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薛清若是被薛清婉和她那两个哥哥欺负着长大的。 许多事他都记忆犹新,比如被推到水池中,不会水的他快要淹死时才被下人捞出来。 比如他和薛清若的房间遍布蜘蛛老鼠。 比如薛家下人在薛清若起夜时装鬼吓她。 又比如借着捉迷游戏将他锁在库房,一天没东西吃,临到头还要被诬陷是进去偷东西的。 而迎接他的自然是一顿暴打。 他和薛清若的童年并不快乐,是温渝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护着他们活下来的。 所以,哪怕是派个薛家下人来也比薛清婉来好啊,她又凭什么以为自己会给她面子。 既然薛清婉说她吃过了,温尧就不管她了,自己慢悠悠的吃,吃完等人来收拾好,反饭桌变成了茶桌,温尧悠的靠着椅子上喝茶晒太阳,反正薛清婉不说话他就不开口,时间嘛,他有的是。 薛清婉显然不习惯这样的落差,毕竟从前都是她将薛尧兄妹俩呼来喝去的。 日头高照,薛清婉开始着急,怕再拖下去长青宫那边就该动手了。 她咬咬牙,上前一步屈膝行礼,“昭仪,婉儿有一事相求。” 温尧手指拍打着桌角,给了薛清婉一个眼神,“哦?还以为薛小姐是来栖霞宫蹭太阳晒的呢。” 薛清婉神色一窒,心中生出浓浓不悦,脸上倒是镇定如常,“昭仪说笑了,婉儿是不敢打扰昭仪用早膳。” “嗯,”温尧点了点头。 然后薛清婉等了半响,也没等来温尧说第二个字,她满眼的不可置信,这就没了? “昭仪,”薛清婉唤了他一声,当做提醒。 “怎么?”温尧反问,“是因为我没夸你,所以不高兴了?” 温尧轻轻一笑,“可这难道不是本就该如此吗?” 薛清婉表情一变,有些维持不住,但心里就算再不满,她也只能憋着,并且还要再次提起自己有事求温尧。 温尧一杯茶喝完,有些昏昏欲睡,“你这效率不行,求人求半天连要求什么事都没说,真等你救人,尸体估计都凉了。” 温尧意有所指,薛清婉绷不住终于破功,提高音量斥责温尧,“你胡说,”她爹爹才不会有事。 温尧掏掏耳朵,抬手安抚薛清婉,“别吼别吼,不好听。”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知道你来是为什么事,想我帮忙也行,只要你把那些年你对我和若儿做过的事自己去经历一遍,我立马去找皇上求情。” “我甚至还能跟你做个保证,让皇上以后再也不这么“赏”你爹了,如何?” 听到温尧要算旧账,薛清婉霎时白了脸。 人做过的亏心事总会记得的,哪怕有时候坏事做太多忘了,可到关键时刻被人一提醒也总能想起来。 薛清婉便是如此,她对付薛尧和薛清若的时候从未自己沾过手,但再干净的手也掩饰不了她的心黑、脏。 温尧将薛清婉的反应看在眼中,脸上笑意更盛,他起身绕着薛清婉走了一圈,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你来求我,你凭什么来求我,就凭你曾经对我们兄妹俩的欺辱之恩吗?” “谁给你的自信?” 薛清婉脸色愈发惨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年龄小不懂事。” “哦,原来年龄小就可以为所欲为啊,真可惜,我现在长大了。”温尧的语气十分遗憾。= 然而下一刻,他手就探到了薛清婉的脖颈处,“我想了想,觉得不甘心,我现在有皇上当我的靠山,是不是也能为所欲为?” 薛清婉紧张起来,惊恐的看着温尧,脚想往后退。 她刚动,温尧的手就捏住了她脖子,“薛清婉,你不懂事时对我和若儿造成的伤害我记得一清二楚,你今日自己送上门来,我不太舍不得放过你呢。” 薛清婉脖子又细又嫩,温尧掐起来毫不费力。 而且柔弱的千金大小姐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很容易就让人产生掌控凌虐的快感。 好在温尧并没有变态,在薛清婉眉毛眼睛皱成一团快吓哭了时,温尧松开了她,“我不杀人,但你今日必须得还我一笔曾经的账。” 温尧扭头问红月,“宫内能找到老鼠吗?蜘蛛也行。” 红月并不过问温尧想做什么,只回答问题,“要去寻,如果要的多可能没那么快。” 成吧,温尧遗憾的表示,“看来的薛大小姐只能跳池塘了呢。” 温尧仰头摊手手掌感受了下阳光,“天儿比当年我被推进水池那次暖和多了,你捡便宜了。” “红月,前面带路,”温尧吩咐。 红月走上前对薛清婉做手势,“薛小姐请。” 薛清婉不肯动,温尧只好请红月等宫女帮忙。 薛清婉的丫鬟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帮忙拉薛清婉,同时还对温尧说,“四公子你不能这么做,小姐从小身体就弱,她受不住的。” 温尧拍拍丫鬟肩膀,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就是你推我下水的,放心,你也跑不了。” 温尧说完,目光冷下来,一挥手,“全部拉走。” 栖霞宫的人都是李长英送来的,至少表明上全是自己人,温尧的吩咐他们无敢不听。 于是,薛清婉主仆被强行带去池塘边,路上这两人没少喊薛盛远和薛太后不会放过他的。 温尧只能提醒薛清婉,“你这样喊是会招来其他宫妃瞧见我恶毒逼你跳池塘的事,但运气好点你还能招来宫中巡逻的侍卫,他们见着湿身的薛家大小姐一定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救你。” “你猜,过几日就到的肃王殿下知道自己未婚妻浑身湿透被别的男人从水中抱起来,还会娶你吗?”
第二十二章 左相薛盛远派人当街刺杀薛昭仪,皇上震怒罚了薛盛远一顿板子这事,在秦宴的授意之下,一夜间,皇宫人尽皆知。 宫里的派系可不完全都是薛太后和肃王的人,有的是薛家对头。 于是,一大早,去往长青宫的必经之路上就聚集了好些个内监宫女,所为何事,大家心知肚明。 而他们的主子也没闲着,借着晒太阳赏花的由头纷纷出动,到了御花园。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来领罚的薛相没等到,倒等到了他的一双儿女,准确点说是庶子绑了嫡女。 嫡女口中还在大喊大叫,然后被庶子几句话威胁过后成了哑巴。 有宫妃好奇让人去打听,有宫妃摇着扇子看戏,还有人漠不关心坐到池边喂鱼,心思各异,但聚集了这么多花花绿绿的美人,御花园的景是美了。 温尧并不在乎她们到底怎么想,又或者纯粹只是想看热闹,跟恶霸似的,把薛清婉给推到了池边,但凡有人来问,温尧就让人回,他是要报仇。 听到报仇二字,原本有心想插一手帮帮忙让薛家欠自己一个人情的妃子,也默默转开眼,当没看到。 “丫鬟先下还是你先下?”温尧摇了摇薛清婉身上绑着的绳子。 绳子是后加上去的,因为薛清婉太不老实,温尧怕她伤到自己人。 “不要,薛尧,我知道错了,我会补偿你的,你放过我吧,我也不替爹爹求情了。” 温尧嗤笑一声,说:“曾经我也求过你。” “可是没用啊,”反而更惨了。 “我不记得了,我没对你做过什么,都是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会……” “去你的吧!”温尧不想再听薛清婉任何的辩解,一个用力,直接将其推入了水中。 落水声与薛清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温尧走向了薛清婉的丫鬟。 温尧笑着轻声告诉她,“我来报仇了。” 下一刻,丫鬟就去池塘中跟她主子作伴了。 薛清婉走的身娇体弱大小姐风,自然是不可能会水的。 丫鬟倒是会,但她身上有绳子绑着,温尧要她上她就得上,要她下她就得下,完全被控制。 栖霞宫的人都来了,内监和宫女各一拨,各拉一条绳,听从温尧的口令动作。 他就这么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地在这么多人面前折腾薛清婉主仆,让不少围观者心头发颤,当然,觉得他恶毒狠辣的人也不在少数。 温尧并不在意,他无需什么好名声,更不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怎么看他,这只是他迟来的复仇而已。 纵然太阳大,可池塘里的水早上依旧凉得很,不过就喝两口茶的工夫,薛清婉就有些受不住了,连呼救声都开始变小。 温尧冷漠地瞧着,片刻后吩咐,“把薛清婉拉上来吧。” 而丫鬟看着还行,可以多泡会儿。 浑身湿透的薛清婉一上来就吐了两口水,冷的浑身发抖,面色惨白,虚弱到随时能厥过去。 “红月,包一下,至少让咱们的薛大小姐能竖着出宫,方能体现我们栖霞宫的待客之道。” 红月是有准备的,非常贴心地替自家昭仪善后。 “薛昭仪好生能耐啊,这是要当众行凶?”一道嘲讽的声音在温尧背后响起。 温尧回头,是有段日子没见过的谢盈霜。 温尧道:“行过凶了。” 谢盈霜嗤笑一声,嘲讽道:“你们薛家人可真有意思,姑姑杀侄儿,庶弟杀嫡姐,可真是一脉相承。” “多谢贵妃夸奖,的确是跟太后娘娘学的,”送上门的借口,温尧自然照单全收。 谢盈霜表情一僵,没想到温尧这么不要脸,什么话都敢应。 谢盈霜质问,“薛尧,你这样做,就不怕薛家人秋后找你算账吗?” 她觉得想这个薛尧的胆子实在大,竟敢这般明着跟薛家对着干,就是她,背靠谢家都还要避让薛太后三分,那个老女人太狠了。 温尧低头看自己的脚,然后回答谢盈霜的问题,“那也要薛家能找我算账才行啊,毕竟他们现在自身难保不是吗?” 如果不是薛盛远那顿板子逃不掉,温尧也不会现在就动薛清婉,比如上次白氏来,都只是跪一跪就平安走了的。 他没那么蠢。 见谢盈霜这么关心他,温尧也礼貌性的回问,“贵妃娘娘的手好了?” “你!本宫就知道是你做的!”提到这个,谢盈霜就绷不住了,开始咬牙。 “贵妃娘娘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还贵妃娘娘送我的礼而已。” 谢盈霜被他气红了脸,怒吼一声,“薛尧,你好大的狗胆,竟敢伤本宫。” 温尧如实回答,“已经伤过了。” “等着瞧,这笔账本宫迟早跟你算。” 温尧勾唇,笑得有些轻蔑,“可贵妃娘娘不是已经跟我算过了吗?” 昨日的刺杀,秦宴说不是薛盛远做的,他就认真回想了仇大到能要他命的仇人,除开薛家,也就剩一个谢盈霜了。 谢盈霜眼神闪了闪,像意外中夹杂着点心虚,不过很快敛去,只说了句,“本宫只是觉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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