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祝淮还没来得及接话,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站在周围看热闹的几个人发出低呼。 祝淮闻声疑惑地转头,发现原本站在一旁的西装男人也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俨然是晕倒的模样。 祝淮:“......” 原来这人脸色不好不是因为担心自己啊。 祝淮沉吟片刻,收回目光对电话那头补充道:“两个,现在晕倒了两个。” ---- 感谢你看到这里~
第三章 “可以进来了。”校医开门走出来,打断了祝淮的回忆。 任一诺在旁边听完,吐槽道:“我怎么感觉你说这人也像个变态啊?不会是吴里2.0吧,欸树儿,你先别进去,要不我先进去替你打头阵!!” 他还在原地嘀咕,祝淮没有理他,抬脚走了进去。 祝淮一边走一边听医生的话。 “他应该是产生了暂时性失忆,除了近两个小时的事情和你,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医生说着,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造成失忆的原因有很多,你确定他没有受过撞击吗?” 祝淮走进屋内,周则笙就盯着他看个没完的周则笙。 他轻轻瞥了周则笙一眼,回答道:“对。” 医生皱眉,说:“这种情况,恢复的时间也不能确定,既然他记得的人只有你,说不定你对于他是很重要的人,多陪陪患者说话,带患者去熟悉的地方,聊一聊你们两人的共同经历,会有助于患者恢复。” “共同经历?”祝淮低声重复了一遍,“可是我并不认识他。” 医生眉头皱得更深了:“不应该啊,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祝淮无言以对。 医生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摆摆手道:“我先去忙了,病人头不晕之后就可以离开。” 祝淮只好点头。 — “你的东西。” 祝淮走到周则笙面前,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那是一枚玉佩的碎片,是刚才从男人身上掉下来的。 周则笙没接,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祝淮,眼神就像是一个糟糠妻在看负心汉。 祝淮茫然地眨眨眼,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周则笙低下头收住情绪,轻笑出声:“果然将在下忘了。” 祝淮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干巴巴地说自己的:“周…则笙” 周则笙点头,眼神期待地看向他。 祝淮说:“周则笙,你说你失忆了,那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周则笙沉默的看着他,眼神黯淡下去,半晌后,他垂下头去。 “为什么还记得?”周则笙的声音低沉,有些恹恹的,“大概是因为阿淮于我,是很重要的人吧。” 祝淮皱眉,他看着低着头的周则笙,感到一阵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但他绞劲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人。 见祝淮不说话,周则笙又抬起头看他,眼神是恰到好处的委屈。 祝淮受不了这种眼神,或者说,他受不了这双眼睛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这种心软到底从哪里来,祝淮也说不清楚,但平时当惯了拒绝人、不记事的“负心汉”祝淮,此刻竟因为自己忘记了面前人而感到愧疚。 祝淮抱歉地看向周则笙,寄希望于对方别再深究这件事。 可周则笙似乎一点也没有递台阶的意思,空气开始凝固起来。 “树儿,又勾到良家妇男?”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原本缩在门边暗中观察的任一诺突然开口,将祝淮从尴尬的冰窟里捞出来。 祝淮抬头,从没有觉得任一诺说话的声音那么悦耳动听过。 任一诺一进门就有效发挥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劈里啪啦吐出一串话:“树儿啊,我知道你对谈情说爱的不感兴趣,追求者从学校北侧门排到了南大门,一时间记不住人也情有可原,但是你不也不能太过分是吧?起码要拿出期末备考的力气,将每一个单箭头喜欢过你的人的名字记住,你说是吧——” 他边说边走进门,晃晃悠悠地溜达到一直背对他的周则笙面前,在看见对方的脸时话锋一转:“我靠,这次这个长这么帅?!” 祝淮:“......” 任一诺反应过来,轻轻咳了咳嗓子,正准备开口找补一下,却猛地对上周则笙看过来的眼睛。 周则笙那双眼睛大概只有面对祝淮时才温柔,此刻,他看向任一诺的目光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打量。 他细细地观察着任一诺,眼神像暗中评判敌人危险度的蛇,将任一诺从上自下的扫了一边,在最后看到他身上那条破洞牛仔裤之后,明显放松了下来。 眼神变得....有些怜悯。 时下正是两三月,A市的春天还没能完全暖起来。 任一诺上衣穿得薄,裤子还是条潮流的泼漆破洞牛仔裤,他身高腿长,脸也不差,竟将这有些非主流的服饰穿得很有青春少年气。 可周则笙显然不懂潮流和艺术,他皱着眉,看向任一诺的眼神就像在看路边的乞丐。 任一诺被周则笙的目光一看,竟然生出一种被家里长辈看着的错觉。 他忽然有点冷,想起了家里那条被奶奶缝上补丁的裤子,本能地咽了咽口水,原本到嗓子边的话连带着被吞回了肚子里。 他拍了拍祝淮的肩,十分没骨气地道:“我看这个还不错,要不你试着开一下花?” 祝淮对着卖朋友的行为很是无语,嫌弃地拍开了任一诺的手,又转过头看向周则笙。 周则笙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带着笑意看向祝淮。 任一诺倒吸一口气:出现了,变脸怪! 祝淮还未来得及继续说话,就听周则笙迟疑地问道:“阿淮家的仆从连条完整的裤子都没有吗?” 祝淮怔住,疑惑眨眼。 任一诺看看他,看看祝淮,又看看自己裤子上潮流的破洞,抬手指向自己:“啊?我吗?” 祝淮反应过来,也指向任一诺:“唔?他吗?” 周则笙皱眉,问道:“如果有难处,在下可以——” 一声轻笑传来,祝淮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屋内的灯光落下来,祝淮眉梢眼角带着笑意,浓密的睫毛随着他的表情弯成一道,露出一个毛茸茸的笑,低低的笑声传来,又落到周则笙耳朵里。 他耳根发麻,看着面前带着生动笑意的祝淮,微微愣神。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祝淮了。 一旁的任一诺惊觉自己被好友嘲笑,大怒道:“树儿你怎么和外人一起笑我!!” 祝淮看任一诺吃瘪,更加停不下来了,他摆摆手,脑袋笑得晕乎乎的,转头对周则笙问道:“你....大脑睡坏了?” 周则笙看着祝淮,不自觉地也勾起嘴角,附和道:“大概,有一些。” 任一诺无语地看着相对而笑的两人,愤愤地道:“打断一下,啊打断一下,我不是仆从,现在是新时代,新华夏没有奴隶!!我穿这是最近的新款!潮流,潮流!” 祝淮本就对于他五颜六色的穿搭不敢恭维,此刻听见他这样说,随口解释道:“嗯,他喜欢的东西都…比较潮流。” 周则笙佯装恍然大悟状:“原来是新潮。” 这样一打岔,瞬间拉进了两人的关系。 祝淮又笑了一会,然后收起情绪,嘴角压了下来,重新回归了主题。 “知岁。”祝淮舔了舔嘴唇,“你刚刚为什么那样叫我?” 不知是不是祝淮的错觉,周则笙在听到自己的问题后,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地盯着祝淮,半张脸背光,陷在阴影当中,竟让人读出些悲戚。 片刻后,他轻轻地笑出声,声音中带着些自嘲,道:“就当是在下错将祝先生认成了故人,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祝淮听到这话心中有些莫名的不畅快:“你说你失忆了,只记得我,那这个故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说完,他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太对,又转而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我经常做一个梦,梦中有一个人就用‘知岁’称呼我,这个梦已经持续了快有一年,如果你知道什么,希望你能告诉我。” 周则笙倏地抬起眼,失落的表情一扫而空。 “梦?”周则笙低声重复道,“原来是梦。” 祝淮听见周则笙的低语,总觉得对方话中有其他意思。 他轻轻皱了皱眉,莫名感到喉头发紧,继续道:“听起来确实有些荒谬,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就当作是巧合吧。” 说着,他站起身打算离开。 “或许不是巧合。”身后传来周则笙的声音,祝淮顿住。 周则笙又换上了那副温和的笑容,笑容中带着点欣喜的意味,“或许,是前世的缘分呢。” 祝淮愣住:“前世的...缘分?” ---- 感谢你看到这里~ (叠个甲)555没有说穿搭五颜六色不好的意思,作者本人平时也穿得五颜六色的(/_\)
第四章 “前世的缘分”这种说法的俗套程度,不亚于“一见如故”和“一见钟情”,光是这半个学期,祝淮就遇到过三个和他“一见如故”,四个和他“前世有缘”的人,都是打着幌子在搭讪。 听到这个说法,祝淮还以为是周则笙是在胡扯。 他有点无语,没接话,正打算抬脚离开,却被那双看过来的眼睛定住了。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周则笙的眼神,那眼中情绪似乎有高山般的万钧重量,以至于其中的欣喜都格外沉重,让人快要溺死在那目光中。 祝淮觉得奇怪,他不明白对方的情绪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回落到自己身上,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却搞得像是相守了数十载。 但是他又鬼使神差地,挪不开眼。 就当祝淮一点点沉入在那道目光时,一串铃声将他的神魂拽回了原处。 节奏欢快的《好运来》骤然响起,祝淮和周则笙两人都是一呆,而后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任一诺身上。 任一诺被周则笙哀怨的眼神看得一缩脖子,当即关了声音。 他心头嘀咕这人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面上却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手机忘关静音了。” “是澜姐,”他低头看了眼屏幕,而后朝祝淮晃了晃手机,道:“我出去接一下电话。” 祝淮点头:“嗯。” 任一诺走了出去,病房内又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祝淮和周则笙两人。 周则笙此刻的目光已经平静了下来,却还是片刻不离地看着祝淮,就好像他一眨眼就会消失掉。 祝淮盯着他,开口道:“前世的缘分,为什么这样说?” 周则笙一愣,旋即露出笑容:“玩笑话而已,只是感觉与祝先生很有缘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交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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