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当然是魏文续合成的,这种视频如果是真的的话,傅蕴然在做完手术后也能借此把王诗晴迅速送进去,也不用大费周章地找证据,直到被妻子反杀。 本来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王父一下萎靡不振,他万万没想到——女儿非但不是无辜的,还直接造成了人家儿子的眼盲! 直到此时,他也只能抱着王诗晴已死这一点,别说要傅家天价赔偿,甚至要倒赔人家钱。 最后还是魏文续松了口:“她虽然做了错事……但也受到了报应。其实我觉得她也算是个好姑娘,之前还签订了遗体捐赠呢。” “遗体捐赠?”王家一脸不可思议,就他们家那个独来独往、性子别扭又自私的女儿,还有这情操? “对啊。”魏文续道,“既然她已经去世了……以前的错事,就尘归尘,土归土吧,她既然已经签了协议,就履行约定,用还健康的身体做出一些贡献,也算是弥补吧。” “那你还要赔偿吗?”王父赶忙问道。 “如果捐赠了的话……就不要了,也算是积德。” “好!” 王父刚答应下来,就被王母撕扯着吼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你……”王父把她甩开,“不然你赔钱吗?咱们家哪里来的钱?” “你!你可是孩子他爸啊!”王母哭道,“她出了车祸,身体被撞成那样……你连个全尸都不肯给女儿留吗?” 王父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阿姨,你不要这样想。”魏·罪魁祸首·文续安慰道,“捐赠多有意义啊,不仅能够帮助别人,也是让晴晴……以另一个方式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真……真的吗……” · 魏文续进入到这个世界后,便控制了傅蕴然的身体,以他的身份活下来。他是可以查看原主的记忆、与动用原主本身就具有的技能的。 但他试了又试,却无法抓住那一抹灵感,原封不动的复原出傅蕴然在他的第一世,画的那幅《光明》,那座高楼与那个表情张狂的女人。 即使是勉强照着画出来,也只是形似,但神却不似。他试了很多次,也不得章法。 魏文续干脆放下了这个念头,转而研究起他的绘画技能来。 在原主已经点了技能的情况下,他不过是个使用者,在复明后很快就掌握了各种技巧,也做了几次练习,效果都不错。 于是魏文续凝神细想,动笔画出这样一幅画——那是一辆撞毁在建筑物旁的汽车,车窗破碎,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人当即毙命。 这是他的《光明》。 作者有话说: 如果我在没提前说的情况下突然断更…… 那么毫无疑问是加班了ouo
# 世界十二:和睦家庭 第64章 他毕竟还是你爸(一) ◎黎明会来吗?◎ 064.他毕竟还是你爸(一) 正值冬天,更何况北方的天气本就难熬,寒冬腊月里,正是新春佳节,全天下都高高兴兴地过节呢,半大的少年在大半夜不回家,冻死个个把人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褚翾正缩在公园的长椅上,被冻得哆哆嗦嗦,几乎要失去知觉。这一片公园的占地面积不大,但以前在老城区里也算是难得的绿化。 但那也只是以前,现在这片公园久无人收拾,杂草丛生、灌木林立,几乎成了荒地,他身下的那条长椅也被晒得掉了漆。 旁边林立着的是一排排当年还人人艳羡、现在已经成了破烂的代名词的六层家属楼,那里住的都是附近工厂的家属。 工厂早就倒了,厂房就烂在那里,能卖的早被工人拿去卖了废铁,剩下的也搬不走,就留在原地成了野狗的家。 工人,放在十几年前还是铁饭碗,但现在还住在这栋楼里过活着的,多半是穷得不可思议,贫困潦倒的一群人。 若能搬出去的,早就搬出这片旧城区、去新城那边找营生了,没什么本事,或者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就也没想着挪地方,像褚翾他们一家就是这样。褚翾年纪也不大,却也跟着他爸妈烂在这里。 哦,不对。 他没妈了。 他倒在长椅上,感觉身体已经僵了,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要出事,半死不活地伸伸腿,活动活动身体,却一个倒栽葱直接摔在地上,门牙把嘴皮子硌出血来。 褚翾干脆躺平了,横在地上,看了眼天上。 这边不比北上广,也没炭没铁没烟囱,空气好的很。他去过一趟京城那个最大的广场,和家里的老人一起看头像,京城里住一晚上可真贵啊,夜里的时候天黑洞洞的,被万家灯火衬得连星星都不亮了,偶尔闪几下——那还是飞机划过。 但这边不一样,一个个星星又大又亮,明晃晃地挂在夜空,像是能把人的眼睛晃瞎。 他呆呆地看——这天上,会有一颗是他妈吗? 想罢又哑然失笑,这都几岁了?还相信这些糊弄人的玩意儿?他也不想让他妈死后在天上挂着当星星、看他是怎么被他爸打的,那多没意思啊。 他倒是想让她妈赶紧投个好胎,好好享享福,别再像以前一样挨打受苦。以后他要是见了她,虽说认不出来,还能喊一句“小妹妹”。 他一边想,一边半哭不哭,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逐渐睡了过去。 · 褚翾他爸褚建华年轻时长得浓眉大眼、英挺帅气,他妈刘彤更是那片小有名气的美人,两人结了婚、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谁见了不说一句郎才女貌,有福气? 那会儿褚建华还在工厂里上班,每天按时上下班,逢年过节时厂子里给发福利,还能拎回来点东西,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但好景不长,他们家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也只是下岗潮里的一粒沙。 褚建华失业了,家里最大的靠山、最大的营生一下子倒下来,各处都没个招工的地方,以前的好同事、好同志,现在都眼红脖子粗地开始抢饭吃。 褚建华好面子、脾气又大,拉不下脸和人家说好话,好几份工都被后来者抢了先,自己落不下什么来。 只小小的一个三口之家居然都经营不来,才三岁的褚翾连工厂这边的幼儿园还没来得及上,仍哭闹不止。 万不得已之下,还是刘彤把儿子挂在脖子上,推着一辆破旧的小车去卖早点,凭借做姑娘时和母亲学来的手艺,也算勉强养活了这个家。 住在同一小区的,邻居家的叔叔阿姨,有时候也和褚翾说起他小时候,家里的光景有多好,他可不信。自他记事起,家里就过得一地鸡毛。 在褚翾的记忆里,他爸一直就是个懒汉,整日待在家里吆五喝六,要不就看电视、看《故事会》,要不就纠集一批二流子来家里打牌,闹哄哄的,声音大的震天响,他躲在里屋蒙被子、捂耳朵,还是挡不住那些吵闹声。 褚翾一直觉得,自己自小成绩不好,有多一半的原因在他爸身上——其一是没遗传给他一个聪明的脑子,其二就是那一帮人惹人厌的狐朋狗友。 别看他爸整日在家里闲的,这可真是位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把的主,他每天只管把家里弄得乱糟糟,完事后却径直去卫生间冲个凉,回屋呼呼大睡去了。 客厅里烟灰、毛豆、瓜子皮落一地,偶尔还能从沙发缝里抽出几张别人出老千塞进去的扑克牌,等刘彤在小饭店那边打零工回来,还要伴着褚建华的呼噜声收拾屋子。 但等她今天好好的收拾完,明天一早出去上班,晚上回家后就还是一个脏。 这还算好的,仅仅是打扫一下卫生,有褚翾帮衬着,母子俩一起收拾倒也不算太难。 真正怕的是他爸喝酒,他爸脾气不好,自世纪初下岗那会儿就爱跟别人吹胡子瞪眼,喝多了更是控制不住脾气。 他有时候从外面喝了酒回来、抑或是在自己家中喝得酩酊大醉,就必然要打人。打别人是要赔钱的,打自己老婆当然是最好的。 小时候褚翾还不太懂事,但每当他爸动手的时候,仍旧是下意识地害怕,他不懂他妈为什么不躲,更不懂他爸说的那句“老子还没让你和二广媳妇一样去洗浴中心呢”,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他再长大一点,就更心疼他妈,毕竟他爸只管每天享受、喝酒、打人,就算偶尔惦念一下父子之情,也只当逗小狗似的哄一哄儿子,回回都把褚翾惹哭,然后哈哈大笑,哪像刘彤一样从小把他挂在脖子上带到大? 后来他爸再和他妈动手,褚翾就会扑在他妈妈身上,妄图他爸能看在自己是他亲儿子的份儿上,下手轻一点,但换回来的仍旧是毫不留情的拳脚,与他妈死死搂住他、把他挡在身下的哭喊声。 “你别打儿子啊!这可是你亲儿子!” “你把他弄开!老子打的就是你!” 可这个男人,凭什么打他妈妈?就凭他当年没骑着自行车把老婆驮去洗浴中心? 他后来学会了一个词,叫“以暴制暴”,他掂量了一下自己勉强抽条长个儿的小身板,决定试一试。 第一次就失败了。 当褚建华再一次挥舞着那只仅会窝里横的拳头,冲着刘彤袭来时,身后的褚翾冲了过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再挡在妈妈身前,替她承受拳脚,而是直接抄起了一只搪瓷缸,照着他爸的脑袋砸了下去! 他本想用家里吃面的那只大海碗,但又担心把瓷器砸坏了、又要辛苦他妈挤出钱来添置新的,左挑右选,还是选定了这只搪瓷缸,就算是把褚建华脑浆子砸出来,也只是略微变形、掉点漆,以后还能接着用。 但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身高与力量,也小瞧了这个在家里赋闲十年却还一把子力气的父亲。 他爸剃了个圆寸,被这么狠狠地来了一下,脑袋上肉眼可见地起了个大鼓包。他身子晃了晃,转过来对儿子怒目而视:“小畜生!还敢和你老子动手?” 他有这把子力气,这股威风劲儿,怎么不出去上工去?怎么不对着外人发火去? 褚翾看了眼正扶着墙往起爬的妈妈,顿时有了勇气:“你才是老畜生!谁让你……哎呦!” 他一脸震惊,看了眼打了他一巴掌的刘彤。 刘彤脸上还有被褚建华打出来的巴掌印,衣服不太整齐,肚子上还有几道明显被重击过的瘀痕,但她却含着泪,毫不留情地和自己的儿子动了手,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呢?他毕竟还是你爸!” 只这一句,褚翾心都凉了。 他看了眼褚建华,又看了眼刘彤,只见这二人的矛头突然就对上了自己,只不过他爸一脸的愤怒,眼看着还要跟他动手,他妈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褚翾突然有些想笑——他这么一来,反倒里外不是人了?难不成只有他陪着他妈挨打才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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