄咄反问:“你倒是说啊?是不是那个崽种绑架戚简这事儿里,有一半是你的手笔?你和你的杂种儿子合起伙来想以此威胁戚简,让他把名下所有的东西都悄无声息的转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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