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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准备怎么办？”秦景川追问道。 “我准备离开这里，我不会杀你，也没能力杀了沈执，既然谁也杀不了，我就只能离开。” “离开？”秦景川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你要去哪？” “我不在乎。”沈秋言的心跳平缓地没有任何波动，“我先去避避风头，毕竟在哪都能活。” “如果能熬到你称帝的那一日，我或许还能再回来见你。” “所以你一点也没察觉到我对你的心意吗？” “什么？” 没等沈秋言反应过来，秦景川就向前一步，一把擒住了他的后颈，看着他逐渐放大的脸，沈秋言浑身都僵住了。 唇瓣相贴的一瞬间，好像夜空绽放的万千烟火，让人忍不住的想慌乱退开，却又瞬间迷了眼。 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待久了，哪怕一点火光也会觉得很温暖，更何况，沈秋言给他的是整个暖阳。 秦景川勾着他的唇越发深入，沈秋言觉得理智都快被他磨透了，一样的脸，可他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沈秋言难堪的一把他推开：“你喜欢我？！” “怎么，你不喜欢我？” 沈秋言看着他，心中烦闷杂乱。 有他这句话，原主的身份就彻底被改变了。可在原本的世界里，他虽然和秦景川分手，可心底的感情并没有消失，有时候沈秋言自己都感慨，他对眼前这个人的耐心，代入的都是秦景川。 他们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却也有不同的地方。 在他短暂且忙碌的人生里，秦景川的出现，让他枯燥的生活仿佛出现了一抹鲜活的光亮。即使他们出现了各种分歧，吵架最后分手，可他从不后悔遇到秦景川。 看着沈秋言的沉默，秦景川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笑了笑，“我不会难为你回答什么，这个玉佩我会好好收下的。” 看着手里的玉佩，秦景川低头喃喃道：“见玉之时，如见其人。以玉通情，情思缱绻……” 听着他的话，沈秋言心下一惊，好一阵没有动静，耳边好似只能听见凌乱的呼吸，像被飞蛾扰乱的火苗。 见玉之时，如见其人。以玉通情，情思缱绻。 曾经，秦景川和自己说过一样的话。 烛火仿佛一瞬间变得昏黄斑驳，眼前人影模模糊糊，沈秋言感觉怎么都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觉得他就是秦景川。 “秦景川……” 他明明已经对他失望了，可他却真的很想秦景川。 如果他们没有闹矛盾，就不会分手，他也就不会那么匆忙的收拾行李离开他们的家，是不是如果没有这些，他甚至不会被车撞死，也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莫名陷入这些危险之中。 沈秋言想拉住他问个明白，可向前迈了一步却又骤然退后，他们怎么能一样呢，难不成谁随随便便都能像自己一样遭遇这种穿书的事情吗？自己只是忍不住，总是把他们弄混罢了。 沈秋言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下来，胸膛里的那颗心很热很烫，可他自己却像要融化的一团雪。 “你没有必要离开……我可以保护你。” 看着沈秋言魂不守舍的样子，秦景川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将人抱进了怀里。 “你怎么保护我，沈执想杀我，他就有一万种方法动手，难不成我要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吗？” “我帮你，把沈执除掉。” 秦景川的声音像是被温泉水浸润过一般，可却又坚定无比。听着他的话，沈秋言忍不住把脸埋在他的肩窝摩挲，手紧紧地环住他，脑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蛊惑他：答应吧，他有本事称帝，怎么会没有本事护住你…… 可沈执不是普通人，他是朝中要臣，秦景川现在每走一步都要谨慎小心，他这个时候纱沈执，不会受到影响吗？ 沈秋言不敢说，也不敢应答，他不想承认，秦景川的话，竟令他无比心动。 烛光之中，他靠着秦景川的胳膊，看着地上两人相依的影子，沈秋言心中不舍，忍不住动摇：再晚两天走，晚两天又何妨……
第16章 谋杀 天气越发炎热，沈秋言只感觉浑身骨头都是软的。 趁着早上还算凉快，沈秋言起了个大早，最近几天因为他迟迟没有下手，沈执已经派人多次来警告并且找他麻烦，无奈之下沈秋言恨不得天天往长清宫里跑。今天沈秋言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想赶在沈执找他麻烦之前赶到长清宫，在自己离开前的这几天里，努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只不过轿子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堵住了。 沈秋言从早上起来到现在眼皮子直跳，心中只感觉隐隐的不安。 他跳下马车，只见前面乌泱泱的一群人，领头的是个宫里的老太监，正往自己这边的方向赶来。 又出什么事了？沈秋言心中迷惑，一把拦住老太监，正准备问，就见那太监直接朝自己喊： “沈大人！沈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沈秋言眉头一皱。 “今天一早，沈丞相被下人发现死在了北大门的街上！满地都是血，死不瞑目，现在尸体已经被人抬进监察院了，就等着太后和皇上过去呢！” 老太监神色如见鬼了一般，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撒开，沈秋言胳膊被抓得很疼，可等他听完老太监说的内容之后，那点疼已经完全被震惊所占据了。 “我帮你，把沈执除掉。” 秦景川的声音在他的脑中无限循环，沈秋言不由得感到心颤。老实说，沈执死了，对沈秋言来说是件极大的好事，可他心却如五味杂陈，只感觉心中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沈执之死，八成是秦景川干的，他真的把沈执弄死了。 这个时候就把他弄死，难道不怕太后那个疯女人来找他算账吗？？ 沈秋言露出不亚于老太监的惊讶，却不至于彻底慌神，“你先去禀报皇上，我带人过去看一下，别让流言蜚语在宫中乱传！” 沈秋言说完，直接冲到马车上，鞭子一甩，马声嘶鸣，车子飞一般往监察院而去。 监察院从未如今天这般人多，沈秋言走进房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人难受。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手术台上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摸着良心说，他又不是法医，这样被杀的场面，沈秋言还是第一次见，心中的不适压抑不住的隐隐泛起。 满地的鲜血，从放置沈执的木床上一直流淌到地上，蜿蜒狰狞。床上的沈执瞪大了眼睛，七窍流血死不瞑目。身子已经扭曲僵硬，出血量最大的地方是心脏处，浑身上下都有深深的割伤。 可见昨夜，北大门上演了一场多么血腥的谋杀！ 沈秋言试探着转头问向旁边负责的监执：“可查出什么眉目了？” 监执一脸凝重：“正在查。” “那太后呢？她没来？”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估计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去找她。” 只可惜沈秋言脚还没抬起来，太后就进了屋。 “究竟怎么回事？！”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满屋的人浑身一震，恨不得把头低了再低。 太后一双鸾目，看人时总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意，与她阴鸷且喜怒无常的性格极为相衬，她进来环顾一圈，视线扫过沈秋言顿了一下，显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给我仔细查，敢杀害朝廷命官，哀家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被太后的威严一压，监察院的仵作齐齐上阵，紧锣密鼓的先把第一份初步检查递交上来。 太后翻了几页：“你说。” 领头的仵作低头解释：“沈大人的四肢脖颈，全被割破了动脉和经脉，而且，除了这些致命伤口，尸体其余部位也有大面积刀伤、伤口凌乱不规则，伤口较深，且刀上有毒，沈丞相除了中毒，也是被生生放干血死的。”“凶手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想将沈丞相置于死地。” 话音一落，太后的表情明显狰狞了起来。 “对凶手查出些什么信息吗？” “北大门作为四门之一，一直有重兵巡逻，如果凶手想要动手，肯定对巡逻时间非常熟悉，搞不好还会有内应。”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顿时一个激灵，生怕牵连到自己。 “你接着说。” 仵作得到应可继续道：“在臣看来，这种刀法刀刀鬼疑，不是一般刺客能做出来的，江湖上见到的这种刀口也很少，而且刀上毒量很大……这些加起来，都够沈丞相死好几次的了。” 太后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觉得这里面有文章：“既然这种刀法很稀少，难不成连监察院都查不出来吗？” 仵作摇头：“恕在下无能，这种伤口，我只在银卫那见过几次。” ‘银卫’二字一出，一下子让房间里的人瞬间竖起了耳朵。 “银卫？好大的胆子！” 太后脸色沉了一下，沈秋言看着她，心中顿时醒悟过来，原著中有提到银卫，是守护历代皇上的皇家暗卫，他要是说银卫有问题，岂不就是在说秦景川有问题。 这个仵作胆子还真够大的…… 沈执是太后的左膀右臂，如今沈执一死，太后断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他将矛头指向皇上，那必定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今时不同往日，如果这事因为他的一句话判断错误，他可就同时得罪了太后和皇上，搞不好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感受到空气的凝固，仵作突然也缓过神来，急忙改口：“不过这种伤口古书上也有记载，西北那边曾流传过一种刀法，专门用来在荒寒之地对付凶猛的野兽从而狩猎，为了在最快时间杀死野兽，这种刀法一般刀刀致命，以速度和力量为关键……不过具体结果还需要时间来查，下官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仵作说着，忍不住抹了把头上冒出的虚汗。 沈执之死本来就非比寻常，眼下又是银卫又是西北，不由得让一屋的人人心惶惶。 “皇上呢？”太后扫了一眼屋里的人，突然朝沈秋言问道。 “啊？太后我这也是一早赶来的，没见到皇上啊……” “呵，你不是天天跟在皇上的屁股后面，今天怎么还不知道了？”太后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质疑。 一旁去给皇上报信的太监急忙回复：“听回来的下人禀告，皇上昨日在清心殿抄写诵文一夜，现在还在休息。” 太后眸光一沉，看着床上血淋淋的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监察院出来，沈秋言只感觉今天的天灰蒙蒙的，空气略有点闷，压得他格外不舒服。沈秋言摇摇头，心中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这皇城，可能要变天了。 闭上眼捋了捋思绪，沈秋言便独自一人去了长清宫。
第17章 匕首 外面闹的血雨腥风，沈执被杀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皇城，丞相府此刻早已辉煌不再，门口重兵把守，很多人怕牵连到自己，哪怕路过门前也得绕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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