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栖非常害怕,崽崽有朝一日会问出:“你为什么生我来到这个世界受苦?”这样的话,想想就难过。 但他从不后悔生下崽崽,虽知道怎样的选择对崽崽是最好最有利的,但还是自私的无法放手。 寒栖能给崽崽的真的少的可怜,他觉得这点照顾是应该的,不值得一提的。 他亲亲崽崽的小耳朵,轻声道:“对不起啊宝贝,爸爸真的不能没有你。” 坐在自家爸爸怀里认真干饭的崽崽戴着降噪耳机没听见,感觉自己的耳朵被爸爸亲亲后,开心快乐的摇摇尾巴,并且礼尚往来把嘴里嚼了一半的肉肉用舌头啖出来,撅着嘴嘴,用牙齿咬着喂寒栖:“爸爸~你也吃~” 寒栖一下子愣在当场! 崽崽仰着小脑袋坚持不住了,用手手把嘴里的肉肉拿出来,嗦嗦后,眨巴着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说:“父父~也是这么喂你的,呀~” 怎么我喂,爸爸就不吃了呢? 崽崽将手里的肉肉递到寒栖嘴边,让他快快接受自己的这份孝心。 寒栖看着布满崽崽晶莹口水,十分之埋汰的那块肉,真是哭笑不得。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汹涌澎湃的父爱,身子后仰拒绝崽崽的投喂:“不用,不用,你吃,你吃。” 崽崽有点恼了,“爸爸!你吃嘛!” 寒栖做不到啊! 父子俩正僵持着,门外忽然传来电梯升降的动静。 ……这座海塔位置隐僻,进出口还有被设置成五行八卦阵的礁石群做屏障,除了南风,也没有谁能在不闹出动静的前提下,登上电梯了。 此时寒栖和崽崽龟缩在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这期间他们父子俩和外界彻底断了联系,别说崽崽,寒栖心里都慌的不行。 听到南风回来,寒栖立马抱着崽崽迎出去,“南”字刚出口,一个满身血气的高大人影出现在寒栖的视线内,笔直的站在昏暗的电梯里。 他穿着藏青色的军服,黑色烫金的绶带从平直宽阔的肩,缠绕在胸前打了个漂亮利落的交叉,稳稳圈固住劲瘦的腰,形成一个非常具有视觉冲击力的倒三角。 他一手拿着军帽,一手拿着染血的长鞭。军靴踏地从电梯里走出来时,磅礴的杀气立即充满了整座大厅,连气温,都好像瞬间低了好几度。 崽崽被空气里的那股杀伐血腥气吓得脑袋一缩,舔着油乎乎的嘴巴窝在自家爸爸的肩窝里,绷着尾巴偷看一步步向着自己和爸爸走来的父亲大人。觉得他好威风~好凶哦~ 寒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邦德一愣。 邦德长眉微蹙,冰蓝色的竖瞳幽幽的盯着他:“南?” “你来了,”寒栖忙上前一步,越过邦德肩头瞧电梯里只有他一人,解释说:“这里只有我和南风能进来,我还以为是他。” 邦德打量的目光落在寒栖的脸上,迟迟没说话,良久,才道:“我还以为你更想见的人是他。” “……”寒栖猜邦德这个大醋缸的疑心病又犯了,很是坦荡的对上他的眼睛,承受着他的逼视说:“见到你,比见到他高兴。” 邦德一下就笑了,伸手将寒栖一把拽入怀里,狠狠的给了他和崽崽一个充满浓厚血腥气的拥抱,揉着寒栖的后脑勺吻吻他的鬓发说:“抱歉,我来晚了。” 寒栖摇头,“你受伤了?” 邦德的声音一下子委屈可怜起来:“为了尽快见到你,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现在都快疼死了,哎呀~不行了!好痛!我要死了!” “啊?邦德!”寒栖忙将怀里的崽崽放到地上,伸手检查邦德的身体,又不敢乱动,手忙脚乱着急询问道:“伤哪里了?快给我看看,这儿?还是这儿?” 邦德捞着寒栖的手在自己的那里揉一揉,意有所指道:“伤这儿了,得要你好好含一含才能好。” 寒栖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被诓了,没好气的捶他一拳道:“很好玩是不是!” “哎呦~”邦德痛苦弯腰:“你打我伤口上了,你这个狠心的雌性,你想谋杀兽主啊?” “!”寒栖忙又来关心。 不想邦德又欠不兮兮的笑说:“你怎么这么好骗?” 寒栖这下是真怒了,握紧拳头在邦德面前狠狠一晃,冷声问他:“你看这是什么?” 邦德死皮赖脸嘻嘻一笑,吧唧亲了一口寒栖的拳头道:“爱的拳拳~” 寒栖眼尾泪痣晃动一瞬,到底没用爱的拳拳揍他,再次问道:“真没受伤?” 邦德:“怎么,关心我啊?” 寒栖薄唇轻抿,不想搭理他的明知故问。 邦德一笑,探唇想亲吻寒栖的唇,又想起自己浑身是血脏的很,克制着松开寒栖说:“我没受伤,血都是别人的。走吧,海中城已经打下来了,战南风他们都还等着呢。” 寒栖心里一安:“南风这些天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邦德冷哼一声:“没有,他的尸体和我在一起。” 寒栖不问了,告诉邦德自己捡了很多兽人的遗体回来,让他自己决定怎么处理。 寒栖牵着崽崽回屋收拾东西的时候,邦德走过来从后轻轻拥住他,还未开口,寒栖就微微侧身,抬手按住他的唇道:“我们之间,不必说谢。” 邦德真的不说话了,伸手握住了枪柄。 “怎么了?”寒栖一惊,忙弯腰将捧着碗碗争分夺秒干饭的崽崽一把抱起,汤水四溅洒了一地。 邦德看着门外,目光定格在先前寒栖已经检查过的那个地漏上,没什么情绪的说:“那下面有东西。”
第128章 惊悚时分 邦德的身上透出铺天盖地般的冰冷杀机,他手里的枪还放在绑在大腿处的枪套里,但目光,已经无声的瞄准了目标。 寒栖还是听不到什么异常,可邦德要比崽崽可信。他说有东西,那就一定是有了。 寒栖当即将崽崽塞到邦德怀里,持枪挡在了邦德身前。这反应差点没把邦德的下巴惊掉! 话说邦德记忆里每每和狮子父亲爆发冲突的时候,垂耳兔爸爸都不敢将他护在身后。而无论是面对狮子父亲,还是面对未知的危险,寒栖似乎都能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把人人眼中SSS+所向披靡的他,护崽崽似的护在身后。 邦德一时百感交集,无论他自身有多么的强大,又怎会不喜欢被保护的感觉呢? 尤其此刻这个想要保护他的,还是他如此喜欢、中意的雌性。 那感觉~~~ 真他妈绝了! 邦德克制住自己想要嘴角上翘的冲动,把怀里的崽崽又塞回到寒栖手里,然后用尾巴将父子俩圈到身后,不容置疑的挡在寒栖和崽崽身前道: “这儿没你的事儿,一边待着去。” 话音刚落,地漏下忽然传来一道微弱的哭声,呜呜咽咽一点点升高,卡在一个适度的点上后,又一点点降下去。 哀鸣婉转,凄凄惨惨切切,似是要把人的心都给哭化了…… 邦德回头一把握住寒栖的手腕,用力晃了他一把道:“这是人鱼的哭声,别被蛊惑了。” 邦德释放出SSS+的浑厚精神力,在寒栖的腕子上化出一个冰蓝色,闪着淡淡华光的精神力手镯,保护寒栖免受人鱼哭声的伤害。 正在凝神细听的寒栖猛地回神,感觉耳蜗里湿湿的,抬手一摸全是血。 他心内一惊,顾不得自己流血的耳朵,忙去看怀里的崽崽——小东西戴着自家父亲大人为他量身定制的降噪耳塞,伸着爪爪还在探掉落在地上的肉肉,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受到那哭声的影响。 寒栖正要松口气,一只惨白的手毫无征兆的冲破地板,猛地扣住了他的脚踝!随即重重往下一拽! “啊~”被寒栖抱在怀里的崽崽吓的大叫:“爸爸!” 地板下是与大海连通的缓冲湾,停放着潜艇,也是进入海塔的出入口。寒栖猜偷袭者应该是在自己搬运兽人遗体时偷溜进来的。 此刻这个偷袭者就潜伏在地板之下,扣住寒栖的脚踝后,瞬间将全身的重量都悬在了寒栖的身上。隔空的地板像碎裂的饼干,轰然被那只手捅开一个洞。 双脚骤然失去支撑点的寒栖反应极快,将崽崽抛向邦德的同时,用力推开了父子俩。 “寒栖!”邦德长鞭一甩,凌厉鞭稍如蛇般缠住了寒栖的腰身。崽崽趴在自家父亲大人的肩膀上,拽着邦德的肩章也帮忙使劲:“爸爸~爸爸!” “……”寒栖大半个身子都没入了塌陷的洞中,借着邦德的力量反脚狠踹那只手,并连续开枪。但对方似乎感觉不到疼,血肉横飞依然拽着寒栖的脚脖子不肯放。 僵持中,寒栖的身体发出清晰的骨骼崩裂声。 邦德投鼠忌器不敢生拉硬拽,也不能放手。他咒骂一句,将鞭把卡进电机凹槽,刚持枪上前一步,不断塌落的洞口便又扩大了一圈,寒栖也又往洞里沉了一寸。 那个无法将寒栖拖拽下去的偷袭者也没了耐心。骤然用力将寒栖往下一拽的同时,借力一跃而上,用蛇尾紧紧的缠住了寒栖的脖子。 “唔~”寒栖闷哼一声,听邦德大叫道:“佩达西!怎么是你!” 昏暗的灯光下,佩达西人身蛇尾,盘踞在距离邦德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他毛茸茸的兽耳、尾巴和两条纤细笔直的大长腿统统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鱼鳍,和布满鳞片像蛇一样的尾巴。 只有那张娇艳依然漂亮的脸,可以辨别出他曾经是谁。 佩达西低头舔着胳膊上被寒栖用枪打出来的伤,红红的舌头像蛇一样分着小岔。等他抬头看向邦德的时候,那些伤已经神奇的全部都好了。 他挺动了一下尾巴,直起身子让自己比邦德高,居高临下的看他,红唇轻勾道:“没想到吧?我亲爱的指挥官阁下,我们又见面了呢。” 邦德扫一眼他缠在寒栖脖子上的蛇尾,将怀里被吓的缩成一团的崽崽放在尾巴上掂了掂,奇怪道:“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佩达西反问:“你以为呢?” 邦德啧一声:“坏事做多遭报应了呗。” 佩达西面色阴沉看他。 邦德很是遗憾的说:“你看你一开始的时候,多好一狐狸啊。又漂亮,又聪明,还很上进,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是同龄雌性里的佼佼者,明明前途无量,非不走正道。” 邦德用一种怜悯又可惜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你再看看你现在,还有几分原来的样子?真是让人遗憾呐~” 怎么能不遗憾呢? 佩达西原本的人生有多光明美好,佩达西自己知道。再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处境,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 邦德的话令佩达西本就不甘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他红着眼睛捂着脸,开始呜呜呜的哭。 一会儿怨恨巴图说:“都是巴图骗我,害我,辜负我~”
155 首页 上一页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下一页 尾页
|