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面色变了几遍,咒骂一声左转。 南风收敛笑容,转道进了右边的屋子。 · 屋门没上锁。 邦德推门进来时,寒栖正往石床下方的一个洞里加柴,点火物赫然就是那些被精心收藏了好多年的通缉令。 邦德愣了下,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不可置信道:“寒栖你疯了!你居然想烧死崽崽!” 寒栖懒得和他解释什么叫东北火炕,用手里的柴火棍子指门:“滚出去!” 邦德皱眉,刚要开口,寒栖拧眉厉呵:“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别和我说话!我听见你的声音就烦!看见你就恶心!滚出去!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滚!” 寒栖受够了邦德的冷言冷语,打从现在起,他决定对邦德恶语相向,用魔法打败魔法,让他再没有伤害自己的机会。 寒栖将那沓被邦德仔细收好的素描一把拿在手里,照着火坑就往里填,被邦德劈手夺过。 寒栖噌的抬眸,眼神戒备,浑身冒刺,应激的样子,活像一只怕被人伤害的刺猬。 “……”邦德心里一疼,脾气便被彻底压制。 他蹙眉说:“寒栖,我们谈谈。” 寒栖破口大骂:“谈你马勒戈壁谈!有球好谈!谈棉花去吧你!老子不和你谈!给老子滚!去死吧你!” 寒栖起身一把夺过邦德手里的素描,毫不犹豫用力撕成两半,太厚,撕不动,就疯了似的揉,这样不解气,拿着蹲在火坑旁,直接烧都无法宣泄他压抑在心里的怒火,咬着牙一页页的撕碎,将邦德的脸,将自己的字,将这三年来所有为邦德流过的眼泪,与自己对邦德的思念,全部撕成拇指大小再也拼凑不起来的碎块,然后付之一炬。 邦德起先看着,后来也蹲下来,将寒栖遗忘掉的那张全家福递过去,提醒他:“还有一张。” 炕坑里的火光明明明灭灭,映红了寒栖的脸,照亮了他眼里的泪。 “怎么不撕了?” 邦德用手擦寒栖脸上的泪迹,旧的擦了,又添新的。 寒栖咬着唇说不出话,怕一开口,就是伤人伤己的怨怼。 他偏过头,狠狠捶打触摸自己面部的那双手。 邦德不躲不避耐着性子擦,可是他的动作赶不上寒栖落泪的速度。 他无法让寒栖的面庞变得洁净,就如同他无法让他们的关系完好如初。 寒栖可是他一眼就认定了的人啊……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邦德鼻子发酸,倾身吻住寒栖泪睫颤动的漆黑眼睛,如一柄终于归于剑鞘的温柔刀。 他紧紧的拥住他,收敛自身所有伤人的锋芒,舔舐着他眼尾那滴鲜红色令自己一见钟情的泪痣,哑声道: “对不起啊。” “是我太过偏执了......”
第114章 和好行吗 邦德与寒栖之间并无原则性问题。 或许他们的性格都不完美,处理问题的方式也都不尽如人意。 但根本原因,还是邦德爱的太深,喜欢的太满,将寒栖握的太紧了。 他理想中百分百不参加一丝丝水分的爱情寒栖给不了,因为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别的感情,并无高低贵贱可分。 寒栖说实话拥有的不多。 前世今生,他有且只有南风这一个,唯一的亲人。 而邦德则是天之骄子。 上帝不仅给了他优越的出身,美满的家椒ⒸⒶⓇⒶⓜⒺⓁ汤庭,还给了他充满魅力的外表,与让旁人望尘莫及的个人能力。 以及—— 引以为傲独一份的SSS+精神力。 邦德无疑是上帝的宠儿,常人拼尽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东西,他全部唾手可得。 寒栖,则是令邦德唯一感到挫败的存在。 从小顺风顺水的邦德理所当然的把寒栖当成是一种挑战。他对寒栖极好,包容他的一切,因为他想得到寒栖的爱情以证明自己,他想赢。 可是在他攻略寒栖的同时,寒栖也一点点的占有了他的心。 他开始吃醋,嫉妒,斤斤计较,就算寒栖身心具付,与他表明心意,他依然觉得如鲠在喉,浑身不爽。 骄傲自满的上帝宠儿不稀罕掺有杂质的爱,赌气让自己的爱人二选一。 他以为自己能赢,但结果却是痛失所爱。 这些年他恨,他怨,他耿耿于怀,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他咬牙切齿希望寒栖过的要多惨就有多惨,这样寒栖就能知道离开自己,是一个多么愚蠢错误的决定。 可是黎明到来之际,邦德遥望地图上的死亡之海,他又祈祷寒栖能平平安安。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邦德以为自己放下了,却原来只要寒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自己就止不住的想要靠近过去。 他想自己一定是病入膏肓昏了头,但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邦德扯下煎熬了一千多个日夜的冰冷面具,狠狠的将寒栖拥入怀中,双臂用力的样子,仿若在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寒栖紧咬下唇,颤着身子,眼泪止不住的流。就在他哭到口干舌燥,被抱得出不上气时,邦德稍微拉开距离,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寒栖,你还想和我过吗?” 寒栖想啊,怎么能不想。 分开的一千多个日夜,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邦德能重新回到自己和怀尘身边,但…… 寒栖也问邦德:“你能摒弃掉心里的刺么?你能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像最开始那样,毫无芥蒂的对我好吗?” 邦德连忙点头,说能。 寒栖一把推开他,大声道:“你说谎!你骗我!你个骗子!” 邦德蹙眉:“我骗你什么了?” “你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寒栖情绪激动:“你就是看我不想理你了!你才这么说的!你对我除了占有征服欲!你根本对我一点真心都没有!你别以为我有病就把我当傻子!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你妈——妈啊~” 邦德咬了下舌头,让寒栖:“你摸着良心重新说,我哪里对你不真心?” 寒栖捋了下不怎么顺畅的舌头,抿唇和邦德大眼瞪小眼半天,整理清思绪后,把想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才道: “你哪里对我真心了?你想对我好就哄着我,不想对我好就让我滚,你的真心就像这里的天!说变就变! 说白了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人看过!我不过就是你的一件战利品!” 寒栖泪眼涟涟道:“我承认你是对我很好,但你的目的就是让我喜欢你,满足你的征服欲!等得到了,你又不珍惜,不满意我的过去,觉得我这件战利品有瑕疵,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说丢弃就丢弃,觉得喜欢了又要捡回来,你把我当什么?没有思想的玩具吗?” 邦德:“我什么时候抛弃过你?不是你自己要选战南风的吗?怎么,你选了他,你还想让我继续留着你宠着你,你又把我当什么了?冤大头吗?” 寒栖吼他:“我说了我和南风没什么!没什么!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 邦德也怒了:“没什么你选他!你他妈当老子傻子!” 寒栖:“你他妈就是傻子!全世界都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我要和南风有什么!我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我有病找你!” 邦德:“因为战南风人家不喜欢你!不要你!你没办法!只能退而求次!” “对!” 寒栖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去反驳邦德的歪理邪说,索性直接承认了:“你就是个劣等品!次货!南风比你好千千万万倍!我就是爱而不得!所以才选了你这么个卑劣!狠心!薄情!脑子有病的傻子!我真是瞎了眼!” 邦德登时大叫起来:“好啊!你终于承认了!” 寒栖点头:“我就是喜欢南风!暗恋南风!爱着南风!就是为了他把你给甩了!你满意了吗?!高兴了吗?!” 邦德要被气哭了好吗! 他双目冰蓝,狭雍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邦德扣着寒栖的脖子将他一把掼在地上,恶狠狠的说:“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寒栖后背着地,头枕在邦德的腿上,感觉邦德整个人都在发颤,扣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更是抖动的厉害。 他眼角余光里邦德的手背暴起如山脊般的青筋。暴戾,嗜血,狂躁,带着摧毁一切的决心,却又那么隐忍,克制,没有伤到他分毫。 寒栖知道邦德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也知道自己的话很伤人,但他已经昏了头,一味的想排遣那份被邦德曾经用言语中伤过的委屈。 寒栖任由邦德控住自己的命脉,故意违心的说:“我喜欢南风,暗恋南风,爱——嗯~” 邦德五指猛地收紧。 寒栖瞳孔放大,某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了邦德眼里迸发出的凶狠杀意,而寒栖一点也不怕,他甚至渴望邦德能用绝对的暴力,亲手杀死自己对他的眷恋与不舍,但邦德却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定定的俯视着他,冰蓝色的竖瞳里忽掉出两滴泪,措不及防落在了寒栖漆黑色的眼睛里。 突然被邦德泪水击中眼睛的寒栖长睫狠颤,下意识眨了下眼。 也就是这瞬间的功夫,邦德松手将枕在自己膝上的寒栖一把推开,单手捂着眼睛背转过了身。 窗外乌云密布,浪声滔天,闷雷和闪电互相追逐,照亮坐在地上的一人一兽,也照亮了窝在石床上的那小小一团。 被邦德用精神力安抚过的崽崽睡得很香。 他蜷着手脚轻轻的打着憨,和他的父亲邦德一样,喜欢在睡觉的时候,用尾巴圈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一颗心爱的小球球。 大概是寒栖把石炕烧的有些热,崽崽用脚脚蹬开被子,用手手挠挠自己白乎乎的小肚皮后,翻个身身,撅着屁屁继续睡。 寒栖和邦德各自沉默着。 直到雷声与闪电相携而去,暗淡的月光从阴云密布的夜空再次出现。 大海恢复平静时,邦德忽然开口,“他真的比我好吗?” “……”寒栖:“最起码他不会像你一般偏执。” 邦德嗓音沙哑,“可我也只是偏于你,执于你,再遇见你之前,我也没对什么事偏执过。” 寒栖心里一软…… 邦德轻轻吸了下鼻子:“你和南风——” 寒栖的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再胡言乱语多说一个字试试!” 邦德不说话了,良久,才有点委屈的道:“你说话越来越伤人了。” 寒栖:“拜你所赐。” “……”邦德:“你知道吗?有的时候,只有看你难过受伤,才能稍微感觉到,你是在乎我的。” 寒栖一愣,“所以你是故意的吗?” 邦德反问:“你呢?你刚才说的话是故意气我?还是真的?看我难受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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